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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溫情

四月中旬的天八點才完全黑。

晚自習後。亦夕沒有走比較近的巷子,她繞了一圈走。

原因很簡單,她不想遇見陸惟那些人。

“亦夕。”喊她的人站在路燈下,指間隱約火星點點。

她只看那人一眼就平靜。

陸惟在等她。

亦夕沒有停住腳步聽他說話。

陸惟上前一步,扯着她的書包帶將她往後拉。

他的力氣很大,亦夕被拉了一個踉蹌。

亦夕轉過來面對着他。

“你就這態度?”陸惟居高臨下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的語氣比平時冷了好幾個度。有些輕嗤意味。

“我該什麼態度。”

這不像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不該讓她產生一點情感。

不論什麼情感。

陸惟咬了咬牙,他的手緊攥着亦夕的衣領。

他是在試探她。試探她是不是那個人。

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巧合的事,兩個人長得相像,年齡一樣。

他在忍,不管她是不是那個人。

當他看見亦夕和許奈走得近時。他抑制不住的憤怒。

他特別想粉碎她。不爲什麼。

但他沒辦法,他鬆開了手。

陸惟這個人,做事完全不走腦子,想什麼就做什麼。

亦夕沒理,她沒有給陸惟一點目光,轉身直步往前走。

許奈背靠牆,一條腿往後屈,蹬在牆上,他點了根菸。

他往亦夕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樣不是很有意思麼。

肖野看了一眼許奈。

嘖。自己姑娘都被這樣騷擾,這人還沉得住氣。

亦夕和陸惟確實認識。

但不是作爲現在的亦夕認識。

過去種種。她都不想回憶。

她永遠不會活在過去,這是她的自尊與傲骨。

“你聽說了麼,高三的許奈□□隔壁班的何璐未遂。何璐的家長都鬧學校來了。”

衆人圍上來,“真的啊?許奈不是不近女色嗎。”

“他們那種人誰知道呢。”女生冷笑,“精蟲上腦了唄。”

亦夕聽着,看着手中的書。

有人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的事啊。”

“聽他們說,好像是昨天晚上剛下晚自習。”

亦夕的目光一頓,擡頭。

校長辦公室。

“這件事必須給我女兒一個交代!”何璐的媽媽將手搭在女兒肩上拍了拍,安撫她。

“我家孩子才十七。學校這種不良之風該整頓了。”

說完就將目光移向許奈。

許奈站在那兒毫不在乎似的。

彷彿什麼事都跟他沒關係。

校長說着好話,“是的。我們會整頓的。許奈的家長馬上就到。”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許奈。”說話的是一個打扮十分得體的女人。

女人看起來保養的很好,但也不是活力滿滿的年輕。

很有氣場。

任淑儀走到校長辦公桌前。

“我是許奈的母親。”女人開口。

校長起身,“您來了。今天請您來就是想解決一下這個事的。”

“你們家怎麼教兒子的啊。”何璐的媽媽翻了個白眼。

任淑儀沒說話,而是看向許奈。

氣氛僵持。

“何璐同學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校長和聲說。

衆人的眼光移向何璐。

“不行!”何璐的媽媽厲聲制止。

“這種事怎麼可以讓她再回憶一遍!”

何璐低着頭,她偷偷看了許奈一眼。

一直不說話的許奈突然出聲。

“你確定是我。”他第一次看她。

“想要□□你未遂。”他吐字清晰。

幾個人閉口不談的詞他說得十分輕鬆。

何璐有些膽怯,她沒看他,“我……”

“什麼時候?”他又問。

何璐說不出話,她很害怕。

“晚上……晚上九點過。”

許奈觀察着她的臉色變化。

何璐媽媽和校長去調看過監控,那個時間。

何璐和許奈確實一前一後出校門。

之後就是監控盲區了。

許奈看了一眼監控記錄,不明意味地笑了聲。

“我沒做過。”他的聲音坦蕩。

任淑儀看了許奈一眼。

“這監控並不能說明什麼。我自己的兒子我瞭解。”

何璐的媽媽大叫,“這像什麼話!”

“憑什麼他說一句沒做過就沒做過?”

“誰爲他作證?”

是。誰給他作證。空口無憑。

人家都指認你,你說什麼有用麼。

多說無益,他不想廢話。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報告。”

所有人向門口望去,亦夕站在門口,懷裏抱着一本書。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校長先問。

她看了許奈和何璐一眼。緩緩開口。

“昨天下了晚自習後,我和許奈在一起的。”

任淑儀趕緊將亦夕拉進來。

“同學,昨天你和許奈在一起嗎?”

她點了點頭。

出了校長辦公室。

許奈垂眼看亦夕,他帶着笑。

“怎麼想着幫我?”

他們兩也不知道怎麼的,比起以前的相處方式,現在可真是好多了。

老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亦夕很隨便地說了一句,“還你人情。”

“這麼信任我啊?”他追問。

他們倆晚自習確實在一起。

不過是爲了還傘。

那天晚上許奈拿的傘是酒吧的傘。許奈也覺得自己真夠蠢的,拿傘都他媽能拿錯。

碰巧在杏陽巷遇到了,把傘還給他之後就各走各的。

但是在辦公室裏面,她說的是兩個人一起去的麪館。

“麪館老闆大可以證明,你如果不信,麪館內有監控。”

她的聲音不大,落入每個人耳裏。

校長都很信任成績好的學生,尤其是看起來不像是會撒謊,會惹事的學生。

許奈看着面前的姑娘。

這個所有人口中的好學生,撒起謊來真是臉不紅心不跳啊。

許奈偏頭,“我說萬一,我真幹了那種混蛋事呢?”

亦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還是回去更改一下我的證詞吧。”她轉身。

許奈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來。

“開玩笑。”他帶着笑。

亦夕垂下眼看被他握住的手腕。

再擡頭看他。

後者也鬆開了她。

或許這種舉動算不上親暱,但對於亦夕來說,多少有點過。

很陌生,但很奇怪的。

她並不排斥。

剛下晚自習那會兒。

何璐和幾個職中的走在一起,她戴着耳機走在後面。

她聽歌的時候音量喜歡放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那天晚上手機恰巧沒多少電,她關掉了音樂。

就聽見。

那幾個職中的讓何璐誣陷人。傳人黃謠。

何璐剛開始還很擔心,怕別人找上她。

那幾個職中的男生就一直說什麼沒事的,那邊沒有監控。

再結合今早上那幾個女生說的。

針對的對象不就是許奈麼。

聽她說完,許奈開口。

“那我可還得問問。”

“你是信我這個人,還是信你的耳朵。”

她默了默,回答,“都不信。”

其實亦夕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幫許奈。

她不愛管這些事。麻煩,而且還容易引火上身。

可能真像她說的那樣,還許奈人情。

又或者是看不慣這一派作風。

她和許奈算不算得上是朋友。她並不關心。

因爲她知道,他們走不到一塊兒。

在旁人看來,他們倆也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同學們。週四週五我們學校將舉行研學旅行。”

消息一出,大家都樂開了花。

終於可以拋開繁瑣的學業,好好放鬆一下子。

“所以週末的作業就根據這一次的研學旅行寫一篇一千字的作文。”

臺下一片哀嚎。

林鈺皮笑肉不笑,“哈哈,換個形式寫作業。”

“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是蘇縣的桂城林院。”

亦夕聽到這裏擡頭。

蘇縣麼。

坐在大巴車上,她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天的那邊,是紅色的。

看起來世界都將要墜落。

車內,充滿着歡聲笑語,所有人嬉戲玩耍。

她戴上耳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往後躺,闔目休息。

下了車,找了個地方喫飯。

喫完飯就是去參觀桂城林院。

亦夕對這一帶很熟。

這一帶的路不是很好找。甚至。導遊都走錯了。

亦夕只能輕聲跟導遊說正確的方向,該怎麼走。

阮意走在亦夕的旁邊,“亦夕好像也是蘇縣這邊的吧。”

“嗯。”她點了點頭。

阮意笑了笑,“哇。好巧啊。”

晚飯後。大家有一點自由活動的時間。

亦奶奶家離喫飯這裏並不遠,但是不能走出自由活動區域外。

晚上住的是酒店,有單人間也有雙人間。

亦夕住的是單人間。

不一會兒,同學羣裏大家聊的熱火朝天。

理綜得不到的女人:我只能說酒店真的太貼心。

木木玉:怎麼了?

理綜得不到的女人:呃。這裏的單人間牀頭櫃裏還有套。。。

今夜不禿頭:?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媽的。

亦夕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

這個點,老人應該睡了。

下一秒她接到一個電話。

“喂。”

“你好。請問你是亦夕嗎。你的奶奶現在在蘇縣第一醫院……”

她換了一身黑裙。想了想,塗了一點口紅。

口紅還是什麼時候林鈺塞在她包裏的。

等待電梯的同時她扯掉頭繩,烏黑的秀髮披在雙肩,戴上金邊眼鏡。

她的長相就是不親近人的漂亮,這樣看起來像是漂亮的女律師。

她這樣走出去,自然沒有人覺得不對。

她打了個車,到達醫院。

“你好,請問秦秀蓮在哪一樓,我是她孫女。”

“在三樓。三樓左轉。”

在見老人前亦夕不忘把口紅擦乾淨。

休息室,老人坐在座位上輸着液。

“奶奶。”亦夕小跑着過來。

亦奶奶擡起腦袋看她,“你怎麼來啦?”

“學校研學旅行的地點就在這裏。”

“怎麼回事啊?”

亦奶奶笑了笑,“老毛病了。”

她過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身邊還站了個人。

亦夕看向許奈,“你怎麼在這兒。”

亦奶奶拍了拍孫女,“你認識這小夥子啊?”

“就是這小夥子把我送來醫院的。”

許奈無所謂地站着。

許奈無心來這一次研學旅行。

“你不去也不能閒着,去帶秋秋出去逛。”任淑儀沒好氣地說。

許奈默了默,“成。我去。”

蘇縣他來過幾次,在很早前。

八點多一點,他想出來買包煙。

野:【發送定位】

野:這p點兒大的地方,老子找到家網吧真是太幾把不容易了。趕緊過來。

他沒回,走向一家超市。

超市看起來有很多年了,字牌都看不清楚了。

他走進去就看見。

一個老人一直大口喘氣,感覺呼吸十分困難。

事發突然。他也沒多想。就把人送來了醫院。

也真是巧。就那麼見義勇爲一次,對象還是亦夕的奶奶。

亦夕聽到老人這樣說,她面對着許奈,由衷地道謝。

“謝謝。”

許奈這才注意看她。

她穿了一件寬吊帶黑裙,長髮過肩,戴着金框眼鏡。睫毛又長又翹,嘴脣有點紅,應該剛塗了口紅。

也是。不這樣怎麼出得來。

不過……確實很好看。很適合她。

“你欠我的人情還多着。別跟我說謝。”他有些吊兒郎當。

輸完液,亦夕去繳費處繳費。

“秦秀蓮的麼?已經繳了費了。是個男人來的。”女護士說。

“應該是你的男朋友吧。人又高又帥的。”

亦夕微微搖了搖頭,“不是的。”

拿好藥回去,許奈也跟着。

“你跟着幹嘛?”她小聲說。

許奈也沒覺着不好意思,“老人家請我去。我總不能不去吧。”

亦奶奶的超市在一樓,二樓是臥室還有客房,三樓就是天台。

一樓的後面是廚房,還有亦奶奶睡的房間。

亦奶奶房子的旁邊的一個底層建築物是一個儲物室。

“折騰一趟。餓了吧。奶奶去煮餛飩。”老人家咳嗽兩聲,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快給你朋友端根板凳坐坐。”

亦夕擺了擺手,“不用了奶奶。我們不餓。”

“你不喫,人家還要喫。”老人的態度十分決絕。

亦夕將目光移向許奈。

後者極爲“無辜”地看着她。

“我去煮。”她扶着老人進房間,“您歇着。”

“要招待好你朋友啊。”

許奈跟個沒事人似的坐着。

冰箱只剩餛飩了,亦夕就煮了餛飩。

“餛飩,行嗎?”她還是問了一句。

許奈在看手機,聽見她說話,頓了一下才說。“看你。”

許奈看着亦夕在廚房認真的樣子,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亦夕端着兩大碗餛飩,放在桌上。

“奶奶,鍋裏還有餛飩。你喫點嗎?”她推開門,發現老人家已經睡着了。

她拿了兩個勺子,遞給了許奈一個。

“醫藥費多少錢。我轉給你。”她咬了一口餛飩。

兩人坐得近,她說的小聲。

怕打擾到老人家睡覺。

“怎麼着,想跟我劃清界限?”他漫不經心地說着。

亦夕沒回答。

“這樣。我拿兩包煙抵了,行不行?”

她有些遲鈍,點了點頭。

許奈算是很給面子,碗裏的餛飩都喫完了。

之前在麪館吃麪,他隨便喫兩口就不吃了。

許奈費勁兒的從身上搜刮出一百塊錢,扔進老人裝錢的盒子裏。

亦夕還要回去。

她把卷席門關上,從外面鎖上。再把鑰匙塞在木箱子底。

“好學生。”許奈突然問她,“你們這兒有沒有什麼特色地兒。”

亦夕拍了拍手上的灰,“桂城林院就挺特色的。”

她很難得地多說了兩句話,“現在這個點。折枝鏡會很漂亮。”

她小時候很喜歡去折枝鏡。

晚上,那裏的房子很漂亮。站在拱橋上面。

一眼望去,燈光給房子染了色,水面平靜,水十分清澈,倒映出古橋上的來往行人。

她突然很懷念上下學都走過那座古橋的時光。

“帶個路唄。”他說。

亦夕有些不明所以,擡眼看他。

“去折枝鏡啊。”他補充了一句,“跟我。”

雖然是研學旅行,但這也像是意味着逃課。

況且,時間還挺晚的。

“敢不敢?好學生。”他神情散漫,舉止間又格外張揚。

即使在許多年以後,亦夕都會記得。那時的他,恣意張揚。

不過那也是後面的事了。

可能是那天晚上的氣氛剛剛合適,可能是亦夕真的想去看看折枝鏡,又有可能是被他說“敢不敢”激將到了。

她對上他的眼,“有什麼不敢的。”

這個點,折枝鏡的街道上還有人。

他們兩人並排走,可能是太過惹眼,引得不少人紛紛回頭。

眼看快要步入夏天,這裏會更加漂亮。

站在古橋上吹風也是極好的。

風不太聽話,吹亂了亦夕的頭髮。

她沒有帶發繩,也就只能將擋住視線的頭髮往耳後挽。

許奈看了她一眼。

這個時候的她,或許才更像她吧。

亦夕不屑裝乖,也不是天生性情淡漠。

如果再過個十多年,他都會感到無比慶幸。

還好,今晚是他,不是別人。

他在那沒有半點感情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絲色彩。

她不是淡漠的神情,更多的是溫和。

而此刻的她。

眼眸裏映着橘黃色的光,嘴角微微上揚。

這纔是,最真實的她吧。

亦夕穿着吊帶的裙子,往下是白皙的腿。

風一吹,還是很冷的。

許奈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扔給她。

“披上吧。”他言簡意明。

亦夕也沒有矯情,將外套披在肩上。

許奈的外套對於她來說還是有點大,但是黑色的外套莫名很配那條黑色吊帶裙。

他們下了拱橋,沿着旁邊的街道走。

臨近十一點,這裏依舊有很多商販擺着攤。

道路邊有個大叔是專門賣手工簪子的。

“叔叔。”亦夕停下腳步喊了一聲。

大叔看了她兩眼才把她認出來,“這不是亦奶奶家的寶貝孫女兒嗎?”

“出落成大姑娘了。”大叔很樸實地笑了笑,將目光移向許奈。

“這是你同學?還是男朋友。”

亦夕淡淡地笑了笑,“我朋友。”

“怎麼今天回來啊。今天不上學嗎?”他問。

亦夕簡單回答,“學校在這邊開展了活動。”

一直不吭聲的許奈開口。

“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麼。”他的目光落在小攤上的簪子。

大叔爽快地回答,“是啊。”

“這個很適合亦夕。”大叔拿起一個簪子,走到亦夕身邊,比劃了兩下子。

那把簪子是桃木製的,上面的雕花是大叔親手刻的,塗上了顏料,還專門掛了幾個吊墜。

不像別的簪子看起來顯得十分貴氣。

更多的是樸素,而又不失美感。

亦夕擺了擺手,“很好看。但是我不會用簪子盤頭髮。”

“沒事。很簡單的。我來教你。”大叔熱情的很。

他用梳子梳了梳亦夕的頭髮,像是老父親在給女兒梳頭髮。

“小夥子。看好咯。以後給女朋友也這麼盤。”他不忘打趣許奈。

他熟練的盤好她的頭髮,將漂亮的簪子插進頭髮裏。

她盤起頭髮來也很好看,頸下的鎖骨似彎彎的月牙。

她帶有些淡淡的笑意,“謝謝叔叔。這個多少錢。”

“不給錢。”大叔撒了撒手,“送給你的禮物。”

“小姑娘都這麼大了……”

亦夕不太會客套,她只能說謝謝。

“叔叔再見。”

他們往前走,許奈完全不認識這邊的路。就跟着亦夕走。

肖野打他電話都要給他電話打爆了,他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肖野:“……”

“回去了?”許奈問她。

亦夕嗯了一聲,帶他繞了一圈往回走。

酒店門口,許奈看着她。

“你不化個妝?”語氣有些戲謔。

亦夕將肩上的衣服還給他,沒說話,轉身。

許奈叫住她,“亦夕。”

她回頭看他。

“挺好看的。”指的什麼兩人都明白。

亦夕覺得有點不自在,轉身走進酒店。

許奈看着她的背影,低笑一聲,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

他開機手機。

手機彈了十多條消息出來。

野:你他媽人呢?

野:你揹着我偷女人去了?

野:許奈。我們倆今天恩斷義絕!

他挑了一下眉,回覆。

——老子跟你哪兒來的恩?

他打了個車到肖野發定位的網吧。

肖野勾着他的脖子,“去哪兒鬼混了?”

“找了幾個漂亮妹子,這麼晚纔過來。”

許奈打開他的手,坐在機位上。

肖野坐在他旁邊,還在念叨着。

“沒想到你這麼花心。”

“活該追不到女神。”

許奈擡起腦袋看他,眼眸危險眯起,似笑非笑,“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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