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愛了十多年的人

這個問題脫口而出，他也愣了會兒。

畢竟，他根本沒打算問，他不想知道答案，卻還是矛盾的問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姜殊疑惑的看向他，像是從傅臨琛嘴裏聽到這個問題很不可思議。

“聽你提起過幾次愛了那個人十多年，而且以前也問過，現在我們離婚了，不管是作爲前夫還是朋友，都很想知道答案。”沒有再多想，他終於有了點勇氣面對那個答案。

聽完這些，姜殊握緊拳心，她認真地看向傅臨琛，確認一遍：“是真的想知道嗎？”

“嗯！”傅臨琛堅定的說。

姜殊深呼吸，同樣堅定的說：“對，我一直都愛着他。”

這就是真相，沒有說謊。

很早之前就開始愛了，直到現在還無法自拔，十年如一日的愛着。

明明已經做足準備，坦然接受，也想過會是這個回答，可看着她毫無波動的眼睛，她就好像在說一句平淡至極的話，傅臨琛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

這比用刀捅進他的心臟還難受。

“原因呢，可以告訴我嗎？”強壓住心底的酸楚，傅臨琛說，“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值得你深愛這麼多年。”

姜殊看向別處，眼底一片清澈，聲音很輕的道：“可能，他真沒有什麼特別的。”

“是不願意告訴我嗎？”

沉默了好半天，姜殊往觀衆席的方向走。

傅臨琛緊跟在她的身後。

而後，姜殊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下，看着籃球場的最中心，慢慢說：“不是不願意，是不想再提起，當然你想知道的話，也可以告訴你。”

“我對他，是一見鍾情，就是在這個學校附近，之所以想來籃球場看看，就是因爲我們偶遇次數最多的地方，就是這裏。”

“那一年我剛升初二，他已經是高三的學長了，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外面的巷子裏，我被幾個混混勒索要錢，周圍有好多人都是看熱鬧的。”

“只有他不一樣，站出來幫我了。”

“當時場面混亂，他和朋友跟對面那幫人直接打起來了，再此之前，他還把外套蓋在我身上，送我去了安全的地方，我想再回去找他時，巷子裏早就沒人在了。”

“其實現在再回憶起來，還是很遺憾，他也是因爲幫我纔跟別人打架，我卻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就找不到他了。”

“不過後來幾天，我經常能見到他，但是每次他的身邊都有好多朋友在，我也不確定他能記得我，畢竟那時候的我很不起眼，不記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姜殊說到這裏，眼眶已經發酸了。

他們的相遇很普通，但有時候想起來，她還是覺得這是緣分，緣分這個東西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被小混混勒索的那天，正好學校保安沒有在那邊巡邏，而從來不走那條巷子的她，也是鬼使神差的往那邊走了一次。

後面才知道，他那天是爲了慶祝大賽得獎，和朋友聚餐完剛回來，路過時就看見她被圍在巷子裏，二話沒說，直接就衝進去了。

要是那天，她沒走那條巷子，他也沒有出現，那他們之間可能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了。

至少，不會對他情根深種，到了這輩子非他不可的地步。

這些事情誰又能說的準呢，可要是真有緣分，怎麼會離婚呢？

原來，她和愛了十多年的男人就是這樣認識的，也沒有多麼驚豔，但姜殊這麼多年都沒辦法忘記。

她，到底是有多愛那個人呢？

傅臨琛眉頭越蹙越深，心裏也難受的不行，像是被什麼碾壓過那般難受。

他很想逃脫，不去想了，可越是這樣，心裏就更難受。

“那他呢，還記得你是誰嗎？你們後來，有發生什麼故事嗎？”明明是那樣抗拒，他卻還是想知道。

姜殊笑着搖頭：“他根本不記得我是誰了，就算我站在他的面前，也認不出來，但是，我記得他，在人羣裏一眼就能認出來。再次見到他是在升國旗的那天，他和朋友因爲打架的事情念檢討。”

“唸完檢討之後，校長又親自給他頒獎，說是爲了見義勇爲，但是動手打人的確不對，在我的記憶裏，他並不是個壞學生，相反，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成績好，性格好，人緣也好。”

“有個詞叫做衆星捧月，他的存在，就像是月亮，被好多星星擁護着的月亮，而我……”姜殊的聲音變輕，“只是那羣星星裏，最不起眼的那顆。”

“後來我一直把他當做我前進路上的燈，尤其是高三最艱難的那年，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就會想起他，他並不知道有我這麼個人存在，更沒有給我什麼鼓勵，可只要想到他，就好像有無限動力。”

“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故事，可他是我熾熱青春裏，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無人能及。”

姜殊說到這裏，眼神終於不再暗淡，甚至出現光亮，脣角漾開好看的弧度。

實際上他們之間有故事，夫妻多年，卻因爲沒有感情而離婚。

不過那些記憶裏，看着他從意氣風發的少年，成長到成熟穩重的男人時，她覺得已經足夠了。

甚至，她不覺得，那句不敢開口的喜歡是遺憾，也從來沒想過，要在這裏面得到些什麼。

從來沒想過要得到。

只是有時候，她很渴望見他一面，哪怕中間隔着好幾條馬路，又或者密集的人羣。

這些都不能阻擋，那一顆劇烈跳動着的心，也不能阻止她因爲他，想要變成更好的人，能和他肩並肩往前走的人。

“我的教學樓在這棟，但對面的那棟樓其實我更熟悉。”

傅臨琛看着她，早就心痛至極，卻還是問：“經常去看他嗎？”

“對啊。”姜殊很溫柔地笑了，“會繞遠路從他們的樓棟走，運氣好的話能看見他下樓，有時候再膽大一點，會從他的教室路過。”

“幾乎每次都能看見他在，可他從來沒發現過我。”

“但是，這樣我已經很高興了。”

姜殊的話音落下，傅臨琛卻直接站起身，往門口走了。

沒辦法再繼續聽，她對另一個男人的心動故事。

他的背影決絕，像是永遠不會回頭。

可偏偏她出現了錯覺，這一刻的他，背影是那樣的單薄和孤獨。

姜殊跟着站起來，眼裏飽含熱淚，大聲道：“傅臨琛，你想知道他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