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歷史的慣性

在有些時候，總會覺得時間是那麼的短暫。

比如那些爲數不多，稱得上溫情的時刻。

一名名手持長矛，腰挎熊羆之皮的有熊氏戰士漫山遍野，一位位不凡的“首領”佔據各處要點。

有熊氏的圍剿終究是到了。

除了數千的精銳戰士，還有數十位“小首領”，都是在“軒轅”那位“大首領”之下的部族重要戰力。

“我帶你飛走……”

“逃不掉的，狩領也在，部族最強的神箭手，即使是大鵬也會被他的箭矢射下。”

白辰與趙嬋，攜手走出巖洞。

“季魚，一定要執迷不悟嗎？”

狩領脫離隊伍向前來幾步，沉重的聲音也有些低沉。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憑什麼，爲什麼？

憑什麼僅僅因爲她被個什麼東西附身了，就一定要殺她？

爲什麼？憑什麼？”

白辰按住按住趙嬋的手，向前數步，與狩領隔空對視。

“沒有那麼多憑什麼與爲什麼，你問我也沒用，我只知道她必須要死，這是首領的命令，沒人可以忤逆。”狩領面沉似水。

“那他爲什麼不來？爲什麼不親自動手！？”

沉默了片刻，狩領以一種看不出情感波動地聲音說道：“季魚，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的選擇依舊如此麼？”

“沒錯，如果你們要殺她，那就將我一併殺了吧，不過同時，你們也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白辰緩緩退回趙嬋身邊，重新牽起她的手，眸光溫柔的望向她，他灑脫一笑：

“我保護不了你，也不需要你保護我，如果沒得選，那就只剩並肩作戰，這樣其實也不錯了。”

“投矛！”

一道厲喝聲陡然響起，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道道破空聲，一根根長矛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再如雨點般接連朝白辰與趙嬋落去。

轟～！

強大的能量波動以趙嬋的身軀爲中心爆發而出，無形的能量呈扇面擴散來開，一根根長矛紛紛被直接崩的倒飛而去。

作爲這個世界的“例外”，本就是構建這個世界的一環，趙嬋擁有着強大的力量，甚至是這個介於虛實之間世界本源的力量。

她是少部分擁有“能量”的特例。

咻！

突地，一根獸牙箭矢劃破長空如流芒般瞬間便已至趙嬋擴散出的能量罩前。

須臾之間的僵持，獸牙箭矢直接刺入能量罩中，將其撕開了一個口子。

再接着，一道道裂紋出現在無形的能量罩上，寬闊的能量罩瞬間支離破碎。

那根獸牙箭矢餘力未消，再度直朝趙嬋而去，白辰身形猛的躍起，一把抓住了那根箭矢。

強大的慣性帶着箭矢在白辰的手掌間滑過，粗糙的箭桿磨破了白辰手掌心的皮膚，最終箭頭堪堪在白辰胸前停止。

嗡～

狩領手持獸角大弓，龍筋弓弦依舊在輕顫着，他神色略沉，令人看不真切他的想法。

“你沒事吧……”趙嬋眉宇間有些憂慮。

“沒事。”白辰咧嘴一笑，血液順着依舊緊握的箭桿滴落。

實際上，這一箭不該這麼難接的。

可是這幾天跟趙嬋待在一起，身體也沒有得到什麼補充，反而愈發的虛弱了起來。

倒不是因爲什麼少兒不宜的原因，僅僅是有時趙嬋會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慾”。

白辰不願意看到她太痛苦，所以他會用自己的身體去喂她。

“抱歉……”趙嬋神色低沉。

“傻瓜，你跟我說什麼抱歉。”白辰笑了笑，用完好的左手揉了揉趙嬋的腦袋。

咻咻咻！

突然，天空在一瞬間昏暗了數分，是無數的箭矢，匯聚爲雨。

“上！”狩領振臂一呼。

前方數百手持長矛的有熊氏精銳戰士立刻有序的組成小隊齊頭推進。

咻！

又一隻獸牙箭矢被狩領射來。

它後發先至，先空中的萬千箭雨一步襲向白辰與趙嬋。

“吼！”

趙嬋爆發出了不似人聲的獸吼，洶涌的能量立刻奔涌而出。

箭矢，萬千箭雨，皆是瞬間一頓。

此時，白辰也已衝向那些長矛戰士。

還不待白辰逼近，後方便有數位神箭手射出箭矢襲向白辰。

數根箭矢一同襲，近乎將白辰躲避的空間盡數封鎖。

白辰身形一頓，立刻朝箭矢較少的一邊改變方向，面對襲來的數根箭矢，避無可避之下，他直接探手抓去。

但這些箭矢的力道卻有些出乎了白辰的預料，他的速度已經有些跟不上這些箭矢的速度。

勉強抓住了其中一隻箭矢，卻只是抓住了尾部，強大的慣性穿過突破白辰的握力刺入了白辰的胸膛。

另數支箭矢接踵而至。

眼見白辰避無可避之時，那數支箭矢陡然停在白辰面前，再猛的旋轉速圈朝來時路徑飛射而去。

見此一幕，白辰不喜反驚，回頭急道：“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趙嬋沒有迴應，她已沒有閒暇之機迴應，空中大片的箭雨如有靈性一般，初時鋪天蓋地，隨着逼近卻愈發凝實。

此刻那箭雨竟已凝實的宛如一條黑龍呼嘯着衝向趙嬋。

她佈下的能量防線磨滅了一支支箭矢，可那些箭矢在磨滅的同時，也在逐漸突破着趙嬋建立的防線。

而此時白辰也無多餘的心神去關注趙嬋了，一批長矛戰士已經逼近，數十根長矛一同如靈蛇般探來。

白辰立刻抽身而退，身形快速幾個後躍，同時拔出胸膛的箭矢將其扔向一名戰士。

勉強避開一衆長矛佈下的絞殺陣，白辰身形一止，便又立刻主動朝那些長矛戰士衝去。

他不能退，不能影響到趙嬋。

就算自己不能幫到她，起碼也不能拖累她。

他直朝最邊緣的一名長矛戰士衝去，身形暴閃而過，便探手抓向那長矛。

咻！

一支箭矢劃破長空，在白辰的手抓上那長矛的瞬間，箭矢直接刺穿了白辰的手臂，箭桿直接留在了白辰的手臂中。

白辰臉頰肌肉因爲疼痛下意識的扯動了一下，可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緊緊的抓住那支長矛，一腳將那戰士踢翻，將長矛奪過。

又是數杆長矛此刻直朝白辰刺來，他立刻一個飛躍而起，抓住手中長矛尾端橫掃壓下數根長矛，又一個矛尖前探。

一名有熊氏戰士的喉部瞬間便多了一個血洞。

既然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白辰早已沒有了留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