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飛花入眼人入夢

清風微醺的一日，心情大好。我大膽做東拿出了私藏，神祕地拉過吟修道:“我得西王母的茗茶珍藏已久，未捨得喝，今日與你同飲可好。”他略驚異又得意一瞥:“在此良久，我也終得仙子垂青了，甚慰！甚慰！”茶香一出，果與常時不同，品相極美，如半開蓮一般，翠綠又捻弱。茶湯金黃竟無渣，熱氣微燙，細聞之下沁入肺腑。這感覺與聽上幾遍西王母的長生咒一般讓人舒暢吧，雖未有幸聆聽過此等上乘經法，此刻若飲上一杯猶如已被洗禮一般。我小泯一口，微微燙口，霎時竟不知該吐還是流淚。“不急，不急，我不同你搶，你慢些。”轉手就遞了盞冷酒給我，我順了一口緩了氣，有些尷尬地朝他苦笑。彼時他並未看我，伸手接過一片花瓣，放在我案前，“快看，靈犀樹開花了，着實旖旎，人間芳華不過如此。”我雖是靈犀樹孕育的精靈，卻從未開過靈犀樹開花。我以爲瑤池盛景已是天界絕色，原來靈犀樹也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存在。這樣看，倒別有一番情懷。“我竟從未看過，着實讓人心曠神怡。”我仰頭迎飛花，一樹飛花一雙人，甚美。“如今也算是不辜負這美景了。”他順勢拂去我發間的花瓣，我微微動了下眼瞼，享受這當下的感覺，有人陪着也挺好的，雖然仙者仙途漫漫，但唯有這一刻我開始貪念時間再久一點。我不經意看了他一眼，我竟笑了。他一回神，目光觸碰間，我低眉尋花，暗自躲閃。興許一定是我久未見人的緣故，我慌亂又無措。“輕嫋，笑得極美。”不過短短六個字，我竟紅着臉說不話來。“靈犀樹數十萬年獨自開花結果，不知是否落寞”，他突然無比認真的說，“若我與你都在我們一起來看靈犀樹開花，花開盛景不容辜負，你說是吧”。他的目光如此溫柔柔和，彷彿無比熟悉和安然。我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