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六博空間

水晶棋盤被拉到岸邊，羅阿生站在代表先人的‘秦’位上，張振楓則站在對面的‘請’位上，由羅阿生朝水晶盤上投擲石博煢，叮鈴一聲擲出了數字十二。

“從曲道行棋！”張振楓話音剛落，羅阿生將青玉棋子放在了棋盤之上，就在棋子觸碰到水晶棋盤的瞬間，只聽咔噠一聲，青玉棋子與棋盤相互連接，迅速成爲了彼此的一部分，不待羅阿生行棋，便自徑向前移去，步數行到十二時正好停止。

此時水面開始涌動，四根石柱之上忽然彈開了四道小門，艾天格朝小洞內探了探，大聲道：“是火油！艾天旗打火機！。”

不多時四根石柱中心的火油被點燃，柱子通體從明火之處開始蔓延出流光溢彩之色。

艾天格驚奇的觸摸上去，一種透明物體封住了石柱本身，就好似是無形的琉璃一般，七彩炫光充滿了漆黑的巖洞，美輪美奐、熠熠生輝，此時探照燈的光亮顯得有些多餘。

“快看羅阿生！”映襯着絕美光輝，沐青驚奇的睜大眼睛，羅阿生被光芒包裹，周身閃閃發光，他雙目閉闔，雙手無力的下垂。但行棋擲骰時，他還一如往常，只是不再受艾天格的指揮，似乎秦位之上，真有先人之魂與張振楓對弈。

一連三局下來，張振楓輸得一塌糊塗。

張振楓朝岸邊說道：“眼下，秦位之上的先魂與水晶棋盤已融爲一體，現在已不是咱們自己與自己下了，而是與棋盤、棋子、棋魂去下，六博棋對弈現代人，我這怎麼能贏？”

艾天格看着整盤棋忽然問，“有沒有一種可能，秦位一直在用石博煢壓制你的輸贏，但這個六博空間最注重的或許不是輸贏，而是那些籌子。咱們不需要對戰先人，只需要把籌子贏到這邊即可。你下棋，不要老想着秦位的棋路，貓頭鷹抓魚看生路不看棋路，咱們現在只要籌子，不論輸贏。”

“不論輸贏的情況下去搶籌，實在太冒險了吧？這萬一搶不到呢？”

“搶不到頂多是重新開一局，六博棋本身就是賭棋，你守水搶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艾天格一番話下來，張振楓明顯有了思路，他朝衆人點點頭，待到第四局時，張振楓開始用散棋作爲梟的掩護，守在水邊對抗秦位。

眼看張振楓的梟棋要喫魚時，對面擲出‘驕’面，青玉棋子霎時樹立而起，張振楓這邊則在高拋的十四面骰子中，得到了‘妻畏’，進而停留在原地。看着到嘴的魚被對方叼走，羅阿生再得兩籌，自己則又一次敗陣。

這六博棋中，各有一枚相當於王的棋子就是貓頭鷹“梟”，另有五枚相當於卒的棋子叫“散”。當投煢投出“驕”時，散棋可以變爲梟棋，能以加倍的速度取勝。梟棋雖然重要，但不一定就能取勝，需要梟散配合。

《戰國策·楚策三》中曾說道︰“夫梟棋之所以能爲者，以散棋佐之也。夫一梟之不勝五散，亦明矣。今君何不爲天下梟，而令臣等爲散乎”

說的正是六棋策略而不是一棋強攻。

“振楓！你再開局時，先行出五散，但下前三步棋時，不動五枚散棋，轉而一直用梟棋去行步數，讓秦位以爲你依然側重梟棋進攻，讓他先贏兩步，並且下水牽魚一條。你這時候再行五散棋，圍住中央水！待他牽第二條魚時，你去翻魚！翻一魚獲三籌，秦位牽雙魚而不贏，就是被你翻雙魚了，這時候你得大滿貫，可贏六籌！”

“對！側重得籌，不側重牽魚！”張振楓說着看向棋盤旁的金籌，以棋盤爲道，以金籌爲鑰，或許就是六博空間的開啓方式。”

棋局再次開啓，照着艾天格的走法，先是灑出五散棋；狀如一盤散沙，再是迷霧重重，棋位出其不意，最後聲東擊西，迷惑秦位以梟棋搶魚，實際上卻是想要口中奪食。如此一套下來，九籌金籤便已到手，由於獲得大滿貫，輸贏自然不言而喻，羅阿生依舊雙目閉合，回到秦位之上，擡手一禮：“後生可畏，五局破乾坤。”

“前輩承讓，敢問是何聖人，如何與我溝通？”

可那邊的羅阿生周身光芒消散，癱軟在棋盤之上，衆人連忙將他扶起，至此棋盤中央，代表‘水’的方形圖開始下陷，一套精妙的九宮格緩緩推出。

“這水晶之內，是水銀？”艾天格蹲下身看着九宮格之下的銀光粼粼。

而張振楓則拿着金籌，一根根的插入其中。

“哎！等等振楓，萬一這東西還有規律，咱們插錯了就壞了！”林胖子急急忙忙攔住張振楓。

“應該不會了。”張振楓答道：“我仔細看過，這九宮格之上並無任何雕刻與規則，這九個籌孔，大概是爲了推動水銀之下的裝置，否則剛纔的棋局算什麼呢？棋局都破了，自然也就打開六博空間了。”

待金籌悉數進入九宮格內，只聽轟隆一聲，棋盤開始震動，衆人慌忙跳下去。

棋盤上下發出咔咔噠噠的聲音，厚重的水晶盤被分割成二十多個銳角三角形，它們開始上下挪動，最終組成了一張巨大的水晶盤面；彼時兩旁的四根石柱開始下沉，再升起時，承託着巨大的盤面一同升起。衆人驚異的看着一切，當水晶盤面順利架在石壁上時，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型四方體。

“六博空間！”衆人異口同聲。

再看四根柱子上的明火，並沒有因爲沉入水下而熄滅，反而它們的外側被罩上了某層東西，衆人只能看到它的流光溢彩，而水晶盤也被這奇幻的光芒所鏈接，衆人擡頭；只看水晶板上，水銀之下，竟是璀璨的繁星點點，細數星辰，又分爲十二個星相。

忽然間水晶之內的水銀飛速運轉，但仔細看似乎又成了液態的靜止狀。潭水在金屬質感的嗡鳴聲中，嘩啦一下浮池而起，大球小圓晶瑩剔透，星羅雲佈懸掛在中空，映射着星空閃耀，一時間讓人如夢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