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你跟他洗過鴛鴦浴啊？

昭質湊近她的耳朵，與她十指相扣，低聲說道：“天天看書，會悶壞的，不如做點兒有意思的事～”

白玉被他拉着手，跑出門外，她沒有反應過來，任他牽着手。

昭質帶她來到鴻運門前，便哐哐哐敲門，大聲喊叫：“起牀啦，四美！”

鴻運躺在牀上，睡得香甜，被人驚醒，氣沖沖開門，吼道：“叫什麼叫，還讓不讓人睡啦！”

昭質笑道：“小聲叫你，你能起牀嗎？都是照三更了。”

鴻運哼了一聲，說道：“要你管。”

昭質理直氣壯道：“可說好了，一起去接三個小孩，不能言而無信。”

鴻運挑眉，語氣不善道：“爲什麼我一定要去？”

昭質唱道：“因爲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永遠相親相愛——”

鴻運打斷他的唱腔，說道：“打擾我睡覺，沒互相殘殺就不錯了，還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三人坐上飛毯，飛到空中，昭質清了清嗓子，說道：“那我重新唱，因爲我們是相親相愛的兩家人，永遠相親相愛的兩家人……”

三人坐着飛毯回靈脩仙境時，昭質懷裏抱着兩個孩子，便說道：“鴻運，抱緊點兒，別讓孩子掉下去了。”

鴻運懷裏抱着一個孩子，回道：“知道啦！”

白玉懷裏空空如也，手中拿着三個孩子的包裹，獨自欣賞着火紅的楓葉林……

靈脩學苑內，昭質碎碎念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姓無，名與子。”

鴻運趴在桌上，笑道：“啊哈哈哈哈，無與子，哈哈哈，我一般不笑的，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昭質轉過身，看着他。

鴻運狂笑不止，問道：“原來無與子的名字是這樣得來的，你怎麼知道？”

昭質壞笑道：“這麼想知道啊？”

鴻運挑眉道：“嗯。”

昭質昂着下巴，說道：“就不告訴你。”

鴻運拍他一下，催促道：“快說，別賣關子。”

昭質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竊竊私語道：“我猜的。”

鴻運被他惹毛，對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河東獅吼道：“滾。”

昭質笑道：“好啦，好啦，開玩笑的，其實他家就在我家對面，兩家雖然不那麼熟，但略有來往，畢竟啊，我家是南雲國、鉉北城第一有錢有權的，他家是鉉北城第二有錢有勢的，難免有生意上的來往。”

鴻運挑眉道：“那你知不知道他胳膊上刻着字？”

昭質皺眉道：“這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跟他一塊洗澡，咋啦？你跟他洗過鴛鴦浴啊？”

鴻運踢他凳子，說道：“我是那種葷素不忌的人嗎？”

昭質笑道：“你確實不怎麼挑食啊。”

鴻運舞動着手，咬牙切齒道：“你頭過來，我給你揪禿。”

昭質求饒道：“哎呀，人家開玩笑的，講真的，他胳膊上，是不是刻着子衿兩個字？”

鴻運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你偷看過他洗澡？”

昭質笑道：“正經的，是不是？”

鴻運挑眉道：“是啊，每到夏天，這炎熱躁動的時候，一羣大老爺們兒都會去小溪裏洗澡，嬉水，一來二去，慢慢就有人發現無與子胳膊上刻着字，你想想啊，多麼深愛或變態，纔會把喜歡人的名字刻在肉上，血淋淋的。”

昭質點頭，拿起鴻運桌子上的羽扇子，搖曳扇風，感嘆道：“還是年輕好，容易衝動做傻事。”

鴻運小聲說道：“我聽說，他是爲了躲避母親給安排的婚事，纔來靈脩仙境的。”

昭質回道：“嗯，對，他的心裏——”

鴻運看着別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正經危坐，

打斷道：“別聊了，轉過去吧，一會兒沛先生就來了。”

昭質捂着胸口，悲痛道：“你打斷的不是我與你的對話，而是我對你熱烈的情意，得到了就不要珍惜嗎？”

鴻運眉開眼笑，說道：“別瞎說，有辱我的清白。”

昭質還想說什麼，卻看到沛先生踏進來，便默默轉過身，用一本書遮住臉……

無與子一襲華麗的紫衣，氣勢矜貴，隨風飄動衣角，匆匆來到漆黑的小樹林，問道：“昭質，你約我到小樹林來幹什麼？”

昭質轉過身，對他壞笑道：“當然是幹壞事了，嘻嘻嘻。”

無與子冷漠道：“看來是越來越傻了。”

昭質不想自討無趣，正經道：“你胳膊上刻的是子衿吧？”

無與子瞟他一眼，說道：“怎麼，你有意見？”

昭質覺得這人真是個大可愛，怪不得媳婦跟別人了，便假笑道：“我沒意見，但我禮貌地問，你想見子衿嗎？”

無與子握緊拳頭，暗淡的眼神有了星光，終於正眼看向他，說道：“你見過她？”

昭質點頭，輕鬆道：“是啊，但她已爲人婦，你還想見她嗎？”

無與子微微愣住，她從沒想過她會嫁人，默默說道：“見一面，知她安好，我便心滿意足。”

昭質手中拿着銀子，故意拋了拋，說道：“求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無與子解開腰帶上繫着的褡褳，扔給他，不可思議道：“你缺銀子？”

昭質笑着掂了掂手中的銀子，說道：“當然，你沒媳婦養，我有啊！”

無與子隨口一問：“你有媳婦兒？”

昭質把銀子放入乾坤袋內，回道：“對啊，我才華橫溢的阿玉啊。”

無與子諷刺道：“嗬，等你成親，我給你送三千兩黃金。”

昭質甜蜜道：“行啊，到時候成婚，缺新郎都不能缺了你。”

無與子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行了，快帶我去看子衿吧。”

昭質皺眉說道：你也太猴急了，天色已晚，明天吧。”

無與子回道：“可以。”

昭質笑道：“好，明天見。”

……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端章甫帶着妻子在院子裏曬太陽，兩人說着話，三個孩子圍在身邊鬧，這閤家歡樂的一幕，深深刺痛着無與子的心。

子衿本來和夫君有說有笑，無意間看見無與子，便低下頭，捂住脖子，默默躲在夫君身後。

端章甫看着她，關心問道：“怎麼了？”

子衿搖了搖頭，不敢言語。

無與子轉身離開，內心道：她安好，我心安。

昭質對着夫妻二人笑了笑，也轉身離開，緊跟無與子。

無與子突然停下腳步，肯定道：“你當遊仙，會回靈術吧。”

昭質點頭，說道：“嗯，所以呢？”

無與子若有所思道：“所以，回靈子衿過去，看是誰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的。”

昭質回絕道：“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別人的私事。”

無與子摸着腰間，說道：“我沒帶銀子，等事成之後，給你一百兩黃金。”

昭質搖頭，說道：“不行，我——”

無與子立刻說道：“三百兩黃金，回靈術確實耗費靈力。”

昭質搖了搖頭，嚴肅道：“這不是銀子的問題，做人的原則在這裏。”

無與子對此不屑一顧，轉身離開……

昭質與白玉回清雅小院的路上，碰到趙士程。

趙士程儒雅隨和，溫柔道：“端章甫找你。”

昭質看向白玉，白玉淡淡道：“一起去。”

昭質邊走邊說：“會主動啦，玉美人～”

白玉臉紅，被昭質撩了一路。

昭質進屋，被一個小孩抱住腿。

小孩兒說道：“飛飛飛！”

昭質笑了笑，抱起他，說道：“飛毯飛飛，怕怕。”

小孩口齒不清晰，說道：“小鬼。”

昭質疑惑，小孩兒繼續說道：“膽小鬼。”

昭質笑道：“你個小機靈鬼，幾歲啦？”

小孩伸出兩根手指，說道：“三歲。”

端章甫讓孩子們出去玩，二兒子聽話，蹦蹦跳跳出去了。

大兒子從昭質懷中接過三歲的小弟弟，牽着弟弟的手，也出去了。

端章甫感激道“：多謝你出手相助。”

昭質擺了擺手，謙虛道：“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端章甫從懷中拿出一塊散發七彩靈光的碎片，遞給昭質，說道：“這個送給你，以代表我們全家對你的感謝。”

白玉接過，說道：“多謝。”

端章甫回道：“是該我們感謝纔對。”

昭質有些奇怪，問道：“這七彩碎片，你們一直帶在身邊嗎？”

端章甫回道：“不是，有一次小兒子差點喫到肚子裏，我就把它一直埋在棗樹下。”

昭質內心道：原來如此，這七彩靈珠碎片有靈氣，放在家中，一般小妖不會來訪，如果埋在土下，這靈珠碎片的靈氣便會被土隔絕。

端章甫請求道：“昭質靈脩，我有一事相求。”

昭質回神，說道：“你說吧。”

怪不得送給七彩靈珠碎片，真是沒有白拿的東西。

端章甫繼續說道：“希望昭質靈脩，可以弄清楚我妻如何被貓妖纏身的，這些天我一直擔憂，不敢讓一家人回家。”

昭質回道：“好，可以讓我去看看你妻子嗎？”

端章甫說道：“請進來吧。”

昭質繞過屏風，跟他來到牀邊，坐在凳子上，說道：“請把胳膊伸出來。”

子衿倚靠在牀上，把胳膊伸向牀簾，露出手腕。

昭質把手帕鋪在她手腕上，他的手搭在手帕上，慢慢閉眼，運轉靈力，開始回靈術……

子衿跪在靈堂，悲痛欲絕，雙親的離世，讓她無依無靠。

十五歲時，從南雲國來到鉉北城，投靠舅舅家——無氏家族，四大家族之一。

柔弱的子衿，寄人籬下，被人欺辱，受盡白眼，尤其是那個討人厭的表弟——無與子，經常找她的麻煩。

一天，無氏家族舉行夜宴會，公主帶着小兒子來參加，小兒子卻意外走丟了。

無氏族長感覺大難臨頭，惶恐不安，趕緊派人尋找。

公主放下狠話：要是三兒找不到了，本公主就滅了你們無氏家族。

夜宴會上的所有人都相信那位公主說的話，她雖不是貴族公主，卻被封爲公主頭銜，因爲她十分聰慧，擅長經營生意，富可敵國。

晚上，子衿餓了，想偷偷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剩飯剩菜，路過花園，聞到肉包子的味道，便順着那味道來到花園角落。

那個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黑暗的牆角，有個人影坐在那裏。

子衿嚇了一跳，看着小小的人影，蜷縮在那個角落，便壯着膽子，小聲問道：“你是誰呀？”

躲在角落裏的年□□孩，弱弱回道：“昭質。”

子矜不止一次，聽碎嘴的丫環和老婆子說過，公主小兒子，昭質，自幼癡傻，王孫貴族的孩子們都私底下欺負過他。

子衿鬆了一口氣，不是什麼妖怪，便耐心問道：“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小昭質沉默不語。

子衿柔聲說道：“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找家人。”

昭質思索片刻，慢慢起身。

子衿看着他從黑暗中走出來，鼻青臉腫，木訥地啃着肉包子。

子衿伸出小手，想拉着他走。

小昭質以爲她要打他，便往後退了幾步。

子衿彎着腰，看着他，說道：“好吧，你要跟着我呀。”走上幾步，轉身看他，在身後不遠處跟。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夜宴會，公主看着受傷的小兒子，威脅說道：“子不教，父之過，既然你們的兒子打了我的兒子，明天我會舉行賑災捐款，各位男孩子的父親，一定要來啊。”

公主牽着小兒子的手，臨走時，從髮絲上拔下一根金簪，送給子衿。

儘管如此，子衿的日子卻並沒有改變。

無與子把她帶到身邊，做貼身丫鬟，每日都想着法子欺負她，連最卑賤的奴僕都瞧不起她，偷偷辱罵她，對她拳打腳踢。

年復一年，日月交替，漸漸的，子衿長得豐滿，笑起來有兩個酒，模樣十分討喜。

有一日，無語子一直盯着她，眼神幽暗，讓她惶恐不安。

晚上，無與子揮了揮手，僕人退下後，便強迫了她，不顧她的掙扎與反抗。

幾天後，無與子叫人給她脖間刺上無氏家族印記。

銀針刺在脖間，疼痛讓子衿冒出一身冷汗，暈死了過去。

幾年後，子衿看着窗外飄落的雪，若有所思，感嘆雪花雖命短，卻無拘無束。

無與子踏進房門，從身後抱住了她，深吸一口她脖頸上誘人的淡香，便把她抱上牀，說道：“把我伺候舒服了，明天就給你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