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冬日小說網>求生倒計時>第11章 第十一章
閱讀設置

設置X

第11章 第十一章

“被抓了活口?!”

郊外擊鞠場的亭子裏,秦王勃然大怒,拍桌怒斥:“都是國公府出來的死士,怎麼會留下活口?”

拼死逃出來的黑衣死士說:“是中央禁軍埋伏在外!”

“好啊。”秦王眼中充斥憤怒的火苗:“太子好手段,早料到我有此行動,等着我自投羅網!劉氏呢?殺了嗎?”

劉氏即太子奶孃。

“沒有。弟兄們都中了埋伏,來不及取劉氏性命,應該被帶回東宮了。”

秦王急得滿頭大汗:“母妃有沒有說什麼?不行,我得進宮——”

“你現在進宮纔是不打自招!”

一道頗爲爽朗的聲音響起,聞聲辨人,卻見是一留着美髯、穿文武袍的中年男人走進亭子,目若點漆,身材魁梧,煞是威風凜凜。

“大舅舅!”秦王驚喜上前:“您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鄭國公長子鄭楚之,從三品歸德將軍,定州都巡檢使,統一州之兵,位高權重,鎮邊防安寧,無詔不得回。

“我任職到期,回京述職,正好趕上這檔事。一到落腳地,知道來龍去脈就趕過來勸您一句,稍安勿躁。”

秦王急躁:“被抓活口,太子肯定會稟告父皇,到時被安一個行刺東宮的罪名到本王頭上,本王不是完了嗎?”

“陛下重天倫敘樂,不會對您下手,只是會出手剪除您的黨羽,清算皇貴妃和鄭國公府。”

“不行!大舅舅您想想辦法,救救母妃。”

看秦王着重皇貴妃,鄭楚之頗爲欣慰:“恕臣直言,殿下您糊塗了!東宮那是什麼地方?未來儲君之地!它是在大內,是在陛下的臥榻之旁,你們私自派死士進東宮,不管目的是什麼,都在挑釁皇帝的威嚴!”

“我只是恨太子擺我一道,想讓他自食其果。”

“一個奶孃的證詞而已,何況她之前指認太子,頃刻間反悔指認你,一個反覆無常、背信棄主的東西說出來的證詞能有多大力量?太子的目的也不是想靠她扳倒你,而是利用她,引你上鉤!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科舉舞弊,值得你大失分寸?你一力推脫是治下不嚴,門人利用你秦王的名號在外相互勾結、行賄,大罪落不到你頭上。”

鄭楚之多年駐軍在外,卻對朝堂局勢一清二楚,尤其明白當今陛下的性情。

“就算真犯了大罪,陛下也不會讓皇家傳出兄弟鬩牆的壞名聲。”

秦王:“可我派死士行刺東宮……現在該怎麼辦?”

“抵死不認。”鄭楚之冷漠地說:“兩個活口罷了,只要死士身上搜不出來自鄭國公府的東西,太子就做不了文章。隨便東宮怎麼說,反正人證、死士都在東宮手裏,行刺也在東宮裏發生,誰知道是不是自導自演。”

“再說了,宮內禁軍直隸於陛下,每日值班的時間地點都按規定來,我想貴妃娘娘安排刺客的時候肯定避開禁軍,實際情況卻是禁軍立即趕到東宮,這說明宮內禁軍有太子和皇后的人。插手宮內禁軍,比你派死士進東宮更嚴重。”

秦王喜上眉梢:“父皇能知道嗎?”

“陛下英明神武,沒什麼能瞞過他。”鄭楚之摸了把美髯,同秦王說道:“所以你什麼都不必做,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沒有這件事!陛下就算心知肚明,也不會問罪鄭國公府,現如今西北軍鎮守西北邊關,南疆和大夏虎視眈眈,輕易撤不得軍,東有突厥,靠我們的冀州軍鎮着,而近來突厥厲兵秣馬,蠢蠢欲動,陛下不會在這當口對鄭國公府開刀。十幾個小卒私底下買通考官的舞弊罷了,小事一樁,動不到您頭上,殿下儘可放寬心!”

秦王目光閃爍:“本王明白了,不會輕舉妄動。”

“鄭有呢?”

“在馬場上。”

“得叫他過來,我還有點事找他。”

秦王點頭,招來一個小太監去喊鄭有。

鄭有陰沉着臉走出擊鞠馬場,抓住一個家僕就問:“找沒找到人?!”

家僕苦着臉:“沒、沒……小的睜大眼恨不得多長兩雙眼,死死盯着今天門口進來的人,就是沒找到那個姓趙的!”

“他孃的!”鄭有一把踹倒家僕:“打雁的被雁啄瞎眼,別落到老子手裏,定讓他死去活來!去,找城裏的地痞流氓,把京都府給我翻個底朝天也得把姓趙的找出來!就說,就說找到了人,爺賞他十條小黃魚!”

家僕連忙跑去做差事了。

左右大氣不敢出,鄭有上馬,忍不住咒罵:“一回京就要錢,當老子聚寶盆?一個月前纔來信要走十萬兩,現在一伸手就要五十萬兩,我他娘上哪兒找錢去!”

左右上前建議:“老爺,您還有筆錢存在錢莊裏……”

鄭有咬牙切齒:“你們倆蠢嗎?這當口能用那筆銀子?”

左右:“查不到我們頭上,事情做得隱蔽,也不是第一次做,以前遇到過更險的,還不是照樣平安無事?何況泄露消息的人都被處決,沒人能查到錢莊的那筆銀子,就算查出那筆銀子又如何?都有賬本記錄正經來路,每一筆都是生意所得,來源清清楚楚,怎麼不能用?”

鄭有眯眼,有所意動。

非常時節本該小心謹慎,可他現已是入不敷出,賭坊酒樓半個月沒進賬,上頭養着幾尊吞金獸,剛纔被鄭楚之叫去見一面,開口就要五十萬兩。

別看他在外面風光無限,所有底氣來自鄭國公府和皇貴妃,進了國公府、見了正兒八經的王公貴人就跟貓見耗子一樣,唯唯諾諾,有求必應。

鄭楚之逼得緊,授意他勾結外省考官行賄的秦王在旁邊看着,沒有提示,鄭有實在沒辦法,被左右勸動,終於鬆口。

“召幾個掌櫃到錢莊裏聊。”

“抓到活口了?好,很好,讓趙長風審問,務必逼供出指使他們的人是誰!”太子很歡喜,來回踱步,問:“劉氏呢?”

“不見了。”

“我不是讓你們保護好劉氏?!”太子沉下臉。

侍衛磕頭說道:“和刺客拼殺過程中,劉氏失蹤,東宮內外都搜遍了,也沒找到屍體,許是被救走了。”

“是被三弟救走了?他的目的不就是讓劉氏死在東宮?”太子問身後的五皇子:“會不會是想利用劉氏再倒打一耙?”

五皇子:“有什麼用?三哥行刺東宮的人證在我們手裏,光這點他就說不清。”

太子搖頭:“行刺者是死士,身上查不出物證,如果抵死不認,我們也沒辦法。如今劉氏是在東宮丟的,很可能被打成東宮自導自演,嫌疑反而最大。”

五皇子:“你把人給我,我到文德殿哭去!”

太子:“稍安勿躁。要是劉氏的屍體在我們手裏,你去哭有用,可現在劉氏在三弟手裏,我們難免被動了些。”

五皇子:“那不然這樣,你刑部裏能人不少,借我幾個。我還不信了,刑部裏的酷刑全用上還能撬不開兩張嘴?”

太子思索片刻:“好。但這事要做得隱蔽。”

五皇子:“我當然明白!”

如霍驚堂所說,副官果然沒接到劉氏,一回府就直奔主院覆命:“幾個宮門口都有人盯着,沒發現異常,東宮遭行刺、又抓了活口,卻異常平靜,消息捂得死死的,關鍵人證應該還在東宮。”

“如果在東宮,爲什麼不送到大理寺?”

副官愣住,皺眉深思:“不安全?大理寺少卿是秦王門人,他信不過?”

“大理寺還有我在,大理寺少卿不敢對劉氏玩屈打成招的把戲,她背後是太子,不是犯殺頭大罪的王尚書。劉氏繼續留在東宮會引來朝中大臣對太子的猜疑,現在把她送進大理寺纔是最好的做法。”

“可東宮推辭……難道秦王得手了?”

“要是得手,太子現在就該擡着屍體和死士到文德殿哭了。”

“也許是秦王的人把劉氏帶走了?也不對,劉氏在秦王手裏不正說明他嫌疑最大?那,那劉氏到底在哪裏?”

副官是真懵了,想不通本該是最小變數的劉氏怎麼突然變成最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存在。

“你確定每個宮門都沒異常?”

“盯宮門的人個個是老油條,我親自點的人!”副官拍着腦袋說:“也是邪了。不在東宮,也不在秦王手裏,宮門口都盯着,難道劉氏躲皇宮的角落裏了?”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鄭國公府鄭楚之從定州回來,已經和秦王見過面。另外,將軍讓我們盯着的人有動作了。”

副官:“是鄭有?”

霍驚堂斜斜倚着臥榻,柔軟寬大的衣袖遮攏雙手,臉上掛着懶散的笑:“可以去抓人了。”

劉氏藏在宅子的西院,東院則是花茶坊的姑娘們在住,走了六個還剩下十四個姑娘,都是無家可歸之人。

趙白魚叮囑姑娘們別去西院,日常三餐按時送到就行。

魏伯審問劉氏一天一夜,沒能撬開劉氏的口,同趙白魚說:“她嘴很硬,對太子有一份哺乳之情,加上養子死了,感情寄託在太子身上,視死如歸,很難撬開口。”

趙白魚笑了笑:“我在京都府審過上百的犯人,窮兇極惡的山賊殺人犯都審過,沒一個是真不怕死的。劉氏享盡榮華富貴卻好賭、爛賭,不惜出賣她主子,還是她養大的太子,這種人談不上硬氣。先晾着,我還不想動用逼供的手段,免得到時拿出證據也被說是私刑逼供。”

魏伯:“行。”

二人行至關押劉氏的房間,見李意如就站在門口,不由好奇向前,後者見到二人便先盈盈一拜再說道:“恩公。”

話音剛落便聽屋內傳來劉氏陰森森的聲音:“我可以幫你們到大理寺翻供,證明陳大人清白,但你必須當着我的面發誓,發誓你不會打掉腹中孩子,盡心盡力將他撫養長大!”

趙白魚皺眉:“什麼情況?”

李意如解釋:“裏面的女子叫窈娘,在劉從德死之前,只有劉從德一個男人。前兩天身體不適,請大夫來診脈,發現懷有身孕一個多月。窈娘還說劉氏當年爲了當上太子奶孃才謊稱死了兒子,實際上劉從德是她親生子,此刻窈娘腹中胎兒,就是劉從德唯一血脈。”

趙白魚瞭然:“你們利用遺腹子讓劉氏開口相助?”

李意如點頭:“大人對窈娘有救命之恩,聽聞大人有難,便自願來相助。”

趙白魚不認同這辦法。

李意如笑說:“大人是否以爲窈娘會忍辱生下孩子?不會的,窈娘無親無故,也不喜歡劉從德,孩子只會耽誤她的未來。等劉氏寫完供詞,自會打掉它。那等腌臢男人的血脈,有何可留?”

話語未竟又聽劉氏逼迫道:“你發誓,用你的命、你尚在世的親人的命發誓,你還要入我劉家門,爲我兒立長生牌位、點長生燈,生是我劉家人、死是我劉家鬼!”

趙白魚面無表情。

李意如也冷了臉,頗爲懊惱她怎麼禁不住窈娘相求便貿然帶她來找劉氏?要是真發下毒誓,以窈娘謹慎小心的爲人,怕不是真被捆死一輩子?

“如違此誓,不得好死!死後必入阿鼻地獄!”

房間陷入死寂般的沉默,過了一會兒,窈娘開口:“我發誓——”

“不僅要人家一個好姑娘替你短命鬼兒子生孩子,還要她守活寡,天底下哪來這好事?”趙白魚猛地推開房門,向來溫和的臉此刻遍佈寒霜:“我本來不想用牢裏刑訊的手段對付你,倒是讓你得寸進尺。”

窈娘訝然回頭,福身一拜。

趙白魚將人扶起,向前一步,目光冰冷:“劉氏,活到這把年紀了,積點德吧。”

劉氏有恃無恐:“現在是你們求着我翻供,但我告訴你,除非她和我兒子的牌位拜堂,發誓生下我唯一的孫子,否則別想我證明陳侍郎清白!我不怕死,從我被囚在東宮——不,從我漏題收錢時,我就做好橫死的準備!我在宮裏什麼刑訊手段沒見過?我連人都殺過,我怕什麼!”

“好膽氣。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開加官?”

開加官是明朝朱元璋發明的殺人不見血的酷刑,劉氏自然不知。

魏伯已經拿來桑皮紙和水,趙白魚拿起一張,鋪在劉氏臉上,慢條斯理地講解開加官的簡單做法,無比詳細地描寫沒辦法呼吸的感覺,以及窒息死亡後的恐怖樣子,不等劉氏開口就往紙上噴水。

劉氏不停掙扎、扭曲,像條被鉗制脖子的蟲子。

趙白魚毫不留情地貼了五六張桑皮紙,涼涼地提醒劉氏:“想說了就蹬蹬腿。”

劉氏拼命蹬腿,趙白魚當看不見,又貼了兩張,直到劉氏暈過去才掀開紙往她臉上澆水。劉氏醒來,一邊大口喘息,一邊驚恐地瞪着趙白魚,這斯文俊秀的青年在她眼裏已然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惡鬼。

趙白魚:“你很厲害,牢裏最兇的殺人犯也不過貼到五張紙就尿一地,哭天搶地地求饒。”頓了頓,他笑得很無害:“恨我?想反悔?沒關係,我繼續貼,貼個十七八張,貼到你晚上做噩夢都是不能呼吸,都是我的臉。我還有很多牢裏折磨人的法子,保準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劉氏恐懼搖頭:“我說!我都說!”

李意如和窈娘目瞪口呆,才發現溫和的趙大人原來有這麼可怕的一面,不過想想他是京都府少尹,天天和罪犯打交道,不狠辣點難以守一方百姓平安。

如此想着,二女便不怕趙白魚了。

李意如向窈娘道歉:“是我思慮不周。”

窈娘搖頭,虛弱地笑了笑,她其實也很惶恐,以前樓裏有姑娘們懷孕就會被灌下一碗藥,僥倖沒死,身體也會迅速衰敗、死亡。

她寧願早死也不願生孩子,纔想在死之前報答趙白魚救命之恩。

出了庭院,趙白魚站在窈娘面前問:“你想不想生下孩子?”

窈娘堅定搖頭:“我不願。”

“行。”趙白魚:“我這邊有兩個方子,一個打胎藥方,一個落胎療養身子的藥方,等會兒抄出來,你們拿去抓藥。好好療養,能讓身體恢復如初。”

他前世外公是有口皆碑的老中醫,存了許多國家級的老藥方,趙白魚閒來無聊背下不少藥方,其中就有來自明清時期的打胎藥方。

封建時代,女子命苦,打胎、落胎都對身體損傷極大,稍有不慎便是一屍兩命,縱使當下成功落胎,事後身體損傷極重,基本活不過兩三年。

“再請個大夫來院裏替每個人診脈,身體有隱傷、暗傷,趁年輕趕緊療養好,如不嫌我是男人,可以將病症告訴我,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溫和的,對症下藥的方子。”

窈娘目眶盈淚,深深伏拜:“多謝大人!”

李意如深呼吸:“意如替姑娘們再次多謝恩公!”

她知道有些藥方能傳世,不止千金,趙白魚卻能隨手拿出數張給她們這羣世人眼中的下九流,當真是霽月光風之人。

趙白魚笑了笑,擺擺手道沒什麼。

反正會早死,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能救一個是一個。

上一章 下一章

足跡 目錄 編輯本章 報錯

隨機推薦: 至尊戰神是奶爸北王戰刀夫人她馬甲又轟動全球了予你一世溫柔傲世神權神都猛虎嶽風穿越女奴翻身記小神醫出獄任苒凌紹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