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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狗崽與親暱

謝長安帶着雲期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走。

謝家是百年世家,不說別的,光是一建院子裏的假山秀水,加上那處處設景的構造,就遠非定國公府這種功勳起家的武將家族能夠比擬的。

加上謝家人多,光是京城謝家人口就不知凡幾。

好在最早的謝家人造府的時候圈的地方足夠大,纔沒有像是其他人丁興旺的人家似的,擠擠挨挨得連轉身的地方都覺得不夠。

但是也到了十步一院子的地步,兩人剛走出一段路,就看見一個穿着雪青色緞子綜裙的小姑娘走了出來,見到兩人面上帶着淺淡的笑容,微微躬身行禮:“二哥,二嫂嫂。”

謝長安看起來對她也算是和氣了,對着她也回之一笑,然後對雲期說:“這是堂妹懷若。”

謝懷若對着雲期甜甜一笑:“嫂嫂。”

雲期也對着謝懷若點了點頭:“懷若。”

謝懷若看起來是個很活潑的姑娘,走路的時候看着一蹦一跳的,笑着走在了雲期的旁邊:“嫂嫂嫁給二哥真是嫁對了,我娘昨日還說,二哥一定是很喜歡嫂嫂的,才免了那些又麻煩又沒意思的規矩。

我爹就差得很遠,她說當年我爹也說規矩累人,還說不讓她累,結果到大婚的時候是一樣也沒落。

昨天我們吃了喜酒之後回家,我娘有些醉了,指着我爹的鼻子罵了一個時辰。”

雲期笑了起來。

懷若小姑娘是雲期所見的與年紀最相符合的,說話利索又幹脆,眉目帶着笑,但是又圓團團的,看着憨態可掬。

她伸手拉着懷若的手,捏了捏小姑娘手背上的軟肉,笑着說:“懷若真可愛。”

本就是尋常的一句誇獎,哪裏知道小姑娘的臉上立馬紅霞騰飛,看着像是年畫上帶着兩團紅的胖娃娃。

謝長安看見謝懷若的臉那樣紅,忍不住取消:“你可別說了,再說下去懷若的臉都能煎雞蛋了。”

謝懷若羞惱地瞪了謝長安一眼,拉着雲期的裙子把自己埋了進去。

這時候三人已經走到了謝家的正堂,一個穿着與懷若同色的雪青綜裙的年輕婦人走了出來,一看見雲期裙邊的雪青糰子,就伸手來拎她:“不是說早就出門了嗎?還讓奶嬤嬤還忽悠我們,怎麼跟你二哥一道來的?”

小糰子手短腿短,撲騰起來就更像是一個糰子了。

謝長安對着婦人行禮:“三嬸嬸。”

婦人點了點頭:“長安來了啊,快進,大家都等着看你的新媳婦呢。”

然後她對雲期一笑:“新媳婦生得好,看着養得也好,你可要好好對人家,沒得讓人家比在家做姑娘的時候消瘦,別人還當你苛待呢。”

謝長安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千辛萬苦求娶來的姑娘,自然要好好待她。”

雲期也對着婦人笑了一下:“三嬸嬸。”

柳氏既然出來了,就當是引路人,帶着夫妻兩個走了進去。

謝父尋常時候都是在屋中靜修的,那屋子都被佈置成小佛堂了,自然不適合見新媳婦。

最後還是謝長風做主,把一間算是看得過去的花廳給理了出來,權當是專門用來見雲期的地方。

花廳不小,足夠容得下謝家所有的親戚還能剩下給下人站的地方。

但是雲期進去的時候還是被兩邊坐着站着的謝家人嚇了一跳,這花廳裏光是坐着的看上去是長輩的就足足有十幾人,更別說那些站着的那些孩子了。

但是謝長安不露聲色地拉了雲期一把,走到坐在上首的謝父跟前,對着他行禮:“父親。”

謝父常年禮佛喫素,人看着清瘦卻很有精神,對兩人說“免禮”的時候也是中氣十足。

但是看着他,雲期不免想起了已經埋骨安南王府的露華。

露華被家族束縛,至死都沒有獲得自由。

安南王也因爲這陰差陽錯,至今仍在樊籠。

可是謝父呢,作爲一個在兩人的悲劇裏出場卻彷彿毫無存在感的重要角色,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雲期的目光落在謝父的身上,眼裏抿了一點笑意:“父親。”

然後從幺娘端着的托盤裏接了一盞茶端着呈給了謝父。

謝父接過茶看着雲期:“好。”

然後擡擡手,站在他身後的謝長風就把一個荷包遞給了雲期。

原本幺娘是跟在雲期身後準備接着這些親戚的見面禮的,但是遞過來的是謝長風,幺娘就不好上前了。

雲期看着謝長風,抿着笑:“多謝大哥了。”

她伸手接過荷包,對着兩個人行了個禮。

然後跟着謝長安走向下一個人。

之後的人都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雲期連奉茶都不必,只是行了個禮,收下別人給的紅包,然後在給他們家裏的小孩一個紅包。

裏面還算得上特別的的就是剛纔謝懷若的母親,那個三嬸嬸。

她自稱孃家姓林,是看着謝長安兄弟倆長大的。

這位林氏與謝懷若的性子很像,跳脫又活潑,說起話來乾脆利落,聲音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你若是不想叫我三嬸嬸,叫我林姐姐也好。”

她眉目端方,長眉大眼,生得美豔,甚至眉眼深凹,帶着些異族女子的風韻。

她拉着雲期的手,笑着說:“我看你十分親切,日後一定要多來找我玩,懷若年紀太小,跟她玩實在沒趣。”

謝長安忍不住笑了一下:“三嬸嬸,這是我的妻子,你好歹容我幾天啊。”

林氏翻了個白眼:“男人哪裏懂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

雲期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見禮結束,謝父無意留他們用飯,其他親戚也不好說話了。

謝長安看向衆人,笑着說:“按理說該跟諸位叔叔嬸嬸好好說說話的,只是郡主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我待會也要去祭拜我母親,就不多留了。”

謝長安的母親,那位陳家女子,在京城謝家可謂是個禁臠一般的存在。

謝長風和謝長安兄弟倆不容許任何人對母親不尊重,謝父又是因爲陳氏才從一代天之驕子變成如今這個青燈古佛滿心灰敗的樣子。

更別說謝懷玉又是被陳氏撿回來的,對這位幾乎沒怎麼見過的母親擁護得不得了。

久而久之,這個人在京城謝家就成了不能被提起的禁忌了。

現在謝長安提出要祭拜母親,衆人雖然面面相覷,神色各異,但是沒有人說話。

雲期這才得以和謝長安順順當當地離開了這間花廳。

........................................

“真的要去祭拜露華不成?”

謝長安笑了一聲:“母親的陵寢又不在這裏,對着一個衣冠冢祭拜?何苦呢?

不過是不耐煩跟他們虛以委蛇罷了,比起跟他們說話喫飯,我有一件好東西要給你看。”

好東西?

雲期挑眉:“什麼東西?”

謝長安神祕一笑,抽出雲期的方巾矇住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臂輕輕地扶着她。

也不知道蒙着眼睛走了多遠,雲期感覺自己的裙子被狠狠地扯了一下,她驚呼一聲,趕緊抓住自己的裙子。

“幹什麼!!!”

謝長安笑了一聲,把雲期眼睛上的方巾扯了下來。

乍一見明亮的天光,雲期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纔看見那個扯她裙子的罪魁禍首——一條胸前有白毛的小狼犬。

雲期驚呼一聲,附身把小狼犬抱了起來。

這條小狗看起來才幾個月大,爪子和嘴吻都是圓滾滾的,眼睛是清亮的琥珀色,看人的時候滴溜溜的,十分可愛。

雲期抱着小狼狗看向謝長安:“這小狗是給我的嗎?”

她的眼睛也是圓滾滾的,看向謝長安的時候滴溜溜的,和懷中抱着的小狗是如出一轍的可愛。

謝長安笑着揉了揉她的長髮:“是我從一個軍士那裏要來的狼犬狗崽,他家的狼犬很威風,說是能當一個勇猛的軍士用。

你好生養着它,等它長大就能保護你了。

可別把它當寵物犬,它是狼犬,是最威風凜凜的。”

雲期撇嘴:“我還不至於需要一隻小狗保護我。”

不過,她看了看小狗圓滾滾的樣子:“這件禮物我還是很滿意的。”

謝長安笑着說:“你滿意就好。”

雲期就這麼抱着小狗回到了兩人住的院子。

幺娘先一步回來,讓下人給小狗做了一個窩。

雲期把小狗放進窩裏,蹲着看它笨拙地在窩裏翻滾騰挪:“我們是不是還給它取一個名字,總不能一直狗崽狗崽地叫着。”

謝長安沒有答話。

雲期轉過頭,看見謝長安手裏拿着一封信件,就猜到應該是他手下的人又給他傳信了。

“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謝長安神色冷淡,但是看向雲期的時候神色還是顯得有了幾分柔和:“陸平川逃走了。”

雲期:“陸平川???”

自從把那封信交給定國公府之後雲期再也沒有過問過陸平川的事情了,畢竟比起雲期自己,定國公府對陸平川更加憎恨,能做出的事情也更多,就完全不需要雲期出手了。

再加上後來雲期就一直忙於備嫁,別說陸平川了,薛雲霓的事情她都沒什麼精力關注,直到大婚時才知道她最終的去向。

但是想也知道,定國公府不會輕易放過他,也絕不會讓他輕易逃走有機會東山再起,但是:“逃走了?定國公手底下的人已經這樣不濟了嗎?”

謝長安笑了一下:“倒也不是定國公府人不濟,這次出面劫走陸平川的人是北梁人。”

北梁人?

陸平川跟北梁人有關係雲期是知道的,當初永昌郡主之死更是把這些關係幾乎攤在了陽光底下。

但是雲期以爲陸平川對北梁人更多是依附,不然就不會和親不成反而需要自己派人殺死永昌郡主了。

眼下謝長安說陸平川是被北梁人劫走了,雲期的神色有些凝重:“看來陸平川在北梁人那裏的地位,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重要。”

謝長安看着雲期憂心忡忡的樣子,倏忽一笑:“不必憂心,既然他爲了逃出去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就不會再有回到京城的機會,不管是我還是定國公都希望這個人最好在北梁別回。”

不止謝長安和定國公,往北梁去一定會經過北疆,即便是不在鎮北王掌控下的西北,想要從那裏經過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既然北梁人能夠來救他,甚至是把他救走之後再次經過那裏到達北梁,雲期想,很難說鎮北王府甚至是顧思明李常旭在這其中又做出了什麼樣的謀劃。

她看向謝長安,微笑起來:“你在擔心什麼?”

謝長安被她一語點破心思,摸了摸鼻子:“好吧,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你們畢竟是數年好友,他對你何等重要,我們不都很清楚嗎?”

雲期聽見她這麼說笑容更盛,像是看剛纔那個小狼犬一樣看着謝長安,看得他覺得難爲情地背過身子去:“你做什麼非要我說。”

雲期上前一步從背後摟住謝長安:“你這樣想,我還是很高興的,不過你其實不用覺得這樣患得患失,我與陸平川早在他設計永昌郡主的時候就已經稱不上朋友了,甚至於生死仇敵還差不多。

我自小知道與北梁人爲敵,他卻投靠北梁,意圖顛覆大周,道不同不相爲謀,何況我們早已分道揚鑣。

現在,你纔是我的同路人。”

謝長安轉過身看着雲期,緊緊地抿着嘴,看着還是很堅毅的,但是臉上慢慢地透出淡淡的紅色。

雲期笑着上前撲到謝長安的懷裏:“我都已經嫁給你了,你擔心什麼,更何況陸平川算什麼,你不應該擔心趙景殊嗎?”

謝長安推了雲期一下:“趙景殊?他算什麼東西。”

十足傲慢,但是這傲慢卻令雲期的心砰砰直跳。

她更加親暱地貼在謝長安的胸前,聽着他的心跳聲:“我好愛你啊。”

而我們的謝二公子,把目光放在無辜的小狗崽身上,說:“我想到叫它什麼了,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樣威風的狼犬,就叫十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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