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退婚

當沈夫人聽到沈長言竟將那風塵女子帶進府，還要給她找個院子，氣得差點兩眼發黑暈過去。

素竹忙給沈夫人遞上一杯熱茶：“夫人消消氣。”

沈夫人拿過茶杯，已然送到了嘴邊，卻被氣得遲遲喝不下去。

重重放下茶杯：“世子現在人呢？”

素竹道：“世子爺將秋霜姑娘安頓好了以後，便離了府。”

沈夫人哼哼道：“隨我去見一見這女人，上回我瞧得不夠仔細，未曾想她竟有這般能力。”

“是。”

未聞院……

“見過夫人。”秋霜朝沈夫人恭敬行禮道。

沈夫人在主位落座，打量了秋霜好一會兒，才讓她起來：“坐吧。”

“謝夫人。”

“你雖然聲稱懷裏長言的孩子，只是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長言的，尚未可知。”沈夫人淡淡抿了一口氣，不急不緩道，絲毫沒有方纔的氣急敗壞。

秋霜聞言身子顫了顫，立馬朝沈夫人再行一禮：“我知道我的身份，註定讓夫人很難相信，但我很清楚，我這孩子，便是世子爺的。”

秋霜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說得很是哀慼：“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世子爺，我也不敢奢求，原本我想着悄悄離去，卻不曾想世子爺這般堅持，我，我……”

沈夫人冷眼看着秋霜的哭哭啼啼，內心沒有絲毫觸動。

若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透，她這些年的國公夫人便是白當了：“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選擇離開，我會給你豐厚的銀子，還給你一畝良田一個鋪子，保你下半輩子生活無虞。

若你選擇留下，被我發現，你如今所做一切皆爲欺瞞，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秋霜聞言，再是打了個寒顫。

緊緊咬了咬脣：“我只希望，孩子出生以後，能有父親。”

這便是選擇了後者。

很好。

沈夫人冷聲道：“既如此，秋姑娘便在這未聞院安心養胎，別的地方，且不要出去，免得動了胎氣，傷了孩子。”

秋霜顫顫巍巍地朝沈夫人行禮：“是。”

沈夫人離開了以後，秋霜面上的柔弱悽悽煙消雲散，慢慢站了起來，看着沈夫人離開的背影，眼底升騰出狠厲。

傍晚時分，秋霜以肚子疼爲名義，讓丫鬟請來府醫。

在府醫前往未聞院時，正好遇上剛回府的沈長言，問詢一番後，隨着府醫來到未聞院。

“世子爺無需擔心，我可能剛換了個地方，還沒熟悉這個環境。”秋霜面色蒼白。

說着，秋霜忍着身子不適去拿東西，額間還沁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沈長言站了起來，想着扶她，只是手纔剛伸出去，卻又收回，潛意識裏不想觸碰她。

這般想法讓他眉心微皺。

爲什麼會這樣？

明明那天他並非如此……

過了一會兒，秋霜拿出一份香料，交給沈長言：“今日沈夫人來的時候，我瞧着她氣色不大好，想來是近日睡得不好，這是我自己調的安神香，若是夫人不嫌棄，不妨試一試。”

說罷，秋霜扯了扯嘴角，嚼着幾分自卑：“我這身份製作的東西，夫人或許不信任，世子爺可以讓府醫先檢查檢查，若無礙，再給夫人點上亦可。”

“我知道了，這些事情你不要費心，安心休息便是。”沈長言拿過香料包，叮囑了府醫幾句便離開。

離開未聞院，往沈夫人的沁雅院走時，瞧見安太醫從院子裏出來，沈長言趕忙上前問：“安太醫，可是我母親身子又不舒服了？”

安太醫嘆了口氣：“唉，還是那個問題。”

這些年，沈夫人一直睡眠不好，進而導致身體不怎麼好。

過往數年，看過許多太醫，也嘗試了各種藥方，卻都見效甚微。

沈長言想了想，拿出方纔的香料包，交給安太醫：“我剛剛尋得一份安神香，安太醫不妨瞧瞧此物可有用？”

安太醫仔細查驗後，眸光亮了亮：“不知這安神香世子爺從何得來？這方子臣沒有見過，卻說不定能有效果啊。”

想到未聞院的秋霜，到了嘴邊的話，卻變成了：“機緣巧合得的。”

有了安太醫的確保，府醫看過也覺得是極好的安神香，沈長言才試着給沈夫人點了一些。

值得欣喜的是，這份安神香，確實讓困擾了沈夫人多年的問題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緩解。

這讓府中衆人高興不已，只不過，這個效果，只持續了幾日，再往後，效果便差了些。

秋霜提出，方子因人而異，即便同一個人，身體情況不同時，所需方子也有所不同。

沈夫人再一次見到秋霜。

秋霜調整完方子後，沈夫人的情況果然再次得到緩解。

沈夫人對秋霜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對秋霜生出好感的同時，素竹發現，夫人前些日子還巴不得白三姑娘早日嫁到沈國公府，這幾日卻是很少提到，偶然提到，甚至還多了幾分不耐。

這日，沈夫人將沈長言叫到跟前，一臉正色地對他說道：“長言，我認真思考後，秋霜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長子，身份不一樣，她又是你的心上人，不若，你便娶她爲妻。”

沈長言驚訝看向沈夫人：“娘，你說什麼？”

沈夫人越想越覺得這個決定很對：“你的第一個孩子，必須得嫡出，正好你也不喜歡白芷，既如此，我這就去鎮國公府給你退婚。”

說做就做，沈夫人當即起身往鎮國公府去，速度之快，攔都攔不住。

沈長言雖然並不想娶白芷，可母親這個態度，更讓他覺得奇怪，不放心地趕忙跟上。

得知沈夫人要來退婚，楊氏高興得忍不住大笑：“好啊，叫她那般囂張，現如今，連沈國公府也不要她，看她日後還如何囂張！”

白薇薇得知消息後，心中同樣高興，卻不敢高興得太早。

白芷實在太邪門了！

……

“退婚？”白芷一臉震驚地看向沈夫人。

“秋霜有了我們沈家的長子，又是長言的心上人，你出身鄉野，她比你合適。”沈夫人的語氣毫無波瀾，平靜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