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交代

越是高空，風雪越是劇烈。

漫天的大雪之上，是如利刃般的寒風。

風捲雪聚，隱約形成了一道人影，立於這漫天的風雪之上。

李斯踏上風雪，立於其下，抱拳躬身行禮：“鄙人李斯，見過冰皇陛下。”

蒙桀同樣踏着風雪，腰卻挺的筆直。

“讓他來見我。”

寒風帶來了冰冷的聲音。

“冰皇陛下，始皇陛下他並不在皇城，不知陛下何事造訪，李斯願爲陛下分憂。”

李斯依舊彎着腰，姿態很低，心中苦不堪言，這……這位怎麼就回來了。

“雪不利否？”風雪之上的人影輕問。

“在下絕無任何輕慢之意，實在是始皇陛下真的不在皇城。”李斯真情切意的說道。

“我可以等，如果你們的洛陽也可以等的話。”

“吱吖～”

隨着這聲音響起，地面上，那些滿覆積雪的建築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嘭！”

一座座亭臺樓閣被積雪壓垮，揚起漫天飛雪。

地面，洛陽的城區頓時有了些騷亂，還好有金甲禁軍駐守街道，這些建築一塌，金甲禁軍便立刻展開救援。

無人傷亡，被毀的只是建築，很令人詫異，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一個結果。

“冰皇，你真的要與我大秦爲敵嗎？”蒙桀手扶腰懸之劍，目光犀利。

“冰皇陛下，有何不滿，請儘管吩咐，您與始皇陛下向來交好，犯不着如此大動干戈，若我大秦有何冒犯之處，李斯願負荊請罪！”李斯的腰更彎了。

“你們用不着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人影的聲音很平淡：“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的兒子被欺負了，在他的地盤被欺負，甚至是被他的人所欺負。”

“所以，我要他給我一個交代，這個交代你們給不了我，退下吧。”

風雪之上的人影一揮手，寒流涌動，壓下了蒙桀李斯兩人的身體，使兩人向地面墜去。

在一聲聲轟鳴中，地面不斷有建築倒塌，持續着，連綿不斷。

“嘭！”

李斯蒙桀兩人的身體直接砸在了一座數百米高的樓閣上，砸穿了屋頂，摔入了樓中。

頂樓的一衆食客皆是瞬間被嚇了一跳。

這即使是在洛陽也較爲出名的無憂樓，此時已搖搖欲墜。

“大將軍！國相大人！”有金甲禁軍的強者由窗口飛入。

“立刻疏散附近民衆。”蒙疾有些狼狽的站起。

“是！”金甲禁軍強者抱拳領命，地面大批的金甲禁軍也已快速趕到。

“大將軍，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國相大人，這雪似乎很不尋常啊，難道……”

……

能在無憂樓頂層消費的食客身份皆不一般，其中又有自認爲能跟這兩位搭上話的，不禁發問。

蒙桀面沉似水：“別那麼多廢話，趕緊離開這裏，這裏要塌了。”

“父親大人，您怎麼會突然如此狼狽的摔落。”蒙武走近行禮。

“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蒙桀眉頭微挑。

“這裏更高，更易賞雪。”

“別問那麼多，這事一個處理不好就是大麻煩了，趕緊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回家去。”蒙桀搖頭。

“蒙大人，去準備吧。”李斯此時笑了。

蒙桀亦是頓時擡頭望天，雙眸略喜。

……

“何必如此。”

在那風雪之上的那道人影身旁，又一人影憑空凝聚。

……

大眼瞪小眼。

都是藍色的瞳孔，不過因爲白辰是獅子模樣，他的眼睛反而更大一些。

沉默了好一會。

白辰不知道該說啥。

其實比起說什麼，白辰更想直接動嘴咬人。

不過虛魔變的運轉使白辰根本不能移動。

終於，白辰忍不住了，齜牙咧嘴，非但沒有給好語氣，反而理所當然，理直氣壯，趾高氣昂的咆哮：

“看什麼看，趕緊幫忙，讓這個虛魔變給停下來！”

“我正在思考。”白略微搖頭，神色略有些凝重。

白辰沉默了片刻，看似隨意的開口：

“那你慢慢想吧，要是真沒辦法就算了，就這樣吧。等會成了之後，法則會離開我，你應該能將它收了吧，剛好寒冰法則也很適合你，《真魔九變》也不弱，挺好的。”

白頓時皺起了眉，眼皮跳了跳：“你在說什麼。”

“你聽見了，不想複述。”白辰閉上了眼。

頓了頓，白將手放在了白辰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辰兒，你似乎對爲父很是不滿啊。”

“你誰啊你，我認識你嗎？一邊玩去。”白辰眼睛都沒睜開。

“辰兒，我對不起你。”白輕嘆：“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你所修煉的《真魔九變》。”

白辰沒回話，白自顧自的說到：“我也讓它停不下來，《真魔九變》應是神話四凶的一個設想。”

白辰心顫了一下，不過依舊沒說話。

“堵不如疏，辰兒，或許最好的辦法並不是停下，而是讓它換個方式運轉。”

白的手指點上白辰眉心，那顆暗淡無光的藍色寶石頓時釋放出了璀璨的光芒。

白辰體內的虛魔變慢了下來。

“這是我這一生的所感所悟，也能稱之爲一本功法吧，名曰《冰語》，或許它能幫到你。”

“曾經我沒有給你什麼，沒有教給你太多東西，正是因爲我對你的期望太深了，我不敢確定自己的路便是對的。”

“走在前人的路上，固然好走，但路亦有盡頭，等到前人路盡時，又當該如何自處，習慣了輕鬆簡單，照步就班，又哪來的決心再在這條路之後走出自己的路。”

“自己走，會很難，一條從無人踏足的路，它碎石林立，荊棘橫生，每踏出一步，碎石與荊棘都會劃破你的腳掌。

血液會一直在這條路徑上流淌，但這不僅僅是一種苦難，同樣也是屬於你自己的烙印。

自己走會很困難，也會很痛苦，但同樣的，也會更深刻，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會深深地刻在你的腦海之中。”

白辰沒有迴應，事實上他已經聽不清自己老爹在說什麼了，虛魔變牽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即使虛魔變被放緩了速度，但也快到一個極限了，不成，則死。

沒錯，虛魔變失敗的代價就是死亡。

當得知這一點後，白辰早在心中將窮奇的十八代祖宗給問候了個遍。

雖說窮奇可能沒有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