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冷風裏，她衝林康陽揮揮手。
再見了。
後會有期。
林康陽也衝她揮揮手，多多少少有點不捨。
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雲朝不一定願意見他。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雲朝，不是冤家不聚頭，不打不相識。
貌似，他還問過雲朝，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想到這，林康陽脣角揚起一抹弧度。
女朋友沒得到，乾女兒倒是得了一個，不虧不虧。
他這個乾女兒，機靈着呢！
今天晚上還給他直播喫燒烤，喫得他心癢癢。
唯一的遺憾，他沒有能聽到小桃子再叫他一聲“乾爹”，真是有點遺憾。
等下一次小桃子再叫他，小傢伙都大了，不一定願意叫。
風吹起雲朝的長頭髮。
冷月下，她一步三回頭，終於跟着林康陽的兄弟進了客船。
站在甲板上，她往車裏看，林康陽衝她揮揮手。
等到快開船，雲朝進了船艙。
她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她長大的地方。
愛恨嗔癡怒，皆成爲過去。
不回來了……
林康陽的兄弟將一疊證件遞給她：“雲小姐，這都是會用上的東西，你收好。”
“謝謝，我怎麼稱呼你？”
“叫我小九就好，我和康陽是多年的兄弟。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十一二歲就認識康陽哥了，我康陽哥看得起我，不把我當下等人，這麼多年一直對我照顧有加。現在能替他做事，我很榮幸。”
“雲小姐，你放心好了，上了這條船，全包我身上！”
他們進的是一個小包間，地方不大，牀是上下鋪。
隔音效果不好，雲朝聽到隔壁傳來打呼的聲音。
她壓低聲音：“謝謝九哥，你和林康陽的恩情，我都會記得。”
“什麼恩情不恩情的，康陽哥交代的事，我肯定會做好。再說，這條線路我熟得很，這條船我也熟，我一年要坐好幾趟。我之前在一家貨運公司做苦力，常常坐這一趟輪船去東南亞採購。”
“會有人檢查嗎？”
“有，但你放心，查得不嚴，因爲這船上不少偷渡的人，都沒身份。有句話叫，有錢好辦事。”
雲朝點點頭。
她還真不懂這些江湖規矩。
林康陽還真是有各色各樣的朋友。
小九壓低聲音，給她解釋這裏的規矩，還有去了東南亞後的規矩。
他正說着，輪船啓動，汽笛聲響起。
隔着一扇巴掌大的窗戶，雲朝看到海浪涌起，船隻顛簸。
她暈船，頭很昏。
小九遞給她兩片暈船藥：“開船了，今天海浪大，會很顛簸。”
“雲小姐，開了船，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要不要給康陽哥打個電話？到了海上就沒信號了。”
雲朝點點頭，她拿起小九的手機給林康陽打電話。
“林康陽，開船了，我們要走了。”
“嗯，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要幸福。”
“你呢？你走了沒有？”
“等看不到輪船我就回去。”
“謝謝。”
“又來……不是說了，大恩不言謝，不要說‘謝謝’，有什麼事就找小九，他是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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