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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偷看

皇城門外,歌華明逸在那車駕前俯了身子。

馬車內隱隱傳出聲來,卻並未撩開珠簾。

“如何?”

“說不上來,微臣此前與歌華南兒來往甚少,不過卻總覺得哪處有些奇怪。對了,此前從未覺得歌華南兒的眼眸……如此漂亮?亦或許只是因爲今日遮了臉……”

“知道了。下次你便好好試試吧。”語罷,驅車的車伕便輕聲喝了馬,朝錦城杜府去了。

“是。”歌華明逸對着離去的車駕依舊恭敬目送,直到已經遠去,這才撣了撣寬袍,自己回府去。

此後的魏鹿安分了許多,曾經像是晴天下行走囂張跋扈,現如今卻如同活在陰雨之中,連眼神也不如曾經那般明媚了。尹鳳也走了,連同杜府也突然安靜下來,杜陵子回來的亦是越發地晚,好似在守着某些東西,防着別人盜走一般。

皇城之內。

維月空祁直至子時才處理完這些奏摺。有奏本談及滄南易主後,賊匪肆虐,滄南城主有通敵之嫌,欲請皇城出面。可除了連禁城比較特殊外,其餘城池歷來都是世襲城主之位,滄南先城主膝下並無子嗣,僅一義子,且有先城主傳位之書,如何能改?

罷了,這等破事,交給帝師便是了。帝師大人自會有一百個法子,玩得開心。

“加些葛根和女華,還有走沙城進貢的羊奶。”

維月空祁走進寢殿時,小公公正費心囑咐着藥浴之事,見他來了,便立馬上前行禮,討好地替他脫下外袍。

“皇上累了一天,奴才喚人備了藥澡,幫助您舒緩舒緩。”

“嗯。”脫去外袍後,維月空祁便揮了揮手,讓人都下去了。

說來也是最愛乾淨的主子了,其他主子都是等人伺候着脫完送入浴池,還要在一旁伺候着沐浴的。唯獨這位主子,從來都是脫完外袍便叫人都下去的,從不叫人看他的身子。也是,皇帝的身子何等金貴,哪能叫他們這般下人看?總之倒是叫他們懶得伺候,省心許多。

不過今日這樑上淡淡的香氣,倒是絲絲入扣。維月空祁眸底掩蓋不住笑意,只如常般洗着。

而樑上那人收了收裙襬,爲免叫人看見,一邊摸了摸臉上的面紗尚且穩妥。嗯,如是便好。可這維月空祁側對着,也看不清他背上那胎記。月江南癟了癟嘴,索性橫在樑上,支着腦袋側躺着,靜靜等候。

維月空祁終於動了。他微微側了側身子,正好背對着她,是扇子上那朵玉檀!扇子上畫的……果然是這胎記……長得一模一樣的玉檀花,他的胎記也果真是赤色。

不、等等,什麼意思?!

維月空祁忽然站了起來!

真不是她想看,可偏偏她沒收得住,從他的背一眼便順了下去。

某樑上君子立時沒穩住只顧着捂眼,翻身掉了下去。

卻並沒有似預料那般砸在池子邊緣,她落在了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上,隨之被攬入了懷裏。不用猜想,便知道是什麼情況。

月江南千算萬算,算到如有不慎,即便被發現,她又該說什麼藉口,卻沒算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着實叫她睜不開眼。

那捂着雙眼的人緊張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一邊說着,也不見這人動靜,也不放她落地,只好張開一根手指透出一隻眼來,看着他溼漉漉的臉龐正戲謔般看着她。立時又將眼睛閉了回去。

“我錯了!能不能……放我下來……”

“朕將你放下來,你若是跑了,可怎麼辦?”維月空祁看了看懷裏的人,心裏盤算着:反正都落到池子邊了,反正也都溼了,不如……

而捂着眼睛的月江南臉紅到了脖子:“……我……”

殿頂忽然被踩出幾聲聲響,隨之便聽見外面殿門大破。維月空祁將月江南往池邊一放,讓她背對着自己,轉手便拿了一旁的衣物穿在了身上。月江南也還驚異,忽而一根樹枝劍飛進來,來勢兇猛似劍,直直打破紗屏向兩人飛來。

維月空祁順手一推,兩人均迅速側身躲過,再互看時,發現彼此都是一片溼,眼神還未相交便立刻又看向了門外。

“新城主大人,別來無恙。還是應該叫你……雪妃?”此時維月空祁已然披上一件寬袍掩了方纔狼狽模樣,站在了殿門前。

雪妃?!

月江南此刻也已經拿到殿中婢女給的衣裳換上,便即刻趕往殿前。這聲雪妃卻叫她愣了愣神。現今後宮之內並未有封了妃位的女子。這雪妃難道是……先帝的雪妃……她的生母?

“不孝子!拿命來!”

那雙眼眸,果然熟悉……

那黑衣女子掌心呈爪姿朝維月空祁而來,卻剛要入門便感到身後有一道氣流向自己揮來,只得旋身躲開。隨即那長陵鞭打在殿前柱上,刮出一道裂口,杜陵子也隨之出現在殿門前。

事兒大了。

但見杜陵子冷冽的眼神瞥過月江南與維月空祁二人,終還是站到了二人身側,看着那黑衣女子。

“連禁城主剛上任就來做這大逆不道之事,怕是不想當了?”杜陵子說這話時,護衛隊已然趕來,將此處團團圍住,並在他三人跟前護了起來。

“哼!我本就不想當,早就將江湖令拿去賣了個好價錢,拿來殺你們,再好不過!”黑衣女子冷笑一聲,轉身便走,“不孝子,等我買了殺手再來取你狗命!”

那黑衣女子輕功之迅捷,月江南看得似曾相識,還有方纔那一招,與北宮雪緲如出一轍!難不成雪妃就是……?!

護衛隊欲追,卻被杜陵子叫罷。

“你們追不上。回去吧。”

維月空祁卻轉頭揪着自己的寬袖爲月江南擦拭溼發,月江南不由得瞟了一眼一旁的杜陵子,顯然那杜陵子已經氣得汗毛倒豎,不殺個人助助興都收不下來手。月江南趕忙識時務地拽下維月空祁的手。

“我……我自己來就行。”說罷,月江南轉身便要跑路,卻被杜陵子擋在身前。

“南兒姑娘深夜在此,難不成同方才那黑衣人是一夥兒的?”

“我……什麼叫是一夥兒的?我歌華南兒行得端坐得直!再說了,我要跟她是一夥兒的,我還穿成這樣生怕別人認不出來?”月江南扯了扯自己的衣裙,發現剛剛換過了,便又指着維月空祁道,“我現在換衣裳了,不過他可以作證!”

杜陵子悶着聲不語,看向維月空祁。但見維月空祁十分寵溺一笑,握住月江南的手對杜陵子解釋道:

“是朕叫南兒來的,朕欲與她戲水玩樂一番。不過愛卿這般時分還在操勞國事?身子重要,愛卿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戲水?玩樂?月江南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等杜陵子走了,她必不會叫他得意的!好在自己機敏過人,欲窺胎記這等事,雖算不上什麼大事,可若她真的穿了夜行衣,再鬼鬼祟祟被發現,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所以她一開始便着了常服有備而來,在人家的地盤走動,被發現只是遲早的事,屆時只管把藉口往對維月空祁的愛慕上推即可。

杜陵子沉默良久,才悠悠道。

“是微臣失察,忘了皇帝也是到了年紀,明日便叫人擇一些秀女入宮。微臣這便告退。”

維月空祁發覺,他越是當着杜陵子的面與歌華南兒親近,杜陵子的臉色越發陰沉,甚至叫他看見了失落。真是難得。維月空祁不禁勾脣一笑,看着杜陵子離去,揉了揉歌華南兒的溼發。

“爲何你選秀女,是他做主?”月江南若有所指試探道。

“他畢竟是朕的老師,況且這朝廷裏大部分的人,都還是在他手裏。”

“都是他的人?這麼大的朝廷……怎麼都是他的人?難道你已經……淪爲傀儡了嗎?”

“自然不可能。朕親自提拔的丞相大人,正在無所不用其極地發揮他的作用。”但見維月空祁笑得神祕,攬過月江南的肩膀,伸手刮她鼻子,“朕可真是越發喜歡你了。”

月江南本能後退了些,想起進宮的藉口本就是對他心生愛慕,否則就沒理由留在此處,只好乖乖任他做一些小小的親暱動作。

“夜深了,那我便回了……”

“你不是特意來偷看朕的麼?”月江南忽然被拉住,回身見維月空祁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怎麼朕說喜歡你,你卻要走?”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但並沒有旁的想法,我只想好好練武功,爲父親報仇。”月江南抽回手,匆匆跑了。

維月空祁靜靜地看着,興許他對她的身份已經有些揣測,但那又何妨呢?是與不是,都並沒那麼重要,只要林昭能如他所願便可。

——十餘年前。

少年望着眼前翩翩落地的白衣公子,看得有些驚愕。

他從未想過天底下還能有這般好看的男子,美得像幅畫一樣。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喫喫說道:“你長得真好看。你是謫仙嗎?”

那白衣與上面隨風飄動的紅螺紋簡直是天生絕配。

孰料那人卻噗嗤笑了:“你覺得我像謫仙嗎?”

少年漲紅了臉,目光更加堅定:“像!”

那時的杜陵子,不叫他惡鬼,便已經是十分小看他了,竟還有人覺得他似謫仙。杜陵子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只見他望着自己目不轉睛,似有所求,便心下了然:“那你想許個心願嗎?”

“我要岐義單那老傢伙血債血償!”

杜陵子亦覺驚異,卻又轉瞬化爲了欣喜,這般小,心中便有如此深仇大恨,他很是滿意。杜陵子勾起脣角輕輕撫摸少年的腦袋:“你可知道大厲國的皇帝姓甚名誰?”

“沒錯,就是他。”

少年目光堅毅無比,看得他心生歡喜,許久不曾這般歡喜過了。他伸手便捻過一片樹葉,在少年眼前化爲灰燼,道:

“我答應你。”

那時,從未有人想過,如此一場血雨腥風,竟只是因爲一個青雉小兒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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