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冷戰開始

“還行。”聞之語走到一臺兌幣機前，掃碼買了遊戲幣，讓江止夜去找臺娃娃機玩。

江止夜過去，啓動機器，隨便挑了個感覺好夾的，就摁下了按鈕，結果是沒夾到，聞之語又給她投了一個，依舊是沒夾到。

大概夾了十多次，江止夜放棄了，“要不還是你來夾吧？”

“也行。”

這次換上了聞之語，她選擇夾的娃娃和她的是一樣的，但結果不一樣，她夾上來了！

江止夜“……”這機器玩我？好歹讓聞之語投一兩個幣吧？

“要不你再試試，剛你都夾了十多次了，可能剛好到我電壓就上來了。”聞之語把娃娃拿出來，讓開位置，讓江止夜夾。

江止夜點點頭，又開始夾，但一連拋下三十多個幣，愣是沒夾到，江止夜想放棄，旁邊的聞之語卻在一旁鼓勵，下一個就中了。

再次投了二十個幣後，江止夜堅決放棄了，把遊戲幣還給聞之語，撒手讓聞之語夾了。

聞之語見江止夜完全沒想玩的慾望了，就接過了江止夜手中的遊戲幣，第一個幣下去，成功夾到。

江止夜“……”更氣了。

聞之語把娃娃拿起來，塞進了江止夜懷裏，說道：“送你了。”

“我不要。”江止夜鬱悶的把娃娃塞回聞之語懷裏。

“怎麼說也是你失敗攢來的運氣，還是給你好。”聞之語說這個的時候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算了吧，我沒那命。”

“沒有沒事，我幫你。”聞之語繼續把手中的娃娃塞回江止夜懷中。

江止夜覺得自己心裏某處似乎被戳中了，愣愣的接過了聞之語塞進來的娃娃，看着懷裏的娃娃，眼神有些空，問道：“真的嗎？”

“嗯，真的，這不就給你了嗎？”聞之語看着江止夜的眼神，以爲她還在難過。

“……到點了，我們去影廳吧。”收回了自己飛到天外的心思，江止夜看了下時間，決定還是用電影來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思。

“等一下，買個飲料和爆米花。”聞之語卻櫃檯，把飲料和爆米花都買好了又去換了票，就進了影廳，電影還有一分鐘開場。

看電影的時候江止夜並沒有睡覺，而是目光認真的注視着幕布，但心思再次飄到了天外。

她覺得自己應該真的喜歡上了聞之語，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對聞之語的感情變了質。

江止夜微側着頭，眼睛看向了聞之語，她正認真的看着電影，四周沒有燈光，聞之語臉上照耀的是幕布裏反射的光。

不同於清晨的暖陽，中午的烈日，黃昏的橙光，舞臺上的燈光，是一種淡淡的藍白色光芒，照在聞之語無暇的皮膚上，有種科幻感，高級感。

江止夜看着入神，就見聞之語突然轉過了頭，笑着道：“你姐姐我確實是好看了點，但也架不住你這麼盯啊。”

江止夜聽得耳朵泛起了紅，狡辯道：“我想要爆米花。”

聞之語莞爾一笑，並沒有把爆米花遞給她，而是湊過去，盯着江止夜的眼睛，問道：“不是看我嗎？”

“是，只是在看你什麼時候可以注意到我想要喫爆米花的眼神。”

“給你吧。”聞之語並沒有揭穿江止夜的狡辯，擡手把座位另一邊的爆米花遞給了江止夜。

後面的電影江止夜認真看了，理清了自己的想法，她就不想糾結了。

兩人看完電影，也差不多是午飯飯點了，聞之語帶江止夜來到超市，挑選食材。

江止夜選了一些菜，一些醬料，感覺差不多能做三四個菜就去回去了。

中午做菜的時候，聞之語本來想進來打下手，但看她生澀的切菜技術，江止夜果斷讓聞之語洗菜去了。

聞之語在挺多方面都是一個厲害經驗豐富的人，但她似乎唯獨不精通廚藝這一項，只會做一些非常簡單的食物，例如粥。知道這一點的江止夜莫名的有成就感。

菜被端上桌的時候，聞之語在泡茶，似乎打算喫完飯喝。

“好了嗎？”聞之語過來，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心裏感嘆，不愧是她的小止夜。

“好了。”江止夜去廚房把碗筷拿出來。

因爲只有兩個人喫，所以只做三菜一湯，但似乎還是有些多。

可能是覺得做飯辛苦，聞之語主動幫江止夜盛了碗湯，江止夜沒說什麼，欣然接過，喝了一口，她自己是滿意的。

“止夜什麼時候學會煮菜的？”聞之語給自己盛了一碗，聞着味道就感覺很香，喝起來是真的很不錯。

“小學的時候。”那時候她家裏的阿姨已經不管她了，爲了不讓自己餓死，只能去學了。

“家裏的阿姨呢？”聞之語有些驚訝，這麼小就開始學了。

“她有事吧，不能每天來了。”

“後面都是自己做飯嗎？”聞之語微皺着沒問道。

“差不多。”

聞之語沒說話了，默默給江止夜夾菜，以江止夜總是爲對方減輕錯誤的性格，那個阿姨恐怕在江止夜小學的時候就只拿錢不做事了。

“我的止夜很堅強。”

“也不是，只是沒找到死的理由。”江止夜神色淡淡，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說得不是自己的事。

聞之語覺得自己是越來越不想看到江止夜面無表情的樣子了，永遠都不知道她這個表情下面藏着多麼血淋淋的現實，更不知道當時的她是怎麼堅持下來。

心裏心疼，但聞之語還是去拍了江止夜的後腦勺，皺着眉嚴肅道：“都想什麼呢？給我想一些正常一點的東西。”

江止夜喫着菜，突然被拍一下，差點一口把菜全部吞下去，瞪了一眼聞之語，沒說話。

“你還不服？你哪天要是突然自殺，信不信我連墳都不給你找。”聞之語看着江止夜的眼神，心裏的慌張和擔心讓她神情更嚴肅了。

“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健在。”神色依舊很淡，這句話說來挺搞笑的，她父母都健在卻都不要她，而聞之語一個集父母寵愛於一身的孩子，父母都沒了。

命運可真會安排。

“那我把你的骨灰搞到手，我不讓你下葬。”聞之語伸手捧着江止夜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

“那我就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你的通訊信息刪個乾淨，這樣你就拿不到我的骨灰了。”江止夜看着聞之語的眼睛，只覺得那裏面藏着無盡的風暴。

她突然後悔說這個話題了，聞之語父母的事對她來說不可能沒有影響，而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說自己要自殺，揭聞之語的傷疤，來求證自己在聞之語心裏的地位。

“止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聞之語鬆開了捧着江止夜的手，神色淒涼，最後又問了一句，“你不是真的想，對嗎？”

江止夜看着聞之語琥珀色，淒涼的神情讓她的眼眸好似被雨了一樣，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也好像在經歷雨的沖刷，鮮血淋漓。

聞之語的問題她要是回答是，那她就想當於在那聞之語父母的死亡來開玩笑，如果回答不是，那是對她自己生命的輕視，現在聞之語估計早把她當親妹妹了，一樣會傷心。

“我就是這麼想的。”雖然知道聞之語會傷心，但她覺得自己也應該好好冷靜。

“……止夜，可以爲了我放棄這個想法嗎？……算了，當我沒說。”聞之語看着桌上堪稱完美的菜品，卻怎麼都提不起胃口。

“也說不準我後面就能找到。”江止夜說着在聞之語碗裏夾了塊肉。

雖然沒胃口，但聞之語還是把肉吃了。

兩人直到喫完飯都沒在說話，江止夜幫聞之語把廚房收拾了一下，就提出想回學校休息，聞之語沒說什麼，把她送到了學校。

下車的時候，聞之語突然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找不到希望的時候想想我好不好。”

江止夜沒回答，也沒回頭看聞之語，飛速下車，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寢室。

她倒在牀上，只覺得心跳如雷，她覺得自己是落荒而逃，害怕聞之語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下午距上課還有三個小時的時候，江止夜去了教室，教室裏的人不少，還在議論着什麼。

“你說那副畫是誰畫的？”

“江止夜啊，我看她早上拿出來的，早上還打了人呢。”

“打人？打誰？”

“就六班的那個，上次江止夜打的那一夥人，帶頭的叫什麼？徐茜？好像是這個名字。”

“真的啊？誰先動手的啊？”

“他們說是徐茜先搶了江止夜的位置，後來還用肩膀撞她，被打也是活該。”

“不愧是我們班的，是真頂啊，以後在哪惹了事，我感覺可以抱江止夜的名字了。”

剛進門的江止夜“……”

"誒誒……"

“幹……”

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就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拿出了頭像照片，想練一下素描，寫生基本練不到素描，決定補補。

那兩個男生似乎尷尬了一陣，決定破罐子破摔，走到江止夜位置旁，一個穿着墨綠色上衣的男生問道：“江姐，展廳那張在小溪邊俯視視角正在抓魚的背影是你的畫嗎？”

“嗯。”大概是和林楓混多了，這些人也跟着林楓叫自己“江姐”了。

“那你nb!你進步速度怎麼可以這麼快！”旁邊的黑色上衣男生朝她豎了個拇指。

“對啊，簡直是坐火箭直飛啊！”

“我要畫素描了。”江止夜淡淡一笑。

那兩人也知道江止夜這是要趕人，但他們可能更願意這是答案，互相推搡着回到自己的位置，還互相說着，“你看看別人？放假還在練，在看看你，來教室就是換個地方打遊戲。”

“你好意思說我？你不還是一樣！”

……

江止夜安心畫起了畫，離上課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江止夜接到了外賣的電話，是聞之語給自己點的。

下樓出去拿，回來的時候路過展廳，想着看別人的畫，看看能不能讓自己有所靈感。

進去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確實很不錯，□□景色彩，畫的是一棵樹的一個樹幹及枝丫，色調統一，亮暗也有，把那種陽光照耀的感覺和樹木青蔥繁茂生長的感覺畫了出來。

在過去一樣是色彩風景，不過畫的是動物，是幾隻雞喫東西的畫，很形象，與現實很接近。

後面是幾幅風景速寫，在其中一副速寫上找到了許柏榮的特點，在那副畫旁邊看了眼，確實有副具有線條藝術的風景速寫畫，應該就是許柏榮和林楓的了。

江止夜看得正歡，展廳裏面突然傳出一聲“啊！”

然後就是議論聲，江止夜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