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把長刀掃千里，萬獸歸陰

孟回程目標不更，路線不改，多了一個親密夥伴，步伐輕快了許多。

沿途，遇到了數羣蝗羣。它們是先前的蝗羣散開了之後，流落到這些地方的。

它們來到之後，橫掃了一切生命。

這倒給孟回程的前行創造了很大的便利。

他帶着翠鳥一出現，它們便都躲得遠遠的，讓他不受一蟲一獸的阻礙。

行了好一段之後，孟回程的身體恢復得大半，蝗羣也沒了。

漸漸地，便有別的獸蟲出現了。

它們實力都不強，沒敢照量孟回程他們，孟回程便也沒搭理它們。

相安無事了一段路程後，孟回程看到了一個荒棄了的小城。

“去找點衣物吧。”翠鳥提醒他。

“嗯，也得找些喫的。”孟回程點頭。

他拐了進去。

“這幫畜生！”滿城的枯屍，血腥味纏繞，如同他們不甘散去的冤魂，讓他悲憤難耐。

“所有的邪魔，終究會被清除掉的。朗朗乾坤，始終不是它們的天下！”翠鳥滿懷深意地傳念道。

“別讓我遇上！讓我遇上了，我一定弄死他們！”孟回程恨恨地說道。

“看這裏的狀況，他們應是早已經離開了。估計包括這裏在內的，一大片區域，都不會有人了。這裏成了獸蟲的天下。”翠鳥應道。

“唉！”孟回程悲嘆了一聲。

同爲弱者，他既爲這裏的死者悲哀，也爲他自己悲哀。

一死萬事休，可他呢，他的思思仍在苦難之中，而他，何時能救出她呢？

“終究會做到的。”翠鳥又應了他一句。

“是的。”孟回程輕聲。

他捋了捋情緒，四處地找了起來，找了幾套無主的衣物，找了不少的食物，食物吃了一些，衣物穿了一套，餘下的，打了個包，然後，帶着翠鳥繼續趕路。

“快救那個孩子！”前行了數十里後，來到了一個山谷，正在孟回程肩頭打盹的翠鳥突然立起，急呼孟回程。

“畜生！找死！”同一時間，孟回程也暴怒，向谷心衝去。

在谷心之處，正有十幾只鬃蜥在撕食一個幼童。

它們吞吐着濁舌，數尺的尖牙，泛着寒光，滴着鮮血，已將幼童的血肉扯下了小半。

幼童身長不足二尺，巨痛和恐懼讓他極劇地扭動着，小嘴巴嘎巴着，卻發不出太高的呼救和哀嚎聲。

在他的身周，已有數十具骸骨，他們呈圓形將他圍住，應是在生前對他進行了圍護，而先於他被啃食了。

谷心不近，但孟回程爆發了極致的速度，手拎着長刀，眨眼間就到了。

長刀掄起，照着一隻鬃蜥的脖子就砍下。

“哐~”刀被彈起，脖也沒破。

“它的皮致厚，你力量不夠，刀鋒也不足，砍不死它的。”翠鳥急道。

“嘶~”被砍的鬃蜥沒傷，但也有些痛，它放下正搶奪的幼童，轉身尋摸了一圈，鎖定了孟回程，吞吐着舌頭，慢慢地奔向了他。

“嘶~”餘下的鬃蜥也被打擾，它們也放下了幼童，吞吐着舌頭，圍向了孟回程。

沒有惱怒，但有興奮。

相對於幼童，孟回程的肉多多了，更適合它們啃噬。

至於孟回程手中的大刀，它們根本就沒當回事，一把破鐵片子，都沒它們的皮結實。而象孟回程這樣的人類，僅是剛剛，它們就吃了十幾個。現在，他來得正是時候，夠了一盤菜。

“哐~哐~哐~”孟回程沒有糾結，長刀繼續狂掄，一刀又一刀地砍下。

他也是用了全力，眨眼間，就砍了三十刀，只照着一隻鬃蜥脖頸的同一位置砍。

“嘶~”但仍是沒傷到鬃蜥，它吞吐着舌頭，雙齶大張，準備撕咬孟回程了。

“嘶~”餘下的鬃蜥也吞吐着舌頭，雙齶大張，準備搶奪孟回程了。

“這些雜種真的很強。齒銳利，舌腐毒，皮堅韌，除了速度慢了一些外，能攻能防，即使是人類強者也不一定能勝得了它們。”翠鳥提醒了孟回程一下。

它認爲孟回程再這麼繼續下去，毫無意義，而且還很危險。

“它們除了速慢之外，還有一個弱點！”孟回程突然地躍了起來，升空丈餘，身子疾旋，長刀刀刃在前，刀身豎立，隨着他一起疾旋。

眨間之間，他和它就完成了三個循環。

“噗噗噗！”十幾聲棉帛斷裂的聲音傳出。

“嗷~嗷~嗷~！”鬃蜥們嚎叫着，到處亂撞。

“砰！砰！砰！”它們互撞着。

“轟！轟！轟！”五六隻撞飛後落地，掙扎着爬起，向遠處逃去。

“轟！轟！轟！”六七隻撞扁了頭，抽搐了幾下，沒了聲息。

“轟！轟！”兩隻撞斷了腿，半跪在地。

“好！這確實是它們的弱點！舌長，但軟，它們卻把它吞吐在外，這很致命。而你，抓住了這個弱點！”翠鳥叫好。

原來，孟回程用刀，切掉了這些畜生的舌頭。

“哈哈哈哈！”孟回程大笑了起來，“一羣畜生而己！”

“嗷~”兩隻斷腿的鬃蜥不顧腿痛，半爬着逃走了。

孟回程的豪氣，徹底地嚇破了它們的膽。

“這孩子完了。”翠鳥飛到幼童身邊，看了一下，給孟回程傳念。

“啊~！”孟回程吼了一聲。他很痛心。

“你現在也不過一個凡者，你已盡力了。”翠鳥安慰孟回程。

“能不能救他？”孟回程向翠鳥祈求。

“我現在確實只是一隻普通的鳥啊！哪有這個神通讓他起死回生？你也應該明白，這也是我剛剛只是旁觀而沒有幫你的原因。我一隻小鳥，如湊到這些雜種身前，都不夠它們塞牙縫的。”翠鳥無奈道。

“唉！”孟回程嘆了口氣。

“你會強大起來的！”翠鳥鼓勵孟回程。

“走吧。”孟回程拎着長刀，繼續前行。

…

“救她！”又行了十數裏，剛登上一個山丘，翠鳥便急呼着。

在山丘的中心，數十鷲鳥正在叼啄一個老婦。

鷲鳥爪利，喙尖，懸飛空中，時而衝下，叼下一塊血肉，瞬間掠空，吞下之後，便重回掠搶。

老婦乾瘦，禁受不住，已近成骷髏，此時已身消。

她的懷中還摟着一個小兒，他在她身子的護衛之下，正在酣睡，不知婦殞，不知己危。

…

“畜生！”孟回程怒喝。

他急掠而至，長刀一掃，直接地就斬斷了四隻正在叼向小兒的鳥頭，然後，用身子護住了小兒，隨之，長刀又甩出，以刀柄爲中心，一息百轉，飛向半空。

“噗！噗！噗！噗！噗！”刀輪旋轉，從左往右，兜兜轉轉之後，一顆顆鳥頭落地。

他只兩刀，便殺了全部的鷲鳥並護住了小兒。

“哇呀呀！”他餘怒未消，高聲厲吼。

“你終於激發了自己的潛能！”翠鳥就一直地立於孟回程的肩頭，沒幫也沒避，它對孟回程的這一輪摧枯拉朽似的雷霆之擊有着獨特的看法，很滿意，很高興。

“我極度地想救下這孩子，這個意願如火一般地燃燒着我，不顧了一切，竟化成了這樣強大的能力。就如我不想死一樣。”孟回程解釋了一下。

“我贊同你這個觀點。每一個人的體內都有一個神，只有強大的意念，才能把這個神請出來。”翠鳥明白孟回程的意思。

“這個孩子怎麼辦呢？”孟回程抱起了孩子，卻不知如何安頓他。

“不知道耶~，俺只是一隻鳥。”翠鳥也沒主意。

“只好先帶着了。”孟回程拿出了衣物，做了個包裹，把小兒包了起來，背在了身上。

他帶着翠鳥繼續前行。

…

前行了上百里，來到了一個村寨。

“畜生！”孟回程嘶吼，瘋了一般，掠進了寨子。

透過殘破的寨牆，他看到了寨子裏的慘象。

那裏，密密麻麻地無數只的黑蟑正一羣羣地在拖拽着一具具的人身。

他們有活有亡、有生有死，有的完好、有的傷殘，但都失去了自由，任由着畜蟲的掌控。

它們個大體胖，只只都口角流血、大腹鼓鼓，先前已經喫飽，而此時的拖拽，是它們的貪婪，是它們的儲備，每羣一個人身，數日之後，還夠它們飽食一頓。

“沙沙~”最近的一羣黑蟑看向了孟回程，在孟回程靠近之前，瞬間就噬光了它們正在拖拽的人身，然後如黑雲一般，包裹了孟回程。

“殺！”孟回程掄刀。

“沙沙~”蟑羣如流水，而抽刀斷水水更流，他這一刀，沒砍死多少的蟑蟲，也沒能阻得了蟑蟲的攻擊。

剁鳥頭可以，但斬小蟲，長刀無用武之地。

而他這一刀，卻徹底地激發了蟑蟲的兇殘，連帶着周遭十幾羣蟑蟲也加入了進來，全部都張開了如剪刀一般的嘴對準了孟回程，瘋狂啃噬。

一個大肥蟲子而己，竟敢對抗？那地上的一具具人身，哪一個不任由宰殺？這種肉量，都不夠它們一蟲一口。

…

“啾啾~”一聲鳥鳴，婉轉動聽，翠鳥振翅。

從孟回程的肩頭飛起，繞着孟回程轉了上下百圈。

“嘩嘩~”如枯葉一般，無數的蟲屍落地，堆成尺高。

“對付這種小雜碎，我來就行。”翠鳥示意孟回程歇着。

“給我趕盡殺絕！”孟回程恨恨地說道。

“必須的！”翠鳥答道。

“啾啾~！”它又飛起，從裏往外，一圈圈，一層層，如驚鴻電閃。

“嘩嘩~”無數的蟲屍落地，尺厚，以孟回程爲中心，在地上漫延着。

“沙沙~~”最外圍的蟑羣如臨大敵，潰散着外逃。

“啾啾~！”翠鳥加速，眨眼之間，完成了一次循環。

然後，它回落到孟回程的肩頭。

“綠羽不辱使命！一個不留！”它向孟回程彙報了戰鬥成果。

“好樣的！我的小寶貝！如沒有你，我已經屍骨無存。”孟回程用頭親暱了下翠鳥的頭。

“綠羽有時也很膩害的~！”翠鳥用頭回蹭了幾下，幸福滿滿地回道。

…

“謝義士的救命之恩！”還活着的能有數十人，他們聚攏了過來，齊齊地向孟回程跪拜。

“唉！幫你們的族人收下屍吧。還有一事相求，這個孩子也是個苦命之人，他的親人也死於獸口，孤苦伶仃，託負於你們吧。”孟回程扶起了衆人，把孩子交給了他們，讓他們幫着養大。

“恩人還要趕路嗎？”衆人詢問。

“是的。我要去蛇島。”孟回程點頭。

“還有好遠的路啊！恩人一路保重！”衆人沒有挽留孟回程。

“好好地活着！”孟回程向衆人辭別。

他帶着翠鳥繼續前行。

【作者題外話】：“我贊同你這個觀點。每一個人的體內都有一個神，只有強大的意念，才能把這個神請出來。”翠鳥明白孟回程的意思。——孟回程既是凡也是神，大家也都是這樣。凡是身，神是心，身心合一了，無限的潛能激發出來，就由凡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