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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祕密

之後的一切可以說是混亂,關於靜顏的報道越來越多。

第一天,靜顏timeshow樂團首席鋼琴師的身份被爆出來。

第二天,靜顏賽車的照片被爆,照片上的女子,扎着利落的高馬尾,一身賽車服穿在身上,英姿颯爽,張揚美麗。

第三天,靜顏出入酒吧賭場等高級娛樂場所的照片被爆,照片上的靜顏畫着平時少有的精緻的妝,或魅惑、或高貴,穿着打扮也是隨着各個場合大有不同,但是相同的是,在這個女子身邊一定會有一個男子出現,惹人遐想的是,每張照片上的男子都不相同,一時間又是流言四起。

之後甚至還有媒體爆出,據知情人士稱,靜顏四年前曾因爲作風問題而被a大退學,儘管校方在第一時間已經聲明這是件子虛烏有的事情,但記者依舊不依不饒,甚至網絡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要求a大辭退靜顏”的正義羣體。

有些事情,當說的人多了之後就沒有人會在乎事情的真假了,靜顏看到網上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消息,說什麼自己私生活混亂,靜顏才知道網友的想象力真的可以那麼好。

事情漸漸有了愈演愈烈的勢頭,靜顏在那些肆意抹黑的媒體中挑了幾家發了律師函,律師函發出去後,這些人倒是收斂了不少。

靜顏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放在這些事情上,timeshow巡演即將開始,靜顏關掉了手機,放下了所有事,只是一門心思撲在她的曲子上,在這件事情上,靜顏是個幾乎變態的完美主義者,她不容許自己出現任何一點差錯。

靜顏一邊做着自己手頭上的事情,一邊又隱隱覺得這好像只是一個開始,後來證明靜顏的猜想並沒有錯,那真的只是一個開始。

一直到第七天,整個事件被推向了高潮,網絡上一個匿名的ip發了一段採訪視頻,聲稱要揭露知名國際樂團成員的真面目。

小小的一間房子裏,除了一張小小的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裝飾,那裏面身穿病號服的女子幾近癲狂,金髮碧眼的護士奪門而入,控制住面前這個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女子,向她的身體裏緩緩注入不明液體,女子隨之安靜下來,最後只是靠在角落裏,環抱住自己,瑟瑟發抖,喃喃自語,擡頭,那女子赫然就是靜顏本人,或許大家更原因說的是那是crystal。

視頻不長,只有短短一分鐘,但是就是這一分鐘,已足以毀掉一個人。視頻發出不到十分鐘,點擊量就已經過了百萬,那天網上鋪天蓋地只有一個消息,一個頭條。

timeshow首席鋼琴師crystal疑似吸毒。

疑似吸毒,其實是個委婉的說法,那一段視頻,其實已經可以去掉前面那兩個字,靜顏看到這段視頻時,手中的水杯應聲落地,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靜顏低頭,雙手已經是止不住的發抖。

那是靜顏這輩子最不願回憶的時光,是靜顏的噩夢。

靜顏害怕,她拼了命才從那個深淵裏爬出來,她不想也不能再掉進去,原來她沒有自己想象地那麼堅強,有些事,這輩子她這輩子都沒辦法自己面對,握着手機,播出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依舊是機械的女聲,提醒着對方正在通話中,靜顏合上眼皮,恐懼像是海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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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車水馬龍,霓虹燈發出五顏六色的光,沐晴站在空蕩蕩的房間,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心中百味交陳,就在剛剛,她的哥哥給她打了一通電話,他說,“小晴,你是想親手毀了哥哥最愛的女人,還是想親手毀了哥哥?”

他的哥哥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掛斷了電話,那語氣裏是滿滿的失望,沐晴無奈地笑了,她的哥哥已經不願意見她了嗎?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啊!

閉上雙眼,再睜眼時眸子裏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軟弱,留下的只有狠冽,拿出手機,十指在屏幕上按了幾下,看到屏幕上顯示出“發送成功”的字樣,才收了手機,復而將視線投向看不見邊的遠方。

手機響起,打斷了靜顏的喃喃自語,一封信息發送進來,靜顏點開,只有一句話,沒有署名。

曾盼你榮耀,今無法正視,只能毀滅!

毀滅,好像是很沉重的兩個字呢。

靜顏垂眸望着手機上,久久無法回神,她想起很久之前有個稚氣未脫的女孩跟她說,“靜顏,有一天我們要一起站在世界頂尖的舞臺上。”似是爲了多給自己一份肯定,她望着靜顏,眼神堅定,“我們說好了,誰都不能忘!”

那時靜顏重重點頭,笑着說好,以至於銘記至今而不敢忘。

電話驟然響起,將靜顏從記憶里拉了回來,是方斯年,靜顏接起,斯年二字還未說出口,便被那邊的男聲打斷,“靜顏,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方斯年還是方斯年,在看到那種東西之後,他第一反應還是關心她,就如同不管如今的他有多成功,在她面前,他還是那個故意和她鬥嘴的大哥哥。

“我在家。”

那邊鬆了口氣,只要不在外邊就好,“在家等着,我現在過來……”

靜顏聽到那邊有開車門的聲音,連忙說,“不用了,我訂了最近的航班飛英國,現在該去機場了。”

方斯年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立馬反應過來,這個時候英國那邊確實應該要鬧翻天了,靜顏確實得去英國,“那你到機場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這件事可不是小事,方斯年還是擔心靜顏應付不來,只聽見電話裏傳來女子的柔聲一笑,“放心吧,我可以的。”

方斯年皺眉,本想說“還是我陪你去吧!”最後還是把這句話嚥到了肚子裏,轉而說了句,“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事隨時跟我打電話。”

靜顏應了一聲,本打算掛了電話,但最後還是補了一句,“斯年,我沒有。”

靜顏想說的其實是她沒有吸毒,可那兩個字太過沉重,靜顏說不出口。

靜顏的語氣認真,隔着電話,方斯年明白靜顏在跟他解釋,靜顏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但是不能不在乎自己親人的看法。

方斯年舉着手機的手一頓,半晌,纔對手機笑着說了句,“傻丫頭,我當然知道你沒有,你是我看着長大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知道嗎?”

方斯年無條件的信任讓靜顏臉上綻放了一抹笑,隨即掛斷了電話,開始收拾隨身用品,去機場。

電話那邊的靜顏不知道,方斯年再說完那句話後逐漸變紅的眼眶,更不知道再幾分鐘之後,男子驟然變得狠厲的眼神,撥通了電話,說,“給我查清楚,我要知道這次的事情是誰搞得鬼。”開口彷彿能將人凍成寒冰。

隔天,方斯年坐在辦公室裏,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資料,緊緊抿着脣,面若冰霜,對面的李誠站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此時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那些資料他並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一定和靜顏有關,能讓方斯年這樣的,只有李誠。

方斯年看完材料後,直接倒扣在桌子上,這種情況李誠還是第一次見,方斯年對李誠可以說是坦誠,方斯年讓李誠出去,李誠出去前方斯年還特意交代把門帶上,沒有他的吩咐,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包裹上寄件人那一欄的信息是空的,但是方斯年覺得能查到這些東西,又把這些寄給他的,只有兩個人,要麼是顧錦生,要麼是顧錦墨。

可是他們爲什麼要把這些東西寄給他,爲什麼不自己處理,顧錦生現在人又在哪兒,出了這麼大的事,爲什麼到現在都不見他的人影。

方斯年打了顧錦生的電話,依舊是正在通話中,電話剛掛斷,方斯年的手機就響了,沒有備註,但方斯年已經猜到了是誰。

方斯年接了電話,直接問道,“把這些東西寄給我是什麼意思?”

顧錦墨那邊剛剛結束了一個視頻會議,有些疲憊,也懶得跟方斯年廢話,“這段時間,公司有些問題,我和我哥暫時都抽不出身,東西寄給你是想讓你知道這些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長話短說,我希望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你能幫忙控制住國內的輿論,一個禮拜之後一切都會解決。”

“一切都能解決?”方斯年手指在桌上扣了扣,“你指的一切都能解決包括顧錦生嗎?”

方斯年不是靜顏,不是顧錦墨一個簡單的公司有事出差就能打發的,顧錦生現在一定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

電話掛斷,好一會兒,方斯年都在琢磨顧錦墨最後說得“希望如此”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從顧錦墨的話裏他更加肯定顧錦生一定有問題。

方斯年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方斯年恭恭敬敬叫了聲爺爺,然後說,“孫子長這麼大沒求過您什麼,只有這一件事,我希望您能幫我。”

一個禮拜之後靜顏回國,記者們不知從那裏得來的消息,深夜的機場還是被圍得水泄不通,靜顏戴着大大的墨鏡,方斯年從機場一路護着靜顏脫身,徐遠帆在車裏等着。

徐遠帆和方斯年肚子裏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靜顏,但是看着一上車就窩在後座補覺的人,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憊,兩人都是心疼,此時都沒再說話,怕驚擾到熟睡的女子。

徐遠帆脫下外套蓋在靜顏身上,輕輕地扶着靜顏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靜顏已經睡着了,對徐遠帆的動作渾然不覺,方斯年也適時地放慢了車速,凌晨空曠馬路上,車子平穩的行駛着。

這一個禮拜,對靜顏來說格外的漫長,在國外,各種各樣的緊急會議,靜顏開了個遍,還有看不完的公關預案。

靜顏回國的第二天,近日來的風波終於劃上了一個句點。

a市,沈氏召開了一場記者招待會,除了靜顏,還有timeshow方的代表律師,一位金髮碧眼的外籍男子,沐楊雖然已經不是沈氏的總經理,到那時依舊在公司擔任着要職,這次的發佈會從頭到尾都是他籌劃的。

五百人的大會場密密麻麻擠滿了人,記者們早就架好了機器,就等着靜顏出場。

沐楊又過了一遍這次入場的記者名單,確認那些之前刻意在網上抹黑的記者不在,他就放心了。

靜顏到的時候看見站在一邊的沐楊,腳步略微停頓的片刻,她沒想到沐楊也在,明明之前助理跟她說的沐楊是去美國出差了,只是她不知道,沐楊是凌晨的飛機到的a市的,下了飛機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

沐楊見靜顏來了,跟助理交代了幾句便走過去,神情嚴肅,“這個上面我列了一些記者可能會問到的問題,一會兒你就按照這個上面的回答,之前已經和樂團那邊的人溝通過了,凡是關於樂團的問題,你都不用回答,他們的代表律師會回答,如果記者有問到其他的問題,不要輕易回答,不過你也不要擔心,今天來得有好幾家媒體和我的關係不錯,我都已經提前交代過了,到時候他們會在下面幫忙帶節奏。“

其實這些東西助理早就已經給靜顏準備好了,只是遠沒有自己手上的這份詳細周到,靜顏垂着眸子,半晌低低道了聲謝。

沐楊想了想,接着道,“這個時候你爆出任何不好的新聞對公司影響都會很大,必須要妥善處理。“

沐楊在解釋,他做的這一切是爲了公司,並不是因爲他個人感情。

沐楊看着眼時間,提醒道,“時間到了,上去吧。“

靜顏今天穿了一身寶藍色條紋女士西裝,再加上一雙黑色的細高跟,沐楊一身黑色西裝跟在身後,兩人一出來,記者就對着這兩個人猛拍,這兩人之間的故事記者們多少都是知道些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據說大人們還定下了婚約,不過這婚約現在也是不了了之了。

十二點記者會準時開始,沐楊作爲沈氏的代表,第一個發言,一一介紹了這次出席的人,然後就是一些官話,無非就是感謝記者們不辭辛苦的趕來等等,最後又強調了一遍會場秩序,就把發言權交到了靜顏手中。

女子溫和但不失力度的聲音就透過麥克風充斥在整個會所。

“各位好,我是沈靜顏,大家也可以叫我crystal!”

這是靜顏第一次以timeshow樂團鋼琴師的身份在媒體面前亮相。

靜顏立於衆人之前,不卑不亢的語氣,沐楊在後方坐着,看不見靜顏的正臉。

靜顏保持着恰到好處的微笑,這是顧錦生教她的,任何時候,不管自己處於什麼處境,都要保持微笑,這樣纔不會被別人看出你心裏的想法。

“之前網上對我有很多報道,各位也有很多疑問,現在我人在這兒了,請各位有序提問。“

靜顏話音一落,記者們便開始發問,“沈小姐,網上有很多關於您的流言,其中包括您和很多男子的出現在各種娛樂場所的照片,沈小姐對此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

記者們很聰明,知道這種花邊新聞是最能博人眼球的,靜顏也能猜到,“各位記者應該知道,我目前在a大任教,但同時我也是沈氏股東之一,我本人也需要參與沈氏的工作,各位拍到的我和多名男子出入各種場所,這些都是正常的商業活動。”

記者們面面相覷,顯然靜顏這個解釋不足以說服他們。

“既然是商業活動,爲什麼都只有沈小姐一個人,難道沈小姐工作從來不會帶其他人嗎?“,有人大叫着提問。

靜顏正準備開口,肩頭一重,是沐楊,沐楊立於靜顏身旁,低沉的聲音透過麥克風緩緩傳來,“網上流傳的沈小姐與不同男子的照片均是她與其合作伙伴的商業會面,只是因爲她出席的活動都會涉及到公司的機密,能參與的人都是能少就少,不過大多數會面都是有助理或者是沈氏其他高層陪同,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傳到了各位記者那裏,就變成了和他們的單獨會面了。”

底下的記者刷刷地記着,生怕遺漏了任何一個重點,靜顏第一次見沐楊這麼睜着眼睛說瞎話。

沐楊嘴角含笑,一副儒雅做派,“如果這種正常的商業會面都能引起大家的誤會,那恐怕以後我們見客戶都得叫上各位記者了。”

記者們面面相覷,雖然心裏還有疑問,但到底是沒有再發難了,這一關算是過了,沐楊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靜顏繼續自己未完成的任務,記者們開始問到樂團的事情。

一旁timeshow方的代表律師上前緊接着開了口,沒有給下面的記者插嘴的機會,流利的英文迴盪在會場裏。

“timeshow樂團的選拔制度極爲嚴格,crystal小姐最終拿到這項殊榮,是timeshow樂團上下一致對於crystal小姐才華的肯定,這不僅代表了我們樂團對於crystal小姐的認可,也代表了全球近百位頂尖音樂家對crystal小姐的認可,我們接受合理的質疑,但是我們不接受毫無道理的質疑。”

timeshow的代表律師維持着一貫的強硬風格,“在此,我代表整個timeshow樂團再次聲明,timeshow樂團自創立之初,只有一個宗旨,那就是爲全世界愛好音樂的人呈現出最無可挑剔的演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樂團的每一位成員都爲此付出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努力,所以我希望大家在享受他們給各位帶來的音樂盛宴的同時,也能給他們應有的尊重,最後我想強調一點,timeshow樂團的任何一位成員都不會成爲大衆消遣娛樂的對象,我們也絕對不會容許timeshow樂團的任何一成員成爲大衆消遣娛樂的對象,遭受不必要的語言攻擊,另外timeshow樂團會竭盡全力爲每一個樂團成員營造一個最好的創作環境,給他們最大的自由,盡情釋放自己的才華。”

最後timeshow的代表律師表示,對於一些惡意的攻擊與誹謗timeshow樂團樂團一律採取法律手段,timeshow樂團在國際上的地位大家都是再清楚不過的,而timeshow樂團的御用律師團在國際上也是出了名的鐵腕手段,記憶中,在timeshow樂團歷來的案子中,似乎還未有他們失手的例子。

這一席話充分表明了timeshow樂團在這件事上的立場,總結一句下來,那就是隻要你不違法犯罪,那我們就無條件護短。

這時底下有些記者坐不住了,那人漲紅了臉,似是氣憤,站起來大聲質問,“難道國際知名樂團就可以不顧道德是非觀了嗎?”

那人說的是中文,timeshow的代表律師是個地地道道的英國人,所以並未及時回答,而是等一旁的翻譯將其翻譯成中文給自己聽。

靜顏很清楚那人說的是什麼,今天來了這麼多記者,雖然之前烏七八糟提了那麼多問題,但是最重要的問題還並沒有人說,靜顏知道,今天他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那段視頻。

靜顏眼神示意律師暫時不要開口,然後不急不慢地開口,“timeshow樂團對樂團的每一位成員會給予最大的保護,但不代表我們會縱容他們挑戰法律和道德的紅線,關於那關視頻,timeshow樂團已經第一時間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也並非如網上說的那樣,crystal小姐不存在任何違反法律的行爲。”

有人起了這個頭,下面烏泱泱的記者便急切地發問了。

“難道視頻是虛構的嗎?視頻中的人不是crystal小姐嗎……”

亂糟糟的說法有很多種,但是不外乎是挖出更多……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靜顏心底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無力感。

沐楊能看見靜顏搭在左手腕上的那隻手的手背上已是青筋暴起,而他也一樣,雙手緊握成拳,他想站在她旁邊,給她一個依靠,但是還是生生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他能做的、可以做的只能是止步於此的,而其它的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們之間的界線了。

靜顏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示意律師陷下去,自己擡頭面對那些記者,“各位看到的視頻是真的,視頻裏的人也是我本人。”

靜顏這句話無異於是平地一聲雷,這下就算是現場那一排排的保安也只能勉強攔住那些瘋狂的記者。

“我承認視頻上的人是我,但是我沒有吸毒。”現場鬧哄哄的,靜顏提高了聲調再加上麥克風才能勉強蓋過那些記者的聲音。

“沈小姐,如果不是吸毒,那請你解釋一下您爲什麼會出現視頻上那種情況。”有記者見着嗓子問。

靜顏此時臉上已經沒有了什麼表情,聲音輕描淡寫,“我以前出過一次意外,在那次意外中我的左手受傷,那段視頻是我接受治療時拍下的。”

“這位是我在英國時的主治醫生,mills。”靜顏指着身後那位從記者會一開始就始終一言不發的外籍男子,介紹道。

mills移開椅子起身,信步走到靜顏爲他讓開的話筒前,接下來的十分鐘裏,mills簡單地介紹了靜顏左手的受傷情況,期間提到了許多專業術語,不過好在現場有專門的翻譯將mills的話一字不差的翻譯出來,要不然還真是爲難了這些記者。

mills解釋過程中,靜顏已經回了座位,當mills說到靜顏在英國治療情況時,沐楊能明顯感覺靜顏僵直的身子,他知道那對靜顏來說意味着什麼,那已經觸及到靜顏心底最脆弱的那一處。

右手緊緊握着左手腕,沐楊不止一次看見靜顏這麼做,沐楊發現,靜顏做起這個小動作時,都是同一種情況,那就是這個時候,靜顏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自始至終,靜顏都在心底給自己築了一層堅實的殼,那裏面藏着她最不爲人知的小祕密,她是個吝嗇的女子,從不輕易和人分享那裏面的東西,沐楊希望能有一個人,讓她願意放下所有的防備與堅強,在那人面前示弱,將自己那方寸天地與他共享,就算這個人不是他。

靜顏坐在沐楊身旁,平靜地不像話,彷彿她不是這場精心準備的記者會的主角,而是一個毫不相關的局外人,關心的話脫口而出,“都過去了……”。

話說出口,沐楊才覺得這話其實自己不該說,靜顏一向敏感,但或許是剛剛太過出神,她竟沒有察覺到男子的異樣,擡頭,似乎還有些茫然,“真的能過去嗎?“

那雙眼睛裏有太多情緒,淡然、薄涼、無畏……還有一絲旁人不易發現的絕望。

沐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靜顏這個問題,不過靜顏問完就轉過頭去,好像也不在乎沐樣的答案,沐楊快速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他很清楚,靜顏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爲那些事情對她身邊的人和事影響過大,恐怕就算真的被衆人排擠,萬人唾罵,她是不會願意以這樣一種血淋淋的方式爲自己辯解,把尚未癒合的傷口當做一件玩物一樣,展示給衆人看,任大家評頭論足。

靜顏提前交代過,mills對於靜顏的手上的傷儘量地輕描淡寫,但是爲了堵住那悠悠衆口,mills還是說了很多,並且還出示了靜顏的部分病例,上面英國最權威醫學機構的蓋章十分具有說服力。

靜顏的左手曾接受過手術,術後長達一年半的複檢治療,多次的失敗,讓靜顏幾度崩潰,這纔有了那段視頻,那個過程真的太痛苦了,靜顏是想過放棄的,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這一輩子再也碰不了鋼琴。

記者們依舊不依不饒,妄圖挖出靜顏治療的細節,沐楊起先一直緊抿着脣,強壓着內心的怒氣,沉着臉坐在靜顏身旁聽着,但在有記者試圖想讓靜顏展示左手上的傷口,他看着靜顏的右手瞬間緊握成拳,他站起身來,大跨步走到臺前,指着那名說話的記者,直接對着保安吩咐道,“把這位記者請出去。”

沐楊雖然嘴上說的是請,但是臉上卻是不加掩飾的怒氣,保安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愣住了,忘了動作,靜顏也愣了愣,沐楊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沐楊下頜緊繃,冷聲開口,“怎麼?要我親自動手?”

沐楊渾身散發着奪命閻王的氣息,保安們不疑有他,連忙三兩下把人架出去,記者們面面相覷,一時都不敢貿然開口。

沐楊稍微緩和了面色,“各位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請給crystal多一些私人空間,這些本就是crystal的隱私,但是爲了大局考慮,crystal才願意公佈出來,所以希望大家適可而止。”

沐楊開口了,那些被沐楊提前打點過得記者們開始起作用了,他們開始跟着沐楊帶節奏,儘管如此,但最後還是有好事者繼續問,“我們想請問crystal小姐,關於您的兒子……“

靜顏起身剛想開口就被沐楊搶了先,“我剛剛已經說過,crystal的隱私沒有義務和大家分享。”

沐楊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拉着靜顏離場,靜顏看了看身後鬧哄哄的會場,然後盯着走在前面的沐楊的後腦勺,可那人似乎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回頭看着正欲開口的靜顏,說,“放心,我已經交代過了,會有人善後的。”

靜顏現在也是腦子有些亂,直到被拉進了電梯,沐楊情緒還沒平復過來,電梯到了停車場,靜顏說,“今天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一樣地冷漠疏離,剛邁出步子,手腕一緊,沐楊拉住了她,靜顏下意識就想掙開的,但是這次沐楊沒有放,半晌,沐楊深深吐了口氣,擡頭,目光鎖住面前的人,一字一頓道,“我送你吧,你的車記者都認識,你現在開車出去,肯定會被記者盯上的。”

沐楊說得沒錯,可能靜顏還是不想和沐楊多做牽扯,猶豫間人已經被沐楊帶到了車邊,既然是這樣,靜顏就不推辭了。

沐樣帶着靜顏在停車場繞了一圈,最終從另一個出口溜出去了,停車場出口果然有記者等在那裏,還好,他們沒有認出沐楊的車。

沐楊開着車,靜顏坐在副駕駛,兩個人都沉默着沒有說話,直到沐楊的手機響了纔打破車廂裏的沉默。

沐楊接了電話,不到一分鐘就掛了,掛了電話,方向盤一轉,車子在馬路上掉了個頭,“你家門口現在有記者堵着,回不去,晚點兒再送你回去。”

靜顏皺眉,心裏那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躁又起來了。

沐楊看着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脣角溢出一抹笑,慢慢道,“靜顏,我想體驗體驗和死亡無限接近的感覺。”

靜顏有片刻失神,這是當初她曾經說過的話,曾經他們過得無憂無慮,彼此的生活都被美好的填滿,這種美好,甚至讓靜顏覺得枯燥無聊,那時沐楊問她想幹什麼,她說她想體驗體驗和死亡無限接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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