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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疑慮

這宮昱臣倒是穩得住,月江南擡眸冷冷看着那二人在不遠處私語,輕嗤一聲。

“也不知道是誰,說我是他主子。”

主子扔在一邊兒,先去會美人了。美人雖年紀大了些,但誰又知道這宮少主是不是有些什麼特殊癖好?

月江南捂着血淋淋的左肩,堪堪站起身來,衝着那邊無力喊道:“你們說夠了沒?我走了。”

可這一起身才發現,身體已然站不穩,還有些暈乎乎的,也看不清那二人是何神色。月江南眼前一黑,便失了重心栽倒下去。

宮昱臣眼神極快,那北宮雪緲還彷彿在方纔的話中沒回過神來,宮昱臣已經將出現在月江南身旁,將月江南接在懷中,用外衫將她裹的嚴嚴實實。

北宮雪緲看着二人的眸中似有千番過往回蕩心神,終是彎眉輕聲一笑,背過身去。

“你們走吧。”

她立在那墳丘之間,一身黑衣如同鬼魅,隨漸至的夜風起舞,唯有星辰照耀,將這煉獄般的地方,照的稍微有了些光亮。

“前輩不隨我們一同出去嗎?”

“我……習慣了這裏。”

“前輩何苦自欺欺人。”

“有的事,我還得親自去做。”說罷,一陣風起,黑雲壓過,夜色驟臨。塵飛塵落間,便已不見了北宮雪緲的蹤影。

宮昱臣看着懷裏這人,輕輕搖頭橫抱起來。

“你倒是一天比一天會惹禍上身。”宮昱臣搖了搖頭,正要將人抱起來,卻見她身旁落了一把破損的扇子,打開來看,只剩得扇骨和殘餘的扇面,卻依舊能辨出是他的物件。不由輕笑,將月江南打橫抱起來。

————————————————————

連禁城歌華家的小別院中。

歌華明荊正親自熬着藥,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拿着墊布要將藥罐端起來,剛聞着味兒過來的南子晉連忙加快了腳步。

“等會兒等會兒!你這麼薄的布,不得把手皮給燙壞了!等着我來!”南子晉一臉煞有介事的模樣上前搶過那墊布,將藥罐端起來倒進碗裏。

歌華明荊看他認真模樣不知笑得有多開心,索性揹着手在一旁看着。

南子晉端着碗放到托盤裏,想了想,道:“還是你端過去吧,我怕那宮少主以爲我心懷不軌,要是動了殺我的念頭可不太好。”

歌華明荊一聲巧笑,一把拍了南子晉肩頭。

“怎麼?難不成你還真有想法?”

“想法是當然有啊!你要是像那月公子……哦不,月姑娘一樣,是個天生的惹禍精,可不是指不定哪天就沒人追着我打了,我不就解放了嗎?”南子晉痞笑着靠在一旁努了努嘴,“端過去吧。”

“好你個南子晉,許久不打皮癢了是吧?”

歌華明荊反手就是兩針扔過去,得虧南子晉躲慣了她的招式,這才險險避過。

“呵,回來再收拾你!”歌華明荊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端上藥便向月江南那邊去了,身後還傳來南子晉欠欠兒的生意。

“小心點兒!可別撒了還得重熬呢!”

“閉嘴吧你!”歌華明荊頭也不回大聲接道。

靠坐在牀上的月江南面色依舊慘白,將宮昱臣要碰到她臉的手給推了回去,不悅地看着他。

“宮大少主究竟是何方神聖,不費絲毫力氣,三言兩語就將人們口中的厲鬼打發了?”

大概是認識月江南以後,周遭之人便發現這笑面公子皺眉變得頻繁了。

“南兒還是養好自己的身子吧。怎麼隨便就讓人傷了?”

月江南睨他一眼:“你跟她打兩個回合讓我學學?”

宮昱臣原本嚴肅的臉上忽然笑了出來,趁她不備,輕輕颳了她鼻子。便引得月江南嗤鼻,嫌惡地看了他一眼。

“離本主子遠點兒。”

“你可還在惱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扶你,而是和那前輩說話?”宮昱臣笑看着她這般模樣,竟有些竊喜。

月江南瞥他一眼,不說話,只看向窗外。

“唐家被滅門之時,那北宮前輩年不至三十,風華正茂,便遭此橫禍,我若是一到便去扶你,她見我那般擔心,恐引她想起舊事,思念故人,反倒二話不說對你我二人無故生出多的敵意來。屆時非但不會聽我三言兩語,甚至你我二人可能都回不來了。”

門外歌華明荊將藥交給葉鈴兒端了進來。

“少主向來慮事至細,絕不會無端那樣的。”葉鈴兒說着,便端着藥碗要去喂月江南,卻被宮昱臣伸手攔截過去,葉鈴兒有些詫異,不過這月江南對宮昱臣來說是什麼身份,她也是知道的,便只好自覺退出去,帶上了門。

一勺藥遞在月江南面前,宮昱臣看她的眼神似有請求,月江南便不忍再惱,張嘴接下。

可尋常人喝藥也是要皺個眉頭的,月江南倒是跟喝水一般,叫宮昱臣覺得奇怪,自己嚐了嚐,藥沾上舌尖那一瞬,便苦的皺了眉,再看月江南竟然拿看戲的眼神在笑他。

“南兒不覺得苦嗎?”

“這個味道已經很淡了,他給我煎的藥都是濃汁。”月江南看了那一碗,道,“他說越苦越見效,其實我看得出來,那熬出來就一勺的藥還含了不少渣,不過是他偷懶,沒有好好盯着,便煎糊了。”

宮昱臣輕輕咳了聲,從一旁端過清茶飲了一口,藉着茶水稍微淡了淡口中那藥味。

“南兒常生病嗎?”

“倒沒他多。”

“噢?”

“他第一次給我將藥熬成了一勺,還騙我說藥本就這個樣子,直到有一次他在百花苑待了一夜後染了風寒,又不願叫御醫踏入,便叫我給他隨意煎了副,我便照着他那樣煎了,他死活不肯喝,我就明白了。不過他死性不改,我也就跟他一樣咯。他喫的必是比我多的。”月江南說起那人時,滿臉都是傲滿得意,看來亦是十分緬懷那人。

不過這父女二人互相計較起來,真是幼稚。宮昱臣笑了笑,從外室的櫃上拿出蜂蜜與藥兌了,自己再喝過,覺得好了許多才又端到牀邊來喂月江南。

“不必喫那般苦的藥。”

月江南將信將疑地看着宮昱臣,喫下一口,雖並非如同喫糖一般,但卻比原本好了許多。忽而想起昨日那些人因城主一事爭執。

“若是名榜第一併非東西城主的人,那這城主該如何定?”

“其實歷來參與名榜之人,皆是爲了效力城主府,畢竟賞金數目可觀。因此,歷來的名榜前十都是與城主府簽了江湖令條,聽從江湖令主,除非死,否則不可抗命,而城主府也會對他們所需照顧有加。這也是爲何區區一枚江湖令竟能調動名榜第一的原因。”

“所以名榜只是那些求財之人的排名……”月江南總算清楚了當初北宮雪緲爲何聽從江湖令調遣,因此痛失了唐家。

“如此說……也不錯。如同杜陵子、榕睿子這樣的高手,顯然不需要城主府接濟,這類人雖不在排名之內,但卻不可小覷。”

“如若我能在此次名榜奪得第一,那是不是可以取得城主信任,拉取勢力?”

宮昱臣抿脣思慮半晌,終道了句:“你去試試也好。”

見宮昱臣這般神情,月江南心中也明白,這名榜第一,可不是那般輕易能拿的。北宮雪緲的武功她還不過是淺嘗輒止,便已敗在招招式式。可若能借此機會能在江湖中樹立一些聲名,對自己來說自然是好的。

“有個好消息,李夫廂與賀津已經決意同我們一起。李夫廂熟讀兵法,亦有實戰經驗,她能相助,我們便是如虎添翼。”宮昱臣說起時,眸中充滿了希冀,彷彿光明就在他眼中一般。

可月江南卻覺得這人越發叫人害怕。她似乎明白了月華小築的用意何在。

“鈴兒說你要解散月華小築,並給她們找到了去處,就是李夫廂手下?”

“我收養她們千日,便是爲了今朝,她們若是有不願加入的,亦可另尋他路。”

他收養月華小築那些女子已經好些年,若說現如今這一切都是雋永帝意料之中的事,這宮昱臣又真如衆口所言,是個溫文爾雅、心懷仁慈之人?而今看來,他做的所有事,都有目的,或可說,連同他的善意也不過是出發於所求。

那他又爲何效忠於自己?

“先主已去,你爲何還要爲我部署這些?”月江南的聲音忽而冷淡起來,自己接過藥碗一口飲盡。

宮昱臣卻怔了怔,久未開口。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對自己感到害怕,無法把握。

“要想這麼久?”

“因爲我不想騙你。”宮昱臣對上月江南的眼眸,握過她的手,正襟危坐道,“臣下心中有一人,是此生所求,此生所想,亦是臣下此生所行。”

原本以爲這人至少明面上是個翩翩公子,沒想到說起這般話來卻眼都不眨一下,反倒看得月江南不敢正視他,她縮回手,將被子往上提了提,把手也蓋進去。

“我累了,傷還疼,你先出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不必想那般多。”

宮昱臣緩緩嘆出一口長氣,他知道此時並不是說這些話的時機,可若要叫他欺騙於她,他便如同啞了一般,說不出半句話來。

而在月江南看來,二人相識不過短短數月,這話若不是在敷衍於她,就是另有所圖。興許是雋永帝的“謹慎”二字猶然在耳,也興許是雋永帝講過的關於背叛的故事叫她脊背發涼。

她也漸漸清醒明白,這不過是一場雋永帝與維月空祁身後那位帝師之間的較量。從一開始,兩個人便身置棋盤兩側,而她,只不過是棋盤裏雋永帝執的那枚帥子。紅方失去了執子人,棋盤上的棋子便失去了控制,落入險局,帥子要自己學會活下去,然後扳回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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