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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做戲與最壞

雲期這邊的陣仗鬧得不小,加之那幾個親衛回去也是要跟上官稟報的。

不用一日,安南王就聽說了自己的那位“義女”囂張跋扈,幾乎把自己送過去的親衛都趕走了的消息。

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他當初指了幾個親衛給她,也不過是爲了方便找人。

現在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這幾個親衛繼續放在那裏也沒什麼用了,還會讓她那裏有被監視的風險,豈不是不美。

“既然送回來了,就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她那邊不必盯着。”

名喚陳原的親衛猶豫了一下:“王爺,薛小姐,還留下了一個人。”

“哦,留下了?”

安南王笑:“是個什麼樣的人?”

“平日裏也不顯山露水的,只是行事穩重。”

“無妨,”安南王並不放在心上,“她覺得好用就給她了,這種小事不必稟報。”

陳原行了個禮:“是。”

安南王看他一眼又擺擺手:“你下去吧。”

不過既然雲期把人趕走了,就說明那些人的爪子已經伸過去了,不用他做什麼,雲期這樣大張旗鼓地把人趕走,他們很快就會按捺不住。

雲期也是這樣想的。

“現在整個平叛軍都在他們的耳目之下,我來這雖然突然,但是也被放了眼線。而現在我把他們的眼線都攆走了,剩下的那個書蘊,即使是眼線,想必也不敢太過於輕舉妄動。失去了對我這邊動向的掌握之後他們必然會心急,所謂忙中出錯,我們只需要等着就好。”

阿枝卻還有些不甘心:“可是阿瑟穆那邊。”

她跟雲期不同,她不耐煩在幕後做這些事情,相反的她還想要直接殺進黑羽軍,巴不得來他個七進七出。

但是事情哪裏就是那麼簡單的。

雲期嘆了口氣,繼續說。

“謝長安他們做的事情也絕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否則也不必盯着已死的名號還帶着阿瑟穆去了。他來是來平叛的,與阿瑟穆的交易多半也是涉及那位首領,極有可能等他回來之後我們要面對的就是大亂的黑羽軍。”

阿枝不屑:“亂都亂了,你還怕他們?”

“話不是這麼說的,哀兵必勝,謝長安他們一旦真的殺了那位首領,就是把黑羽軍逼上絕路。如果只是爲了擴大勢力範圍,有些人可能還想着拈輕怕重,畢竟黑羽軍勢大還是勢小,跟他們的關係都不大。可若是生死懸在頭上,就不一定了。”

“現在的平叛軍還能戰勝一是因爲黑羽軍輕敵,二則是黑羽軍內部爭鬥不休,大大地削弱了黑羽軍的勢力。但是若首領被殺,所有人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一致對外的話,黑羽軍的兇名也不是浪得虛名的。我們不能讓他們九死一生的回來,結果卻是戰敗的局面。”

阿枝沒有說話。

“一場戰爭的能夠勝利的原因不勝枚舉,但是大多離不開自己軍隊的穩定。黑羽軍被爭鬥削弱,我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雲期說,“所以既然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就先不要輕舉妄動,畢竟黑羽軍的局勢遠比我當初經歷的北梁兇險。爲他們掃平後方的阻礙,也是並肩而戰。”

阿枝撇了撇嘴:“冠冕堂皇。”

雲期也不生氣,隨便她說,但是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與安南王達成默契。

“書蘊,”雲期揚聲道,“我們去見安南王殿下。”

書蘊的神色淡淡的:“是。”

他辦事十分利索,雲期吩咐下去他就找來了馬車,並且自己做了車伕,趕着馬車向城中大營走去。

幾人到的時候安南王身邊的那個護衛陳原正在門口等着。

雲期幾乎是一看見陳原,就知道安南王猜出來她的意圖了。

而這個陳原,多半就是安南王在這個大營中信得過的人了。

“小姐,”陳原對着雲期露出了一點笑意,但是也變相地向所有人坐實了雲期是安南王義女的身份。

雲期點了點頭:“殿下呢?”

“殿下正在帳中等你。”

雲期跟着陳原進了安南王的帳子,阿枝和書蘊都在外面等着。

與上次見面不同,安南王臉上終於沒有了那虛假的溫和笑意,雖然多了幾分戾氣,卻終於有了些雲期熟悉的安南王的影子。

“殿下。”

安南王擺手,示意她坐:“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了吧。”

雲期點點頭,然後說:“在這裏說嗎?”

安南王道:“放心,這點掌控力我還是有的,沒人敢接近我這裏。”

“既然如此,我也有一句話想要問殿下。”

“你說。”

“這次軍隊幾乎都是您麾下的安南軍,爲什麼還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談及此事,安南王也有些懊惱:“南蠻已經安分了數年,上一次鬧事還是我剛剛襲爵的時候,因此安南軍雖然人數不削減,但最開始的那些兵士卻大多已經解甲歸田,現在的這些都是後來補充上來的。我因爲......加上許久沒有戰事,就疏於管理,誰知道會被紮了那麼多刺。”

聽到這雲期也明白過來,既然南蠻不亂就沒有戰事,沒有戰事,即便有軍隊也不會太過關注。

畢竟日日操練不輟,也就不會去會不會有別人的暗樁這種事情。

這對於雲期來說倒是比較新奇,畢竟北疆戰亂不斷,鎮北軍就會時常關注。

因此雲期意識到安南軍中有別人的暗樁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路上被人安插的,而不是在南方的時候就已經有問題了。

不過,“殿下在陳郡不理俗務多年,便是去鎮北軍中安插,也比放在這更划算。若不是因爲黑羽軍,這些暗樁多半就是廢了啊。”

安南王的臉上帶了幾分譏諷的笑意;“你看,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雲期一時語塞。

是啊,原本是要被荒廢的暗樁,安置的人不想讓他們被荒廢,就把安南王和安南軍派出來平叛了。

暗樁的事情問完了,接下來就是謝長安的事情。

雲期皺着眉問:“謝長安到底怎麼回事?”

安南王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得有些訕訕:“我們在第一次戰事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軍中有暗樁。”

“但是戰事勝了。”

“對,戰事勝了,卻使得情況更加棘手。他們不在平叛的事情上攪亂,就說明他們的目標不是平叛,至少他們不打算對平叛做什麼?那爲何還如此活躍?不就是衝着我們來的嗎?”

雲期卻笑了一下:“不止吧,他們不對平叛出手,你們就不能輕舉妄動了,因爲你們現在也開始拿不準是誰的人了。不對,不是拿不準,你們心裏有猜測,但是若真是那個人,就只能生受着。”

雲期沒有挑明瞭說,但是安南王知道,她說的是陛下。

若不是這其中有陛下的影子,他們兩個也不會束手束腳。

“正是,所以那之後我們的許多事情就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了,這本不是大事,若不是有人已經膽大到潛入他的帳子了的話。”

“潛入?”

這可不是小事,若是有什麼軍機泄露的的話,謝長安可是要受刑的。

安南王點點頭:“所以我們就商定讓他想辦法脫身。不過當時也只是有這個想法,這次他脫身得太過突然,我是真的以爲他出了意外。”

雲期笑了一下:“聽起來沒我什麼事嘛,不過來都來了,我還是想做些什麼的。”

安南王渾不在意:“你覺得有什麼想做的只管去做,有人比我們更在意平叛的成敗。”

雲期誇張地笑起來:“那可真是謝謝殿下了。”

“對了,”安南王突然說,“我這裏有你的一封信,是之前你借走的那個人聽說你在這邊寫的。”

姚娘子的信?

多半是京城動向。

雲期收下信,笑着說:“我得先跟您吵一架了。”

安南王一聽就知道雲期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是也在乎,他現在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若是雲期能真的肅清軍中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對他也沒什麼問題。

“自便。”

雲期笑了一下:“得罪了。”

然後抓起安南王的筆架就往地上一摔,“嘩啦啦”的聲響引得陳原在外面詢問。

“王爺,怎麼了?”

安南王說一句“沒事”,又說“小孩子鬧脾氣”就繼續看雲期發揮了。

於是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一時之間,又是聽見帳子裏打砸聲不絕於耳,又是聽見那位薛小姐哭訴“他若是死了我就一輩子守活寡,做望門寡”。

偶爾安南王興致上來還會接戲,說一句“下一個更好”“我再給挑一個”之類的。

然後薛小姐守寡的話就再車軲轆轉一圈。

帳子裏,雲期面無表情,聲音裏滿含着熱情:“我這輩子就要嫁給他,我不信他死了,你就不能去找找嗎?”

安南王殿下呆若木雞:“一個謝長安罷了,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就看這一棵樹好。”

然後雲期聲勢浩大地嚎啕大哭一番,最後聲音慢慢小了,戲也收場了。

雲期喝了口水,她算是知道爲什麼那些唱曲兒的都要保護嗓子了,這種戲確實是費嗓子。

一會功夫,她嗓子就幹得要咳血了。

安南王看着她,笑着說:“我們竟都不知道,你還有說書唱曲的天賦。”

雲期斜睨了他一眼:“殿下這些日子就常寫信勸一勸我,有人要給我護衛也不必拒絕,殺雞儆猴也得有雞纔行。”

說罷就站了起來,掀開簾子也不說話,就直通通地向外走。

擺的就是一個拂袖而去的架勢。

阿枝看着她這樣子,自己也摸不準是真的生氣還是這也是他們商議的一部分,但是主子都走了,她這個丫鬟當然得跟上。

倒是書蘊十分令人意外,幾乎是沒有遲疑地就跟上了雲期。

三人又坐着馬車返回了小院。

在車上的時候,雲期終於有空閒把姚娘子的信打開了。

信的內容十分簡短,正如姚娘子不多話的個性。

先是說了她的失蹤在定國公府引起軒然大波,但是因爲不知去向,也怕她是被尋仇了,就沒有大張旗鼓,而是帶着人私下裏尋找。

當然沒有找到雲期,但是卻把薛雲嬈的小院找到了。

好在是薛雲霓帶隊,這件事沒有讓別人知道。

而付家那邊,《思母謠》只有兩折就已經讓京城百姓議論紛紛,加上付晨明的事情引起軒然大波,現在付大人就是衆矢之的。

雖然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付大人也派了人在私下尋找《思母謠》的作者。

而云期的失蹤讓《思母謠》第三折未能如期上演,加上這段時間的事情,京城中便傳言是付大人抓住了那個作者,不讓她繼續寫《思母謠》。

不過,姚娘子探查之後發現,這條傳言是付憫柔放出來的。

恐怕是聯繫不上雲期,自己又獨木難支,但仍然不肯坐以待斃,就想出了這個辦法。

這不是什麼壞事,甚至是一件好事。

付大人的名聲越壞,雲期他們能動的手腳就越多。

阿枝看着雲期臉上的笑,問:“是什麼好消息嗎?”

雲期搖搖頭:“是京城的事情,殿下說他們是做好了計劃主動......不對。”

安南王話裏話外都不曾提及阿瑟穆,不管是假死還是暗樁,都只說到了謝長安。

但是這之前他們的推測都是建立在阿瑟穆和謝長安同行的基礎之上的。

可是如果他們的猜測有誤呢?

阿瑟穆如果根本沒跟謝長安同行呢?

那事情可就大大不一樣了。

阿瑟穆仍舊生死不知,而謝長安這是以身飼虎。

他是平叛軍的主將,如果被黑羽軍的人發現了,可以說是一定會被當成人質的。

但是那些暗樁不干涉平叛,明擺着就是衝他來的,如果真的被當做人質,即便安南王想要就他,那些人也一定敢不顧軍令動手。

這絕對不行,雲期焦慮地咬了咬嘴脣。

但是如果沒有阿瑟穆,謝長安是不可能去深入險境的。

可是安南王也沒有理由欺騙雲期。

雲期是這個大營裏僅有的幾個旗幟鮮明地站在他這邊且不會背叛的人了,如果他掌握了什麼消息,尤其是與謝長安有關的消息,是沒有理由隱瞞雲期的。

阿枝覺得雲期的狀態有些不對:“你怎麼了?”

雲期握緊了她的手:“我們,恐怕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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