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甘願離開，讓他幸福

傅臨琛沒說別的，只是點頭。

最後，他聲音冷清的說：“奶奶那邊，你想好怎麼說了嗎？”

姜殊回答：“都想好了，我會跟奶奶還有媽她們說清楚，結婚證我現在就去找奶奶拿，她會給我的。”

“我們一起過去吧。”

姜殊沒拒絕，收拾好所需的東西，兩個人才驅車去了老宅。

吳媽沒想到這個點兒兩個人會同時過來，高興的很：“老太太剛起牀呢，在後面花園喝茶，您二位去陪陪吧。”

“好。”

姜殊和傅臨琛把東西放好，然後一起去了花園，走到門口，姜殊忽然停住了：“要不然我先去說吧，等差不多了，你再過來。”

“嗯。”

姜殊調整好心情，笑着走去傅奶奶身邊。

木藤椅上的老人正閉着眼睛，陽光照耀在臉上，更顯虛弱和蒼白，滿是病態。

看到這裏，她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奶奶。”

“奶奶，是我，我是殊殊啊。”

姜殊蹲在旁邊喊了好幾聲，傅奶奶睜開眼，卻還是目光呆滯的看着前面。

“奶奶……”

姜殊真的害怕了，剛打算站起身去找人來，就聽見傅奶奶的聲音。

蒼老又疲憊的說：“是殊殊啊，怎麼纔過來？奶奶可一直盼着你呢。”

姜殊紅了眼眶，趕緊握着她的手：“奶奶，對不起。”

“傻孩子，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和臨琛很忙，奶奶都知道，等到有空了過來看我，奶奶也很高興。”

“奶奶……”

傅奶奶拉着她坐在身邊，姜殊把旁邊的薄毯拿過來給傅奶奶蓋在腿上。

頭頂的豔陽高照，藍天下，有風吹過。

面前的好多的花開的正好，淡淡的花香縈繞在周圍，一片寧靜。

姜殊捂着奶奶冰涼的手，想趕緊捂熱。

傅奶奶笑着看向她：“奶奶不冷。”

“奶奶，您記得我小時候住在哪兒嗎？”

“殊殊跟奶奶說過，奶奶一直記得。”

“嗯，那裏四季都很溫暖，沒有冬天的，等奶奶您病好了，我帶您去住一陣子好不好？”

“好呀，當然好。”

姜殊笑着和奶奶一起看花，有好多不同的種類，奶奶跟考她似的，時不時的問那是什麼花。

實際上，她從前對花的品種沒了解。

現在之所以記得，是因爲奶奶從前經常教她認，有時候傅臨琛也會參與其中。

記住了好多，今天可算是有機會展示了。

“殊殊記性真好，奶奶老了，好多事情都快忘乾淨了。”老太太淡笑着說。

“奶奶，這麼久以來，我都沒好好的跟您說聲謝謝，謝謝您這麼寵着我，把我當親孫女看。”姜殊說。

“奶奶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未來的日子，還得靠你和臨琛兩個人攜手走下去。”

姜殊明白，奶奶是真的關心她，心疼她的。

也清楚奶奶的一片苦心。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傅臨琛不願意和她攜手往前走。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也沒有合適的理由勸說自己。

只能沉默的低着頭，把苦楚掩蓋住。

“殊殊，跟奶奶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傅奶奶能感受到她今天的異常。

姜殊搖頭，而後很輕的靠在傅奶奶的肩膀上，聲音很柔和：“奶奶，你說如果當初我沒和臨琛結婚，他會過得更幸福嗎？”

傅奶奶沉默了半晌。

最後道：“爲什麼這麼問呢？”

“奶奶，當初臨琛想娶的人，根本不是我對不對？他一點都不情願。”

說到這裏，她沒控制好情緒，眼淚瞬間涌出：“奶奶，言姌跟我說，他是被逼無奈才娶的我，是真的嗎？”

老太太滿眼心疼的看着她，憐愛的擦去姜殊臉上淚水，無奈的嘆了口氣。

“殊殊，那時候奶奶確實是用了些不對的辦法，讓他和你結婚。”

“結婚之後，你們每次回來看我，表情都很幸福，奶奶還以爲那小子是真的回心轉意，想真心對你好了。”

“前段日子，我又聽人說了好些，臨琛和言姌的閒話，才知道他還是死不悔改，奶奶就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道個歉，是奶奶的錯，耽誤了你這麼多年啊。”

姜殊連連搖頭：“沒有，不是這樣的奶奶，我從來沒覺得這是耽誤，相反，我覺得很幸福。”

“奶奶，您是知道的，我很愛他，要不您在中間幫助，我哪有機會靠近他呢？光是看一眼都要花費好大精力，更別提在一起，成爲他的合法妻子了。”

“雖然沒有緣分一起走到最後，但是能有您和臨琛陪伴在身邊的這些年，我真的很知足，沒機會陪他一直走下去，是我的遺憾，只是我希望，他以後再回憶起我時，能帶着微笑，而不是覺得是煩惱。”

“奶奶，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實際上老太太早就料想到有今天，只不過親耳聽見，還是覺得很傷心，很愧疚。

“殊殊啊。”傅奶奶摸着她的長髮，看着她淚流滿面心裏很心疼，“你捨不得，奶奶也捨不得啊，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我明白，奶奶。”姜殊說，“已經想盡辦法了。”

只可惜，事已成定局。

最後，她擦乾眼淚，擠出一個笑容：“奶奶，我都想清楚了，這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未來我們還是繼續這樣下去，有什麼意義呢？把他整個人留在身邊，他的心卻不在，要是真是如此，我寧願放他離開，這段經歷在往後回想起來，也會是美好的吧，能有個正當的身份陪伴他，我很感激。”

“也很感激奶奶您，以及傅家上下的所有人。”

“孩子……”傅奶奶嘴脣顫了顫，滿是血絲的眼睛裏藏着淚水。

姜殊沒敢往下說了，事已至此，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就算愛的這麼深沉。

愛的這麼不捨。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挽留住一個人，只能給他想要的自由。

“奶奶還是希望你再想想，要是最後還是這個決定，奶奶也……”後面的話沒說完，傅奶奶背過身擦眼淚去了。

姜殊也很難過，眼淚洶涌，伸手抱住傅奶奶瘦弱的背。

聲音哽咽，卻又那麼堅定：“奶奶，我已經決定了，我甘願離開，讓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