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密道（修）

舒月像個毛毛蟲一樣扭到裴鬱澤身邊，兩人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身處的環境，大概是缺少窗戶的緣故，殿內顯得有些昏暗，殿內的裝扮倒不是很顯眼，這土匪倒不像暴發戶那般，將屋子佈置得閃閃發光的，只是該有的裝飾一樣不缺，不但不缺還很新，就像是才裝修好一般。

一土匪信步走上殿中高臺，坐在了的第一把交椅上，身形粗獷，臉上有幾道猙獰的疤痕，一副兇惡之像，那長得好似害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土匪一般。但那張臉總讓人覺得不自然，好似假的一般。

擡頭向上看便能看見一塊牌匾，上有“武嶽寨”的字樣，殿中鬨鬧聲不斷，山賊們或站在殿內或把守在門外，此種情況舒月覺得他們倆真是插翅難逃。

賊首輕咳一聲，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只見賊首大步從高臺上走下來，來到了兩人面前，蹲了下來捏起舒月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番，舒月綁住手腳，無法反抗，只能扭動身體表示反抗——更像毛毛蟲了。

那賊首不理會舒月的厭惡，十分滿意她的相貌，擡手招來兩個小弟：“將這二人分開關押，一日內查清他們的身份，若沒問題，直接跟上兩日後要出發的那批走，我正愁缺了幾個沒處補上面要怪罪呢，你們就逮到了兩個姿色都不差的，若是上面滿意，少不了好處。”

近距離觀察這賊首，那張臉的不自然感越明顯，裴鬱澤舒月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這張臉是假的！

“頭，你不是正缺個伴嗎，我看這小娘們就不錯。”說話之人一臉□□。

“上面要得急，下次再說，再說，就她……”說着打量着舒月的胸口，一臉嫌棄之色。

舒月：謝謝，有被冒犯到。

二人被帶到不同的地方關押，舒月順從地由山賊帶到一間屋內交給一個老婆子，那山賊伏在老婆子耳邊悄聲囑咐了幾句之後，便掩上了屋門，那婆子拽着舒月轉身進入內屋，來到一個小茶几前，準備轉動放在上面的茶壺。

舒月站在起老婆子背後看着她的動作，然後毫不猶豫地掄起被綁住的雙手，砸在了老婆子的後脖頸上，那老婆子的頭砰的一下撞在了茶几上，徹底暈了過去，舒月屏住呼吸聽着屋外的動靜，半晌沒有任何反應，才鬆了一口氣。

舒月不敢耽誤，用牙解開繩子，思索下一步該如何做。

她目光移到了剛纔老婆子想要轉動的茶壺，手撫了上去想要去轉動它，卻又像是摸到燙手的山芋，快速收回手，她這人向來謹慎，不清楚密室裏的情況，就這樣貿然闖進去可能會有危險，還是先找到裴鬱澤再說。

另一邊，裴鬱澤在兩個山賊的帶領下穿過一個個房屋，終於來到了一個房間，那山賊打開機關便出現一個密道，那山賊毫不客氣地推了裴鬱澤一把，示意裴鬱澤走下去。

裴鬱澤不但不爲所動，反而轉過身來，神色冰冷地盯着趾高氣揚的山賊，那山賊似有些膽怯，正要叫人，裴鬱澤卻不給他機會，朝山賊的下顎飛起一腳，再一腳掃過那人喉嚨，那人噴出一口血後栽倒在地，死生未知。

裴鬱澤撿起倒在地上的彎刀，割開手腕上的繩子，釋放了痠痛的手腕。以他現在的能力，硬闖顯然討不到任何好處，只能先尋得舒月，再做打算。

二人都貼牆而行，極力隱藏行蹤，目的一致卻又毫無頭緒地尋找着彼此的身影。

舒月從窗戶翻身而出，穿過一座座房屋，一路上並沒見到什麼山賊，把守如此鬆散，不禁讓她有些納悶。

她又走了一小會，來到了一個與剛纔自己所到並無二致的院子。此院內守衛的山賊明顯增多，看起來很森嚴，很可能是裴鬱澤被帶去的地方。

舒月謹慎地將身體貼在牆壁上，小心翼翼在窗戶上掏了一個小洞，向內看去，並沒有看到裴鬱澤的身影，而是有一男一女兩人，正想要離去，卻聽見裏面傳出了談話聲。

舒月屏住呼吸，把身體向屋子更靠近了些。

“老南安王病重，估計撐不了多長的時日了，南安王世子年輕，有勇無謀，南安王喪命之日，就是我們動手之時，上邊下達的命令你可明白，最近要加快部署，不到必要時刻千萬不可露出馬腳。”舒月覺得這聲音很是熟悉，像是那賊首，無奈他背窗而坐，看不清面孔。

“我的事何時需要你來操心，你還是管好自己吧，這個破山寨可不是讓你休閒快活，與山賊稱兄道弟的地方，上面吩咐的事情你辦的如何，時機一到，你懂的該怎麼做，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

男子語氣生硬“我自是明白。”

……

房間內突然沒有了動靜，舒月屏息凝神，將洞又掏大了些，轉動眼珠，探向屋內，那男子仍是背窗而坐，女子卻不見了身影，舒月正納悶，突然覺得後背一涼，不好！

“你是在找我嘛？”聲音像是奪命的彎刀。

舒月僵硬地轉過身來，剛纔還在屋內說話的女子已經來到了她面前，冷冷盯着她，舒月不敢有任何猶豫，凌厲出招，晚一秒都是拿命在遲疑。

那女子也不是好對付的，身手遠在她之上，舒月開始還能抵抗，之後便毫無招架之力，眼見凌厲的手刀向她劈下，舒月呆滯了一般，無法動彈。

關鍵時刻，裴鬱澤拽着她躲開了那女子致命一擊。

再說裴鬱澤離開關押他的院子之後，便擄來一個瘦小的山賊，來到一個暗角，那山賊正要喊人，裴鬱澤袖子滑出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詢問賊首將強搶來的女子帶到何處，那山賊哆哆嗦嗦地說出一個地方和路況，裴鬱澤手起掌落，那山賊便倒在了他的腳邊。

裴鬱澤還未到關押舒月的院子，便聽到此處有打鬥之聲，裴鬱澤翻身上牆，看見牆內的景象，一女子髮髻高束，隨着打動的身影在空中飛揚，陽光透過髮絲的縫隙灑下，平白爲那女子添加了幾分瀟灑，正是舒月！裴鬱澤高坐在牆頭，並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趣地看着下面身姿靈活，與山賊搏鬥的舒月，然而那女子身手不凡，舒月也漸漸落了下風，裴鬱澤這纔出手，救下了舒月。

舒月收起後怕，緊跟着裴鬱澤，跑出了院子，那女子緊跟其後，寸步不讓，二人一時擺脫不得。

無奈下裴鬱澤只能帶着舒月繞來繞去，暫時甩開追着他們的女子，最終回到了當初山賊帶他來的院子，院內的山賊已被他收拾乾淨，一時半會那羣人應該不會發現異樣，只是剛纔的打鬥必然會驚動更多的山賊，到時候想要全身而退就更爲艱難了。

裴鬱澤帶着舒月來到有密道的房間內，準備一起下去看看究竟，或許裏面有出寨子的通道也不一定。

舒月驚訝道：“當時我去的房間內應該也有一個密道，時間緊迫我並沒有去查看，沒想到此處竟然又有一個，這些山賊爲何要挖如此多的密道？”

“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下去看看不就知曉了，走。”

“等等。”舒月仍是有些猶豫，一則他們並不知曉密道內的情況，貿然下去恐有危險，二是裴鬱澤受的傷還未大好，下去若敵方衆多，二人自保都成問題。

裴鬱澤也看出她的顧慮，道：“你可有更明智的辦法？”

“以你現在的狀況，在不傷亡的情況下，我們硬闖出山寨的機率有多大？”

裴鬱澤看着她，並不吱聲，但手卻扶上了之前胸口的傷口，還煞有其事地咳嗽了兩聲，那神情分明傳達着“我傷得很重，完全沒能力硬碰硬。”的意思，舒月看着他的模樣只能妥協，事已至此，隨便怎樣吧，能保住小命就好了，她嘆了口氣，道：“走吧。”

二人一入密道，外面的那扇門便自動關閉了，還好舒月提前有準備，在屋子裏拿了燭火和火摺子。

越往裏走越顯得幽深，越走溼氣越重，舒月不由自主地向裴鬱澤靠了靠。裴鬱澤看見舒月的動作，也默默地離舒月更近了一些，並且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交給了舒月。

舒月假意推辭一番便收了下來。

“不必和我裝。”裴鬱澤如是說道。

拿人手短，舒月也沒在去嗆裴鬱澤，藉着火摺子的光，她拔開匕首，發現果然不是凡物，用上好的材質鑄成，刀刃鋥亮，說是削鐵如泥也不爲過，舒月小心地摸了摸刀刃，然後將匕首收回劍鞘，握在了手中。

二人小心地往前走着，密道也隨深度加深，越來越寬敞，二人更加謹慎起來，到一點有火把之處，隱約能看見有山賊的身影。

要是二人沒有猜錯，此處應該就是山賊頭子當初要正真關押他們的地方，現在看這情況，這裏應該有不少被抓來的百姓。

裴鬱澤和舒月躲在暗處，觀察了好一陣情況，發現密道內看守的山賊並不多。舒月吹滅手中的火摺子，貼近裴鬱澤道：“我卻解決那幾個人，你伺機而動，找到進屋的鑰匙。”

裴鬱澤感覺一股熱氣拂過自己耳畔，有些癢癢的，他不自覺摸了摸耳朵，壓低聲音道：“好。”

舒月從暗中走出去，一個山賊注意到她，大喝道：“是誰？!”其餘守衛山賊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舒月不做多餘糾纏，抽出匕首，與四五個山賊糾纏在了一起，她的出手乾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行動灑脫。

裴鬱澤也抓緊舒月創造的機會，閃身來到牢門前，砍倒門口兩個山賊守衛，從他們身上掏出牢房鑰匙，之後幫助舒月解決了剩餘的山賊。

舒月理了理鬢間的碎髮，從裴鬱澤手中接過鑰匙，打開了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