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遠看着慕如晦，眼裏閃爍着期待的光。
在剛纔內心的極致拉扯中，他的天平還是傾斜於雲清和慕如晦了。
他想獲得慕如晦的原諒，以消除負罪感，乞求內心的寬慰。
慕如晦嗤笑一聲，語氣涼薄:
“股份都給我？”
“給我的話，我就有40％的股份了，慕鎮平那老頭子就該退位了。”
“你確定你敢？”
慕修遠的嘴脣抖了抖，但隨即又堅定了神色:
“這是我欠你們母子的。”
他是個感性的人。此時此刻慕如晦站在他面前，他心裏對慕如晦母子的愧疚就更多。
但慕如晦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站在他面前要說法的是被他騙了二十多年感情的李秋雲，他同樣會因爲愧疚而妥協。
這個人，就是這麼的軟弱。
想一出，是一出。
他作出任何彌補，都只是想消除當下產生的罪惡感而已。
慕如晦覺得無趣了。
他不想再跟這樣的一個人糾纏了，根本毫無意義。
還不如趕快回阿喜身邊。
把香香軟軟的阿喜抱在懷裏，不比什麼都強？
慕如晦失了耐心，語氣就更加直接:
“你說給就給，也沒問過我想不想要。”
“你們慕氏，我根本看不上。”
“我的目的不是得到慕氏，而是……讓慕氏消失！”
“所以你的那點股份，愛給誰給誰吧！”
他轉身欲走，慕修遠追了兩步，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袖子。
在他冰冷的目光落下來的時候，又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後退半步:
“如晦，我知道你對我有恨。但是我的股份，本來就該是你的，我早晚都要給你的。”
“而且，我知道你對你爺爺有恨……不管你想對慕氏集團做什麼，我都不會插手的……”
慕如晦臉上難得有這麼明顯的厭惡。
他以前只是恨慕鎮平，對於慕修遠這個親生父親，毫無感覺。
但是現在，慕修遠的所作所爲，讓他作嘔。
“我說了，你的股份，我嫌髒！我媽媽更嫌髒！”
“搞垮慕氏，我有的是辦法，不稀罕你的股份。”
“更何況……你想把股份給我，問過你的現任妻子，和你另一個兒子了嗎？”
他的視線穿過慕修遠的肩頭，落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無悲無喜，毫無波瀾。
慕修遠卻突然覺察了什麼，慌亂地回頭。
正好看到被他的話傷了心的慕如臻。
這一刻，慕修遠滿臉驚惶。
“阿臻！”
他下意識伸出了手，想要解釋。
慕如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跑回了家。
慕修遠追出去幾步，想到身後慕如晦，又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來看了看慕如晦，又擔憂地看向了慕如臻離開的背影，一臉躊躇，不知如何是好。
對此，慕如晦冷淡地表達了他的看法:
“慕修遠，你這個人可真是失敗。”
“曾經，對我母親沒有擔當。現在，對你的現任妻子和兒子依舊沒有擔當。”
“你這樣的人，跟毒瘤有什麼區別？”
說完，就忽略慕修遠磕磕絆絆的解釋，果斷地走向了車子。
“韓毅，開車！”
慕如晦回到車上時，帶來了一陣涼意。
不知是外面的風，還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季相思抿了抿脣，一把拉下了車子中間的擋板，與前排完全隔開。
然後她就拉開慕如晦的胳膊，主動把自己塞進了他的懷裏。
又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腰上摟住，以一個舒服的姿勢緊緊纏住他，鴛鴦交頸，親密無間。
她鼓了鼓白嫩的臉頰佯裝慍怒，嬌嗔道:
“誰呀！誰讓你這麼生氣的？”
“你怎麼可以讓別人佔據你的思想，影響你的情緒呢？！”
“我要喫醋啦！”
她像個爭寵的小貓咪，着急吸引主人的注意力。
把小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頭髮拱成一團亂的時候，就擡起臉來兇他:
“看我！快看我！”
朦朧的水汽溼淋淋地氤氳在雙眼中，如空山白霧，惹人迷離。但偏偏，還帶着她佯裝出來的氣惱與醋意，生動極了。
欺霜賽雪的潔白的面頰如上好的白瓷，外面染着一層淺淺的桃花釉，在燈光下嬌豔欲滴。
她一開口，慕如晦的冰冷氣息就開始消散了。
在她兇巴巴地看似爭寵實則轉移他注意力的可愛表情之下，慕如晦臉上也掛上了一層淺笑。
如晴光映雪，不可逼視。
“阿喜什麼時候變成爭寵的小貓了呀……嗯？這麼霸道？”
他語氣寵溺，真的像哄小貓咪一樣，輕輕地晃着腿，把季相思往自己懷裏塞了塞。
把人緊緊地扣住，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
“別生氣……只看你，我只看你。”
他把自己的腦袋枕在季相思的肩窩上，目光有些迷離，語氣卻無比地肯定:
“他們都不值得我關注。”
“我只要看着阿喜就好了。”
季相思感覺冰山融化，寒氣消散，懷裏的人化作了春風春水，這才得逞地勾了勾脣，擡手撫摸了一把他蓬鬆的髮絲。
髮絲清爽柔軟。
良好的令季相思沒有忍住，多揉了兩把。
然後她突然意識到，慕如晦比她還要小一歲呢。
他平時表現出的超乎年紀的沉穩和疏離，都是他這麼多年自己打拼遺留下來的保護殼。
當他露出真實而又脆弱的一面時，季相思覺得，這比之前他裝出來的病弱，更加讓她心疼……
“老公~”
“嗯？”
“你的心裏只能想我哦~”
“當然。”
“所以……不管是慕鎮平，還是慕修遠，都去TM的吧，不準讓他們影響到你。”
“……好，去TM的！這些爛人，不配讓我在意！”
慕如晦跟着她爆完粗口，心中鬱結果然消散了不少。
兩個人相視一笑，抱作一團，把爛人都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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