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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婚宴之後

雲期並沒有陪着薛雲嬈太久,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這次回京之後,三房兩姐妹之間氣氛古怪就算了,兩個人又是明顯的各有心事。

比如眼下的薛雲嬈,她坐在石凳上,怔怔地看着院子裏的鮮花。

如今正是秋日,院子裏都是金黃的,潔白的菊花盛開,絲狀的花瓣姿態優美。

雲期知道今日永昌郡主來赴宴,便顧不得薛雲嬈:“雲嬈姐姐,我先去宴席上了。”

薛雲嬈點點頭:“你去吧,我再坐一坐。”

說罷,就不再理會雲期,又自顧自地發起了呆。

雲期覺得古怪,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往宴席上趕。

她到的時候已經開席了,許多小姐太太圍坐在幾個桌子前,笑着說話。

薛雲霓正與林紓瑤付憫柔幾人坐在一起,見她過來還招了招手。

但是雲期並沒有過去,只是對着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先不過去。

然後轉頭就坐到了永昌郡主的身旁,今日不知道怎麼回事,李常玉沒來就算了,就連一向哪都有他的陸平川也缺席了。

不過不來也是好事,雲期終於不用提心吊膽地應付他了。

雖說從神醫給了藥之後,雲期就再也不用擔心每月一次的毒發,而除此之外陸平川現在也沒有別的手段能夠威脅到她,但是不知道是出於對就是好友真面目的恐懼,還是對曾經有能力殺死自己的人的忌憚,雲期對陸平川還是多一面不如少一面的態度。

她坐到永昌身邊:“永昌姐姐。”

永昌看見她來,笑了一下:“你來啦,不過阿玉今天沒來,你來找我也是見不到她的。”

李常玉在不在已經不重要了,趙景殊幾句話,現在雲期在李常玉那裏已經很難憑藉小事獲得什麼好感了。

而且雲期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的德行,想要離間李常玉和趙景殊不容易,讓李常玉當心他更是一件難事。

還不如等解決了永昌的事情,憑藉這一樁直接在她那裏變得可靠來得直接。

雲期對着永昌笑:“哎呀,就不能是我專門來找姐姐的嗎?”

永昌笑呵呵的:“你呀。”

雲期也笑。

永昌摸了摸她的臉:“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嗎?那你待會問什麼我都不會回答哦。”

聞言云期立馬露出一臉難色:“倒也......不是真的沒有,只是想問幾個問題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永昌一臉我就知道:“說罷,想知道什麼。”

雲期看似還在對着永昌微笑,實則腦子正在飛速思考,有什麼合理且不會被起疑心的問題能這個時候問出來呢?

突然,她靈光一閃,有了。

“永昌姐姐,你去過北疆嗎?”

“北疆?”永昌不解其意,“北疆是重地,常年戰亂不說還總有北梁人潛入,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怎麼了?”

“上次我跟姐姐去賽馬的時候遇見了謝家二哥,他說他要去北疆一程,我有些擔心他,想問問北疆是什麼樣的地方。”

感謝謝長安,感謝他機緣巧合之下造成的誤解,成了眼下能拿來用的藉口。

永昌有些意外,但還是掩脣一笑:“我還當是......果然傳言不假啊,謝長安知道你這麼惦記她嗎?”

看着女孩被自己調侃得擡不起頭來,永昌這才收斂了神色,說:“雖然我也很想跟你講些什麼,但是實在是愛莫能助。像我們這等人家,等閒出去遊山玩水還有憂心有沒有什麼家裏的怨結等着,像你之前去絡州也是機緣巧合,才摻和進了黑羽亂黨的事情。北疆有梁人虎視眈眈,莫說我,就是阿玉也沒榻上過北疆的土地。”

永昌所言不虛,雲期前世確實幾乎不曾出過京城,越是像他們這樣父輩功勳彪炳的,越是容易有什麼仇家磨刀霍霍,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就連與鎮北王夫婦團聚都是他們親自來京城相聚的,但是北疆戰事要緊,她從小與父母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

好在時時有書信送來,父母雖不在身邊,卻不曾忘了幼女的教導,她這纔沒徹底長歪。

這樣一想,雲期又想起了被趙景殊幾句話挑撥起來的李常玉,雖然沒歪到不分是非胳膊肘往外拐,卻實在容易被煽動。

真頭疼。

雲期想起來自己最開始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對於取信於少年時代的自己這件事深信不疑,現在卻覺得無形的巴掌打得自己臉疼。

永昌寬慰地對着雲期一笑:“不過也不用擔心,謝長安又不似有父輩仇怨,謝家勢力頗大,他總能受些廕庇的。而且北疆有鎮北王府坐鎮,也不見得就那麼危險了。”

雲期微笑:“我明白的。”

誰擔心他了,他最好是在那查到真相,帶着越多越好的消息回來。

但是這話當然不能跟永昌說。

其實她最想問問永昌如果和親的話她是怎麼想的,前世永昌被確定和親後就被禁足了,雲期並沒有見到她。

但是這個時候問的話一旦後面出現和親的事情,永昌第一個就會懷疑她知道什麼。

畢竟歷來和親都是許配一國公主,問一個郡主這個問題本就不尋常。

加上和親的前因是鎮北王府兵敗,說不準永昌會不會在心裏懷疑雲期知道鎮北王府兵敗的什麼內情。

要是引來更多的人可就大事不妙了。

雖然雲期還有心和永昌繼續套近乎,這樣後面出了和親之事的時候,自己出手幫忙才能更加名正言順。

可是眼下她又實在想不出什麼別的,永昌能回答的問題了,問太多永昌不知道的又好像是在爲難她。

最終雲期放棄了這個行爲,和永昌又說了幾句話就坐到薛雲霓旁邊了。

薛雲霜也在這張桌子上,旁邊坐着一個面生的少女,想必是薛雲霜的朋友。

雲期環顧四周,薛雲嬈還沒有回來。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是遇見了什麼事情,自從薛雲姣定親之後她就有些異樣,今日大婚,可她的異樣感卻越來越重。

好在薛雲姣已經出嫁了,三朝回門之後也不好總往孃家跑,雖然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了什麼矛盾,但是總歸見不到了,兩人又不能專門約到一起去吵架。

只要她身邊是消停的,雲期並不關係這兩姐妹的矛盾。

婚禮結束之後,定國公府並沒有什麼異常,非要說的話就是柳氏驟然把女兒嫁出去,總是十分不捨的。

有時候在鄭氏那裏碰見了,會看見她無意識地叫雲姣,而她的身後,只有薛雲嬈一個人站着。

當然大家都會體諒一位剛剛嫁女的母親,但是雲期卻覺得薛雲嬈身上的異樣感越來越重了。

此時的她已經與初見時溫柔內向的少女有了很大的差別。

雲期並不是唯一一個有這種感受的人,除去最近出門頻率越來越高的薛雲霓——她本來就不怎麼能見到薛雲嬈,就連薛雲霜都感受到了。

“雲期,你覺不覺得雲嬈最近有些怪怪的。”

“可能是驟然與雲姣姐姐分開,不習慣吧,他們兩姐妹一直形影不離的。”

薛雲霜搖了搖頭:“你不懂。”

雲期既不是一起長大的,之前姐妹兩個大鬧一場的時候她也不在,所以她不知道不奇怪。

但是薛雲霜自認不是好糊弄的人,這個理由也就雲期會信。

她輕哼一聲:“你覺得這樣對那你就這麼想好啦。”

雲期還是個單純又天真的小姑娘,還是不要說出來讓她對姐姐們失望好了。

薛雲霜如是想,然後拍拍雲期:“今天大姐姐出去你怎麼沒跟出去。”

雲期也想啊,可是:“大伯孃說我最近跑得太野了,讓我留在家裏讀書,她親自教我識字。”

薛雲霜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你也有今日。”她轉念一想,“那你怎麼在這裏?”

鄭氏可不是一般的老師,她是書香門第出身,雖然平日裏對孩子慈柔寬縱,但是在讀書這件事上不可謂不嚴,是妥妥的嚴師。

薛雲霜小時候見過薛雲霓跟着鄭氏讀書,那時一邊哭一邊寫字,給兩個女孩都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她始終堅定地認爲,大姐姐現在喜好舞槍弄棒,十有八九是小時候被嚇着了。

“當然是因爲我聰明啊,大伯孃準備的內容我很快就學會了,自然就出來了。”

雲期又不是真的只有十三歲,前世原本就是讀了書的,後來自閉宮門,除了讀書也沒有別的消遣方式了。

單論讀書之多,雲期覺得自己是能撈個才女的名號的。

薛雲霜翻了個白眼:“你這麼說話真煩人,算了,不說這個了。”

雲期靠着她坐:“那說什麼?”

“明日就是薛雲姣三朝回門,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雲期看她一眼,從臉上神色就能猜出來,應當是頭痛若是三房兩姐妹起了衝突她該怎麼辦。

這有什麼?

“和我們有什麼干係?雲姣姐姐回來頂多跟咱們喝杯茶,最後還是要去跟三嬸嬸他們喫飯的,一杯茶的時間,還能出什麼問題不成?”

薛雲霜醍醐灌頂:“對哦,把這個忘了,又不是什麼家宴,沒必要一起喫這頓飯。”

雲期笑着看薛雲霜一臉恍然大悟,說:“就算是真的不濟出了什麼差池,那也是三嬸該頭疼是事情,我們何苦操這個心。”

薛雲霜笑笑。

如今正是金秋,涼風習習,亭子外頭擺了一圈黃的紫的白的菊花,雲期趴在欄杆上揪細細的花瓣,又說:“就算就算,真的不濟到了在那一盞茶裏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喝茶的也肯定不止我們兩個,雲霓姐姐肯定要在的,那輪得到我們解決?”

薛雲霜點頭。

“所以啊,放寬心,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着,我們倆這不高的就別想東想西了。”

比起三房兩姐妹的官司,雲期現在更期待遠在北疆的謝長安能給她傳回消息來。

不過還不着急,鎮北王府兵敗還要在半個月之後,到時候一切就能見分曉了。

是一切都只是機緣巧合,還是背後有人暗中操作,只需要再等一個月。

至於薛雲霜擔心的姐妹反目,掀桌拍案之類的戲碼並沒有在回門那天上演。

相反,薛雲姣還十分氣定神閒。

她站在沈洺身邊,現如今還不是酷吏的沈洺也是身姿如玉,每一個見到的人都要誇上一句“好一對璧人”,除了薛雲嬈。

不知道薛雲姣有沒有覺得如芒在背,但是雲期可是看得真真的,薛雲嬈那眼神簡直要把薛雲姣盯出個洞來。

彷彿在薛雲姣出嫁的這兩三天時間,兩人之間的仇怨還更上一層樓了。

但是好在剩下的幾個人似乎都沒發現,薛雲霜好像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了,但是她也並沒有說出來。

她本來就不太喜歡薛雲姣,眼看着薛雲姣沒有大礙,更沒什麼必要把事情挑出來了。

幾人相安無事地喝了一會茶水。

其間因爲沈洺在前面與定國公幾人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反正說了很久。

所以姐妹幾個不管是願不願意,都十分熱情地詢問薛雲姣出嫁之後的生活了。

這讓薛雲姣覺得十分驕傲,她的夫君已經是百裏挑一了,婚後的生活也這樣讓姐妹們羨慕。

但是,她正說着沈洺對她十分愛護,生怕沈母刁難她日日都陪她一起請安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大婚之日的那個青綠衣裳。

她在沈家已經待了幾天了,並不是除了蜜裏調油什麼都沒幹,身邊的丫鬟婢女已經把青綠衣裳的底細打探清楚了。

青綠衣裳本名姓徐,單名一個容字,出身的徐家也是有名的書香門第。只是前些年諸王之亂,徐家被牽扯了進去,成了亂黨,後來又是附逆。

好在徐家在京城經營數年,有許多人願意爲徐家開一個口,出一份力,這才把他們從死刑改判了流放。

徐容當時因爲年紀尚小,被允許留在京城。

但是小小一個姑娘,總要讓人照顧的。

徐容的母親小孟氏就求到了自己的姐姐大孟氏那裏,也就是沈母。

正因如此,徐容在沈家雖然有個表小姐的名號,但是已經養了十年的別人女兒,而這個別人又從不曾管她喫穿。

是以沈家上下不少人都對徐容有些意見。

主子看一個罪臣之女卻比自己更得寵自然不甘,而下人看着原本應當流放的人在自己跟前擺小姐的譜也覺得不服。

沈母雖然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多有照拂,但這畢竟不是一日兩日,是十年,自然是知道家裏人對她有意見的。

所以她最早想的就是讓侄女變成自己人——嫁給沈洺。

雖然身份上確實不般配,但是畢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即便是有人非議,只要稍加運作那也是一樁佳話。

但是沈洺畢竟不是她手裏的木偶人,主意大得很,出去踏青一次,原本是想着讓兩個小兒女同遊增進感情,卻不料其中一個對驚鴻一面的女子一見鍾情,回家就要求娶。

如意算盤落了空,卻也耽誤了徐容——沈母不是頭一次有這個意思,但是從前沈洺都說大丈夫應建功立業再成家,徐容不在乎等,就等了一年又一年,如今已經成了老姑娘。

可是有了薛雲姣之後,沈母和徐容才明白,什麼建功立業再成家,不過是託辭,他不喜歡罷了。

因此沈母始終對薛雲姣喜歡不起來,好在薛雲姣也並不在乎沈母的態度,婆母嘛,看看他們家老夫人和幾個兒媳就知道了,和睦親如母女自然是好事,實在處不到一起去,就當個佛龕裏的佛像,日日請安,時時供着也不是什麼大錯。

何況沈洺是向着她的。

只是沈洺,也與她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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