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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往事

裴鬱澤出了池晝寢殿,也沒有再去尋本想再去尋魏苒寧,除了徒添傷感,再無裨益,反而可能給魏苒寧帶來衆多猜忌,池晝既已承諾他,想必定會遵守諾言,風頌此人也不是無能之輩,他能捨身陪表姐來此地,定是做足了準備,他也不用過於憂心。

日頭西斜,落日的餘暉照在這座莊嚴,肅穆,古樸,充滿歷史厚重感的宮殿上,平白爲其增添了輝煌,裴鬱澤看着這座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的宮殿,想着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也還算順利,沒有生過多的波折,今日之事一了結,他也該動身回程了……

而前路,並算不上坦蕩,不過前路如何,總要有人走下去……

裴鬱澤回到客棧時已然日落,平時這個點舒月不是在樓下用膳便是在屋內擺弄她蒐集來的小玩意兒,然而今日卻四處尋她不得,裴鬱澤詢問店家今日是否有見過舒月的身影,店家思考片刻才道,說是今日早飯過後舒月便出了門,至此再未歸。裴鬱澤納悶,不知舒月今日所爲何事。

然而一直等到華燈初上,月上柳梢也不見舒月歸來,裴鬱澤望着昏暗的夜色和行人稀少的街道,心中難免有些着急。

那店家也有些擔憂,道:“此時外面的店鋪大多都已打烊,舒姑娘是外地人,此處也沒什麼親戚故友,按道理也該回來了,天色暗了,她一個姑娘家在外也不安全,不如公子出去尋尋?”

裴鬱澤看了看天色,對店家道:“勞煩你在此等候留門。”

店家點點頭“公子趕快去吧。”

裴鬱澤轉身出了客棧的大門,街道上人影寥落,他看着四通八達的街道,一時犯了難,最終一咬牙,沿着主幹道而尋。

裴鬱澤幾乎把客棧周圍的地方都找遍了,仍未見有舒月的身影,不由地心下更急,他只好先回客棧,看看舒月是否回去,他回到客棧時,店家正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賬簿,看見他進來,放下手頭的事,詢問道:“可有尋到?”

裴鬱澤本是來看舒月是否回了客棧,聽店家這樣問,也明瞭了,他搖了搖頭,店家也開始着急,來回踱步道:“這可如何是好,這樣我去叫小二,大家一同去尋,人多力量大,可別出什麼事情纔好……”

裴鬱澤感激道:“多謝。”憑他一己之力,難以深入到這偌大都城的每個地方,天色每暗一分,他的焦急便更甚一層。

就在店家囑咐衆小二時,裴鬱澤在朦朧的夜色中,看見遠處有人影緩緩走來,他快步上前,來人正是舒月,他正要詢問舒月怎麼回事,爲何回來這麼晚,卻發現她一直低着頭,似是心情不佳。

舒月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抱歉,我回來晚了,讓你們擔心了。”裴鬱澤這才發現她眼角掛着淚珠,這是他們相處這麼長時間來,舒月第一次哭,他一時愣住,不知如何是好,一肚子詢問的話,說不出一句。

店家看舒月已經回來,便叫衆小二都散了,他關心了舒月幾句,發現對方情緒低沉,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讓她趕快上樓休息。

裴鬱澤向店家道謝,並留下一錠銀子,便跟着舒月上樓了。

裴鬱澤輕輕敲了敲舒月的門,詢問道:“……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

舒月吸了吸鼻子,啞聲道:“進來吧。”

裴鬱澤推開門,進了屋,屋內沒有一絲光亮,聽聲音依稀可以判斷舒月在牀那邊,裴鬱澤下樓,向店家借了燭火,引燃屋內的蠟燭,屋內才明朗起來,他看見舒月蜷縮在牀角,眼角泛着紅,鼻尖也泛着紅……

裴鬱澤爲舒月倒了一杯熱茶,又搬了個椅子坐在她牀前,語氣溫柔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舒月兩隻手握着茶杯,指尖泛白,她聲音沙啞“……我今天在街上看見舒老頭了,他發現我看見他,瞬間就沒了人影。”她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找了他三年了,他明明就在我身邊,卻不願意見我……當初的事是我的錯,我都後悔死了,舒老頭,我好想他。”此時的舒月沒有半點她常有的樂觀灑脫,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孩般不知所措,鼻涕眼淚一大把。

裴鬱澤嘆了口氣,緩緩從她手中取出茶杯,給她遞去一條手帕“擦擦吧。”

舒月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又擤了鼻涕“舒老頭是我師父。我可能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孤兒,我並不清楚自己是被遺棄的還是自己不小心走丟的,只記得跟着人販子去過很多地方……在我六歲時,正值天下大亂,舒老頭在亂兵的刀刃下救了我,給了我現在的名字,他如師如父,一直照顧着我長大,可我……可我卻差一點害死了他,不,不是差一點,若不是他會武功,或許早已不再人世了……”

裴鬱澤此時頭中有兩個小人,一個告訴他:你快把你知道的告訴舒月,你看她哭成什麼樣了;另一個則告訴他:舒先生的囑咐,你忘了嗎?

裴鬱澤表示他真是說與不說兩難,他看向舒月,她正用指尖抹去新溢出來的淚珠——我見猶憐。

裴鬱澤心中默默向舒銘均道了個歉,我也不想說的,可是舒月哭的太可憐了,我也不會處理女孩子哭這種事情,所以只能稍稍違背對舒先生的囑託了……

“雖然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可他既是你的師父,不論你犯了什麼錯誤,他都會原諒你的,他現在不見你,或許是有什麼苦衷或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願你牽扯其中,等到時機成熟了,他定會現身見你的,他今日出現或許只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如此他才能放心。”

“是我太蠢了,不然舒老頭也不會跌落懸崖……舒老頭以前對我有多好,我就覺得自己越發可恨。”

裴鬱澤沉默半晌,終是下定了決心“你口中的舒老頭是不是就是大將軍的舒銘均?”

舒月聞言,猛然擡起了頭,或許是因爲鼻塞,不能正常呼吸,她吹出了一個鼻涕泡,她有些尷尬地拿起手帕擦了擦,焦急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沒有透露過他的名字……”舒月一時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真有說漏嘴。

“因爲我見過他……”

聞眼,舒月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兩個眼珠子紅紅的,不過這次倒沒有吹出鼻涕泡。

裴鬱澤繼續道:“這是我們來到仇池之後的事情了。他曾來找我,揭露自己身份,與我說了一番話並給了我一封信,那時我便猜測他便是你所尋之人,不過舒先生似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我便沒提。”

舒月打了個哭嗝,結結巴巴問:“你說的是真的嗎?如何證明?”

“我爲何要騙你?”裴鬱澤反問道,接着他又描述了那日見到舒銘均的模樣。

“我只能說他現在做自己畢生所追求之事,內心是滿足而愉快的。不見你只是爲了你好,他一直關注着你,也知道你遊歷四方尋他,認爲這是一種鍛鍊,所以你何必自怨自艾。”

“自怨自艾”舒月品着着四個字,雙目圓睜,反駁道:“我沒有,你胡說,我只是一時感情流露。”

裴鬱澤扶額,重點是這個嗎?

“可你與我師父素不相識,他爲何要見你?”

“這個……我不方便說。”

“每次都這樣,問什麼你都不方便說。那你挑方便的說”

裴鬱澤思索片刻道:“我告訴過你,我要在仇池尋人,結果沒見到,舒先生就是替那人給我傳話來的。”

“‘那人’又是誰?”

“我表弟。”

“他怎麼會和舒老頭扯上關係?”

“……我不知道。”

“嗯?!”

“我真不能再說了,今天告訴你這些本就違背了對舒先生的承諾,要不是你哭得慘,我纔不說。”裴鬱澤撇開頭,一副問什麼都不說的樣子。

“你不說,我自己找答案!你表弟如今在哪?”

裴鬱澤這次是真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也在找他。”

“你今天回來晚就是一直在找舒先生嗎?”

舒月點點頭。

“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他今日來看你,可能就是因爲要離開仇池了,在仇池是找不到人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到別處去繼續找。”

裴鬱澤嘆了口氣,他也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含笑道:“你現在可感覺好多了?”

舒月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今天有些失態了……”

裴鬱澤笑道:“那你失態的日子可多了去了……”

舒月被一噎,看在他透露舒老頭消息的份上,決定不與他一般見識。“你的手帕弄髒了,等我洗好了再還給你吧。”

“那你可得好好洗,上面鼻涕眼淚一大把。”

舒月氣急,伸手去抓他,裴鬱澤一個閃身,快步離開舒月房間“你洗洗睡吧,明天頂個核桃眼,我們正好趕路。”

舒月叫道:“你等着,我總要從你嘴裏撬出點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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