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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這一夜徐質初也睡得不太安穩。

她接連不斷地做夢,夢裏面她所經歷過的與所擔心的輪番上演,唯一不同是她站在上帝視角,平靜看着“她”身邊的人來人往,反覆向自己確認,準備好了嗎?

最後夢境定格在一個模糊的成年女性背影,她內心突兀直覺那是她未曾謀面過的母親,激動又緊張,倏然從旁觀者跌入到畫面中,朝着前面的人跌跌撞撞追過去:「等……請等一下!」

對方似乎聽到了聲音,停住腳步轉回身的時候滿面溫柔微笑。她卻望着面前她曾在照片上見過的臉龐失望愣住,半晌,低下頭低聲喃喃:「對不起。」

面前的女人柔聲問:「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她頭垂得更低,每一個字從嗓子裏擠出都像是自我凌遲:「因爲我不是……不是您的女兒。」

「那你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女人的微笑沒有變化:「你知道我的女兒在哪裏嗎?」

她艱難啓脣,無法面對:「她……她已經——」

夢境戛然而止。

在壓抑中轉醒時徐質初眼角是溼的,模糊中她迷迷糊糊望着天花板出神,上面的扭曲紋路像是猙獰笑臉,惡毒詛咒着她已經佔據了真江苑的位置,還貪婪想再佔據她的哥哥,真的不怕遭天譴嗎?

徐質初逃避躲進被子裏,緊攥在被角上的指節輕顫泛白。她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平息情緒,下午時她簡單收拾東西,開車回了別墅。

從奶奶出院到現在她還沒有回去過,於情於理也該露面一次。她停穩車後拿着花進屋上樓,意外聽見客廳裏面歡聲笑語。她把外套脫給保姆,對方在她的詢問眼神裏壓低聲音:“有客人。”

她遲疑自己是不是回來的不湊巧時,客廳裏的人在這時先看到了她。她抱着花進到房間,沙發角落裏的男人面無表情瞟她一眼,看起來心情不是太好。他身側坐着一位年齡與氣質都與他相當的陌生女子,徐質初與她相視片瞬,禮貌微笑一下,移開了視線。

徐老太太笑眯眯招手示意她過去,拉着她的手介紹:“這是你趙叔叔家的女兒,比你大兩歲,你叫婉婉姐就好了。”

徐質初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停了停,笑着打了聲招呼:“趙婉姐。”

對方點點頭,大方笑道:“你好,質初是吧?咱們小時候還見過呢,還是這麼漂亮。”

客套話也惹得徐老太太樂呵呵道:“我們質初是從小就漂亮,就是一直太瘦了。”

徐質初無聲笑笑,蹲下來輕聲跟奶奶問好。徐老太太回到家後精神看着比在醫院時好了不少,但細看之下人還是虛弱。徐質初看得心裏又不太舒服,對方慈愛撫了撫她的肩,打量着她的臉關切詢問:“怎麼眼皮和臉頰都有點腫?是哭了還是終於胖了?”

徐質初勉強彎脣:“可能睡覺前喝水太多,腫起來了。”

老太太笑了笑,示意她起身坐下來:“自己的小房子住着還舒心嗎?我聽阿野說你那公寓不大,還夠住嗎?”

“一個人夠的。”

她回身把路上買來的花放到桌上,老太太看着她動作,忽然惆悵感慨:“你媽媽以前最喜歡百合了。”

“是嗎。”徐質初在沙發上挨着她坐下,垂着眼聲音很輕,“我昨晚夢見她了。”

身旁的人嘆息一聲:“我也經常夢見她。還好我想她的時候還能看看你。”

“奶奶。”她心裏涌起酸脹情緒,想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正緘默着,房間裏另有一道沉淡聲線響起:“我昨晚也夢見姑姑了。”

衆人都頓了下,不約而同jsg望向說話的人。他瞟一眼自己的父親和奶奶,繼續淡淡說:“我夢到的是她小時候,比質初剛回來的時候還要小。她躺在病牀上,身上插着很多管子,一直喊疼。”

客廳裏有一瞬寂靜。徐質初覺得這是一個奇怪的夢,但更奇怪的是徐錦山和徐老太太眼底一晃而過錯愕神情,還沒等她看清楚,就立即被他們不着聲色岔開:“阿雲小時候身體是不好,沒少往醫院跑。”

正巧保姆走進來示意可以開飯了,徐夫人起身優雅招呼着客人:“晚飯好了,來餐廳聊吧。”

徐質初滿腹疑惑起身,餘光瞥見角落裏眉目沉沉的人。

她直覺他的心情不好並不是因爲這場相親,但一時她也猜不出個所以然的。可昨晚發生的事又讓她不禁走神兒想着,難道是因爲昨晚他跟她說那些的話,他也後知後覺認爲不妥和負擔了嗎?

回過神時她已經坐到了餐桌上,位置剛好與他相對。他們各自沉默低頭喫着東西,長桌的另一頭熱熱鬧鬧:“婉婉這些年都在國外,想見都見不到,這次回來了可要常來家裏。”

趙婉笑着應:“會呢,奶奶。會常來看您的。”

“你在國外讀的是藝術是吧?”徐夫人接着又問。

她微笑點頭,視線掠過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對,這次回來準備幫我爸打理美術館,未來可能和經野哥合作的機會不少呢。”

徐老太太發話:“那太好了。阿野,能幫着婉婉的你可要盡心。”

徐質初擡眸看他一眼,正巧他也瞥過來,沒什麼情緒應:“是。”

視線相觸時她下意識低下頭,恍惚間又聽見對面的人問起她:“質初大學裏讀的也是藝術,是吧?”

她擡起臉,脣角疏離:“是。”

這並不是她願意提起來的往事。當年她臨時決定留在國內上大學,可那時的成績要夠名校的分數還是差了些,最後還是徐家託人給她念了個冷門的藝術專業。

對方並不知情,真誠提議:“有時間咱們可以多交流。”

她正要回好,面前的人沉淡出聲,插入她們的談話:“她現在沒有做這行,也在做地產。”

趙婉轉過頭來看看他,又看看她,笑着客套恭維:“那質初還很有魄力。我爸也想讓我參與地產,但我覺得太枯燥了,幾次嘗試也入不了門,他就放棄我了。”

衆人皆是禮貌笑笑,今晚一直沒有開口過的徐錦山突然若無其事道:“質初現在也是學習,成長起來後我希望她能擔起來文娛的板塊。”

徐質初握着勺子的手一頓,餘光瞥見對面的筷子也停了一瞬。兩個人同時無聲探究着這句話裏的深意,片瞬之後,她先出聲迴應:“是,舅舅。”

徐老太太適時佯裝抱怨:“怎麼又說到工作了?婉婉,喫菜啊。”

“喫着呢,奶奶。”

她又轉頭指使道:“阿野,那邊的菜婉婉夠不到,你照顧好客人。”

“知道了。”

徐經野應聲拿起一旁的小碗,盛了碗湯端給身旁的人。她接過去,甜甜道了聲謝:“你還記得我不愛喫蝦仁呀。”

他頓了下,不好在人前駁客人的面子,眸光下意識瞟向桌子對面的人,含糊問:“是麼。”

趙婉彎着眼睛笑道:“是呀,上次也是麻煩你幫我挑的。”

徐夫人微笑着道:“阿野心細。你愛喫的不愛喫的都告訴他,以後你常來家裏,這些他都該記住的。”

女孩子俏皮眨了眨眼:“那就麻煩你了,經野哥。”

對面的人專心致志埋頭喫着菜,彷彿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也漠不關心。徐經野看她這副鴕鳥樣子,嘴上故意淡淡應:“不麻煩,應該的。”

雖然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客套話,但對於徐經野來說實屬難得,桌上其他幾人都向他投來深深的審視視線,有意外,有驚喜,有滿意,也有探究。不過他全都無暇迴應,他全部心思都在餘光裏小貓略微鼓起來的柔軟臉頰上,人的身體語言最爲誠實,她的咀嚼動作略有停頓,是在乎的意思吧?

下一秒,小貓低頭吐出來一小塊蝦皮,繼續鎮定喝起了湯。

徐經野:“…………”

白寵了。

晚餐結束後客人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長輩理所當然讓徐經野去送,他沒推辭,拎起外套送人出了門。

徐錦山回了書房,客廳裏徐質初陪着兩位長輩喫水果,幾句家常後,徐老太太跟兒媳婦聊起來:“玩玩跟阿野很合適。”

徐夫人難得誇一回人:“是,年齡合適,性格也互補。阿野性子沉,婉婉開朗,正適合他。”

老太太點頭:“趙家知根知底,而且看婉婉也對經野有意。如果兩個人能在一起就好了,這些孩子裏我看婉婉最喜歡。”

徐夫人淡淡道:“他們認識得也久,她在國外那幾年經野好像還去看過她。”

徐質初小口咬着菠蘿,被鹽水浸過再觸到舌尖還是覺得淡淡酸澀。

“是嘛,這孩子終於開竅了。”徐老太太聽言笑了起來。

“他就是心裏有,但什麼都不表現出來。這不是都還記得人家不愛喫什麼呢麼,被人家說出來還不好意思承認。他助理說他聽說人家今天來還特意準備了禮物,估計這會兒應該在車上給出去了。”

“是,那看來這兩個人都有意。”老太太笑意盈盈轉向身旁的人,“質初覺得呢?”

徐質初回過神,放下手裏的東西:“我覺得趙婉姐很好,溫柔又開朗。”

老太太點頭,語重心長道:“你平常也多勸着你哥點兒,讓他早點安定下來。”

“你父母都不在了,我們做長輩的也不能一直陪着你,你們是兄妹,親情比什麼都牢靠,我希望你們都能找到合適的另一半,以後互相幫持,這樣我走了也安心。”

徐質初點頭,笑意有點不太自然:“我知道的,奶奶。”

與長輩道了晚安後徐質初上樓回房間休息。她心不在焉洗了澡吹乾頭髮出來,在窗邊瞟見徐經野的車還沒回來,抿抿嘴,拉上了窗簾。

她不願將自己的情緒陷進這件事裏來,坐下來開了局遊戲。連着輸了兩局後她逐漸開始有點躁,正想丟了手機時屏幕上方一條消息彈了出來:「來我房間。」

徐質初冷哼一聲,心想叫他一聲哥哥這人還真拿自己當哥哥了。她打定主意裝沒看見,又點開了一局新遊戲。

五分鐘後,他的消息又來:「給你買了你愛喫的,要涼了,快點兒。」

徐質初恨得捶了下牀,糾結半天后一邊在心裏罵他一邊彆彆扭扭爬下了牀。

她很喫他這一套,以前高中她熬夜學習時他就經常給她帶夜宵回來,他給她改卷子,她在旁邊悶頭喫。倒也不是她有多貪嘴,而是她善良覺得這份好意不能辜負,導致她身高停止後鐵打不動的體重硬是在兩個月裏被他催胖了五斤。

那個晚上她含淚拒絕了他的小龍蝦,他邊低聲忍笑邊在旁邊一顆一顆剝開,哄她今晚最後放縱一次,明天帶她去晨跑。

她將信將疑信了他的鬼話,第二天定了鬧鐘早早起來乖乖等着他,他卻直到她去上學也沒出現,然後當晚又拿着夜宵登門堂而皇之道歉自己早上的爽約……徐質初覺得這人的本質就是騙子。

偏偏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上鉤,在他門外撓了撓門板,推開條縫謹慎探了顆頭進去:“什麼喫的?”

房間裏的人就守在門邊,像是早就料見了她會這樣似的,將她拎進來狠狠揉了把臉:“剛纔是不是想裝作沒看見消息?”

小貓的白皙臉上立刻現出粉痕,小腦袋搖成撥浪鼓,彷彿這樣能有效掩蓋心虛:“沒有。真的沒有。”

徐經野冷哼一聲,把她拽進了房間裏面,不冷不熱嘲諷:“徐小姐真沉得住氣,人家都來你家裏搶你男朋友了,也不見你情緒有波動。”

她撇嘴:“因爲不是我男朋友。”

徐經野瞥她一眼,涼涼道:“我嘴裏還有你咬的痕跡呢,要不要去驗個傷?”

她挺了挺腰,彷彿站直了說話都有底氣:“那是我正當防衛。”

徐經野張了下嘴,正想說話,垂眸瞟見她剛洗完澡換了家居服,脖子上他上次留下來的紅印兒才淡了點,不是他的小貓是誰的?

他壓了壓心裏的綺思,轉身去倒水:“防吧。人家都主動進攻,你就在這兒繼續防吧。”

她聳聳肩膀:“你願意淪陷我也沒辦法呀。”

他冷笑一聲:“合着你不上進還怪我是吧?”

她默了默,像是想頂嘴,但最後還是放輕了聲音:“我覺得舅舅他們已經察覺到了。”

“察覺到什麼。”徐經野學着她上次的腔調,眸底裏的情緒不明,“你又沒答應過我什麼。”

她一抿嘴:“察覺到你爲非作歹。”

他低笑一聲,擡眼看她:“怕了?”

她沒答話,垂jsg眸怔然望着他手上的動作,直到他將杯子遞過來,她搖了下頭,也不知道是不要,還是不怕。

徐經野沒有再問,自己仰頭喝光了手裏的水。面前的人看了他一會兒,再次輕聲開口:“你今天心情不好?”

他俯身放下杯子,不答反問:“你看呢。”

她默了片刻,問:“怎麼了?”

徐經野複雜望她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從得知姑姑是被收養,到徐質初簽訂了放棄繼承協議,再到昨晚那個離譜又驚心的猜測,不停涌向他的信息不斷迫近着他的底線。雖然他一直承認自己家裏人從某些角度來說確實冷漠、利己,但是他仍舊無法置信他們會做出冷血至此的舉動。

他矛盾試探着他們的反應,可他越是想驗證自己是錯的,就越是覺得他們每一個表情都可疑。這種感覺令他痛苦又割裂,他沉默許久,最終低低開口:“失望。”

“誰?”

“家裏人。”

“他們怎麼了?”

他不答話,面前的人等了片刻,細聲勸道:“他們對你很好。”

他覺得這種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都諷刺:“可是對你不好。”

“因爲他們不是我的父母,甚至跟我連血緣都沒有。”她的神色坦然,不見低落,也不見自嘲,“作爲親人他們已經很好了,物質上沒有虧待過我,也沒有對我言語和動作上的暴力。”

他望着她的臉緘默。她與他相視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說這種話很虛僞?”

“不是。”他搖頭,“但我有時候不希望你這麼清醒,寧可看你任性一點。”

她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失笑道:“跟舅舅任性?我可不敢。”

“跟我。”他沒忍住挑起脣角,擡手拽她過來,攬進懷裏靠在桌上,“咬我你都敢,跟我還有什麼你不敢的。”

她別開臉笑了下,沒回話。他低頭吻她額頭,她沒有躲開,但也沒迎合,脣角的笑意寂寥,像是有些走神。

他垂眸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你今天也好像有心事。”

徐質初被他提醒着想起了早上的夢,繼而又聯想到他:“你說的那個夢是什麼意思?”

他淡淡回:“夢而已,我怎麼知道什麼意思。”

“可是奶奶他們的反應很錯愕。”

“是麼,連你都看出來了。”

她柔聲嗔:“我又不傻。”

他摟緊了她的腰:“嗯,不傻,呆。”

她不服氣擡起臉:“我怎麼呆了?”

他輕輕咬她鼻尖:“我喜歡你那麼久你都沒看出來,還不呆嗎?”

她怕癢,不悅躲着他,埋在他肩上蹭了蹭臉,甕聲甕氣回嘴:“你也沒看出來呀。”

徐經野一怔,懷疑自己幻聽了:“什麼?”

伏在他肩上的小貓頓了下,鎮定回:“沒什麼。”

他掰過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徐質初,再說一遍。”

她皺着眉呼痛,推開他要逃:“我回房間了。”

但男人哪裏會給她機會,稍微使力就輕而易舉將她就近推着壓到牀上,居高臨下誘哄:“說清楚,我就放你走。”

徐質初被他壓着心跳紊亂起來,但頭腦還算清醒,他這直白的炙烈目光哪裏像要放她走,分明是在伺機生吞了她。

她在他的灼人注視下艱難轉了轉腦子:“我說,你也沒看出來你喜歡我啊……你不是說你自己也是也過了很久才知道的嗎?”

身上的人定定盯着她不說話,她嘗試推了推他,小幅掙扎:“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唔——”

他攥着她的手腕扣到頭頂,低頭吻了下來。

與前幾次的吻都不同,這一次的他的力道堪稱溫柔,微涼脣瓣緊密貼着她的,舌尖耐心撬着她的齒關。她堅持着抵抗了會兒,口腔中清新的薄荷味兒逐漸被寡淡的菸草氣息佔領侵襲。

她腦袋裏跟臉頰一樣熱得粘稠發脹,分不出神再去阻止在腰間作亂的灼熱大掌,脣齒間無盡的廝磨交纏着潮熱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她眼前昏昏沉沉蒙上層淚,連他何時鬆開了自己的手腕也不知情,直至他吻着她的下巴繼續向下,她才終於恢復幾分清醒,有氣無力搖頭,用氣音哼唧:“脖子不行……會看到……”

他難得聽她一次,潮溼脣瓣沿着鎖骨流連往下吻了下去。

空氣中的脣舌和肌膚相觸發出黏膩的曖昧聲音,釦子接連失守的聲響彷彿伴奏鼓點。徐質初在暈眩的迷亂中羞得快要哭出來了,無力推拒着牢牢橫在她腰際的肩膀,聲音壓抑得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不要……你別……你輕點兒……”

男人的堅實手臂摟緊了她的腰,她受了力悶哼一聲被迫挺起胸,正中對方下懷。他胸腔裏發出一聲低笑,脣下吮吻的力道更重,身下人咬脣抗拒着喉嚨裏的聲音,他存了心磨她出聲,齒尖密密碾着她輕咬折磨。她被他吊在癢和痛之間不上不下,長髮蹭得凌亂,眼裏也一片漆黑迷離。終於最後還是她先受不住他的攻勢,悶悶發出一聲嬌喘,漆黑眼眸裏折出柔弱水光,他逐漸放緩力道,戀戀不捨停了下來。

兩人相擁着靜了半晌,直至各自的呼吸稍微平息,他眷戀吻吻她的脣角,抱着她坐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背過身去顫着手繫上衣服,他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低頭回味吻着她的後頸,似乎深覺成就:“那幾年沒白投喂。”

“…………”

徐質初不明白這人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紅着臉咬脣反手拿抱枕狠砸了他一把,匆匆跑回房間,出門前還警覺先探頭觀察了一番。徐經野在她身後忍不住笑,直至她關上門,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無奈搖搖頭,起身進了浴室。

一晚上徐質初沒有回他的騷擾信息,隔天早上也故意等着他出門了才下樓。

她坐在桌前瞌睡等着保姆端來早餐,徐夫人路過時突然折返回來,她下意識站起來,打了聲招呼:“舅媽,早上好。”

徐夫人在門前優雅站定,從下往上瞟她一眼,目光在她略微蓬亂的頭髮上定了定,冷淡通知:“以後早點起來。後天是初一,準備一下,跟家裏去一趟廟裏。”

徐質初微窘,點頭:“是,知道了。”

去廟裏燒香祈福是徐家每年的慣例,大戶人家好像都有些信奉的東西,她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是迷信還是虔誠,她自己是完全不信這些東西。這世上如果真有神明存在,那些罪大惡極的人怎麼都活得好好的?

喫過早餐後她回到房間化了個淡妝,拎着包出了門。

她開車導航到老城區的一家咖啡店,二樓靠窗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對面街角那棟建築上的警徽。

服務生送來兩杯咖啡,她道了聲謝,摘下來墨鏡,撥出電話。

“你好,哪位?”

“顧警官,你好,我是徐質初,現在方便見一面嗎?”

作者有話說:

《詭計》

徐總(招手):來我房間。

苑苑(骨氣):不去。

徐總(誘騙):給你買喫的了,快來。

苑苑(磨蹭):什麼喫的?好喫嘛?

徐總(撲倒):我先嚐嘗。

苑苑:qaq!!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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