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玉丹仙桃

“哈哈哈哈，聖人代天以牧民。這天下高貴的人才能稱之爲人，平民只能爲更高尚的事所服務，爲了皇帝延年益壽，死多少人那都是他們死得其所！”

“我呸！所謂‘聖人’，是參透自然之道和民心之道，洞察天地萬物終始，具有最高道德和智慧的人；‘執’，是執守；‘一’，乃大道，仰觀則有天道，俯察則爲人道，民心之道；聖人執一以爲天下牧。執守大道，代天牧民，允執厥中，順天應人！你用《道德經》的正法，美化你的歪理邪說，當真是□□！”陳簡說罷猶覺不夠，衝到祝由獻山面前繼續大罵。

“初入龍脈時，天渠與道教親如一家，你我日日把酒言歡，共謀大致，同修正法，我本以你爲知己，卻不想是你裝的太好，滿口天道慈悲，到頭來竟然，以人油爲引，以少女爲爐，如此邪法必遭天譴！”

“哈哈哈哈哈！簡兄，或許你我是在同修一門祕法，可是走的方向卻不同！知道爲什麼不同嗎？因爲道士的路走錯了！你們只有經法修心，術卻是沒有效果的！要想達到效果必得走我這條路！我依舊慈悲、依舊正道，只不過你被困於這娑婆世間，六道輪迴，看待東西粗鄙淺薄！而我乃跳脫了世間因果輪迴，我乃天眼！匯聚陰氣與陽氣並不是道法自然，慢慢囤積而成的！它還另有方法，能使之效力大增！煉成此丹，所有靈魂即刻解脫，我也可立地成佛！”

“瘋子……真是瘋子！”黑衣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祝由獻山，手中的短劍也悄然緊握。

祝由獻山眉眼透着詭笑，“我天渠教乃奉命煉製丹藥，所用祕術也必徵得了聖人的首肯，盧將軍身爲武將，當以保家衛國爲己任，我天渠教事，便不勞盧將軍費心了。”

“聖人若是得知，他所食靈丹乃是人油人肉所化，怕是能將你挫骨揚灰，什麼‘祕術’，分明是禍害人的妖術。”盧司淵見身份已然被識破，一把扯掉遮面的黑布，祭起御賜的赤金劍，直指祝由獻山的面門。

祝由獻山雖身手了得，但在近身肉搏中卻也不敢直攖其鋒，轉身正欲遁走，竟又迎見那陳簡逼將而來，此刻正是腹背受敵，命之將死時，便聽那塗山攝長嘯呼吼道：“爾等盡皆住手，否則莫怪本尊手下無情。”

陳簡循聲才發現，塗山攝不知何時已然將李觀清控制住，指尖泛黑的大手，死死地扣着李觀清白皙的脖頸，那張小臉已是憋得紫紅，眼看便要氣絕了。

盧司淵關心則亂，撇下祝由獻山，朝塗山攝指去：“莫要傷害觀清，否則定要你滿門陪葬。”

“滿門？”塗山攝頗爲不屑，哈哈大笑幾聲，“我白帝道醫一門，各個都是斷子絕孫之後，我若不煉成此丹，不勞你動手，我一門派也無活路，你既有此等讓我門派飛昇成仙的願望，不如替我試用丹藥可好！”

塗山攝說着，運氣發功，隨即向一少女腹部打去，水晶罩霎時碎裂，那女孩七竅流血，當即斷了氣。一串晶瑩剔透的小葡萄飛入塗山攝的手中，閃爍着詭異的綠色幽光。他當即摘下一顆，仰頭大笑，扣着李觀清的手腕力道一緩，令即將窒息的李觀清鬆了一口氣。

“娘子，此丹乃天仙之丸，食下便可飛昇成仙，我派主教垂涎你已久，不如就此隨我們去那九天雲霄，也好叫你知曉什麼是雙宿雙飛！”

“住手！”陳簡大驚失色，“塗山攝，修仙之人當以仁善爲本，你蠱惑縱容天渠教以活人煉丹，已是有違天理人倫，如不悔改，遲早要受仙道反噬，萬劫不復！”

“反噬？反噬是因功法還未練成，你的體內受不住此等霸道氣脈而已！待成就那天，我教自會化身佛菩薩普渡衆生！至於你說天理人倫？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此乃天理。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此乃倫常！我等爲聖人煉丹也是慈悲，犧牲一些愚民，永葆聖人長壽，天下便可長治久安，我等也能放心往那九重天去！此爲最大之利，無可辯駁，爾等壞我好事，便是神擋殺神，魔來弒魔也！”

“塗山攝看劍！”趁那廂得意忘形之際，盧司淵與陳簡再度相望，盧司淵率先起劍攻去，而陳簡則趁機偷襲，一舉將李觀清救下。

塗山攝見李觀清脫手，怒不可恕，瞬時展開十指利爪與盧司淵纏鬥。

“師父你快看！”陸海濤指着塗山攝的手指驚聲叫喊，陳簡衆人回頭，塗山攝已然開始變化。除卻泛黑的手爪，頭顱上也漸漸冒出綠色毛髮。

祝由獻山見狀心下一駭，飛身過去，將一劑符紙打在塗山攝的後背，順勢封住了他的氣門。

“塗山！你日嘗百草，久食劇毒，現下已然要發作了，快快食下丹藥，剋制毒發！”

“好的主教！”塗山攝聞言，放出銀蜂蠱與盧司淵糾纏，自己則運氣壓制，他眉頭一皺道：“不好，百草毒發，必得用玉丹喂製出的仙桃，才能壓制此毒！”

“好！你在此等着！”祝由獻山見塗山攝眼冒綠光，不由分說，拽起了一旁被綁着的李金臻，訕笑言：“天之嬌女就由你來試此丹藥，也好爲聖人延年益壽，做出一些貢獻！”

說罷一手提着李金臻的後脖頸，一手將一串玉丹悉數打出口中。看着李金臻逐漸顯現的藍色血管，祝由獻山嘴角凝笑道，“當初，塗山堂主從白洛碑口中得知，你對盧司淵一往情深，便飛鴿傳書將你誆騙而來，爲得正是你這具高貴之軀！據典籍記載，此等玉丹唯有在高貴玉體之內，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此玉丹、玉體一旦融合，便可做爲給聖人煉製丹藥的油引！如此練成的靈丹效力更增百倍。”

此時李金臻嚇得容色盡失，傲氣全無，她顫抖着聲音，強撐說道：“大膽奴才，本殿可是天家血脈，公主帝姬，你怎敢加害於我？此乃死罪！待我父皇知曉，定要將你們千刀萬剮！”

祝由獻山點點頭，慈祥道：“公主深明大義，捨身試藥，本尊定會上呈皇后娘娘，以感念公主聖德，您這便上路罷！”

“皇后娘娘？”李金臻不敢置信的噴出一口黑血，“皇后？”

“哼！上一個敢擋娘娘路的人已被跺去手腳，戳瞎眼睛，泡入藥酒，死在東司裏了。可憐你癡傻愚笨還不自知，空有一副美貌有何用？”

“不可能！皇后……”

李金臻渾身充血，眼冒綠光，她胸腔憋悶，再度噴出一口膿血，這次卻成綠色的。

“成了！”祝由獻山，眼中一喜，當即使短刀捅入李金臻的胸腔，一顆變了色的心臟，此刻正鮮活的跳動着。

“四姐！”雖然李金臻整日跋扈，可看到她慘死，李觀清尤是不忍，趴在地上放聲哭泣。

“快將公主的玉體，送入內室，剝皮煉油！”見祝由獻山掏出心臟，又有得力教衆急忙安排，幾人連忙將李金臻的屍體拖入關押犯人的牢房。

“快將仙桃喫下，便可羽化成仙！”

塗山攝此時已然異化，他雙爪接過“仙桃”一口吞下！祝由獻山眼冒晶光，面對痛苦的塗山攝，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

“塗山可好些了？”祝由獻山緊張的看着他。

塗山攝氣運丹田，在衆人的注視下，開始變回正常。由於塗山攝異變得太過厲害，導致盧司淵也不敢貿然攻擊，陳簡等一衆人也屏息凝神的看着。

起初他綠毛掉落，指甲回縮，人也回了血色，衆人剛以爲他恢復正常，緊接着便見塗山攝整個人竟逐漸懸浮於半空！他張開的雙臂，像極了一隻正要羽化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