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子衿

每日，昭質都會跟着白玉來到竹林，修煉劍法，不敢懈怠，他必須如此，增強自身靈力，煉化北冥烈火，只要那人出現，便可以用北冥烈火燃燒那人的魂魄，使那人痛不欲生，最終抵禦那人的襲擊，保全性命，否則，依照兩人天差地別的靈力，昭質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白玉教他練劍，發現他天賦異稟，對劍法的招式一點就通。

昭質喜歡用她的佩劍，在這炎炎烈日，她的佩劍散發着寒氣，劍柄握在手中，十分清涼。

竹葉鋪滿竹林，隨着劍氣舞動，昭質知道那人潛伏在身邊，伺機而動……

四方九里，衆弟子集齊，沛先生告知他們中秋休息六天，可以下山遊玩。

晨讀後，昭質和白玉坐着飛毯，下山。

兩人不想走臺階，儘管建造的臺階平穩耐滑，可從山頂到山下，着實讓人望而卻步。

臺階兩旁一排排的楓樹林，挺拔粗壯，楓葉隨風，擺動沙沙作響。

兩人坐着飛毯，終於飛過緩緩流動的小溪，來到楓山鎮，坐在餛飩攤，一起喫餛飩。

昭質喊道：“老闆娘，另一碗混沌多來點香菜。”

老闆娘回道：“好嘞，客官，您的餛飩來啦，請慢用。”

白玉看着他喫得津津有味，便問道：“很好喫？”

昭質搖了搖頭，看着她，低聲說道：“餛飩餡兒太鹹，沒你做的香。”

白玉淡淡道：“嗯，回去就給你調餛飩餡，做給你喫。”

昭質笑道：“好啊，不過——你可要看清我吃了幾個你包的餛飩，喫你幾個就親你幾下。”

白玉淡淡笑道：“嗯，好。”

喫完飯，兩人一起置辦中秋用的東西，買了一些牛肉，豬肉，鴨肉，魚肉，蘋果，柿子，石榴放入乾坤袋內。

轉眼間，就到午時了，昭質聞見一縷香味兒，便拉着她的手，順着香味兒，來到一個小麪館。

店小二問道：“兩位客官，是要大碗、中碗還是小碗，是要細面、粗麪還是寬面？”

昭質回道：“兩份大碗，細面和粗麪。”

店下二回道：“好嘞，客官，你稍等。”

昭質看向她，說道：“相信我的鼻子，準沒錯的，這家面肯定好喫。”

白玉淡淡道：“嗯。”

店小二端來兩碗麪，一碟蔥花。

昭質吃完麪，把湯也喝光了，感嘆道：“他家的麪湯太好喝了。”

店小二正巧端着碗路過，順嘴回道：“這可不嘛，這牛肉蘿蔔湯可是整整熬了兩個時辰。”

昭質笑道：“嗯，那你再給我來兩碗，這兩碗我帶回去。”

……

兩人走出小麪館，坐上飛毯，欣賞着匆匆而過的美景，飛到半山腰，看到臺階上有一名男子，艱難的揹着女子，男子的衣衫被汗水浸透。

飛毯停在他們面前，兩人走下飛毯，昭質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男子看着前面一望無際長階，英氣的眉宇間，微微蹙起，說道：“多謝二位靈脩，我叫端章甫，隔壁山頭的獵戶，背上的是我妻，子衿。”

昭質燦爛一笑，說道：“我叫昭質，她叫白玉。”

端章甫略微點頭，而後抱起妻子，做到飛毯上。

夫妻二人坐到飛毯上，昭質發現女子懷有身孕，且仔細看着，肚子冒着淡淡黑色妖氣。

白玉看他一直盯着女子隆起的肚子，且充滿好奇的樣子，便說道：“這是懷孕。”

昭質笑道：“我知道，阿玉，我真不傻。”又看向端章甫，問道：“你們來靈脩仙境做什麼？”

端章甫憐惜地看着妻子，說道：“我妻懷孕，身體不適，日漸消瘦，我找尋各種大夫，無濟於事，特來此，求見靈脩仙境的大夫。”

子衿慈愛地撫摸着肚子，說道：“我此時已懷胎九月，有時，肚子疼痛無比。”

白玉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泛白的嘴脣，有些詫異。

子衿看她看着自己，便展露笑顏，臉頰露出兩個小酒窩。

白玉不善交談，便扭過頭，淡定從容。

昭質覺得女子長得十分討喜，模樣甜美，還有一絲絲莫名的熟悉的感。

把兩人送到醫館後，站在門外的昭質，揉了揉肚子，說道：“啊～，好飽。”

白玉淡淡說道：“你可以飛快些。”

昭質坐上飛毯，回道：“坐穩了。”

飛毯一溜煙，便飛向天空遠處………

三日後，靈脩學苑內，鴻運坐在凳子上，叫道：“昭質，昭質。”

昭質慢條斯理道：“狗咬你了，這麼急着叫我。”

鴻運悲傷道：“比這個還嚴重，陪我去醫館。”

昭質轉身，淡定的嗯了一聲。

鴻運挑眉，不爽道：“你是不是被白玉傳染了？每天就知道嗯。”

昭質看向白玉淡定的臉龐，又看向鴻運，不悅道：“說話放尊重點兒，還有，聽完沛先生的講學，就陪你去。”

鴻運一臉得意，看到沛先生走來，便不再說話。

昭質笑着搖了搖頭，內心道：滿足你看熱鬧的要求，不然，指不定要造作什麼。

知鴻運者，昭質也。

沛先生講完學，走後，鴻運就急不可耐，催促道：“昭質，你快點收拾。”

昭質從凳子上坐起來，把書給白玉，說道：“我和鴻運去醫館。”

白玉擡頭，看着他，問道：“你生病了？”

昭質晃動着兩隻爪子，說道：“沒有，沒有，是鴻運，他說他感覺他有點病，我就陪他去拿藥。”

白玉點頭，說道：“去吧。”

昭質笑道：“放心，我會早點回來的，不會讓你寂寞太久～”

鴻運看白玉臉紅，不屑地嘁了一聲。

昭質攬着他的脖子，把他往門外帶，說道：“嘁什麼嘁，嘴漏風啊，走走走，大哥陪你去看病。”

鴻運往左邊挪一點，嫌棄道：“別攬着我，胳膊沉死了。”

昭質也往左邊挪一點，挨着他，膩歪道：“還沒怎麼着你呢，你就嫌棄我了？”

鴻運笑道：“去你的。”

兩人，一會兒都往左邊走一點，一會兒都往右邊走一點，扭扭捏捏，黏在一起走着路。

來到醫館，鴻運把他的胳膊從自己肩膀上甩下來，說道：“滾開啊，沉死我了。”

昭質討好似的扶着鴻運走路，貼心道：“來來來，我扶着大哥走，慢一點，小心臺階。”

在醫館的趙世誠，看見鴻運有氣無力，被人扶着進來，迎上前，問道：“得了什麼病？”

昭質憋笑，說道：“公主病。”

鴻運偷偷掐他的腰，咬牙切齒，低聲說道：“你丫的才公主病。”

趙世誠一臉懵懂，看着打情罵俏的兩個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昭質被掐，連連求饒，說道：“哎呦，錯了錯了，兄弟，我錯了。”

鴻運從他腰間，擡起優雅的手，放過了他。

昭質揉着自己的腰，內心道：手勁真大。

鴻運跟着昭質，問道：“幹嘛去？”

昭質嘿嘿笑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嗎？肯定是聽學苑的人說醫館來了漂亮小姑娘，才拉着我去。”

鴻運撩了一下面前的一絲秀髮，高傲道：“肯定比不上我漂亮，有人竟胡說八道，說來的小姑娘比我水靈。”

昭質笑道：“你這該死的好勝心吶，不過我還有件正事，需要去解決一下。”

鴻運不可置信道：“你還有正事？”

昭質邊走邊回道：“我可不像你，一身清閒。”

鴻運感覺手腕處涼涼的，撩開袖子，看着手腕處的鬼鈴鐺散發着淡淡綠光，疑惑道：“奇怪，靈脩仙境怎麼會有妖氣？”

昭質來到門前，停下腳步，回道：“潛在人體內進來的。”

鴻運撞到他結實的後背，揉着被撞疼鼻子，問道：“你停下腳步，幹什麼？”

昭質說道：“這屋子裏有妖氣，你敲門。”

鴻運哐哐哐敲門，對昭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正事？”

昭質正經道：“對啊。”

端章甫打開門，看着兩人。

昭質立刻堆起笑臉，說道：“我來看望一下，你家夫人怎麼樣了？”說完，便自顧自的走進來。

端章甫說道：“醫館修靈者說貓妖在我妻的肚子裏，如果現在運用靈力剷除貓妖，必將驚動胎氣，且妻身體虛弱，貿然驅動靈力，怕有什麼不妥，只有等到妻子生下嬰兒，再驅除體內貓妖，這樣，妻子的身體纔不會受到影響，嬰兒還能順利降生。”

鴻運悠悠說道：“來不及了，端章甫先生，你是在說謊吧，連我靈力尚淺的人，都能看出你妻子體內妖氣濃郁，人氣微弱，等到你妻子生下嬰兒時，貓妖早已掠奪嬰兒魂魄，佔據新生嬰兒身體，成功出世。”

子衿躺在牀上，崩潰大哭，苦苦哀求：“相公，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端章甫走向牀邊，看着妻子拽着自己的手，小臉哭的悲傷，他只恨自己無能，束手無策，對妻子撒謊，讓妻子安心，於是攥緊拳頭，盯向鴻運，微怒道：“你是來幹什麼的？”

昭質看着鴻運，勉強笑道：“你都不能委婉一些，說我們是來救人的。”

鴻運皺着眉頭，回道：“別口出狂言，要認清現在的情況。”

昭質挑着兩根眉毛，不可置信道：“你不相信我？”

鴻運答道：“不要逞強。”

昭質哼了一聲，說道：“好好好，既然你不認可我的實力，我就證明給你看。”而後坦坦蕩蕩走過去，內心卻道：我這該死的證明欲。

端章甫看着昭質，似是看到唯一的希望，連忙讓座。

昭質讓子衿伸出胳膊，放平，再拿出一個手帕，蓋在她手腕上，才握住她的手腕，駛入火靈力到她身體四周運行，只有握住的手腕，沒有火靈力。

貓妖碰到火靈力，在她體內四處亂竄，通過沒有火靈力的胳膊，逃到昭質體內。

昭質鬆開她的手腕，用手運作火靈力，拍打在他肚子上。

一聲悽慘的妖貓叫聲，響徹屋內，同時，昭質也口吐鮮血。

鴻運連忙扶住他，說道：“你可真是會損自己利他人。”

昭質擦着嘴上的血，說道：“年輕，熱血，吐一口血而已，沒什麼的。”

鴻運不耐道：“只有你年輕，只有你熱血，其他人都是幹喫飯的。”

昭質安慰道：“我真沒事，你看，貓妖都解決了，不是不相信我嗎？”

鴻運無奈道：“哈？就你嘴硬。”

昭質被夫婦二人感謝一番後，覺得沒必要呆在這裏，便要走。

子衿連忙說道：“恩人，你能用飛毯，把我的孩子們接到這來嗎？”

鴻運挑眉，直視她，語言不善道：“不要得寸進尺。”

端章甫摟着妻子，對昭質說道：“家裏只有三個孩子在家，妻子實在放心不下，如有不便，實在抱歉。”

昭質問道：“沒有親人照看？”

端章甫回道：“沒有。”

昭質有所顧忌，說道：“三天後，我再去。”

……

端章甫送昭質離開，來到醫館門外，真誠道：“多謝。”

昭質說道：“舉手之勞，不必相送了。”

昭質走到轉彎處，立刻捂住肚子。

鴻運看着他緊緊抓着自己的袖子，便扶着他，皺眉道：“怎麼了？”

昭質咬牙道：“下手猛了，肚子疼。”

鴻運扶着他走，與他並肩，問道：“幫人要量力而行，幹嘛那麼逞強？”

昭質邁着小步伐，說道：“走慢點，走慢點，肚子疼。”

鴻運挑眉道：“看你也像是無事惹生非的人。”

昭質誠實道：“嗯，你這話說的真對。”

鴻運不耐道：“對在哪兒啊？”

昭質叛逆道：“你這生氣的樣子，氣的桃花眼更水靈了。”

鴻運氣急反笑，一巴掌拍向他的肚子，說道：“去你的。”

昭質立刻嗷嗷叫：“疼疼疼，饒命饒命啊，大俠。”

鴻運把他放在路邊，說道：“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昭質坐在地上，仰望着他，說道：“等你呦。”

……

昭質餵飽了蚊子，終於等到他來。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鴻運問道：“爲什麼要三天後？”

昭質憂愁道：“大姨父要來了。”

鴻運挑眉道：“貧嘴。”

昭質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不是看那羣小姑娘去了嗎？怎麼樣？比你水靈嗎？”

鴻運立刻說道：“哎呀，別提了，我現在才反應過來，學苑那羣人是開玩笑的………辣眼睛啊，辣眼睛啊，我要瞎了，這衝擊的，我眼疼。”

昭質笑着，問道：“哎，那個趙士程不是很倒黴嘛，他去醫館，醫館的病人不得死傷慘重？”

鴻運挑眉道：“他很有天賦，靈力很強，用木靈力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昭質驕傲道：“有阿玉的天賦和靈力強嗎？”

鴻運笑道：“自然沒辦法比，但卻是除了白玉，靈脩仙境天賦最高的人。”

昭質看到迎面走來的趙世誠，主動揮手道：“你好啊，趙士程。”

趙士程看着直不起腰的昭質，溫柔笑道：“這是怎麼了？”

鴻運回道：“他剛生完孩子，肚子疼，正常。”

昭質立刻柔弱地靠在鴻運身上，矯情道：“是啊！人家剛給你生完孩子，你可要對人家負責哦。”

鴻運看着小鳥依人的昭質，挑眉道：“我又沒天天跟你睡一個屋，找白玉負責去。”

“不要嘛。”

“滾”

趙士程看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傍晚，昭質被迫醒來，肚子太疼，看着熟睡的白玉，便咬牙忍着疼痛，慢慢下牀，藉着月光，來到竹林，疼得跪在地上，慢慢畫靈符，金光閃爍，形成薄薄的一層保護罩，籠罩着四周，他的體內衝出邪靈，邪靈在保護罩中橫衝直撞，試圖闖出去，尋找人體寄主。

昭質強忍着身體的疼痛，拿出鐵劍，斬殺邪靈黑氣，鐵劍穿過邪靈黑氣，邪靈安然無恙，依然想闖出保護罩，去吸取人的精氣。

昭質本想等他釋放邪靈，減緩自身傷害後，再解決貓妖，可還是不免擔心子衿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人太善良也不好，會給自身找麻煩……

卯時，昭質一夜未眠，看着邪靈不再暴躁，漸漸平息，又突然闖入他體內，讓他的身體血流翻涌，吐出一口鮮血，急忙在神門穴注入靈氣，把邪靈封印在體內。

昭質已經體力透支，他艱難翻身，躺在地上，看着矇矇亮的天空。

地衣螽斯終於等到此時，看他的保護罩消散，就知他靈力耗損，便拿出金蛇骨鏈，在手中甩動的瞬間，立刻化成一把鋒利的佩劍，閃現在昭質面前，狠狠刺向昭質。

昭質左胸口中劍，面露痛色，一手抓住劍刃，一手掐住地衣螽斯的脖子，轉身把地衣螽斯壓在身下，同時劍刃刺的更深，雙手掐着地衣螽斯脖子，慢慢收緊。

地衣螽斯展露笑顏，說道：“潺宬，我們下次動手，就是你的死期，我保證——”

昭質看着他的身體變成點點星光，飄向空中……

清雅小院內，白玉打開門，看到他，問道：“去哪裏了？”

昭質徑直走進屋內，開始脫衣服，說道：“好累，睡了，不喫飯了，不要打擾我。”

白玉看他撲倒在牀上，便給他蓋上被子，說道：“好。”

……

白玉拿着書，繞着桌子走，默默唸着。

昭質睡了一天一夜，坐在牀上，看着她繞着桌子好幾圈了，便起身，靠近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白玉身後抵着桌子，心跳加速，臉紅道：“做什麼？”

昭質壞笑道：“做我想做的。”便搶過隔在兩人中間的書。

白玉被他壓在桌子上，便羞澀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