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下午,霍巖婚房。
傭人房的衛生間門口,霍巖小心翼翼的探出一隻眼,往裏看。
衛生間裏傳出“沙沙沙”的響聲,不時的伴有水流聲。
“內個……我說……”
霍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猶猶豫豫、吞吞吐吐。
正在低頭用力刷馬桶的人像是沒聽着一樣,全身心都放在馬桶上,沒有給出哪怕一絲反應。
“誒……小姐姐?”
“小公主?”
“女王大人?”
……
“喂,這第四個馬桶你都刷了三回了!別刷了,馬桶都快刷漏了!雖說咱家換個馬桶不差錢兒,可咱也不能這麼浪費不是?”
任憑霍巖絞盡腦汁挑起話題,陶媛全無迴應。
霍巖不敢上前伸手阻止,先前他去拽她,她像是觸到強電流嗷的一聲彈開老遠,嚇了霍巖一跳。
唉,自從幾天前沒控制住強了她,她就像變了一個人,起初兩天只是沉默不語,這兩天開始瘋狂打掃衛生,三百多平的房子,幾乎每個角落都擦了個遍,恨不能把瓷磚地板都掀起來擦一遍。
這可如何是好。
霍岩心中的懊惱早就散去,剩下的只有懺悔。
一推再推之後,老宅那邊讓他務必今晚帶陶媛回去,聽語氣,情況挺嚴峻,現在的他,左右爲難。
擡腕看時間,接近四點,按理說,應該出發了,可他必須要帶的人仍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口袋裏的手機不時的震動,看都不用看,是老宅在催。
五點,老宅的催促信息變成電話,震的霍巖大腿發麻。
忽然,一陣雄壯的樂曲聲響起,是陶媛的手機。
該不會老宅催他無果,改成催陶媛了吧?霍巖一個健步衝上前,正看見陶媛點開屏幕,上面顯示來電人——古女士。
霍巖知道這個稱呼,是陶媛的母親,古芸。
這個時候或許只有親媽來電話能阻止她繼續刷馬桶,霍巖稍稍鬆口氣。
哪知,霍巖的這口氣一半還沒吐出來,只見陶媛的眼睛倏然瞠大,眼珠子幾乎要迸出來的恐怖模樣。
“嗝!”
霍巖的半口氣滯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
“現在什麼情況?”
陶媛的語速很快,顯示出她的焦躁急迫。
霍巖顧不得什麼隱私不隱私、禮貌不禮貌,,自陶媛身後探出耳朵,偷聽。
“……還在搶救,醫生說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嗚嗚哇……”
電話那頭,古芸的哭聲由低沉隱忍轉而放肆失控。
陶媛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怔愣在原地。
雖然沒有聽到前面的內容,霍岩心裏猜個八玖不離十,順手接過陶媛的手機,貼近耳朵——
“媽,你鎮靜!鎮靜!你現在在哪裏?……好,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幫上你,你必須鎮定!爸爸需要你!他現在只能靠你!你要保持理智,聽到沒?……很好,我們儘快趕過去,你什麼決定都不要作、什麼字都不要籤,等我們過去,聽見沒?……好,就這樣,隨時保持手機暢通!”
霍巖掛斷手機塞進陶媛口袋裏,扯掉她另一隻手上的橡膠手套,攬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邊走邊掏出自己的手機,撥號。
“馬上幫我和陶媛訂最近一班去迪拜……”
此時的陶媛大腦頻繁受刺激,像個木偶,任憑霍巖擺佈。
十分鐘後,地下車庫,霍巖幫陶媛繫好安全帶,藍色超跑咆哮着衝出車位,一路朝機場狂奔。
財大氣粗的好處便是關鍵時刻,可以讓航班爲他倆遲延半小時起飛。
飛機上,霍巖擔心陶媛反常的狀態造成更嚴重的危害,給她喝了摻有安眠成分的飲料,讓她陷入沉睡。
而他自己一刻也沒有停歇,手機、電腦輪番操作,直到凌晨航班落地都未曾合過眼。
睡了一覺的陶媛,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也難怪,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了。
“彆着急,一切有我……我們現在去醫院,爸的手術已經完成,很順利,說不定我們趕去就能醒過來……”
……
醫院,重症監護室。
隔着玻璃窗,陶媛緊緊摟住母親,兩人的視線牢牢盯住裏面病牀上的病人。
隔間外,霍巖時不時焦急的擡腕看錶。
醫生說病人的情況還很危急,但他們已經盡力了,現在就等霍巖請的全球頂尖專家趕到,希望能夠妙手回春。
病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瘦高的男人,一臉疲憊,看起來像是兩三天沒休息好的模樣,進來先是瞄了一眼玻璃窗處的母女二人,最後視線落在霍巖臉上,點頭——
“姑爺。”
霍巖微微點頭——
“周祕。”
這個男人是陶媛父親陶浩康的祕書,叫周遠,他之前在飛機上把陶氏的情況全部瞭解了一遍,如今陶浩康出事,陶母一直是個養尊處優全職太太,陶氏所有的擔子眼下都得周祕書擔着,瞧他這副鬼樣子就知道問題有多棘手。
周遠剛纔瞥見陶家母女那樣子就知道暫時她們無暇顧及公司事務,那些需要陶家拿主意的事務也只能跟陶家的女婿說了。
“陶董昨天出事前是要去sj公司簽訂一份合同的,只要這份合同簽了,陶氏就能度過難關,可是,陶董半路出事,現在sj公司那邊暫停了合作計劃,陶氏這邊的資金空缺補不上了,lk公司已經申請強制執行,那邊動作太快,今天再解決不了資金問題,明天陶氏就要被查封了,得趕緊想辦法……”
lk公司霍巖知道,就是之前和丁倫籤合同的那家,lk早就對陶氏虎視眈眈,上次因爲霍氏的介入沒有一下子吞併陶氏本就心有不甘,這次更是瞅準時機,一秒鐘都不想多耽擱,恨不能立即吞了陶氏纔好。
“資金缺口多少?”
霍巖問。
周遠——
“八十億。”
“什麼?”
霍巖皺眉瞪眼,
“上次霍氏不是給了一百億?怎麼還差八十億?”
之前陶氏一共就差一百億,霍家說他們出錢、陶家出人,兩家的危機就都解決了,這怎麼還差八十億?
周遠聞言有一瞬間的怔愣,而後很快回過神來,解釋——
“霍氏並沒有真出一百億,而是給了二十億資金,然後就是這個和sj的合作機會,如果和sj的合作能順利進行,陶氏危機也能解決的,可是……”
霍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敢情他被老宅那羣狐狸忽悠了,還以爲老宅真爲了他花了一百億呢,他還爲此小小的感動了一下下,原來真相是……唉。
“走,我們去sj。”
“好。”
周遠轉身就往門外走,有陶家女婿出面,想必sj的合同興許有轉機,這樣,陶氏還有救。
哪知,他是轉身走了,陶家女婿沒跟上來。
霍巖徑直來到陶家母女身後,看了一眼病牀上渾身插滿管子的岳丈大人,瞬間感覺自己渾身都不自在,趕緊收回視線,在岳母後腦勺落下一記眼神後,最終落在自己媳婦身上,擡手輕觸了下她的肩頭,小聲在她們身後說話,像是生怕嚇到她們一般——
“媽媽、小媛,我有點事兒得和周遠去辦,一會兒醫生來了,你們好好配合他,你們放心,一切有我,你們二人別一直站着,適當坐會兒、休息一下,喫點東西,要不然爸爸醒過來看到你們憔悴不堪,他肯定擔心的,那樣不利於他康復。”
陶母緩緩轉頭看了霍巖一眼,微微點頭,腦子裏收到的衝擊太大,就好像電腦內存不夠,反應遲鈍好多。
而陶媛,壓根就沒有任何反應,好像壓根就沒聽着有誰在說話,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霍巖默默嘆息一聲,一連幾天她都是這樣,他知道她聽到了,只是不願意給出反應而已,如果一個人的耳朵可以隨意關閉的話,他相信此刻她一定會關上自己的耳朵。
還好,耳朵關不上,該聽到的她一字不落,只要她聽到了就好,至於給不給反應,無所謂,這都是他霍巖自己活該。
……
霍巖再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六個小時以後。
仍是那一間重症監護室,陶家母女仍舊相攜站在玻璃窗邊,只是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姿頎長的白大褂站在母女旁邊,正擡手朝病牀上的人比比劃劃,對着兩母女說着什麼。
“老耿!”
霍巖走上前,一巴掌拍在男人肩頭,而後與男人肩並肩,手臂搭在男人肩上。
被稱作老耿的男人一扭頭,手臂往後穿過霍巖的後腰拍了拍他的後脊,嘴角彎出一個弧度——
“老霍,你可回來了。”
霍巖瞄了瞄聽到他聲音卻沒有半分反應的陶媛,視線落在病牀上,楊了揚下巴問——
“我岳丈怎麼樣?”
白大褂再次拍了拍霍巖的後脊,道——
“放心吧,我老師出馬,目前尚沒有失手的案例,估計再有一個多小時就應該醒過來了,我剛纔已經跟阿姨和弟妹說了,都放心吧。”
霍巖肉眼可見的胸膛一伏,顯然鬆了一口氣,攬住白大褂的手臂加了力道,左手主動握住好友的手上下一顛,重重點頭——
“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謝了!兄弟!”
“誒?少跟我套近乎,兄不兄弟的無所謂,先把來時的機票給我報了!”
“哈哈,你還是那麼愛錢!”
“沒辦法,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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