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審視內心

“我……”

白辰頓時愣住了，自己的身體，到底是不是自己在掌控，自己難道真的分不清嗎？

不，自己應該分得很清楚纔對。

自己曾經被“混沌”掌控過身體，那纔是強奪過自己的身體，那樣的狀態自己的身體纔是被別人掌控，自己只能看着。

而現在，自己明明是在體驗着，只是有時候，一些動作，一些反應，不是源自自己的想法，而是源自大腦深層次的潛意識。

那麼，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本來就是自己想做的。

起碼本來就是自己做的，自己沒資格找藉口推脫。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辰看向身旁那張佈滿藍紫色鱗片的臉龐。

趙嬋現在也如白辰一般，靠着石壁坐在地上。

“其實不僅僅是你，我也會……我需要跟犼的殘魂爭奪身軀的控制權，但又不僅僅是犼。”

趙嬋扭過頭，看向白辰，有些猙獰的臉龐上帶着幾分自嘲笑意：“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就是女妭，就是真正的女魃。”

“那這是爲什麼？考驗之一？”

白辰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便裝作不經意間移開了視線。

“我現在的模樣很難看麼？”趙嬋幽幽地說。

“呃，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趙嬋立刻反問。

“你剛剛不會也是怕我看見了吧？”白辰突地笑了。

趙嬋不語，默默移開了視線。

白辰卻突的雙手捧住了趙嬋的臉龐，又將自己的臉湊到了趙嬋的耳邊，輕聲吐氣：“並不難看，我認真的。”

趙嬋的身軀顫了一下。

“這一切，我不是很理解，也很難理解，但是，不知道爲何，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對你應該是有感情了。”

白辰摟着趙嬋的身軀，沒有絲毫嫌棄，神色認真。

“你是誰？……不對……你被影響了！”趙嬋推開了白辰。

“我……”白辰也愣住了。

他不禁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是被影響了嗎？

不管那種自己是“季魚”的錯覺爲什麼會存在。

白辰審視着自己的內心。

在進入幽冥海之前，在進入這個特殊的世界之前，自己對趙嬋是什麼感覺。

自己曾經喜歡個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也沒有忘記她，但那太久了，太遠了。

其實白辰的感情世界，一直是有些孤獨的，有些“缺愛”的。

或許跟幼時的經歷有關，他會理所當然的喜歡上對自己很好的段紫蘿。

可在段紫蘿之後，分別之後，被鎮壓在泰山之下。

那是孤獨，寂寥的一段時光。

於父親的短暫相見，並沒有讓白辰得到什麼安撫，相反，短暫的重逢與別離，更令白辰內心落寞了幾分。

之後的一切，巽州的一切，碰見了青黛和佩蘭，又被捲入冥界。

或許在最開始時，女鬼王對自己的特殊對待，便令白辰產生了一種感覺，不過那時他很有自知之明。

而在之後，那一次面對數王的圍攻，混沌的甦醒。

女鬼王義無反顧擋在他身前之時，或許，白辰的心中就已經留下了女鬼王難以磨滅的身影。

只是，他還是覺得不可能，覺得不現實，同時心中又還對段紫蘿抱有一絲期待。

或許，在決定來幽冥海之時，白辰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因爲一些意外產生的旖旎氛圍，他可以給自己找理由，畢竟是“意外”。

甚至能歸結於那種特殊的感覺，那種不知爲何出現，自己是“季魚”的感覺。

可是，事實到底是什麼？

“我的心到底是什麼？我自己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

白辰一遍又一遍的審視着自己的內心，回顧着過去所發生的一切。

“豈可被感情束縛，爲什麼要逃避呢，爲什麼不敢承認呢，起碼不該讓自己後悔啊……”

白辰突然有了種明悟。

所以，他要拋開一切顧慮，順着自己心的聲音，去做一自己真正想做的決定。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了一眼身旁的趙嬋，她垂着頭，抱着膝蓋，有些失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我並沒有被影響，我叫白辰，嗯，如果你喜歡你給我取的名字，叫我悸羽也行，但我肯定不是季魚。”

白辰有些小心地將手覆上了趙嬋覆滿鱗片的小手上：“我的女王殿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你想讓我說什麼？”趙嬋緩緩擡起頭，聲音冰冷。

“呃……”白辰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氣氛有些不對。

趙嬋的反應令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白辰瞬間有些泄了氣，打斷了白辰的施法。

“放開。”趙嬋的聲音更爲冰冷。

“我……”白辰猶豫了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手收了回來，他咬着嘴脣，心中還是有難受，那種被拒絕後應有的難受。

趙嬋又用冰冷地聲音說：“滾！”

“你要我滾去什麼地方。”白辰沉聲問道。

“無論什麼地方，只要別出現在我的眼前。”趙嬋面無表情。

“你真的對我沒有絲毫感情？那麼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當初爲何會對我另眼相待，又爲什麼要我陪你來幽冥海，之前，又爲什麼甚至還那樣餵我。”

“你憑什麼會覺得我會對你有感情？我做什麼又憑什麼給你解釋？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麼？”

趙嬋冰冷的聲音有些刺耳，她的神色更是冰冷，甚至沒有再看白辰一眼，轉身走入巖洞深處：“最後一遍，給我滾，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白辰頓時愣住了，呆呆的坐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這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絕對不應該的……

很快，白辰突地露出一抹笑容，起身，朝巖洞中深處走去。

“如果你真的會殺了我的話，那就來吧，但我不信你真的會殺了我。”

轟～！

白辰的話音還未落下，整個人突的倒飛而出，狠狠的撞擊在巖壁上，整個人都直接鑲嵌入巖壁之中。

“咳咳……”

血液順着白辰的嘴角溢出，他卻仍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可殺不死我，這你應該很清楚的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