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謀劃

舒月在一旁聽着姜潯大談特談明天商業大會上的拍賣會上都會展出哪些珍奇異寶，是如何曠世少有，百年難見，會有哪些商界名士出席，各個是如何家產千萬，腰纏萬貫。

舒月敏銳地捕捉到一個人名，她動作一僵，不確定道：“你剛纔說誰會去那個異寶閣參加拍賣？”

姜潯正講在興頭上，顯然對舒月此時插話很不滿，他並不理會舒月的詢問，繼續自顧自地要說下去。

舒月卻突然拍案而起，過於激動扯到了傷腿，又小聲叫了一聲，在場的衆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將目光投向她。

“你要幹什麼？”姜潯被嚇得聲音一顫，不滿道。

“你說餘晉派了什麼人來？”

“就那個謝玖啊，他繼承家產不久，是餘晉第一皇商，還未露過面有過大的行動，商業大會如此有名，肯定少不了他的，在幾天前謝氏瓷窯燒出的瓷器還在展覽上大放異彩呢，這次的拍賣會聽說會親自到場呢。”姜潯不明所以，但是仍是回答道。

“我聽說他是神武軍的首領，怎麼又和皇商扯上了關係。”魏景明在一邊發問。

“那謝玖本是皇后庶妹之子，曾嫁於皇商謝氏爲妻，在謝玖母親懷孕期間，謝玖的父親欲貶妻爲妾，娶寄住在家中的表妹爲妻，他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後悲憤難產，在謝玖出生不久之後，就去世了，謝玖便由皇后扶養長大，魏帝憫其孤苦，讓其做了太子伴讀，後又掌管了神武軍。半年前謝玖的父親不明而亡，謝玖便迴歸家族，短短半年便重振了謝氏，使謝氏成爲了第一皇商。”裴鬱澤待在餘晉多年，對這些事情並不陌生，況且這些事情在京都並不是什麼祕聞。

衆人都瞭然地點頭，唯有舒月坐在一旁神情凝重。

裴鬱澤扣住她的手，望向她。舒月也望向他，露出一個笑容，表示自己沒事。

姜潯敏銳地捕捉到兩人的互動，這些天他要被這兩人戀愛的酸臭味薰死了，心下起了捉弄之意。

他將目光投向舒月，假裝漫不經心道：“你這麼在意他，怎麼，你倆認識？”

“認識，不但認識，還淵源不淺呢，怎麼，你有意見？”舒月是個直性子，不喜歡彎彎繞繞，向來有話直說。

但話音剛落，裴鬱澤和魏景明也紛紛看向她，前者充滿疑惑，後者則是滿臉八卦。

姜潯被她一噎，哼哼唧唧也不說話了。

舒月無奈扶額“當初抓住我，想要脅迫舒老頭的人，就是他。要不是他，舒老頭也不會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後生。”

“聽到他的名字，我手腕有開始發疼了。”說着將左手伸到裴鬱澤面前“寶，快幫我揉揉……”聲音足夠膩死個人。

姜潯和魏景明都紛紛避開了目光，表示沒眼看。

自從兩人月下訴情後，舒月將就“寶”冠名給了裴鬱澤，裴鬱澤也糾正過幾次，但舒月說這是她說話的一種方式，也是真情實感的流露，裴鬱澤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欣然接受了。

他擡起舒月的胳膊，輕輕地揉起她的手腕。

“不過既然他來了，我定要送他一份大禮，以報當年之仇。餘晉時近不了他的身，這一次我定要一雪前恥。”

舒月神情激動，從裴鬱澤手中抽出手腕，走到姜潯面前，威逼加利誘道：“你可知他先如今在哪裏，要是你能告訴我，咱倆恩怨一筆勾銷。”

姜潯看着眼前這個笑得滿臉邪惡的女孩，嚥了咽口水：“……要是我不呢？”

舒月捏了捏指關節，嘎巴嘎巴作響：“正好我的腿傷也大好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外面切磋一番？”

姜潯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是……不了吧。”還在舒月因腿傷在牀上修養時，他就喫過切磋的虧，想起鼻子就隱隱作痛呢，他可不想在來一遍。

俗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識時務者爲俊傑！姜潯向來都是俊傑。

“我也不知道，但是明天的拍賣會他肯定會去的，到時候你大可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舒月一想有道理,拍了拍姜潯的肩膀“謝了，小老弟。”

“等一下還需你仔細介紹一下那個珍寶閣的情況，沒問題吧？”

姜潯尬笑，敢怒不敢言“這是自然。”

“大老姐，能否鬆手？”

舒月這才滿意地收回手上的力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姜潯不動神色地動了動被拍的生疼的肩膀，哪是什麼感謝和求人的態度，分明是睚眥必報，恃強凌弱！

“小嫂嫂，你要做什麼？”魏景明眨巴眨巴眼，滿頭霧水。

“肯定不會讓他好過，你到時候就知道了，記得不要告訴舒老頭，並且幫我管住姜潯那個大嘴巴。”

魏景明表示定不辱命，姜潯表示不服！

“寶，我們走。”不待衆人有反應，舒月已經拉着裴鬱澤出了門，揮一揮衣袖，留下魏景明姜潯大眼瞪小眼。

“老弟，不要觸碰愛情，會變得不幸，你看裴鬱澤就是最好的例子！”姜潯一副人生導師模樣，高深莫測地踱步出了房門。

“你喊誰老弟呢，我比你大！”魏景明不服，快步追上了姜潯。

“你和哪個謝玖熟不熟？”舒月按着裴鬱澤坐在桌前，關上了房門。

“打過幾次照面，此人極爲自負，不太好對付。”裴鬱澤回想了一下，客觀評價道。

“無妨，你和他誰更厲害一點。”

裴鬱澤一把將舒月扯入懷中“你確定要和我探討這個？”

舒月的臉唰地紅了，她在裴鬱澤臉上啵了口“你正經點。”在裴鬱澤反應過來前，推開了他，坐回他旁邊的位置上。

裴鬱澤輕拂着舒月親過的地方，寵溺道：“明天就幫你幹掉他！”

“我可沒想要他的命，小小懲治一下，讓他知道人心險惡，不要隨便以勢壓人就行了。”

“那你想怎麼做？”

“他的一隻手和一隻腿！”

裴鬱澤睜大了眼睛，不確定道：“這麼殘忍？”

舒月噗嗤笑出聲“你在想什麼，我可不要血淋淋的東西，讓他像我這樣提着腿、吊着胳膊過幾個月就行了。”

“你想怎麼做？”裴鬱澤發問。

“你等一下。”舒月走到牀前，從牀底掏出一個箱子，搬到桌子上“這些東西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裴鬱澤打開箱子，發現裏面的東西正是一個多月前，舒月在仇池蒐集的哪些小玩意兒。

也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回憶，裴鬱澤合上箱子，舒月一臉不解地望向他“怎麼了？”

裴鬱澤引導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什麼？”舒月眼神清澈，絲毫不記得自己的承諾。

裴鬱澤表情肉眼可見變得有些失落“……你真忘記了？”

舒月盯着裴鬱澤充滿期待的雙眼，靈光一閃，拍頭道：“我當然沒忘，你等着！”

說着又換了個地方去搗鼓。

“是不是這個？”舒月展開手，赫然就是裴鬱澤送她的那支步搖，她笑着說“我可沒忘，你那時候就很關心我了吧，還彆扭地說隨便買的，隨便買的能有這麼精緻，快幫我簪上，我要去向姜潯他們炫耀！”

裴鬱澤看着舒月手中的步搖，聽到她如此高興，心中卻仍是高興不起來，他彆扭地給舒月簪上，一言不發。

舒月也發現裴鬱澤的異常，轉頭望向他“怎麼了？”

裴鬱澤仍是一言不發，指間拂過舒月的髮絲，即使心中有些不快，動作仍是輕柔。

舒月簡直愛死他這種樣子了，他捏了捏裴鬱澤的臉“你簡直可愛死我了，我都說了沒忘，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我肯定要給你最好的，別生氣了，寶。”

簡短的一句話，掃空了一切陰霾。

“我纔沒有！”裴鬱澤嘴硬。

“好了，到時候肯定給你個大大的驚喜。”舒月揉了揉裴鬱澤的臉“我們先幹正事。”

裴鬱澤這才放開箱子，和舒月一起尋找起來。

“就是這個！”舒月拿出一把小弩“我只需稍微改造一下，定要謝玖哭着喊道歉，連到底被誰陰了都不知道。”

裴鬱澤拿過舒月手上的小弩“這個可以達到效果嗎？”

“只需改造一下發力點，增加射程，把箭矢換成銅球，最輕的傷也是骨裂，我看他還怎麼狂！”

裴鬱澤點了點頭“想不到你還是個發明小天才。”

“那當然，不過明天你還得陪我去。”

“我當然要和你一起去。”

舒月點了點頭“要是被發現了我可打不過，還要靠你呢，做出萬全的準備。不過此事絕對不能告訴舒老頭。”

“他要是知道，又該說我胡鬧了，而且他好像並不知道當初綁我之人是謝玖，還是不要讓他摻和進來了。”

“這不是胡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可指摘，而且我覺得此番報復甚輕。”

舒月高興地撲進裴鬱澤懷中“你怎麼這麼好，這麼懂我，我好像更愛你一點點了。”

“只有一點點嗎？”

“嗯……一點點。”

“那我可要好好努力了。”

舒月抱緊裴鬱澤“你很好，不用努力什麼，是我胡說，是很多很多點，多到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