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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苦澀的夢

自從龍鳳胎降生後,書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一種無形苦惱使他提不起精神。學習成績明顯下降,兩次月考,他的成績從年級前五名倒追到年級三十多名。舉重、拳擊訓練成績也下降了許多。蘇老師、汪教練問他的原因,書生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的精神屬於一種崩潰狀態。

他自我感覺這樣下去,非常危險,但又找不出解脫的辦法。

爲了孩子,他每月給家裏寄了500元,自己每月的生活費由每月的500元,減爲200元。

這一期蘇老師調到體校去了,學校也不再減免書生的學雜費,現在書生學習的費用了像其他同學一樣,每學期學費(包括學校規定的各種費用3600元)。

書生現在的收入每月算起來有一千多元,體委500元,體校由原來的每月500元減爲200元,給趙美妮當保鏢每月800元,書生沒有要。他覺得自己沒有付出什麼,爲什麼要別人的工資呢。

書生是傻,自己每天被錢困擾着。別人給他的錢,他卻不要。

暑假一個多月,他掙了二千多元,這二千元對他來說,卻幫了他的大忙。自己的學費,兒女出生後的費用。

書生瘦了。

錢,在生活中她是萬能的使者。誰擁有她,生活便變得陽光燦爛,沒有她,生活便暗然失色。

書生深知錢的重要性,開學後,自己每天白天學習,晚上訓練(他是業餘生),每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他沒有時間去掙外快。

但是,他不掙外快,生活怎麼辦?於是,他減少了去訓練的時間,學校每星期補一天課,他也沒有參加了。

書生落後了,在學校班主任找他談話,在體校,體委蘇老師、汪教練找他談話,但都無濟於事。

他的堅強,他的毅力,被金錢擊垮了。

他常作夢,夢中的情景,總是離不開石林、黑虎、父親、母親、二毛、四狗……他過去作夢,父親總是不說話,總坐在一個地方不動。這幾夜作夢,夢見父親,仍掄着他那把特大的鋤頭在石林山挖土,栽樹。他還是那麼高大、堅實,有用不完的力氣。

在夢中,他覺得父親是活着,他沒有感覺父親是死了的,醒來時,他知道,父親死了,石林山永遠見不到他的影子。石林山再也沒有父親,有世時,料理得乾乾淨淨了,而是雜草叢生,荒蕪一片了。父親栽的那些梨樹、桃樹、李子樹、桔子樹,荒草的包圍下,漸漸失去了生機。

時間每過去一天,書生的苦惱都在增長着。雖然每個月他都家裏寄了伍佰元。然而,在他的靈魂深處,本性的善良使他不安。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春豔,對不起孩子。他覺得自己在逃避什麼。

他覺得自己在傷害一個人。她純樸善良,可是他卻不愛她。有時,他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又在罵他:既然你不愛她,爲何又要與她發生關係?自己種下的樹,爲何不管,這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啊!

離家的日子快一年了,時間愈長,他愈覺不安。

元旦節到了,書生決定回家看看。

與往年一樣,元旦節三天假。學校照例舉行盛大的元旦會演,學校安排二個節目,二胡獨奏和橡皮筋彈蠟燭。書生辭掉了。他告訴蘇婷婷自己要回家。婷婷這次說什麼也要和他回家。好說,歹說,答應過年帶她回家。她才勉強答應,與前次一樣,蘇婷婷給了他二百元,要他代表她向伯母問好。

面對這個癡情而善良的女孩,書生覺得自己像個騙子。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對她的傷害將是怎樣?不敢往下想。

他向趙美妮母親借了1000元錢,林靜非常爽快地給了他。說明,這1000元是借的,今後一定要還。林靜說是付給的工資,不要還的。

書生下午五點多鐘就到家了。比前次回家早了四個小時,原因是鄉政府到他家以前是步行,現在通車了。公路一直通到離他家住的石林山還不到一公里路,一年多的時間,石林村從通電到能路,變化之大,令耳目一新。

黑虎彷彿神犬似的,一下中巴車它就搖頭擺尾地來迎接他了。

跟着黑虎,快步地走進自己熟悉而又簡陋的家,其時,母親正抱着孩子在喂米湯。

“媽媽!”

“你還曉得回來。”

“這是……”

“這是你的兒子、女兒。”

“我知道。”

上前抱着兒子,又抱起女兒。女兒望着笑了,兒子卻哭了起來。

謝春花見孫子哭了,便上前從手中抱過孫子,一邊哄,一邊說:“小乖乖,不要哭了……不要哭,你爸爸回來了,笑一笑,笑笑給奶奶看。”

立時,的兒子真笑了起來。

“兒子,你坐下來,媽有話跟你講。”

謝春花表情嚴肅,而又慈祥,很少感受到母親這麼面對面地這麼認真對他講話。

書生望着日見蒼老百又消瘦的臉,一種愧疚油然而生,動情地說:“兒子沒本事,現在……”

“兒子,你算是爭氣的,不過不件事我必須要對你講清楚。”停了停,嘆了口氣說:“兒子,你爸爸走了,老太監走了,媽媽也知道自己身體差,今天不知明天的事,不過現在好了,我孫子有了,我死了也知足了。”

“媽媽,別這樣,要不我把你接到長沙去,我能養活你。”

“別說傻話了,你現在能讀書,就非常了不起了。還給家裏寄錢,我是八輩修來的福份。告訴你,兒子,我現在什麼地方也不想去。有你爸、老太監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每天我和他們說話,我這心裏就通了。煩惱了就去了。兒子呀,你爸爸也是好人。就是命不好,你太監叔也是好人。你不知道,你一氣走了以後,要不是你太監叔照顧我也早就走了。你還小,你不懂男人和女人的事。這個世界,一個女人有呷有穿是件好事。但是一個女人,沒有男人對你好,你一個人孤孤獨獨,就是要我天天喫好的,我也不幹。現在,你爸爸,老太監走了,不能照顧我了。但我心裏有他們,他們不能說話。我跟他們說話,我也知道,他們生前,他們對我好。他們死後,我要對他們好,墳上哪怕長出一根雜草,我也要用鋤頭把它鋤乾淨。讓他們曉得,我和他們在一起。”

“崽呀,你現在也長大了。你也有了女人了。春豔雖然沒有文化,可是她人好呀,現在這樣的姑娘太少了。你看,你不在家,一個姑娘家,種田,從犁田、耕田、插秧、撒肥料、打蟲、打禾,這些都是男人乾的活。她幹了,不容易呀!兒子,媽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她心懷孕有七八個月了,她沒有停過,從山裏到水裏,她是樣樣都幹。你不曉得,你爸在世時,栽的那些桔子樹、桃樹、梨樹、李子樹、現在都被她擺弄得漂漂亮亮。明年,就要掛果了,過了年以後,她還想養幾百只雞,還要承包下面的大池塘。養魚,用雞糞養魚,一舉兩得。總之,她說,她要讓你安心讀書,考上大學,家裏的事不用你管,兒子,你看看,這樣的女人,你講有麼子不好呢。”

“兒子呀,她懷崽以後,你要把孩子打掉,是我不准她打,他是你的崽。你以爲女人肚裏的崽就不是崽了?他不說話,不會喊痛,就不是人了?你是男子漢,男子漢應該頂天立地,拿得起,放得下,敢作敢爲。春豔雖然是個女人家,但她比男從強,她怕你孩子生下來不管,她一個人拼死拼活地勞動。從未在我面前講過一聲累,叫過一聲苦。她還是小姑娘,不容易啊!”

聽着母親說着春豔的事,書生自覺慚愧,在自己的心底裏總想着以後如何與春豔脫離關係了。現在春豔的所作所爲,他能這麼無情地拋棄嗎?他愛婷婷,他把婷婷視着未來的妻子,可是,春豔怎麼辦?難道她就不需要愛?

心裏矛盾極了。

“兒呀,現在怎麼想的,娘雖然不知道,也猜想了幾分。春豔沒文化,你將來考上大學。到城裏去了。她不配你了?你就不要她了?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默不作聲。

“兒呀,今年,暑假兩個月,你不回家,娘不是曉得,從長沙到家只要一天時間,你也不回來看看。你爲何這麼狠心呢?兒女出生了,你這個做父親的也沒有個影,你像個男子漢嗎?你既然不喜歡她,那你就不要惹她!她保住一個黃花身,將來也好嫁人。你惹了人家,又不敢負責,你這樣做,對得住天地良心嗎?這一點你比你爸差遠了。”

聽着,母親的話,無言以對。想着自己這幾個月來,總想着感情的事,成績下滑了。訓練成績下滑了,自己比起春豔面對困難,她自強自立,積極面對。一個貧窮的家在她手裏擺弄充滿生機、充滿希望。

“兒呀,婆娘不是花瓶,中看不中用,老婆是守家、持家、生兒育女、孝敬公婆、與人爲善,而這些,春豔都做到了。你討了她,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如果你要待她不好,媽不會放過你。”

母親的話像一顆顆釘子,顆顆嵌入他的靈魂中,眼前的家是一個充滿溫馨、充滿生機的家。望着眼前的龍鳳胎,他感覺到,孩子一定是聰明、活潑的。孩子們的將來,自己肩負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自己已經是一個大男孩,蛻變成肩負着撫養、教育孩子的大男人了。

他笑了,但笑得很苦。他感到自己已經陷於一個不可自拔的泥潭,自己的夢想從高空跌落,怎麼辦?他不能放棄夢想,他答應父親一定要考上大學,考大學也是自己的夢想。他笑自己不自量力,自己是鄉野的窮小子,怎麼對城裏女孩有非份之想。他暗暗下了決心,爲了夢想,他要埋葬愛情,把夢想緊緊地揣在懷裏,無論面對怎樣的誘惑,一刻也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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