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配不齊的藥方

白芷在一旁聽得煩了，你來我往，不過是官場上尋常的較量罷了。

她走到櫃檯前，拿起記賬用的紙幣，很快寫好了一張方子。

“喏，你趕緊去照着方子拿藥。”

白芷將方子交給旁邊一個差役小頭目。

小頭目雙手接過方子，受寵若驚應道：“得令，小人這就去辦。”

白芷卻又搖搖頭嘆道：“你還是在這裏守着現場吧，我親自去藥鋪買藥配方子。若是其中一味草藥選購不當，很可能會錯失最佳救治時間，要了這些中毒者的性命。”

說完，她轉身走出一銘茶樓。

沈長言見狀，丟下王尚書，追了上去。

“芷兒，我陪你。”

白芷倒也沒有拒絕，兩人來到藥鋪，按方抓藥，結果卻缺了一味草藥忍冬花。

很尋常的一味草藥，白芷沒有在意，又去了下一家，誰料還是沒有。

這下她不覺有些疑惑了，忍冬花可不是稀缺草藥，哪個藥鋪裏沒有的貨？

第三家，第四家……無一例外都沒有了忍冬花。

而且掌櫃的都一樣的回答，藥鋪裏的忍冬花是被人用高於平常十倍的價格買走了。

這下，白芷算是明白了，這麼高的價格，誰還私存？

“壞了。”

她忍不住哀嘆一聲，頹然站住，不知所措。

沈長言見狀，不覺臉色暗了暗，但他聲音依然輕柔，帶着暖意。

“芷兒，這味草藥不能缺嗎？”

白芷鄭重點點頭：“對，缺了忍冬花，毒解不了。我料定京城所有藥鋪的忍冬花肯定都沒有了，現在高價屯，到時候再高價賣，這是準備發橫財啊。”

沈長言擰眉問道：“這麼嚴重？”

“不然呢？他們幹嘛玩這一出？”白芷冷笑。

“我去宮裏看看。”

沈長言留下一句，直奔皇宮太醫院。

白芷則回到一銘茶樓，請王尚書出面，在京城甚至其他地方尋找忍冬花，她自己則用鍼灸方法，給中毒者扎針控制毒性繼續侵入五臟六腑。

很快沈長言回來了。

一看他的表情，白芷就明白了，又是一無所獲。

“太醫院又是什麼情況？”她淡淡問道。

沈長言輕嘆：“說來也巧，皇宮裏這幾天好多嬪妃皇子公主都感冒了，咽喉疼……太醫令用忍冬花配藥熬水，控制住了病情進一步在皇宮擴散蔓延，可如此一來，太醫院忍冬花也用完了。不過他們已經命人去忍冬花御用地採購了。”

白芷卻對此不樂觀，事情絕不是巧合。

怎麼辦？

她實在是找不出能替代忍冬花作爲配藥的草藥。

而那些中毒者，若是三天內，不能解毒，必死無疑，神仙來了也沒有用。

王尚書派出去尋找忍冬花的人陸續回來了，無一例外空手而回。

幾乎同時，太醫院那邊也傳來消息。

忍冬花御用供應地倉庫起火，所有忍冬花被大火少了個精光。

白芷明白，想要通過在市面上找到忍冬花的法子，肯定是行不通了。

“王尚書，我要見姜掌櫃。”

她鄭重向王尚書提出這個要求。

王尚書臉上現出猶豫的表情，遲疑着不作答。

沈長言在旁冷哼：“莫非王尚書還要向誰請示不成？那你趕緊去吧，這麼多人的性命，可在你手上攥着呢。”

這話讓王尚書不得不做出決定，命人將姜寶芸帶來，

白芷見到姜寶芸，直入主題：“寶芸，說說今天事情的經過，你事先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比如奇怪的客人，亦或者是夥計有什麼不對勁。”

姜寶芸面色淡定從容，她微微點頭，行禮應道：“回縣主的話，並未有任何異常。”

白芷聽到這裏不覺擰眉，集體中毒怎麼可能沒有異常？

而且她檢查過茶樓的水，茶葉及茶壺等等器具，均沒問題。

“那前幾天也沒有什麼異常？”白芷放寬時間再次追問。

姜寶芸想了想回道：“應該也沒有，但對面悅來茶館夥計跟我們茶樓夥計起爭端吵起來了。雖然雙方沒有動手，但是悅來茶館夥計放了幾隻蝙蝠咬人我們茶館夥計。幾個夥計都被咬傷了，而蝙蝠飛進我們茶館也不見了，大約後來又飛走了吧。”

聽到這裏，白芷明白了，問題一聽是出在那幾只蝙蝠身上。

“能讓我看看那幾個被咬傷夥計的傷口嗎？”

白芷扭頭望向王尚書，聲音裏帶着明顯的不悅。

一銘茶樓出事，掌櫃和夥計都是受害者，反而被抓走，現在詢問案情都各種不方便。

沈長言在旁大手一揮，也不管王尚書如何迴應，直接吩咐道：“去把茶館夥計們都帶來。”

差役聞聽這話，都望向王尚書。

王尚書也衝他們揮揮手：“世子爺吩咐，還不趕緊去？”

差役們這才領命而去。

王尚書抱歉地對白芷解釋道：“襄合縣主，此案特殊，茶客中毒，單單掌櫃和夥計安然無恙，下官不得不將他們暫時收押，等審問查明案情再做處理。”

白芷哼笑一聲，沒有說什麼。

中毒茶客都已經暫時控制了毒性繼續侵入五臟六腑。

白芷在茶樓裏仔細查看每個角角落落及房梁，尋找可能躲藏起來的蝙蝠。

可是找了一遍並沒有找到頂點蹤跡。

但茶客中毒絕對是有毒源。

她不覺擰眉陷入了沉思。

差役帶着幾個夥計來了。

白芷查看他們身上不同部位的傷口，斷定就是被蝙蝠咬傷。

而且傷口周圍發黑，有中毒跡象，但夥計們都說，並沒有任何不適感覺。

傷口的毒跟身體反應完全不相符。

白芷也搞不懂了。

她再次仔細查看幾個夥計的傷口。

沈長言在旁悄聲說道：“芷兒，你看他們傷口位置是不是很有特點？”

白芷擡頭望着他，期待地問道：“什麼特點？”

“這位夥計傷口在手上，那位夥計傷口在肩膀上，而他呢，傷口在嘴脣上……”沈長言一一指着夥計傷口說道：“是不是他們傷口都有跟茶客直接或間接接觸的機會？”

白芷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點頭笑道：“你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手抓茶葉，肩膀搭毛巾，說話時唾沫星子會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