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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狀元樓和重生人

趙景煦新登基,大週上下百廢待興。

尤其是在陳抒玉帶人抓了大週一小半的官員之後,偌大一個朝堂,全靠着那些能夠信得過的人撐着。

武將還好,安南王加定國公,總能矬子裏拔大個。

但是文臣就不免有些青黃不接了,滿打滿算也只有謝長風和崔晏兩個人。

至於謝長安,他是謝將軍,不算文臣。

所以不得不加開恩科,免得這幾個人累死在案頭。

.....................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這不是那些舉子們來的地方嗎?”

雲期就坐在付憫柔的對面,笑呵呵地給她倒茶:“若不是舉子們來,我也不會拉你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今時畢竟不同往日,付憫柔現在是鳳體金玉般的太后,無論去哪裏都得注意着安全。

但是依雲期之見,未科舉未出名次的時候,是最能看出這些舉子品行如何的時候。

雖然科舉之後得意忘形的也不在少數,但是還是未踏入官場的最能看出來。

畢竟那些看自己名次不如人所以裝的謙卑恭敬的,免得得罪了自己日後上官的纔是大多數人。

“這畢竟是給你與陛下找往後的臣子的,江山畢竟是你與陛下的江山,我們看得了一日,看不了百日。

所以這往後的臣子怎麼挑,也還是得你與陛下做主。陛下年幼,就勞煩太后娘娘先行過目了。”

付憫柔聽見這話不是不驚訝的。

畢竟不說別的,雲期與謝長安如今這位置說是攝政也不爲過。

即便現在朝堂上說是太后攝政,但是誰不知道真正做主的是那謝家二郎和永安公主——付憫柔做主,爲雲期加封的公主,還將富庶的江南世家之地,賜給了雲期做封地。

雲期看見付憫柔面露驚訝,還笑了一下:“怎麼,你是覺得我們不知道累嗎?我們也不想總是盯着朝堂的。”

她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羣:“等此間事了,等剷除北梁後患,我就要帶着繁娘和謝長安去我的封地,江南富庶,又是世家起興之地,我肯定能在那裏過得很快活。”

雲期原本就不喜歡京城,雖然是權力之巔,但也承載了雲期痛苦的一生。

每每看到那宮門,雲期都會想起自己臨死之前看到的承塵,想起李常玉死去時周身血染的紅沙。

“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繁娘和我未來的那個孩子,能夠離京城遠遠的。”

付憫柔面上露出一點驚訝:“可是.......”

雲期又說:“這還是很遠的事情,”她笑了一下,“你不用從現在開始擔心,畢竟就算我們有如神助,起碼也要等到陛下才能放心地將大周交付不是?”

付憫柔略定了定心,又說:“你覺得什麼樣的舉子纔可堪大用?”

雲期站起來,說:“我當日就是在這抓住的陳抒玉。”

站在二人身後的陳抒玉忍不住笑了一下:“是的。”

付憫柔看向陳抒玉:“陳大人不打算入仕嗎?”

要說可堪大用,雲期身邊的這個陳抒玉纔是最得用的。

文可爲雲期和謝長安穩住世家,武可帶人趁夜捉人,可惜這人卻死活不肯入仕,只願意在雲期身邊做一個出謀劃策任憑驅使的門客。

陳抒玉笑了一下:“草民志不在此。”

雲期說:“太后娘娘可給我留些人手吧。”

付憫柔掩脣一笑,就不再說話了。

兩人對坐的這個樓臺正對着狀元樓,從這裏可以之間看見狀元樓裏面的樣子。

而今日,狀元樓里正在籌備一場鬥文大會。

鬥文大會其實是狀元樓的慣例,是爲了那些因爲家世不顯,說話也不怎麼討人喜歡,因此行卷不順利的舉子準備的。

在這場鬥文大會上,沒有固定的題目,也不要求題材,可以寫策論表達濟世胸懷,也可以作詩寫詞一展文采。

陳抒玉科舉那年,因爲被雲期半道殺出來帶走,未曾親歷如此盛會。

不然按照他原本的軌跡就是應該在鬥文大會上一展文采,然後被趙景殊看上收入麾下的。

雲期笑着說:“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喜歡哪個,大可以在這鬥文大會上好好看看,等到他日殿試,心裏也好有個譜。”

付憫柔點點頭,又想說話。

就見雲期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你若是有實在十分青睞的,也可以打着我的旗號,抒玉,你留下,若是假借我的身份也需要有個人證不是?”

然後她像是發現付憫柔有話要說似的:“你要說什麼?”

付憫柔笑着搖了搖頭:“沒有了。”

..............................................

狀元樓中卻不似鬥文大會一般熱鬧,而是一片沉靜。

蓋因那站在正中的少年人說:“太后和永安公主如今正嚴打前太子的黨羽,若是諸位有什麼能跟前太子扯上關係的,還是早早歸家,免得白費功夫纔是。”

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中年人說:“怎麼能這麼說,前太子都已經......即便這真有人能扯上關係又怎樣。

何況這在場諸人即便是有關係的也不過是些枝枝蔓蔓的牽扯,若是真有什麼關係,早就跟着前太子走了。”

少年對着他搖了搖手指:“老大人看起來年紀不小,怎麼比我一個少年人還要天真。

這新帝登基不到一年,又還是黃口小兒,前太子畢竟安安穩穩地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少說也是有點積威在的。

這種時候,太后和永安公主再風聲鶴唳也是不爲過的。”

這時候衆人都不免有些沉悶。

他們這讀書十幾年,想的不就是報銷君國嗎?

雖說這次進京的時候前太子已經沒了,但是初次趕考的又有幾個,多少也是有些跟東宮行卷過的。

也不知道這行卷過,落在太后和永安公主眼裏是不是和前太子有什麼關係。

“永安公主必定不是這樣的人!”

一個白衣少年如是說。

這可謂是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引得許多人側目:“小友何出此言?”

少年面容清俊,但是看起來身子有些虛弱,站着的姿態也是塌着肩膀的,看着有些不似時人推崇的君子身姿。

但是這少年說話卻很硬氣,見這麼多人看着他卻半點不怵:“永安公主曾救我西北無數百姓,必定不是你說的那等毫無容人之量的人!”

“哦?你見過永安公主不成?那西北多少百姓,你就是個被捎帶!”

“我就是曾見過!永安公主爲了探知西北疫病,甚至不惜自己染上疫病,深入虎穴,這才救我西北!”

付憫柔看着那樓中不同尋常的動靜,拿着千里鏡看:“咦?”她把千里鏡遞給雲期,“這人你認得?這樣維護你。”

雲期接過千里鏡滿不在乎的一看,等看清少年的面容忍不住挑眉:“何鳶?”

付憫柔問她:“你果然認得?這人如何?”

雲期想了想,覺得這人倒也還算是不錯的:“性子有些桀驁,但是人是好的,不過這科舉畢竟是看學識的,他的學識如何我是不懂的。”

付憫柔想了想:“秋紅,記得這個叫......”

“何鳶。”

“記住這個叫何鳶的舉子,若是後頭春闈的成績不錯,倒是可以一用。”

雲期看着她吩咐秋紅,忽然笑了一下:“你只管看着,我卻不好多說了,爲霜,我們出去散散步。”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付憫柔還是讓雲期覺得她在有意的“聽話”,像是之前做雲期的傀儡一樣聽雲期的話,但是雲期讓她來這裏看鬥文大會的本意就不是這個意思。

她扶持付憫柔和趙景煦也不是爲了有一個自己的傀儡掌權者。

趙景煦和付憫柔只要不像是先帝和趙景殊那樣,他們做出什麼樣的決策雲期其實並不在意。

但是倘若她繼續留在那裏,付憫柔又看到一個人就問問雲期的意見,那又成了雲期選的官員了。

倒還不如出去溜達溜達。

而身後的付憫柔看見雲期離去的身影則是微微一笑。

她是願意忠於雲期的,也不在乎讓趙景煦與她一同做那個傀儡。

但是若是能自己做主,誰願意聽別人的呢?

.................................

狀元樓裏的鬥文大會仍在繼續。

何鳶站在大堂的正中間,被那覺得自己能夠跟前太子扯上關係的舉子們團團圍住,竟然憑空生出了些舌戰羣儒的膽魄。

而那初時說話的少年卻笑了一下,說:“永安公主確實曾經救過西北,但是那時候她是被派去西北的,何況那個時候她只是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女子,現在卻是權傾大周的永安公主。

今時已經不同往日,甚至都不必永安公主多說,只要她透出些什麼意思,下面那些溜鬚拍馬的自然會讓我們的卷子到不了她的案頭上。”

何鳶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他原本疫病之後就有些身子虛弱,氣息不足,如今說多了話自己就開始咳嗽,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大聲吼了出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這分明是莫須有之罪!”

看着何鳶這失態的樣子,以那少年爲首的人像是譏笑他一樣,笑出了聲。

他愈發憤怒。

簡直要跟這些人打起來。

付憫柔在對面看得越發有趣,說:“陳大人,你是永安公主去西北之前收入麾下的,你可曾認得這位?”

陳抒玉搖頭:“不曾。草民在公主前去西北之後就去南方了。”

付憫柔索然無味地收回落在陳抒玉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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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霜跟在雲期身後:“公主是要去哪裏?”

雲期笑了一下,說:“隨便溜達溜達,看看能不能偶遇什麼人。”

爲霜看起來是想問一問雲期是想偶遇什麼人的,但是她看着雲期看起來就有些不虞的神色,明智地沒有問出口。

若是要問雲期想要偶遇誰,可能她自己也有些說不清楚。

或許是付憫柔現在這樣謹慎的態度讓雲期覺得十分疲憊,也或許是被人稱爲永安公主的現在讓雲期覺得自己十分陌生。

總之雲期現在想要找一個故人,談一談那相去不遠的過去。

她和爲霜沿着長街慢慢地走,然後就被人叫住了。

她笑着回頭:“顧三哥。”

是顧思恆。

這個時候,顧思恆是一個很好的話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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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曾恭喜過永安公主,你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吧。”

雲期在他對面坐下:“隴西郡主前些日子在北疆舉行的喪禮,你怎麼也不曾回去?”

顧思恆把玩着自己的玉佩,笑着說:“北疆現在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起碼鎮北王府沒有了。”

不等雲期發出疑問,他就說了:“阿玉嫁人之後,顧思明曾經發信給我,讓我儘快返回北疆,不要在京城逗留。

我當時沒有回信,然後又收到了第二封。

他一連來了十幾封信,一封比一封措辭嚴厲,一封比一封疾言厲色,但是我都沒有回信。

最後,他送來了一封空白的信件,我知道,那時不必回去的意思了。”

雲期挑眉:“你爲什麼不曾回去?”

顧思恆笑了一下:“鎮北王府待我至深,可我卻是個註定會引來禍患的禍根,我原本以爲,若是趙景殊贏了,我在京城總能免得王府受難。”

雲期笑了一下,說:“但是在顧二哥眼裏,只怕是你爲了京城的潑天富貴,和皇子的身份地位,捨棄了與你有十幾年恩義的鎮北王府和顧家,也捨棄了他們這些兄弟同僚。”

顧思恆笑了一下:“或許吧。”

然後他久久地沉默。

過了一會,他忽然說:“我曾以爲,我能做的很多,後來我發現,我什麼都不做事情也不會變得很糟,我想了很久那個變數,後來發現,是你。”

雲期對着他笑了一下:“就到這裏吧,實在不必說得更多了。”

不管你是否猜出了什麼,都不必說些什麼了。

現在顧思恆是否也有前世記憶,對於雲期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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