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父女見面

但她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笑着迎上去：“夫人，您怎麼在這裏？”

“芷兒，你要出去嗎？”沈夫人有些遲疑地問道。

白芷愣了一下，而後並沒有隱瞞，而是點點頭。

沈夫人拉着她的手，眸光真誠而又略帶擔憂：“芷兒，別讓自己太累了，能讓長言去做的事情就讓長言去做。昨兒是他讓我幫忙把你留在家裏，今兒他又說危機解除了。如此我也不能把你拘在家裏，但你在外一定要小心，按時回來，別讓我擔心好嗎，芷兒？”

這番話，聽在白芷的耳朵裏不覺心頭一熱，眼圈紅了。

就算是親生母親，也未必做到這份上。

何其幸運，從小確實母愛，卻即將擁有比親孃還親的婆婆娘。

任何多餘的話，都顯得生分。

白芷伸手抱了抱沈夫人，衝她鄭重點點頭。

沈夫人笑了，伸手輕輕拍拍她的後腦勺，衝她揮揮手，慈祥笑道：“去吧。”

白芷從沈國公府出來，徑直去了監牢。

她申請探監白嚴被拒。

不得已白芷亮出自己身份，獄卒自然是不敢再攔着，親自領她來到白嚴牢前。

白嚴被判了流放，但是還沒有聖旨下令出發，因此一直關在牢中。

白芷看着牢籠內盤腿閉目而坐的老人，花白的頭髮散亂，遮擋了大部分的臉，但氣場還在，與邋遢的外表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輕輕咳嗽一聲。

白嚴猛地睜開眼睛，隨即他伸手將額前的頭髮扒拉開，看到站在面前的是白芷，瞬間石化，好一會子纔回過神來，有用手在大腿上使勁擰了一下。

“哎吆！”鑽心的疼痛感，讓白嚴確定，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親生女兒，而不是做夢。

“你，怎麼來了？”白嚴聲音明顯帶着顫音。

“不想看到我？”白芷想到原身在白家遭受的冷遇，明明是親生女兒，卻比不上養子和養女，她冷冷一笑，反問道。

白嚴身體忽然劇烈地顫抖着，他伸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努力平復着內心的情緒。

可許久，他依然沒有停止下來，甚至有混濁的淚水流下。

此時，白嚴再也不是那個威嚴而又氣勢的鎮國公，只是一個滄桑而又可憐的老頭兒。

白芷不覺有些心軟了，白嚴已經受到了該有的懲罰，又何必再爲難他。

她清清嗓子，輕嘆道：“你若是不想見我，那我走就是了。”

說着，她轉身作勢要走。

“不，芷兒，不要走，對不起，是爹爹對不起你，虧待了你。我原以爲今生再也見不到我的女兒你了，誰料，今兒老天開眼，竟然讓我再次見到你。請原諒，我情緒有些失控……”

這番話，若不是親耳聽到，白芷怎麼也不會想到是白嚴所說。

他雖然在朝廷上爲官堅持中庸之道，但在家中卻是妥妥的嚴父，特別是對她。

“呵呵，鎮國公不是早已經在朝廷備案，跟我脫離父女關係了嗎？怎麼淪落到這監牢中，又想起我這個女兒來了？遲了，鎮國公我們還是聊點正事吧。”

白芷雖然不想再追究白嚴過往對自己狠心，但還是忍不住抱怨。

斷絕父女關係這種事，大抵爲人子女的人沒幾個能接受得了。

白嚴忽然擡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幾個耳光子，力度之大，聲音在空曠諾大的監獄中都起了迴音，以至於獄卒過來查看，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芷衝獄卒揮揮手，示意沒事，獄卒這才離開。

“入獄這些天，我一直都在反思自己。芷兒，我不配求你原諒我這個父親，更不配你認我這個父親，但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女兒，我願意爲我自己的錯，付出任何代價。芷兒，只要你開心，就忘記我這個父親，忘記白家。沈業泊夫婦都是好人，沈長言值得託付終生，有他們照顧你，我也放心了。”

說完這番話，白嚴沒有給白芷說話的機會，隨即轉口又問道：“芷兒，有什麼正事要聊，儘管說，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芷微微點頭，不再糾纏他們父女之間的私人恩怨，正準備開口。

熟料，忽然心口窩又巨疼起來。

這次疼痛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就像胸口上插了一把尖刀，使勁的攪動着……

白芷疼到窒息，連哀叫都無力了，倒在地上，臉色慘白，身體蜷縮成一團，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上滲出，吧嗒吧嗒滴落在地上。

白嚴見狀都嚇傻了，他猛地起身，但因起身太猛，身體又虛弱，跌倒在地上。

而且他這下摔得不輕，卻顧不得疼痛，爬着來到白芷身邊，將她抱起，哭着問道：“芷兒，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白芷疼得根本說不出話，她痛苦地閉着眼睛，拼盡全力抗爭這讓人死去活來的疼痛感。

“來……”白嚴哭着準備叫人救命。

白芷卻做了個制止手勢，掙扎着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不……”

白嚴登時閉了嘴，心疼而又痛苦地望着她，哽聲問道：“芷兒，你說，我怎麼幫你？”

白芷微微搖頭，她這是中了別人的法術，誰也救不了她，連她自己都不能，除非找到那個人。

最初疼痛感不強的時候，她還能自救，隨着施法者手法越來越嫺熟，施法越來越重，她已經無法抗拒了，只能苦熬着，疼痛感消失。

足足過了一刻鐘，她才熬出來，人卻虛脫到像是沒了半條命。

白芷掙扎着從兜裏摸出一粒九轉大還丹，喫下後，這才略微恢復了精氣神。

“芷兒，你這是怎麼了？”白嚴心疼而又難過地詢問。

白芷冷冷一笑，反問道：“問我怎麼了？我還想問你呢，你夫人幫你死囚犯女兒替身逃生，你女兒借別人屍體還魂，差點把你養子殺死了，能不對付我？”

白嚴在牢裏並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他驚聲反問：“什麼？她要殺白佑？”

這話倒讓白芷聽出一個重要的信息來，反問道：“難道你不應該好奇白薇薇怎麼替身逃生嗎？難道你知道這個計劃？”

本來她還沒想到白嚴參與其中，現在忽然有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