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冰糖葫蘆

“沒有殘疾。”

散兵看着吳德，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你的氣息怎麼衰弱了，神之眼沒了？”

“打你足夠。”吳德抿了抿嘴，回嘴道。

“哈哈哈，你不會去稻妻被抓住了，然後神之眼被嵌進神像裏了吧？”散兵看到吳德變弱了，差點笑出來。

當時被吳德按在地上爲所欲爲，那種明明意識清醒，身體卻不屬於自己被人完全掌控的感覺他到現在都忘不了。

此刻看到吳德勢弱，少不得要損個兩三句。

“隨你怎麼想吧。”吳德不打算就這個問題深究，坐在松木靠背茶椅，兩隻手抓着扶手，微微閉起眼睛，不再說話。

“嘖，沒意思。”散兵看到吳德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沒能見識到吳德氣急敗壞的模樣，散兵也頓感一陣無趣，當即抱起手臂，撇了撇嘴，“好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愚人衆在收集神之心？”吳德問道。

“嗯哼？”

“下一顆，應該就是雷電將軍的了吧？”

“所以呢？”

“雷神之心不在雷電將軍的身上。”吳德沒有說什麼“我可以幫你”這些廢話，直接推上了自己的籌碼。

散兵的眼神凝了凝，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帶着不屑微笑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欠教訓的雄小鬼一樣。

“我怎麼相信你呢？你的龍蛇幫可是把璃月的愚人衆一直壓着打呢，死亡率都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我相信你們也有渠道可以查到關於神之心的下落，但只是猜測，不是嗎？”

吳德身體微微前傾，一隻手握成拳頭輕輕頂着自己的臉頰，臉上又露出了那副狐狸似的笑容，“而我，可以給你們一個肯定的答案。”

“呵呵呵，你一介商人，我承認你是有些手段，但在情報方面想要超過愚人衆還是太過於妄想了。”

“傾奇者。”吳德淡淡開口。

“嘖。”散兵嘖了一聲。

“相信了嗎？”

“如果不是打不過你，你現在腦袋已經被我打碎了。”散兵像是無奈般攤了攤手。

“很可惜，很多事情沒有如果。”

“好吧，說出你的交易把

“我會告訴你誰擁有真正的神之眼，並且會爲你拖出足夠的時間。”

“那你的報酬呢？”

吳德捻了捻垂在額前的一撮頭髮，“我自會收取，你只需要答應我就行了。”

“罷了，隨你吧，反正除非前几席出來，不然你想做什麼都沒人可以阻止你。”

“接受交易嗎？”

“接受。”散兵嘴角輕輕勾了勾，這筆交易，自己可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要拿到神之心，就離自己的計劃就更進了一步，好不容易有個人來吸引火力，他又怎麼會拒絕。

“神之心在八重神子身上。”契約既成，吳德便說出了神之心的真正持有者。

散兵先是愣了愣，隨後才哈哈邪笑了起來，“那個油腔滑調的妖怪，不過作爲雷神最忠誠的眷屬，不管怎麼看她都是最好的選擇。”

“明天出發，準備好。”吳德留下這一句話，就拿過靠在牆上的手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散兵看着吳德的身影，搖搖頭道：“怪人。”

......

璃月港的夜晚，兩人正站在港口，看着夜空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月光灑下，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明天，我就要走了。”吳德沒有回頭，漫不經心地對着背後的龍蛇說道。

目光仍就集中於海面上，似乎，透過了遙遠的風暴，看到了那個端坐於淨土之內的神明，

“是。”

“我走後，不管是說我失蹤也好、死了也好，都隨你開心，由你來決定。”

“先生，不回來了嗎？”龍蛇低着頭，悶悶問道。

“不回來了，我只是一個流浪之人，現在，不過是踏上我命定的旅途罷了。”吳德莫名說了這麼一句。

龍蛇也聽不懂吳德的意思，但他只知道，先生從此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我雖然死了，龍蛇幫的經費有德科技依然會負責的。”

吳德問過佑才了，哪怕他死了，但是他的地下工廠依然會繼續工作，而同時吳德也已經把佑才的意識做了防護，當吳德死亡後，佑才的意識就會被傳輸到地下工廠內，作爲最高權力代行者。

不過他沒告訴佑才，感情是複雜的，這個程序剛開始運轉的短暫時間，佑才的意識不能有抵抗，因此，當吳德陷入敗局之時，他就會啓動這個程序，把佑才送走。

其中如果佑纔有一絲一毫的抵抗，一旦抵抗，就會失敗，吳德這幾天便在研究怎麼繞過他和佑才的共生協議。

協議的雙方是吳德和廚神系統（佑才），而吳德讓有德科技打造出了一個系統的空殼，就是隻能“叮”“叮”響幾聲，恭喜你巴拉巴拉的，跟個吉祥物差不多，也沒有智慧。

不過本來就不需要這種東西，然後吳德將酒神神力注入，同時也暗暗用酒神神力從佑才那裏奪來了一縷氣息，對於佑纔來說應該就跟掉跟頭髮差不多。

兩相結合，便做出了一個冒牌系統。

畢竟兩人協議在，吳德一死，哪怕佑才被傳輸走，他也會由於協議的原因死亡。

因此吳德就想到了這麼一招，把佑才送走，空殼留在體內，到時候協議生效，就會把自己體內的空殼抹殺，而千里之外的佑才就可以活着。

跟龍蛇簡單交代了一點事情，吳德便揹着手離開了港口。

一個人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周圍一個個亮堂堂的大紅燈籠掛在檐角上，將寒冷的夜晚都襯得有點暖融融了起來。

“爸爸，我要喫冰糖葫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一個小女孩，身上穿着粗布衣服，但是顯然是被細心濯洗過，沒有一點污漬，此時正被一個男人放在肩膀上坐着，男人兩隻手按住女孩的小腿不讓她掉下。

“好嘞，丫丫坐穩了，咱們這就去買！”

一旁的女人，臉上有了兩條皺紋，但是卻可見幾分年輕時的風姿，此時，正嗔怪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當心點，老大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咱們家經濟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這麼晚還喫甜的，你是想要丫丫蛀牙嗎？”

男人回頭看着妻子，露出有點憨憨的笑容，“嘿嘿嘿，丫丫想要什麼，我就給她什麼。”

“你啊~”女人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一家三口的身影漸行漸遠，但空氣還隱隱約約能夠聽到小女孩脆生生的笑聲和夫妻相互談笑的愉悅聲音。

吳德笑了笑，便拄着手杖跟了上去。

還是那個海燈節賣冰糖葫蘆的老頭，那次海燈節魈覺得不好喫，吳德差點衝回去跟老頭來點不尊老的嘴臭震撼。

男人嘿嘿笑着把丫丫抱到了懷中，走過去對着老頭低了低頭，“老先生，來一串糖葫蘆。”

丫丫也是十分有禮貌地喊了句：“老爺爺好！”

“一千摩拉。”

男人臉上露出了一點難色，剛想要說些什麼，一旁的妻子便走了上來，一臉疑惑，聲音都微微尖了一點，“老先生，前段時間咱可不是這個價呀，我們前幾天還來買過，您這店總不至於還殺熟吧？”

聽到這話，老頭的臉色頓時漲紅起來，“去去去，你們我不認識，但丫丫我可認識，這麼有禮貌的孩子少見啊~”

“那老先生？”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蒙德來的那位，璃月半個市場都看他臉色，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最近受了什麼刺激，一些本該運進璃月的材料少了一部分，我也是拼了一把老骨頭才搶到了材料。”

“這升價，也是迫不得已，不是老頭子我要坑你們，不過最近好點了，過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回到原來的價格了，要是實在不願意，這串老頭子我請了吧。”

男人那方正的臉瞬間就慌了起來，連連搖頭，“那不行，老先生，大家都有難處，我怎麼能佔您便宜呢！”

老頭又是“去去去”了三聲，“誰說是請你們的，我是請丫丫的！”

眼看老頭就要把糖葫蘆塞過來，男人退後了一步，對着丫丫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丫丫，糖葫蘆我們過幾天再來喫吧。”

丫丫也很懂事地點了點頭，“嗯，爸爸，我們不吃了。”

老頭手裏拿着一串冰糖葫蘆，看着男人，指了指，搖搖頭，“你這小子，從小就在我這喫糖葫蘆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牛脾氣！”

“老先生，他們那串我付了吧。”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傳出。

幾人朝着一旁看去，連忙低了低頭，“吳德先生。”

“哈哈哈，隨意一點，我又不是神仙，住在天上不下來，老先生，他們那串我請了！”

吳德朝着老頭低了低頭，就接過了那串冰糖葫蘆，遞到了丫丫手中，“放心，一串冰糖葫蘆還不至於讓我破產，放心喫吧。”

吳德都這麼說了，夫妻二人也是點點頭同意了下來。

丫丫接過吳德遞來的冰糖葫蘆，一雙大眼睛看着吳德，上面滿是未經世事的純淨，脆亮地就開了口，“謝謝哥哥！”

“叫丫丫？”

“是我小名！”丫丫高聲答道。

“還以爲丫丫會叫我叔叔呢~”吳德開玩笑道。

“哥哥給我買糖葫蘆，那就是好人，好人丫丫纔會叫哥哥。”

無懈可擊的邏輯。

“哈哈哈，可是很多人叫我壞人呢。”

“爲什麼呀，哥哥這麼好。”丫丫嘴裏喫着一顆糖葫蘆問道，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說明丫丫比那些人都聰明，以後肯定是做大事的料！”吳德感覺到笑意從心中涌起，止也止不住，便忍不住笑着誇讚丫丫道。

吳德退後了一步，朝着那夫妻二人笑着點了點頭，就拄着手杖慢慢消失在了人流中。

請這一家三口一串糖葫蘆，不過是一時興起，只是想做，就那麼做了。

人生不該全是算計與黑暗，隨心而動，也是一種不錯的生活方式，不是嗎？

我不是什麼神，我只是一個，在這塵世間遊蕩的閒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