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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試讀生

長沙孔德中學是從全省範圍嚴格選出來的拔尖學生,教師也是從全國招聘的優秀教師,學歷在重點本科以上。能進這所學校的學生都是從全國選拔出來的學習尖子。書生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走進這所省重點中學。他覺得自己在做夢。他站在學校門口,望着學校的一草一木,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學校的同學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他,把他當作異類看。一個挑磚的鄉巴佬竟然走進省重點中學,都感到不可理解。大家都知道他原來是個幹苦力的打工崽。除了蘇婷婷對他好點外,大家的眼神彷彿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不屑!瞧不起他。鄉巴佬進城:土鱉一個。

他當然知道同學中看他眼神其中的含義。他暗暗對自己說:我一定不能輸給他們!他彷彿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就好像鄉巴佬進城。他知道,大家瞧不起自己,把他劃爲另類,在他們眼裏,他只是一個有一身蠻力的鄉巴佬。可是,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城裏學生自以爲是的目光,笑到最後的才最美,他心裏感到無比踏實。他感到自己來到一個夢幻般的世界,一切都那麼美,那麼令人奮進。他不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只有一個信念,超超他們!

他彷彿來到一個夢幻的世界。每天除了完成舉重的訓練任務外,其餘的時間,他捨不得浪費一分鐘。上課,他神情專注,不懂的地方,他主動地跑到老師房子裏去問,有時訓練耽誤了功課,他總是想辦法補回,在這裏他特別要感謝一個人,她就是蘇老師的女兒蘇婷婷。每次他因訓練落下的功課,蘇婷婷總是把自己的聽課筆記給他看,蘇婷婷的英語特別好,他英語落下的課程,蘇婷婷全都給他補上了。他的理科成績特別好,蘇婷婷不懂的地方,他也非常耐心細緻的給她講解,倆人親如兄妹,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學校,蘇婷婷總是不離他左右,這使他感到城裏並不是他想像的那麼高傲和不可接近。他幾乎把蘇婷婷的家當作自己的家了。

蘇婷婷長相出衆,是班花,也是校花,走到那裏都會吸引一羣異性的目光。班上男生見到她,眼神裏滿滿的好感。各種成份都有。班上的男生見蘇婷婷對一個鄉巴佬這麼親切,常常暗生疾恨。特別是那個汪強,見到書生總是說:鄉巴佬,離蘇婷婷遠點!小心我揍你!同學們都知道汪強拳腳工夫厲害,又有一夥哥們。

書生卻不管這些,他腦海裏每天想着的就是讀書、訓練,其它的事彷彿與他無關。他只有一個信念:超越這些自認爲比自己高人一等的城裏人。他終於找到了夢想平臺,他要放大的夢想。

他每天總是小心翼翼地進教室,不聲不響地出教室。他覺得自己得來的一切彷彿是在做夢,他慶幸自己從大山裏走出來是無比正確。這裏的老師的教學水平比起他在鄉下真是天淵之別。他聽課總是非常專心。有一次,數學老師突然喊他到黑板做一道數學題,由於他有點慌張,在運算中出現失誤,引起了全班同學的一派鬨笑。他面紅耳赤地回到自己的坐位,感到很難過,好在他有超強的意志,在同學的不屑目光中,他開始不斷地與老師交流,幾乎每堂課下課後,總要提一二個問題與老師探討。所幸的是每位老師對他的提問總是耐心地給他解答。他心裏感恩這些城裏老師,並沒有瞧不起鄉里人。學問學問,不問不疑學不到世界上真正的學問。

中考近了,學校準備一次嚴格的年級統考。各授課老師也在抓緊複習。書生由於各授課老師不知道他的底細,加之,他入校比一般同學晚一個多月,又是特長生。班主任擔心他的成績會影響班平均成績,所以,班主任特別向學校聲明:書生這次中考成績不許入班平均成績。學校同意了。

他以驚人的毅力,拼命的精神,在短短的一個多月,把高一第一學期的課堂作業全部做完。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唯有一拼。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在這裏,以成績論英雄,不管是城裏人還是鄉里人。他強迫自己加做了課外輔導作業,而且,他又到市最大的書店買了一套高一教學輔導資科,每夜學習到深夜,總算趕在中考前學習完。並做完書中的全部習題。現在,他真正感覺到心中有數了,他不能讓城裏人瞧不起鄉下人。

經過三天的緊張考試,學校放假兩天,教師閱卷。

中考後,書生一刻也沒閒着,除了訓練外,他仍然到城裏找鐘點工做,蘇婷婷幾次邀他去玩,都被他婉言謝絕了。蘇婷婷一家對自己越來越好了,彷彿他就是他們家的一員了。他自己弄不明白,自己這個鄉巴佬,像蘇婷婷這樣貌美如花的城裏女孩,竟然喜歡自己對自己好。他現在不敢奢望更高的東西,像現在這樣:有書讀,有飯喫,有人喜歡,課餘時間打工掙錢,他實在是知足了。有時,他真怕有一天,這一切會突然失去;有時,他覺得自己在實實在在的夢中。自己每天都在夢中生活,在省重點中學讀書,省舉重隊訓練,所有這一切,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這次中考,成績雖然還沒有出來,自己的成績究竟如何,他心裏沒有底,通過一個多月與這些城裏學生相比,他們確實比鄉里學生素質高,成績好,自己許多地方遠不如城裏人,他們聰明、大膽、開放、辦事能力強、見識廣,凡事都有自己的見解,好多東西,自己要向城裏的學生學習。

在班上,除了蘇婷婷對自己熱情、親切,其他的同學,都不願和自己說話;在班上,他的確是老土,講話土,衣着土,動作土,一天愣頭愣腦地像個啞巴似的。

班上幾次舉行班會活動,其他的同學唱歌跳舞、演小品。每個同學都有自己的絕活,都爭先恐後地上臺表演,唯獨書生,一聲不吭,像一個傻子似的看,有時悄悄地溜出去看書去了。

其實,書生自己覺得並不比一些同學差,他有一套絕活:拉二胡,這也是他從小就學習的一門特長,教他二胡的師傅有兩個老師:石林老怪和四狗的父親。村裏的紅白喜事都少不他。他喜歡聽的是老怪拉的獨奏曲《二胡映月》。書生拉的二胡《二泉映月》如訴如泣,非常感人。連老怪都說他是天才樂師。他很低調,他不想張揚自己。還有他的神彈絕技,如果班上開班會,演小品,如果把打彈子的功夫表演給大家看,一定會讓城裏人拍案叫絕。但是,他不願取悅這些城裏人。

在家裏,他頑皮、好動,對什麼他都有信心。到了城裏,不知爲什麼,他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全都隱忍不發。他變得小心謹慎,生怕惹出什麼亂子來,失去眼前的一切。他太需要現在的一切了。他要好好把握這三年寶貴的時光。

他珍惜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幾乎跑遍了長沙的書店,尋找高一輔導資料的各種版本,沒日沒夜地看呀做呀!他不怕苦,不怕累。他不能輸!他要贏!他要超越這些城裏人!

他現在是試讀生,在同學的眼裏,他只是一個有一身蠻力氣的鄉巴佬。在舉重隊,他刻苦訓練,從不叫苦,舉重成績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

書生現在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東西,他只有努力。他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有時覺得自己在做夢:這是真的嗎?現實告訴他,一切都是實實在的。他等待自己的中考成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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