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江止夜搖了搖頭,繼續前面走,前面就是那個轉彎點了。
“前面也不遠了,我揹你去,上來。”聞之語堅持道。
“真不用……你!”她正往前走着,就感覺自己一隻手攔住了自己的要,一手攬住了自己的雙腿,騰空而起的陌生感讓她下意識攬上了聞之語的脖子。
“你放我下來!”她感覺自己的病加重了,現在可不是寢室這種比較密閉的空間,而是公共場合。
“背還是公主抱?”聞之語嘴角扯出一抹笑,但眼裏卻充斥着焦急與擔心。
“……背。”不能走路,只能選一個沒那麼丟臉的。
聞之語這才放江止夜下來,但還拽着她的手,似乎生怕她跑掉。
江止夜無奈,只能讓聞之語背自己,她上去後聞之語也明顯加快了速度。
江止夜看着她半乾不幹的頭髮,心裏五味雜陳,聞之語的假期第一天就被自己搞成這樣。
剩下的路其實還是很長,江止夜在背上都能感覺到長,更別說聞之語了。
“我腿不酸了,你放我下來。”喉嚨似乎比之前更啞了。
“就在前面了,你抓緊點。”
江止夜還沒明白爲什麼要讓她抓緊點,就見聞之語衝着前面的一家診所衝了出去。
跑過去後,聞之語並沒有直接把她放下來,而是找了條凳子,慢慢把她放下來,纔去和診所的醫生說情況。
“醫生,我妹妹發燒,有沒有體溫計,我給她測一下|體溫。”
診所裏的醫生一箇中年婦女,身材有點發福,看着她兩急匆匆進來,還以爲得了什麼大病,聽到是發燒,暗暗鬆了一口氣,“這裏,先測着。”醫生從抽屜裏拿出一根體溫儀,甩了甩纔給了聞之語。
聞之語立馬讓她用胳膊夾着,做完這些聞之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幹什麼。
還是醫生給她搬了條凳子,讓她做在江止夜旁邊。
“我看你進來的時候流那麼多汗,一路揹着過來的嗎?”醫生拿着兩個裝了水的杯子,遞給她們。
“沒,背了一段路,謝謝。”聞之語接過,道了聲謝。
“謝……謝謝。”江止夜現在的喉嚨完全就是火|辣辣的疼,說句話已將是要吸一口氣的事情了。
“誒呦,你這聲音,怎麼啞成這樣。”醫生聽到江止夜的聲音立馬翻出來一把手電筒,對着江止夜道:“張嘴。”
江止夜乖乖張了嘴。
“喉嚨很紅啊,什麼時候開始喉嚨痛的?”
“應該是今天,車上空調吹的,本來就暈車。”聞之語提江止夜回答道。
“也不能吧,才一天應該不會那麼嚴重啊?”
“可能下午玩了漂流,發燒加重了。”
“這也有可能,最近幾天讓她喫清淡點,也要多喝點水。”
“好。”
“你們是今天剛來寫生的嗎?”
“是的。”
感覺怎麼樣啊?前幾天來的那個學校天天吐槽這不好那不好的,每次他們路過都是一臉嫌棄。”
“挺好的,怎麼說都是最爲美術寫生的選擇景點,景色怎麼可能難看,很有田園風俗。”聞之語微微笑着迴應,眼睛卻時不時看一眼時間。
“那就好,誒,你們是不是那邊漂流景區走過來的啊?”
“那邊可不遠,現在太陽還那麼曬,不好受吧。”這個醫生似乎很喜歡聞之語,一直拉着她聊天。
“還想,也不是特別遠。”聞之語微微笑着,額頭上的鬢髮已經完全溼了。
“誒呦,那還不遠啊,離這都快一公里了。”
“醫生,五分鐘到了。”聞之語並沒有接話,而是看準時間道。
“誒,還真是,把體溫計拿出來吧。”醫生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錶。
江止夜拿出體溫計,遞給醫生,只見她盯着看了兩秒,說道:“391。”然後就起身去準備東西了。
江止夜聽到這溫度有點懵,她覺得自己沒燒那麼厲害啊。
另一邊的聞之語則是驚訝了一秒,然後冷冷道:“剛發燒就391,很不錯嘛,江止夜。”
“……我沒故意隱瞞,我真不知道。”江止夜吸了一口氣,忍着疼道。
聞之語看着說話都費勁的江止夜,瞬間心軟下來,叮囑了一句“下次別這樣了。”就沒說話了。
江止夜點點頭,這時醫生也把東西準備好了,先做皮試,然後三瓶吊瓶。
聞之語看着江止夜打針時的情景,很淡定,她記得江止夜小時候看到針就怕,打一次要做一路的思想準備,現在她甚至可以看着針頭刺進她的皮膚,神色完全沒有變化,連一點緊張的小動作都沒有。
她覺得心口有些發緊。
醫生幫江止夜弄好吊瓶,就又去拿了些藥,給江止夜重新倒了杯水,說道:“這藥你先喫,對你喉嚨有用。”
“好。”江止夜接過藥就直接一口吞了,眉頭都不帶皺的,像是喫飯喝水。
醫生處理完這些,就又繼續拉着聞之語聊天去了,江止夜靜靜的玩着手機,等待點滴結束。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醫生先是拉着聞之語聊天聊了半個小時,然後似乎聊累了,醫生打開了電視,邊看電視時不時聊幾句。
好不容易把點滴吊完,醫生幫她把針□□,又給了她一大包藥,叮囑她要注意什麼,旁邊的聞之語已經把錢付了。
兩人出了診所,夕陽橙黃色的光芒照射在兩人身上,背後是長長的影子。
“嗓子好點了嗎?”聞之語手上提着江止夜的包,偏頭看着江止夜道。
“好很多了。”聲音還是很沙啞,但喉嚨的痛感倒是緩解了不少。
“真的嗎?你的聲音還是很沙啞。”聞之語皺了一下眉。
“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行吧,先喫飯吧,到時候要走好遠的路。”
“好。”這回她沒拒絕,她覺得自己確實沒有多少力氣。
兩人找了家小餐館,聞之語讓江止夜坐下等她,然後自己去點菜了。
喫飯的時候兩人基本沒交談,安安靜靜的喫完飯,然後開始啓程趕路。
江止夜看着略快她半步的聞之語,長髮被夕陽染上了橙紅色,側臉像是暈染了一層復古濾鏡,有種西方油畫的感覺。
這樣的暖色調,很美,通過她的眼睛,讓她的身心都在享受。
“我們上次這麼走還是七年前。”江止夜微微笑着,主動開了口道,儘管聲音依舊很沙啞。
聞之語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下,驚訝着回過頭,看到江止夜的笑容,也笑了出來,“是啊,那時候你放了學就喜歡拉着我跑來跑去。”
“那時候看你彈琴那麼厲害還天天那麼努力,拉你出去,我更好追上你。”江止夜說得語速很慢,不知道是嗓子疼,還是在回憶。
聞之語看着江止夜,雖然知道她嗓子疼,但她想自私一點,她從來就沒想過江止夜會主動提起小時候的事情,她希望這意味着江止夜原諒她,接受她了。
“那時候你纔多大,不用急於追上我。”
“你那時候也沒多大,但卻被要求要達到藝術家的水平。”江止夜看着聞之語的眼眸,映這她的身影,眼底溫柔似水。
“那是我自己要求的。”聞之語笑着摸了摸江止夜的頭,放慢了腳步,和江止夜並排走着。
“我也一樣。”
聞之語笑了笑沒再說話。
“你們……爲什麼走的這麼突然?”江止夜猶豫着問道,她不確定真正的原因是好是壞,但她始終都很在意。
“……我爸回美國處理公司的事,中途突遇車禍,本來不至死的,但我爸有遺傳性心臟病……”
聞之語說這話時,聲音很平靜,話卻像是一把刀,平穩而緩慢的切入她的心臟。
“然後我媽帶我去美國,強撐着整治了幾年公司,胃潰瘍惡化成胃癌去世……”說到最後,聞之語的聲音有些略微的顫抖。
“我們走的那天你被你外婆帶回去,我們以爲你有人照顧了,就急匆匆走了。”
江止夜突然很後悔自己開了這個話題,輕輕拉着了聞之語的手,她突然想起來她剛來的時候對聞之語兇的那句話,手突然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想開口說話,喉嚨像是被噎住了一樣,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聞之語感受到江止夜的手在顫抖,停住腳,轉身攥緊了江止夜的手,看到江止夜通紅的眼眶,不由的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沒事啊,已經過去了。”
“對不起……”爲她之前的出言不遜道歉,更爲她之前的氣憤道歉。
“沒事,沒事,不哭了啊,我媽走之前讓我處理好公司就去找你,要我好好照顧你,你這樣,我媽肯定晚上要在夢裏唸叨我了。”聞之語感受到自己肩膀的潮溼,輕輕拍着江止夜的背安慰道。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懷中人的聲音還是很哽咽,更啞了,說到後面都感覺甚至感覺她已經不會說話了。
“怕我媽唸叨我一晚上,我爸會喫醋。”
“你真的……”江止夜被她的話搞得有些哭不出來,從聞之語懷裏出來,擦了擦眼睛,拉着聞之語的手就往前走。
“止夜,我只剩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聞之語盯着被江止夜拉着的手,輕聲道。
“好。”
“止夜,你那天並沒有被接受是嗎?”
“嗯,他們把我接回去,我媽見我後病情加重了,我被送回去了。”那天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她媽媽,第一印象很憔悴,然後就是很恐怖。
“我家的大門隨時爲你打開。”聞之語緊了緊江止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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