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什麼，就是覺得挺好喫的，很久沒喫過這個了。”姜殊回答。
之前是考慮到寶寶，不敢喫太冰太涼的。
想到這裏，心裏更加惆悵。
旁邊的那桌情侶再次傳來聲音，她看過去，正好是男生舉着勺子喂女生的那一幕。
在她的記憶中，學生時代有很多這樣的場景，兩個人會喫一碗東西，會喝同一杯奶茶，還會手牽手散步。
那時候覺得這樣是浪漫，是幸福最好的證明。
和傅臨琛結婚之前，也曾經幻想過好多美好的場景，就算是平淡也幸福。
可後來才意識到，和不愛你的人在一起，就連牽手散步都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但是，她沒有因爲這段並不成功的婚姻就否決愛情。
即使現在她已經離婚，被感情折磨的擡不起頭來，她還是對愛情抱有幻想。
即使他們不能攜手走完這一生，可之前的旅程已經足夠銘記一輩子，哪怕並沒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至少現在這一刻，他們的眼裏只有彼此，他們能夠和其他人一樣享受這短暫而又幸福的時刻。
沒有爭吵，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失望，他們甚至可以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以前不能提起的都可以無關痛癢的說出來。
僅僅只是因爲，已經離婚了。
她清楚，這是最後一次了。
大概都捨不得，那碗冰沙吃了好久，都在慢慢融化。
姜殊不得不放下勺子。
她用餐巾紙擦完嘴，擡頭驚訝發現傅臨琛低着頭還在喫，可冰沙已經全化了。
那一秒，她覺得無比震驚。
更何況傅臨琛喫東西的速度很快，但也很優雅，而且很少會和她喫一個碗裏的東西，這碗冰沙就在她的意料之外。
看了會兒，她輕聲問：“要不要再點一碗，或者我們再去喫點別的東西。”
“不用，可以了。”
傅臨琛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以前聽你提起過，覺得兩個人喫一碗東西，也是浪漫的表現，結婚之前沒能給你浪漫，離婚後，就當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
“而且，這是最後一次了。”
兩個人默契的沒再說話，走到外面看天空，好像又暗了一點。
跟門衛打招呼後直接進了校門，周圍的景物還和前一次來的時候差不多，只不過是放學時間，整棟樓都空空蕩蕩的。
“好想再坐坐我原來的位置。”到教室門口，姜殊透過玻璃往裏面。
“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隨後，傅臨琛也沒解釋原因直接下樓。
姜殊沒跟過去看，以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就站在門口望裏面看了一會兒。
在轉過身，就看見氣喘吁吁的傅臨琛，他晃了晃手上的鑰匙，笑着道：“好了，走吧。”
“你去拿鑰匙了？”
姜殊很驚訝，完全沒有想到他是去找鑰匙了。
停頓了會兒，她又看了眼教室裏面，繼續說：“會不會太麻煩管理人員了，我們能進學校就很不容易了。”
畢竟前幾次，姜殊一個人來的時候，門衛大爺都不讓她進去。
“我溝通好了。”傅臨琛說，“但是等會兒有來，我們可能要裝一下夫妻。”
“爲什麼要裝夫妻？”
“嗯……”傅臨琛像是在努力回憶，剛剛在門衛室說了些什麼，“我和他們說，今天是個很特殊的節日，是我和我太太在這個學校認識的十二週年紀念日，就是想進來幾張照片，拍完就出去。”
“還給了他們幾個紅包。”
姜殊聽到這裏，心口猛地一跳，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知道什麼？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嗎？”傅臨琛說。
可他覺得離婚日，一點都不特殊，更不需要紀念。
姜殊還沉浸在自己的猜想裏。
十二年！難道他已經知道，她愛了他十二年了嗎？
再看向他，姜殊的聲音的有些底氣不足：“我想問的是，十二年對你來說……”
姜殊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完全慌亂了。
“這十二年是你隨口說的嗎？爲了讓門衛大爺放我們進來。”
“是。”傅臨琛繼續說，沒理解她的言外之意，“當時隨便想的一個數字，要如實回答的話，我們相識的時間太短了。”
忽然，姜殊眼底的光暗淡下去，他怎麼可能知道呢。
他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在醫院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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