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海市,市中心的某個城中村裏。
車子穿過長長的巷子,七拐八拐終於停在了一條衚衕口。
季相思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不自在地活動了一下脖子和腰,疑惑道:
“欒老住在這裏嗎?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呢。”
她以爲欒鳳鳴老爺子會住在郊外某個山清水秀的別墅區。
畢竟是什麼書法藝術協會的會長,而且還是個國家級別的協會,應該會很有錢吧。
沒想到居然住在嘈雜熱鬧的市區城中村裏。
這一路上過來的路實在不算好,而且有些衚衕很窄,行車很困難。
還時不時遇到一些攤販把路都擋住了,他們不得不繞路。
季相思四處張望了一下,聞着空氣裏不知從哪家傳來的青椒炒雞蛋的香味,不由感嘆道:
“這就是大隱隱於市嗎?!”
慕如晦失笑,搖了搖頭與她解釋:
“哪有這麼高深的原因,不過是欒老從小的家就在這裏,他懶得搬家罷了。”
他囑咐韓毅抱着響玉琴跟着,就牽着季相思的手走進了面前的衚衕裏。
衚衕很窄,月色星光幾乎照不進來,所以裏面黑乎乎一片。他們剛踏進去,就被夜色吞沒了。
巷子是青石地面。
一塊一塊的青石地磚年歲久了,不太牢固。走過去就會發出“咯唧”“咯唧”的活動聲。
季相思踩着青石磚,像是踩出了什麼樂趣,笑着掙脫了慕如晦的手,踩着貓步順着一排青石磚往前快步走去。
好在慕如晦及時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纔不至於在黑暗中失去她的背影。
他無奈地提醒:
“小心點走。”
“有的地磚上有青苔,小心滑倒!”
他話音剛落,季相思就一個趔趄往前栽了一下,差點摔倒。
季相思心虛地嘿嘿一笑,站在原地沒有動,等着慕如晦快步走過來。
她撓了撓慕如晦的手心,討好道:
“我不走那麼快了,你牽着我就好了嘛~”
慕如晦對她的笑臉沒有絲毫抵抗力,溫順地牽起她的手:“走吧”。
身後的韓毅,夜視能力極強。
透過昏暗的夜色,也能清晰地看到這兩人走個路都要貼貼的膩歪模樣。
他嘴角抽了抽,覺得有些沒眼看。
但更多的,他覺得自己在黑暗的巷子裏閃閃發光,像個大功率電燈泡……
巷子走到盡頭,光線亮了起來。
欒老的家門口,掛着兩個大紅燈籠,柔和的光線照亮了門頭的一大片區域。
慕如晦上前“叩”“叩”敲了敲門,隨即裏面傳來了一句蒼老的聲音——
“來了!”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修邊幅的老人。
穿着白色汗衫,黑色老頭布鞋,手裏拿着個蒲扇一晃一晃的。
看清門口來人的時候,他臉上的淡然表情突然變成了驚喜。
一腳跨出門檻,拍了拍慕如晦的肩膀,感嘆道:
“好小子!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還以爲你把我老頭子忘了呢!”
“最近網上關於你的事情可是傳了很多風言風語,你可是一下子就出名了啊……慕大總裁!”
他欣慰地拍着慕如晦,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帶着長輩看小輩的慈愛和讚賞。
季相思從他這幾句話就能看出來,他和慕如晦還真挺熟的。
慕如晦輕笑着道了聲過獎,然後把季相思拉到身邊,介紹給欒老:
“欒老,這是我的妻子季相思。今天我們過來,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向您請教。”
欒老看了看季相思,一臉滿意地說好,然後就把他們引進了院子裏。
院子挺大,一側種着小菜,另一側是涼亭,涼亭下是石桌。
幾人圍着石桌坐下,韓毅上前,把響玉琴放在石桌上,才緩緩隱於黑暗處。
季相思把琴的來歷跟欒老說了一下,然後就當着他的面掀開了上面的防塵布。
響玉琴露出全貌的一瞬間,季相思捕捉到了欒老神情的變化。
只一瞬間,她就確定:
欒老一定知道斫琴師是誰!
她與慕如晦對視了一眼,神采已隱隱有些雀躍。
欒老擡手輕輕撫摸了一把響玉琴,另一隻手慢慢搖着扇子,凝眉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我確實……知道這琴是出自誰手。”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們。”
季相思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訥訥開口:
“爲什麼?”
欒老回以歉意的目光,輕聲說:
“這斫琴師是我一個忘年交。我知道他的性子,最不愛與陌生人交往。他既然是匿名給基金會捐贈的古琴,那自然是不想別人找到他身上。”
“我作爲他的朋友,未經他的允許,不能直接出賣他的身份。”
“如果你們確實有要緊事找他,等我詢問了他之後再給你們答覆,可還好?”
慕如晦皺了皺眉,還欲跟他商量。
此時一位青年從屋內走出,手裏捧着一沓紙,恭敬地遞給欒老。
“師父,您佈置的任務我已經寫完了。”
他垂首立在欒老身側,等待欒老的點評。
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響玉琴上,突然疑惑地開口:
“咦?這不是方先生的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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