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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迎新晚會

迎新晚會的那一天,靜顏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腳不沾地,晚會晚上七點正式開始,可是像靜顏他們這些工作人員以及演出人員早上七點就去了現場待命,中午喫飯都是靠外賣解決。六點鐘開始大禮堂外學生就排起了長隊等候進場,而另外一些人則通過特殊通道早早就進入了禮堂。

a大的經管學院盛名在外,雖說是迎新晚會,但實際上每年的晚會還有有很大一批知名校友回來,另外就是跟學校存在長期合作關係的商界名流,方斯年作爲這場晚會的最大的贊助商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方斯年來了之後,在外面寒暄了一番後,扯了個理由就溜進後臺找靜顏,找到靜顏時,靜顏剛換好衣服,正對着鏡子化妝,人手不夠,靜顏只能自己上手。

“今晚很漂亮。”方斯年難得誇獎靜顏。

靜顏透過鏡子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問,“不好好在你的vip區坐着,跑到後臺來做什麼。”

方斯年大半個身子靠在化妝臺上,“外面人太多,到你這兒來透透氣。”

靜顏笑,不用想也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能被邀請來參加晚會的人非富即貴,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存了些別的念頭,方斯年這幾年在商場上混得風生水起,再加上他家老爺子的身份擺在那裏,想要搭上他的人自然不少,想必是在外面被煩得不行了,這才找個機會躲進來。

方斯年身體後仰,雙手後撐在桌子上,化妝鏡上的燈光太亮,刺的方斯年不得不半閉着眼才能看清靜顏的臉,“沐楊他們也來了?”

他們,靜顏塗睫毛膏的手一頓,但很快恢復如常,“嗯。”

方斯年側首看着靜顏,動動嘴脣沒說什麼,靜顏的選擇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哪個顏色好看?”靜顏舉着兩隻不同色號的口紅詢問方斯年的意見。

一隻張揚妖豔,一隻內斂氣質,方斯年看了看,選了後者,“這一支和你今天的衣服更搭。”

靜顏笑,“我也覺得。”

方斯年見靜顏用口紅刷仔細勾勒着脣線,問,“不出去打個招呼?”

靜顏放在脣邊的手頓了片刻,苦笑,“你看我現在有時間去嗎?”

方斯年在這兒待了沒一會兒就被靜顏以這個地方空間太小人太多爲由給趕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放斯年看見角落放的梔子花,花莖上還帶着點點露珠,生命力十足。

見方斯年盯着那束花,靜顏索性讓他把花帶出去,“花幫我拿出去扔了吧,放在這裏佔地方。”

“靜顏,其實沐楊他也是……”方斯年看着靜顏,眼裏有些不忍。

“斯年。”靜顏打斷方斯年,望着他,眸中只有平靜,“我馬上就要上臺,你真的要現在跟我談這些事情嗎?“

方斯年沉默了,他知道靜顏是不想提以前的事,只能作罷,“行,你好好準備,我先出去了。“隨即又望了一眼地上的花,“花我還是留在這裏,要怎麼處理你親自來,我可不想摻和你倆的麻煩事。”他要是真的把花拿出去了,沐楊說不定真的會原地爆炸。

靜顏也不強求,任由那花放在那裏,無論如何,那束花最終的歸屬只會是垃圾桶。

晚會開場是一段勁爆的現代舞,鮮明的節奏,現場的氣氛瞬間被帶到一個高潮。

沐楊跟着方斯年一起坐在第二排,絕佳的觀賞位置,沐楊的右手邊還坐着一個女子,那是沐楊的妹妹,沐晴,一個被媒體冠上鋼琴公主稱號的女子。

沐晴端坐在座位上,背脊挺得直直的,一身黑色連衣裙優雅知性,黑色的長髮隨意散落在肩膀上,微卷的髮尾無端又添了幾分俏皮。

《鍾》是晚會的第二個節目,舞者退場後,舞臺上便是一片漆黑,只留下一盞燈光打在了林楓哲以及那架漆黑的鋼琴上,黑色的燕尾服在舞臺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十指拂過,琴音從指尖流出。

那琴音就好比是山間流水,急速下落,敲打了了觀衆的心上,沐晴有些驚豔,這並不像非專業人士的水平,她並不知道林楓哲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她也不知道這個節目還有另外一個表演者。

沐楊是聽過這首曲子的,自然聽出這曲子被人改編過,這曲子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很像一個人。

鋼琴聲戛然而止,燈滅,另一側亮起一束燈光,靜顏出現在所有人眼中,她面對着林楓哲,只留下一個側臉給觀衆席,一襲白色長裙,裙襬在腳邊散開,長髮編成一股麻花辮偏在一側肩頭,有幾縷髮絲散落在臉頰。

整個禮堂靜悄悄的,舞臺上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女子緩緩擡起手,手腕上的白色絲帶隨着她的動作在空氣中緩緩飄動着,小提琴聲迴盪在整個禮堂,空靈而透徹,另一側燈光亮起,鋼琴聲加了進來……

兩人像是合作多年的搭檔,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下一步的動作,慢慢的,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大家甚至看不見舞臺上的兩位演奏者雙手是如何變化的,舞臺上的二人越來越沉醉在這場演奏中,舞臺下的觀衆亦是如此。

最後一個音調驟然拔高,結束時,兩人睜眼,攜手向舞臺下的觀衆鞠躬致謝時,不知是誰最先反應過來鼓起了掌,觀衆席才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顧錦生的雙眼自從靜顏站在舞臺上便再也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他的眼裏是驕傲,爲靜顏而感到驕傲,在過去的歲月裏,他見識了靜顏的太多面,認真的、俏皮的、胡鬧的、頹廢的……可他知道,只有在舞臺上的靜顏纔是最具生命力,她是一個爲舞臺而生的人。

耳邊的讚美聲久久不能消散,方斯年轉頭看身旁多年的好友,沐楊眼裏有動容,甚至還有淚光,“我以爲我這輩子都見不到這樣的靜顏了……”

而一旁的沐晴心中也早已是波濤洶涌,那樣的靜顏生生刺痛了她的眼,這一刻,竟覺得透不過氣來,只能拿起手提包,說了聲去洗手間便匆匆離去。

沐楊看着這個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妹妹這時幾乎落荒而逃,嘴脣蠕動,卻終是未吐半字。

出於禮儀,下臺過程中林楓哲一直牽着靜顏的手,到了後臺林楓哲鬆開手,心裏這才真正舒了口氣,剛剛與靜顏比,他實在算不上亮眼。

林楓哲張開雙臂,靜顏會意,上前輕輕擁抱面前這個驕傲的年輕男子,“以後你的每一場演出都會比今天更精彩。”

林楓哲真誠道,“不過我以後的演出如何,但你會是我遇到的最棒的搭檔。”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各自分開了,靜顏提着裙襬從一側的工作人員通道露出一個腦袋,遠遠地找顧錦生他們的位置,顧錦生遠遠看着角落裏探頭探腦的靜顏,以及那一身繁瑣的禮服,皺眉,起身朝着靜顏那邊走過去,他知道靜顏肯定沒戴眼鏡,指望她自己怕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的。

靜顏隱約記得他們好像是坐在中間的那一塊,於是便自己往過走了,觀衆席燈光很暗,再加上腳上十釐米的高跟鞋,一不留神就踩空了,靜顏心想這次丟人要丟大發了,手臂驟然一緊,有人穩穩地扶住了她。

“小心!”

靜顏擡頭,是沐楊。

從靜顏剛剛從舞臺後門探出頭的時候沐楊就看見了,他看着那人提着裙襬小心翼翼地從臺階上往下走,看到她腳上的恨天跟,沐楊不放心,沒想到剛走過去靜顏就踩空了,好在他反應快,否則靜顏肯定摔的夠嗆。

靜顏看了一眼握在自己胳膊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擡頭見是沐楊,微微頷首,“謝謝。”

靜顏的語氣冷漠疏離,沐楊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鬆開了手,沐楊一鬆開手,靜顏就往後退了半步。

沐楊收回那隻還懸空的手,問道,“項鍊拿到了,沒壞吧。“

靜顏點頭,“沒有,謝謝。”

“靜顏!”

聽見有人叫靜顏的名字,兩人同時望過去,是顧錦生。

沐楊微微一驚,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顧錦生,直到顧錦生站到靜顏身側,沐楊才確信顧錦生今天晚上會在這裏是因爲靜顏。

顧錦生向沐楊伸出一隻手,微微頷首,“沐總,久仰。”

沐楊很快反應過來,禮貌伸手,“顧總客氣了,我對顧總纔是久仰,最近剛聽說顧總來中國了,還想有機會拜訪一下,沒想到今天在這裏見到了。”

顧錦生這次來中國,國內多多少少有些風聲,從顧錦生來到a市的第一天,就已經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約見顧錦生,不過全都被jm以顧錦生行程繁忙推掉了,今天晚上會在這裏見到顧錦生,沐楊的確感到意外。

兩人的手在空氣中短暫地握了一下便鬆開了。

顧錦生笑,望了眼靜顏,“我來給她捧場。”

這個她指的當然是靜顏,顧錦生說着便把視線轉到了靜顏身上,“腳扭到了嗎?”

靜顏提起裙襬,露出一隻腳,當着顧錦生的面扭了扭,顧錦生這才放心,那麼高的高跟鞋要是真的扭一下,可有的她疼了。

“沐總,安安還在等我們,我們先過去了。”

顧錦生說話客客氣氣,可就是他這麼客氣的一句話卻像一把刀子一樣插在沐楊身上,他最愛的人現在卻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一起被稱之爲“我們”。

沐楊沒有迴應,只是看向靜顏,問道,“我可以和你談談嗎?就一會兒。”

顧錦生讓沐楊感覺受到了威脅,還沒有爭取就認輸,這不是沐楊的做事風格。

顧錦生看出了靜顏的猶豫,於是擅自替靜顏做了決定,“那我就不打擾了。”

靜顏看向顧錦生,她不太喜歡顧錦生在這種事情上替她做決定,顧錦生拍了拍靜顏的肩膀,溫聲道,“你和沐總有什麼事好好聊,別任性,我就在座位等你。”

看到靜顏點頭,顧錦生才離開。

沐楊見狀鬆了口氣,笑着對靜顏伸出了手,“這裏太黑了,我扶你。”

靜顏猶豫了一會兒,終是伸手輕輕握住面前的手,靜顏穿着禮服又踩着高跟鞋,沐楊握着靜顏的手,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顧錦墨見顧錦生轉了一圈又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問道,“人呢?”

顧錦生低頭看了眼腕間的手錶,“和沐楊出去了。”

顧錦墨覺得自己真的挺看不懂顧錦生的,這麼聖母的事情,顧錦生是怎麼做出來的。

微風吹過,湖面泛起一層層漣漪,沐楊見狀脫了西裝外套披在靜顏身上,遮住了靜顏裸露的後背,靜顏微微閃躲,沐楊輕聲道,“披上吧,你感冒剛好,不能再受涼。”

靜顏想着家裏還有個小孩子,感冒確實不好,也就不再推辭,低聲道了聲謝。

沐楊說是想和靜顏聊聊,靜顏不在的時候他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靜顏,可現在人就在自己眼前了,一時間卻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後還是靜顏先開了口,“你想跟我說什麼?”

沐楊竟有些緊張,“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靜顏望着湖面,面色平靜,“沐楊,我不想騙你,我剛到國外那段時間確實不太順利,可也沒有你們想得那麼難,而且,你應該能夠看到,我現在過得很好,那天晚上我跟你說,四年前的事我已經不在乎了也是真的,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不想再把自己拉回到以前的生活中,所以以前的事我們都別提了。”

沐楊看着靜顏如此平靜地跟他說這些話,他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傷,高興靜顏已經從之前的事情中走了出來,悲傷她卻不再在自己身邊,如果這樣,他算什麼?他們又算什麼?

“那我們呢?”沐楊望着靜顏,心中酸澀,“顏顏,我們算什麼呢?這七年,我做夢都想你回來,你……”

“沐楊!”靜顏打斷沐楊的話,雙眸緊緊地盯着沐楊,反問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們之間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樣了,現在我身邊已經有安安了。”

沐楊上前握着靜顏的肩膀,說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身邊有安安,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會把安安當成我親生的孩子疼愛。”

沐楊甚至想說只要靜顏願意,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安安會是他唯一的孩子。

“那你父母呢?”靜顏反問道,“你的家人呢?我們見面後的第二天,你回s市不是因爲工作對吧,我猜是因爲你父母知道我們見面了,所以才急匆匆把你叫回去,我說的對不對。”

沐楊啞口無言,靜顏說得一點不錯。

見沐楊不說話,靜顏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你看,現在我們兩個之間有那麼多阻礙,我們怎麼還能在一起。”

靜顏慢慢拉下沐楊的手,脫下身上的西裝還給沐楊,轉身離去。

“如果你說的哪些阻礙我都能解決掉呢?你還願不願意給我個機會?”沐楊對着靜顏的背影問。

靜顏停下腳步,半晌,慢慢吐出兩個字,“不會。”

沐楊看着靜顏離去的背影,堅定而決絕,如同她的答案。

回去的路上,靜顏腦中不斷迴響沐楊剛剛的問題,以及她回答這個問題時,腦中一閃而過的顧錦生的身形,這麼想着,心裏的人就出現在自己面前,靜顏提着裙襬小跑到顧錦生面前,有些驚喜,“你怎麼在這兒”

顧錦生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解釋道,“裏面太吵了,我出來接個電話。”

靜顏有些失望,她還以爲顧錦生是專門在這裏等自己的呢。

顧錦生看到靜顏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彎了脣角,“我們進去吧。”

靜顏點點頭,跟着顧錦生往裏走。

顧錦生走在前面,回頭見靜顏提着裙襬跟在自己後面,低着頭專注看着腳下,停下腳步,靜顏見面前的人停住了,問道,“怎麼了?”

顧錦生彎起臂彎,示意靜顏挽着自己,靜顏沒有猶豫,伸手挽住了顧錦生的胳膊,另一隻手提着裙子往會場裏走,顧錦生全程沒有說話,而靜顏則全程低着頭望着腳底下,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摔了。

顧錦生望着靜顏的腦袋頂,半晌,低聲問道,“項鍊弄丟了?”

其實顧錦生更想問的是項鍊弄丟和沐楊有什麼關係?顧錦生剛來a市那幾天一直沒看見靜顏戴那條項鍊,本來還覺得奇怪,他知道那條項鍊靜顏是從來不離身的,剛走近的時候聽見沐楊在跟靜顏說什麼項鍊,這才猜想那項鍊估計是被靜顏不小心弄丟了。

顧錦生怕會打擾到其他人,於是帶着靜顏繞着觀衆席邊緣的人行道往座位走,靜顏想到那天的事情就有些不高興,“就前幾天,我不小心掉到游泳池裏了,然後項鍊就被我弄丟了,是沐楊幫我把項鍊找到的……”

身邊的人突然停下腳步,靜顏擡頭,藉着昏暗的燈光,靜顏能看見顧錦生的眉頭是緊皺着的,靜顏以爲顧錦生是因爲她弄丟了他送給自己的項鍊而不高興,想開口解釋,靜顏就聽見顧錦生問,“發燒是因爲掉到游泳池?”

靜顏一愣,沒想到顧錦生問的是這個,老實點頭,“我一回家就泡了熱水澡,但沒想到第二天還是發燒了。”

顧錦生抿脣,帶着靜顏繼續往前走,“以後小心點,你不會游泳,以後再去那種地方,可以打電話叫上我,或者錦墨。”

靜顏的心裏暖暖的,挽着顧錦生的胳膊輕輕晃了晃,“都聽顧總的。”

顧錦生見靜顏這幅笑嘻嘻的模樣,就拿她沒轍!

沐楊遠遠看着靜顏和顧錦生兩個人走在一起說說笑笑,心裏莫名感到慌亂,他不是沒有想過再見到靜顏時,她的身邊會有其他人,可他相信,就算如此,他還可以把靜顏從哪個男人身邊搶過來,他相信現在的自己已經足夠優秀,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靜顏,這些天,沐楊雖然沒在靜顏面前出現,但是靜顏現在的情況他早就打聽清楚了,靜顏雖然有個孩子,但是卻還是獨身一人,知道這個消息時,沐楊是開心的。

今天晚上,看見靜顏身邊的顧錦生,沐楊才意識到自己的天真,那麼優秀的一個人,身邊又怎麼會沒有其他人呢?顧錦生看靜顏的眼神,沐楊太熟悉了,滿是寵溺,而在那寵溺背後,還有不易被人發覺的霸道。

沐楊很早就聽說過顧錦生,顧錦生對人總是帶着溫和笑,哪怕這人是他的對手,說話溫和,可偏偏就是這溫和的態度卻沒人能在他手底下佔到半分便宜,沐楊是不願意和顧錦生交手,這樣的人,如果能和他成爲朋友,那必定是極好的,可如果不幸站在了與他對立的一面,那這必將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僅僅是剛剛那個招呼,顧錦生就已經給了他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這種感覺他很討厭。

方斯年見沐楊那一張便祕的臉,問道,“怎麼了,怎麼這幅表情,剛剛和靜顏聊得怎麼樣啊,還有剛剛那丫頭身邊那人誰啊。”方斯年只當那是靜顏的朋友。

“顧錦生。”沐楊吐出這個名字。

方斯年本漫不經心地看着舞臺,聽到這個名字後立馬轉過頭望着沐楊,“你說誰?”

沐楊知道方斯年一定聽清楚了自己剛剛說的是誰,淡淡道,“如果這幾年靜顏是和他在一起,那他確實有本事讓我們找不到半點靜顏的消息。”

顧錦墨,顧錦生,方斯年暗罵自己反應遲鈍,都知道顧錦墨這個人了,怎麼沒想到顧錦生身上,可是靜顏怎麼會和顧錦生這樣的人扯上什麼關係。

另一邊,顧錦生帶着靜顏已經回了座位,讓靜顏坐在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而自己坐在了靠近過道的空座上,看着靜顏那拖在地上的裙襬,俯身在裙尾打了個漂亮的結。

“沈老師的小提琴拉得真是太棒了!”林籽月假模假樣地鼓掌。

靜顏一把拍在林籽月胳膊上,“不是說公司忙得要死嗎?”

林籽月往椅背上一靠,“再忙也得來看我們沈老師表演啊!”

“媽咪今天好漂亮啊!”安安剛剛一直被顧錦墨按在了腿上,看到靜顏來了,顧錦墨才撒了手,安安手腳並用地爬到靜顏這邊來了。

靜顏揉了揉安安這一頭小卷毛,“難道媽咪只有今天漂亮嗎?”

安安立馬錶忠心,“媽咪每天都漂亮。”

靜顏親了安安一口,怎麼辦,小傢伙真是越看越喜歡。

林籽月看安安這一臉獻媚的表情,捏了捏安安肉乎乎的小臉蛋,“那安安說是媽咪更漂亮還是我更漂亮?”最後還嚴肅地補充道,“安安要好好回答,不能撒謊,不然我和媽咪都會生氣的。”

顧錦墨面無表情地瞟了身邊的人一眼,無聊。

安安皺皺眉頭,兩隻小胖手捏啊捏,這要怎麼回答,轉頭向小爹地求救,但小爹地不搭理他怎麼辦?安安知道,如果他說媽咪漂亮,籽月阿姨就會生氣,如果他說籽月阿姨漂亮,媽咪就會生氣,怎麼辦?

安安戳戳小胖手,然後轉頭摟着靜顏的脖子不說話,林籽月感嘆果然是人家的崽啊,靜顏抱着安安,心裏想,不愧是我養大的。

安安小臉埋在靜顏脖頸出,半晌才悶悶地開口,“安安說了,媽咪會不開心的。”

靜顏臉上地笑僵住了,過了三秒鐘,顧錦生、顧錦墨、林籽月三人不厚道地笑了,顧家兩兄弟礙於靜顏的面子還算剋制,但林籽月卻是笑得放肆。

安安見三人都在笑,靜顏的臉色僵硬,有些迷糊,“小爹地,安安說錯了嗎?”

顧錦生笑着抱過安安,“沒有,安安沒說錯。”

靜顏狠狠瞪了面色含笑的顧錦生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你再笑試試看,顧錦生識趣地斂了笑,抱着安安看舞臺上的演出。

沐楊同方斯年坐在前排,看似在認真看着表演,間隙還和身旁的領導耳語幾句,但其實一直在注意後排的情況,更準確的來說,是靜顏的情況。

他們不知爲何,後面會笑成那般,小孩的懵懂可愛,靜顏瞪着身旁的男人,那一眼,看似是靜顏生氣了,但其實更像是在撒嬌,然後那男人便收斂了笑容。

一開始晚會的準備節目很多,後來爲了控制演出時間,很多節目都被刪掉了,包括靜顏之前準備的節目,現在登場的是音樂學院的老師趙夢琪,一位有顏有才的女神老師,當然,這些都是靜顏從李清那裏聽來的。

當時李清的原話是這樣說的,“靜顏啊,你可不知道,你一來就搶了趙夢琪老師的風頭!”靜顏當時翻了個白眼,沒搭理李清。實際上是這樣的,在靜顏沒來之前,學校每年的晚會這位趙老師可是出盡了風頭,但是今年,靜顏來了之後,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給了靜顏,這位趙老師也是個硬氣的主,二話不說就直接撂挑子不幹了,最後兩方協調之下,才定下了趙夢琪這個節目。

趙夢琪老師準備的節目是大提琴演奏,據主持人介紹這可是這位趙老師親自作曲的,當第一個音符從大提琴中傾瀉而出的時候,靜顏就被吸引了,同樣的還有前排那一行人。

“這老師有兩把刷子啊!”林籽月抱着雙臂,看着臺上的人目光有些讚許,反觀靜顏的表情卻始終是淡淡的。

“一會兒想喫什麼?”顧錦生貼心地詢問身旁的女子。

靜顏專注地看臺上的表演,直到顧錦生又重複了一邊才反應過來,想了想,笑道,“日料吧,好久沒吃了!”

一說到喫,安安的眼睛都冒着小星星,“小爹地,安安想喫漢堡薯條……”這些東西靜顏平時都不怎麼讓安安喫,今天有顧錦生在,所以安安就又動起了小心思。

顧錦生失笑,這小滑頭都把算盤打到自己頭上了,“你問問媽咪這些你能不能喫?”

安安朝着靜顏望過去,靜顏搖搖頭表示不可以,安安撅嘴,就知道小爹地都聽媽咪的,但是真的很想喫怎麼辦?哎……生活好難。

每年迎新晚會的節目其實變來變去也就是那些,翻不出什麼新花樣,如果不是因爲顧錦生讓他過來幫忙看着安安這個小魔頭,顧錦墨本來是不打算來的,這會兒靜顏來了,顧錦墨心裏惦記着其他事,於是便打算先走,剛擡起身子看見舞臺上的人又坐了回去。

舞臺上的女子一襲紅色長裙,腳上一雙金色高跟鞋,和穿着黑色服裝的男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人正在舞臺上上演着火辣的探戈,好似兩個剛剛陷入戀愛中的人一樣。

兩人的舞步華麗高雅、熱烈狂放且變化無窮,每個交叉步、踢腿、跳躍、旋轉都令人眼花繚亂,他們時而激越奔放,時而如泣如訴,臺下的觀衆也是掌聲不斷歡呼不斷,就連靜顏也忍不住向身邊的林籽月稱讚。

“這個女生跳的好棒啊!”只是一轉頭就看見了顧錦墨一張黑的跟鍋底一樣的臉,整個人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靜顏瞅着顧錦墨那張便祕的臉,轉頭問身邊的林籽月,“他怎麼了?”

林籽月聳聳肩,表示這人不是天天就這麼一張臭臉嗎?於是靜顏就轉過頭看着顧錦生,那眼神是在說你看你弟弟怎麼了。

顧錦生看着顧錦墨那張萬年不變的臉此時表情如此精彩,俯下腦袋湊到靜顏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話,靜顏心下明瞭,顧錦墨欠下的風流賬。

“媽咪,小爹地,你們說什麼,安安也要聽。”安安有小情緒了,小爹地只跟媽咪說不跟自己說。

一舞畢,男舞者悄然退場,本應該一起離開的人卻走到主持人身邊,在所有人注視下向主持人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拿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女孩兒明媚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顧錦墨,好久不見!”

此話一出,下面全是尖叫聲和掌聲,林籽月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這姑娘,膽子夠大。

主持人明顯沒想到秦臻會這麼幹,強撐着笑容,“這位同學,你……”

可秦臻看都沒看身邊的主持人一眼,只是直直地看着觀衆席的顧錦墨,靜顏第一次見到對着錦墨還能這麼……霸氣的女孩兒,對!就是霸氣,很少能有女生能在顧錦墨面前霸氣起來。

燈光師也是相當給力,在秦臻說到顧錦墨後,直接打了一束光在錦墨身上,於是衆人立馬把目光投到了顧錦墨身上,顧錦墨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高冷臉。

有一點,靜顏是特別佩服顧錦墨的,無論被多少人行注目禮,他都能保持自己的表情不變,不動如山。

於是衆人看着顧錦墨保持着一張撲克臉看着舞臺上的女子,大家都覺得尷尬了,但是這兩個當事人卻絲毫不覺,一個還是笑得跟朵花一樣,另一個繼續維持着冰山臉,就連主持人都不知道怎麼打圓場。

這樣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差不多有一分鐘,只見顧錦墨勾起一邊嘴角,起身、左轉,站在過道,看着舞臺上的人,臉上的笑容愈加明顯。

顧錦墨不愛笑,但笑起來絕對是妖孽轉世,衆人都以爲這是要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節奏了,但靜顏他們卻知道這一抹笑代表的恰恰相反,如果有人敢這麼直接的挑戰顧錦墨,顧錦墨絕對會讓這個人爲自己愚蠢的行爲後悔。

“沒有人教過你,和別人說話之前要先做自我介紹嗎?”顧錦墨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大家都聽見。

顧錦墨話音一落,滿座譁然,秦臻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便又恢復如常,“我不知道你現在這麼健忘,連我都忘了。”

顧錦墨輕笑,“不重要的人,我有必要記住嗎?”

觀衆席盡是唏噓聲。

於是喫瓜羣衆眼睜睜看着男主角對着女主角說完這句話後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而女主角還在舞臺上,和沒事人兒一樣,只是撂下一句豪言壯語,“顧錦墨,你給我等着!”然後也和男主角一樣走的瀟灑,只留一個背影給衆人。

林籽月在旁邊感嘆,“顧錦墨這種人能活到現在簡直是世界一大奇蹟。”

靜顏點頭,她也非常贊成林籽月的話,這麼毒舌不給人留面子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

觀衆席上的一衆領導都已人到中年,於是紛紛感嘆,“年輕啊!果然是年輕人啊!”

於院長卻是狠狠捏了把汗,這羣小屁孩是在幹嘛呢?看個晚會都看不消停,最後見這羣領導並沒有反感的意思,於院長在一旁才鬆了一口氣,默默地擦擦額上的冷汗,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談戀愛嗎?真能鬧騰!

晚會在這一個小插曲之後,按部就班的開展,若不是靜顏作爲工作人員以及參演人員,最後需要一起拍合照,靜顏一定會帶着人先溜了。

好不容易三個小時就過去了,看着主持人宣佈晚會圓滿結束,靜顏才舒了口氣,忙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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