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chapter18

提姆好聲好氣地把一直關心着蝙蝠家每名成員並且適當地催促每一個到了年齡的男性去迎接愛情的老管家勸得關了通話，並且發下承諾絕不再多飲用咖啡。這期間另一枚通訊就像是死機了一樣，直到通話被掛斷才發出一陣驚天的哈哈哈哈哈。

“閉嘴，紅頭罩。”提姆的手伸向了咖啡杯，想起老管家的叮囑後他默唸着這是已經沖泡好的不能浪費然後心安理得地抿了一口，“既然你這麼喜歡這首歌，我不介意把你所有的手機鈴聲都設置成這個，讓你每時每刻都能享受環繞3D感如何？”

他露出一個略帶黑氣的笑容。

被老管家強制限制咖啡的小紅鳥現在處於了極低氣壓階段，傑森見好就收，畢竟他雖然也可以解除對方的程序，但還是要花一點時間的。

“你幹了什麼，不會真的是夜晚寂寞聽歌聊解吧？”

提姆冷漠地翻了個白眼，也幸好他的通訊沒有打開視頻，纔沒被對方看到。

“我在查一點東西，不小心被對方反擊的程序發現了。”

“哈？小紅鳥你是不是熬夜過多大腦僵掉了。”傑森很驚訝，畢竟他家便宜三弟的電腦黑客技術有多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最近沒有什麼單子的話，我倒不是不可以勉爲其難幫你查一查。”

“不，這是我的事。”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傑森翻白眼：“你這點和老頭子一模一樣。”

“我會把它當做誇獎。”提姆又抿了一口咖啡，他重新打開了電腦，好極了，就這點關機開機的功夫，他又要重來一次了。說實話，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對方的反擊手段其實並不是不能破解，但那鑑於那攻擊方式不像是常用的，加上傑森在那邊打岔，才讓他一時不謹慎被對方反擊一軍。

不過就這一點時間也足夠他得到一些信息了，提姆看着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日文資料，微微地皺了皺眉。

名爲森鷗外的男人的資料，簡單得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這肯定不是全部。提姆揉了揉太陽穴，目光移動到手邊放着的書上。

他回去後總覺得自稱津島的少女給他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更別提對方還能看出他是有目的聊天，他看着布魯斯輕鬆自如地在那些上流家族的女人之間來去自如，更加堅信自己的僞裝對於常人是沒有什麼瑕疵的。會發現異常，這就證明那名少女並非常人。

少女的自稱是津島（つしま），並沒有像大部分亞裔一樣告訴別人自己的英文名，而是用日語發出的音，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她對於自身的原本的名字或許頗爲驕傲？提姆承認，他的確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點點挫敗感，所以纔會一時興起去查找對方的資料。而對方的資料顯得也很簡單，出身橫濱，養父姓森，目前自由職業者。但在查閱關於她的所謂養父的資料時遭遇到了麻煩。

他又看了一眼那本《人間失格》，頗爲痛苦地閉了閉眼。他現在頭一次希望自己的日語水平不要到了那麼好的程度，這本書的內容簡直和他的價值觀完全相反，而且在日本那邊似乎地位還不低，他稍微簡單地查了查，發現在日本這本書的銷量不低，在青少年之間頗有人氣，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絕對不能代入去看，提姆只是下意識地稍微代入一點點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名爲喪氣的惡意，他寧願現在拿着長棍去和喪鐘大戰三百回合，也不想再繼續讀下去了。爲什麼他看《羅密歐與朱麗葉》，《飄》，《哈姆雷特》之類的悲劇時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他現在終於明白名爲津島的少女爲什麼說那樣的話了，果然是徹頭徹尾的悲劇，更可悲的是這悲劇似乎和每一個角色都有關係，並且是一種幾乎是宿命論的悲劇。提姆用力地閉了閉眼，把一不小心回憶起的這本書裏的語句給丟出腦袋，他下次如果要再去和那名少女‘偶遇’時，絕對要換個話題！

鬱子坐在牀上，眼瞳中劃過一行行代碼。金髮小女孩拎着一盒馬卡龍在她的身後顯現，鬱子很自然地張開嘴，讓愛麗絲拿出一個馬卡龍餵給自己。糖分的補充讓一直高速運轉的鬱子終於感覺到了一點點的精神緩解，她發現對方的查探停止後，稍微鬆了口氣，身體往後靠了靠，讓一直工作的手指得到休息。

沒想到對方的黑客水平真是了不得，也幸好她抓住了對方一瞬間的遲鈍反擊了回去。鬱子將馬卡龍吞下，伸手端起手邊已經漸漸變冷的綠茶抿了一口。

她本想反探查回去的，但對方的防禦技術顯然更高，她只能粗略查到對方的IP地址在美國東邊，就不得不暫時返回。鬱子垂下眼睫，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鍵盤。

她給自己的身份弄得很簡單，自由職業者，量對方也查不到日本那邊過多的信息，她把自己的監護人資料設定爲‘森鷗外’，除了方便的原因，還有就是她故意把過多的防禦和中心放在那邊，就會自然而然地把人的思路引到‘森鷗外’身上。只要對方最終查到‘森鷗外’的身份是軍醫，那麼自然就會懂得收手，除非對方真的能有百分百把握不被日本那邊軍方發現。

鬱子不得不慶幸了一下，幸好這個世界的日本那邊政府的網絡和原世界的大同小異，她只是稍微改變了一下方式，就成功地把資料安插進去了。說起來，這一招還是她從坂口安吾那邊學到的。想到原世界的人，鬱子的眼中劃過一絲情緒，又迅速地埋於鳶色的大海之中。

但是，她絕不可以掉以輕心，對方不太可能會被一擊而退，那麼她必須要做好對方第二次，第三次再來的打算。

‘我記得應該有個異能可以給我幫助……’鬱子皺了皺眉，她曾經祕密潛入異能特務科的的情報部查看裏面記錄的異能資料，但一時半會似乎也想不太起來。

【爲何鬱子你不試試發掘新的未知的異能？】

‘我可沒有當小白鼠的愛好，熟悉的總比一個全新的未知要更好。’鬱子皺着眉努力回憶着，腦內像是劃過一道閃電，‘我想起來了，之前在面對那個該死的雙生病毒時，偵探社那邊提供情報的人，好像叫什麼花袋？’

【田山花袋，異能名《棉被》，在不觸碰的情況下操縱視線內的電子設備，並且速度是常人的幾十倍。】系統及時地補上了她未盡之語，【不過，那異能是有條件的，要在身心最放鬆的狀態才能做到。】

‘哥譚的圖書館裏沒有這本書。’鬱子之前查過哥譚圖書館裏所有的關於日本方面文學的書籍目錄，她皺了皺眉，手指在鍵盤上一陣敲打，‘估計只能從日本那邊買了，加郵費用國際快遞送過來。’

‘我總記得還有一種異能似乎也可以達到我的目的，但是想不起來了。’鬱子閉了閉眼，長時間盯着電腦，她也感覺到了疲憊，愛麗絲已經被她收起來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合起電腦，往後仰倒，整個人倒在鋪了空調被的牀上，蒼白的天花板倒映在她的瞳中，像是教堂裏灰白的石膏像。

明天再選一種自殺方式吧……無盡的空虛像是一陣陣卷着浪的海潮，衝擊着少女宛若蜘蛛絲般的神經。

她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