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過於直接，完全直戳司夜塵的內心。
的確，他是恐懼。
不敢面對這個身份，自從察覺自己的心意，甚至開始有些矛盾。
希望是傅臨琛，又希望不是。
“不過現在所有事情的選擇權都在你手中。”沈翊繼續說，“是選擇和姜殊在一起，還是和別的女人共度一生。”
“放心，不用覺得愧疚，姜殊沒了你只會過得更好。”
司夜塵在這句話中聞到了火藥味，挑釁地迴應：“怎麼，不是馬上要和未婚妻結婚了，還要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想多了。”沈翊禮貌一笑，“我又不是你。”
司夜塵變得嚴肅了些，最後道：“不用你操心，姜殊和秦韻，我都會妥善處理。”
“最好是。”他最後說。
等沈翊走遠，司夜塵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迷茫。
他知道，這個選擇不管怎麼做，都不會皆大歡喜。
要是選擇姜殊，秦韻現在還生着病，正好是需要有人陪在身邊，給鼓勵的時候。
如果選擇秦韻，那姜殊該怎麼辦。
他自己，又該怎麼辦？
沈翊沒有直接回家，今天遇見傅臨琛，乾脆就去醫院看姜殊，聽林巧說，她在這裏住了很久的院。
身體時好時壞，所幸肚子裏的寶寶沒事。
到醫院之後，正準備去病房，沈翊忽然想起來什麼，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接通的很快，傳來一陣女聲：“怎麼了？”
“跟我的沈太太彙報行程。”
溫思欲一下就笑了，憋着笑道：“嗯，說吧。”
“我現在人在醫院，想去病房看看姜殊。”
“姜小姐啊，她生病了？”
“身體不好，怕肚子裏的寶寶有危險，所以一直在醫院養着。”
溫思欲不是不知道沈翊以前的事情，並沒有特意去調查。在醫院工作的人都知道，沈神醫對姜醫生很是照顧，這麼多年卻還是朋友。
在外面的傳言，是說沈家的公子對一個女人芳心暗許，還是個已經結婚的。
這麼想來，那個人是誰，不是顯而易見嗎？
因此，溫思欲第一次見姜殊的時候，心裏更多的是好奇，卻從來沒有懷疑過沈翊和她在一起後，是否還是放不下她。
“批准嗎，沈太太？”
溫思欲的思緒拉回，她笑着說：“準了。”
兩個人又說了點別的，快掛斷電話的時候，她忽然說：“老公，早點回家。”
沈翊頓了半晌，像是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變得柔軟。
慢慢的，有幸福蔓延。
“好。”他答應道。
姜殊看見沈翊時，實在是意外，“沈翊。”
“嗯，聽說你最近一直在住院，所以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就是肚子裏的寶寶胎心不穩定。”姜殊這幾天很悶，正愁找不到人說話聊天，“你呢？和溫小姐怎麼樣。”
“挺好的。”沈翊解釋說，“思欲家裏有人去世，所以婚禮往後延了。”
姜殊點頭，表示理解。
又問許多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沈翊耐心的回答，說起溫思欲還控制不住的眉眼溫柔笑起來。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感受到幸福。
“今天我碰見傅臨琛了。”沈翊說。
“他一個人嗎？”
“嗯，跟他說了幾句話。”沈翊看向姜殊，繼續道，“看得出來，他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
“沒有記憶的他，對我來說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兩樣。”姜殊苦澀地笑了笑，“所以不管到最後是怎麼樣，我都不會太失望。”
與此同時，司夜塵也回到酒店。
不知道秦韻是什麼時候從醫院跑出來的，就蹲在司夜塵酒店的門口坐着，抱着膝蓋顯得有些弱小。
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秦韻面前，她迅速擡頭，眼淚汪汪的看着司夜塵：“阿塵……”
司夜塵有些於心不忍，扶着她站起來，聲音還算溫和：“不好好在醫院，跑來這裏做什麼？”
“我怕。”秦韻一把抱住司夜塵的腰，“看不見你我就害怕，不要留我一個人好不好？”
她渾身顫抖着，像是受驚的小鹿。
司夜塵輕輕扯開她，開了房間門，兩個人往裏面走。
秦韻始終緊緊拉着司夜塵的衣服，彷彿只要鬆開，他就會瞬間消失，再也找不到。
“先坐下，我去給你倒杯水。”司夜塵說。
秦韻這才鬆開手，看着他去接水。
“對不起，喫飯的時候是我說話太沖了。”
司夜塵“嗯”了聲：“我沒放在心上，你別多想。”
“我最瞭解你，你不喜歡被別人威脅，對嗎？”
“對。”
“我不會這樣了。”秦韻抱着他的胳膊，頭枕在他的肩膀，哽咽地說，“你知道，我只是害怕一個人，害怕沒有你。”
“只要你在我身邊，不管怎麼樣都可以。”
她此刻的態度，和前不久在飯桌上的完全是兩幅面孔。
這樣的秦韻，只會讓司夜塵愧疚，無限的愧疚。
“你不喜歡的都可以改。”秦韻繼續說，“不喜歡訂婚宴，我們就取消，不想結婚，那我們就不結婚，只要讓我在你身邊就好。”
“就這一個心願，阿塵，不要再拒絕我。”
司夜塵沒想到她會讓步到這個境地，甚至可以不結婚，這讓他準備好的所有話全都如鯁在喉。
可是想到姜殊，他握緊拳頭，堅定地道：“對不起。”
這句話包含所有，秦韻一下子就明白了，即使她放棄這麼多，都還是於事無補。
“不，我不想聽你所謂的對不起。”她捂着耳朵，痛苦地說。
司夜塵按住她的手，緊接着道：“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我不愛你，這樣和我捆綁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這麼好，爲什麼不去找一個真心愛的你人。”
這些話讓秦韻感覺到，司夜塵的決心，也讓她意識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已經離她越來越遠。
幾乎要脫離掌控。
“沒有你，我會越來越好？”秦韻紅着眼眶看他，“我看是你找到更好的了，所以要拋棄我吧！”
“司夜塵，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根本就沒有出去透氣，你去病房找姜殊了，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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