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長老給自己找臺階下:
“陣法之術極難,江姑娘能用一日的時間就將其參透並掌握,可見天賦極高,利害非凡,我等望其項背。”
江言鹿順話接道:“三界之內,合體境修士寥寥無幾,幾位長老卻皆在其中,何必妄自菲薄?若是讓諸位來參透補陣之法,想必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其領悟。”
她這番話說得真誠,搞得幾位長老真的生出了一種“我上我也行”的念頭,飄飄然問道:“當真?”
江言鹿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點點頭,開啓熟練的畫餅業務:
“自然爲真,若是幾位將精力都用在修習陣法上,什麼陣法學不會?將來成爲鼎鼎有名的陣法師也亦是有可能的。”
修煉之風早就席捲了整個修真界。
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所有修士都在認真修煉。
乍然來到魔域,看到他們如此散漫,她一時難以接受,下意識便要卷他們。
幾位長老真的聽進去了,煞有介事的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
“我等年紀都這般大了,若是從現在開始修習,能行嗎?”
江言鹿當即化身勵志大師:
“有句話說的好,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聽不懂沒關係,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行動。”
“就算不去修習陣法,而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修煉上,修爲也會更上一層樓。”
“當然這第一步,就是要縮短入睡時辰。”
江言鹿大致算了一下,魔域幾位長老昨夜睡了大約四個時辰。
她不理解。
年邁之人不都覺少嗎?
長老問道:“縮到多短?”
江言鹿道:“每日象徵性睡上一個時辰亦或者是半個時辰足以。”
修士在不斷突破境界,修爲逐步提升的時候,睡眠也會相對進化掉。
到了他們這個階段,完全可以用打坐調息來代替睡眠。
一來能夠養足精神,二來還能吸收天地靈氣,鞏固修爲。
魔修同樣如此。
言微驚呼出聲:“只睡一個時辰?!這怎麼可能!”
“如何不可能?”江言鹿淡然回道,“我們修真界大都是如此。”
魔域長老嘴巴紛紛張圓:“???”
他們這些年來一直忙於應付祈樾,都沒太關注過修真界。
修真界何時這麼捲了?
江言鹿想了想,又問道:“敢問諸位在當前境界待了多久了?”
長老們下意識回道:
“一百年。”
“一百三十年。”
“一百五十年。”
他們這些年在長老位上待得安逸,再加上合體境之後,每晉升一個小境界都異常艱難,便將精力着重放在享樂上,忽略了修煉。
祈樾在一旁聽着越來越糟心的數字,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這麼久都沒突破,你們這些年就只幹了呼吸一件事嗎?”
幾位長老:“……”
江言鹿也“啊”了一聲:
“一百年,我們宗主都能突破兩個小境界了,原來這就是魔域的實力啊。”
彷彿在說,就這?
魔域長老先是被祈樾狠狠鄙夷了一番,一顆心千瘡百孔,接着又被江言鹿的語氣激到了。
一瞬間情緒拉滿,鬥志昂揚。
魔域的實力怎麼了?
他們先前不過是沒有努力修煉罷了!
一百年突然兩個小境界,誰還做不到了?
他們現在就修煉!
幾人當即原地盤腿坐下,運轉體內功法,心無旁騖地修煉起來。
江言鹿又轉頭看向言微。
言微正覺得祈樾和江言鹿卷長老修煉的這一幕似曾相識,還沒想到在哪裏見過類似的場景,就驀地同江言鹿笑意滿滿的雙眸對視在一起。
他當即虎軀一震,連忙跟着盤腿坐下。
“我也煉!”
祈樾對言微的要求一向高:“他們一百年突破兩個小境界,那你便突破三個小境界。”
轟隆——
言微瞬間被五雷轟頂。
他突然就記起爲何覺得這一幕如此熟悉了。
尊上當初不就是這樣逼他突破的合體境嗎!
言微一把辛酸淚。
一百年三個小境界……
這就是尊上對他沉重的愛。
……
江言鹿看着面前幾人全部進入修煉狀態,不由露出一抹舒心的微笑。
回去就激勵宗主一百年內突破兩個小境界!
她擡手在幾人周遭又佈下了一道結界,側眸看向祈樾:“我們去傳送陣那看看。”
傳送陣仍舊亮着微弱的光。
二人站上去,靈石催動陣法。
不消片刻,兩道身影就消失在了傳送陣上。
江言鹿只覺眼前一花,視線清晰起來後,發覺自己和祈樾出現在了一片大荒漠之中。
此地天高雲疏,植被稀少。
烈日當空,腳下的灰白沙石都在冒着滾燙的熱氣。
江言鹿環視一圈,收回視線。
與此同時,祈樾也開口道:“大延漠。”
大延漠乃修真界同魔域的交界地帶,面積廣泛。
它不屬於魔域的管轄範圍之地,同樣也不屬於修真界的管轄範圍之地。
平日裏幾乎沒有人踏足。
江言鹿沒想到,傳送陣竟然將他們傳送到了這裏。
大延漠……
原書劇情中,修真界和魔域最後交戰的主戰場,就在大延漠。
那段時日,白沙幾乎被鮮血染成了烏紅之色,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久久無法消散去。
她那時早就已經被逐出修真界,師父和同門們死的死,傷的傷,一個人流浪在外。
在茶肆飲茶的時候,偶然聽聞過路之人閒聊,提起蕭珏在戰場上負傷,傷勢還頗爲嚴重,幾乎危在旦夕。
她當即心中一緊,想也沒想,就直奔大延漠而去。
到大延漠的時候,正值深夜,頭頂星光杳杳。
她悄悄潛入修真界的營地,正愁找不到蕭珏住在哪一處地方時,隱隱聽到了雲卿喊蕭珏的聲音。
她躲在外面,順着開着一道縫隙的窗口,看到了彼時日思夜想的蕭珏。
蕭珏傷在手臂,雖然傷口看上去猙獰可怖,其實並未傷到要害,根本不是茶肆裏那茶客說的危在旦夕。
她那時並沒有多加思索,只覺得蕭珏無礙就是最好的。
也是在那夜,她從雲卿和蕭珏的對話中得知,祈樾正在渡劫……
耳邊忽而傳來祈樾的聲音:“鹿鹿,鹿鹿?”
江言鹿這才收回逐漸拉遠的思緒:“嗯?”
祈樾見她臉色不佳,問道:“在想什麼?”
江言鹿斂眸,搖搖頭:“沒什麼。”
她上一世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工具人。
就連摸進祈樾的渡劫之地,自爆元丹同他同歸於盡,也都是劇情一步步安排好了的。
不過祈樾比她更慘。
祈樾唯一的一次出場,就是被她炸死的時候。
祈樾肯定:“你在想蕭珏。”
江言鹿:“……?”
她下意識擡起頭來,滿眼詫異:“你怎麼……”
雖說不是那種思念的想,但她回憶上一世發生的事時,着實帶上了蕭珏。
可祈樾是怎麼發現的?
祈樾滿臉委屈,眉眼一耷,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眼神都落寞了起來。
江言鹿每次想到蕭珏時,眉頭就會不自覺擰起來,眼眸裏也帶上厭惡之色。
他自然知道江言鹿不喜歡蕭珏,甚至還討厭的非常明顯,明顯到他一眼便能瞧出來。
但他仍舊不希望蕭珏在江言鹿這裏佔據一丁點的位置,不管以什麼樣的方式,都不行。
最好徹底忘記蕭珏這個人。
祈樾道:“不許想他了,多想想我。”
“好,”江言鹿答應的痛快,又連忙表態,“我方纔也想你了。”
祈樾一聽,眉眼瞬間上揚,眼睛都有了神采:“想我什麼了?”
江言鹿:“……”
想起她是如何把他炸死的了。
*
幾位長老想過日後會見到江言鹿,但沒想過這一刻會到的如此之快。
是以在猝不及防見到江言鹿的那一瞬間,幾人看呆在原地。
他們突然就明白爲何祈樾會一改對修真界的態度,放着整個魔域的女子不理會,去心悅江姑娘了。
且不說她容貌出衆昳麗,單就這一身清冷出塵的氣度和完全不輸於祈樾的氣場,就足夠讓人移不開眼了。
他們最初還以爲江言鹿是嬌滴滴的柔弱類型,慣會同祈樾撒嬌,走起路來姿態搖曳,步步生蓮,極易能夠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當真見了才知道,她竟是颯爽利落這一掛的。
祈樾見面前幾張老臉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江言鹿看,臉色一沉,冷眸帶着危險的意味,輕掃過去。
幾位長老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冰冷目光,瞬間回過神來,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們想也沒想,大腦條件反射開始吹起彩虹屁。
“原來這位就是江姑娘,百聞不如一見,江姑娘瓊花玉貌,神清骨秀,同我們尊上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落在身上的冷意瞬間撤回。
危機解除,幾個長老暗自鬆了口氣,悄咪咪擡起眼皮看向祈樾。
向來目中無人唯我獨尊脾氣陰晴不定的魔尊此刻脣角上揚,笑意根本壓制不下去,滿臉寫着“愛聽,多說”這四個大字。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此刻心情極好。
而這一切的源頭,只因他們誇了江言鹿,誇了他和江言鹿般配。
幾個長老都是人精,頃刻間抓住重點,將畢生文采盡數抖摟了出來,誇得祈樾恨不得當場同江言鹿舉辦合籍大典。
江言鹿站在一旁,脣角微抽。
這大概就是的打工人的自我修養吧。
即便不滿空降的領導,但爲了保住自己的位子,表面功夫永遠要做到位,該吹的馬屁,一樣也不能少。
祈·魔域百年前空降領導·樾心情極好,聽得差不多了,他才擡了擡指尖示意他們可以停了。
平日裏見到這幾張老臉就煩,今日倒是覺得他們幾人還看過去,留着也是有點好處的。
一行人即刻出發。
夢山在魔域極東之地,同魔宮相距甚遠。
祈樾存了要帶江言鹿欣賞魔域景色的心思,讓言微從後山挑了頭七階金翎雪羽鯤鵬出來當坐騎。
金翎雪羽鯤鵬原本百般不情願,迫於祈樾的威壓,纔不得不出來。
但見到江言鹿的那一剎那,它便立刻感應到了少女身上的鳳凰血脈,不自覺臣服在她的身前,任由她坐在自己背上。
鯤鵬魚身鳥翅,展翼一飛數萬裏。
但爲了讓江言鹿更好地看到沿途的景色,它特地放緩了飛行的速度。
饒是如此,它一翅膀扇下來,帶起的巨風也足夠把一個化神境強者掀飛出去。
跟在一旁的幾個長老因此倒黴了。
雖說幾位長老的實力皆爲合體境,不會被七階金翎雪羽鯤帶起的風力掀飛出去。
但這一翅膀接一翅膀的風力迎面落下來,也足以讓他們喫上一壺了。
落地夢山的時候,幾人髮型凌亂,滿臉滄桑,宛若剛從某個靈礦山中逃出來,讓本就不值一提的容貌醜得更加直白。
果不其然,他們又獲得了祈樾嫌棄的眼神。
幾位長老立刻掐訣整理儀容,就聽祈樾冷聲道:“帶路。”
其中一位長老當即帶着祈樾和江言鹿幾人往夢山的北方而行。
他們這一趟專程爲了那個已經毀掉的傳送陣而來。
而意外發現這一傳送陣的,便是這位長老手下一位化神境魔修。
傳送陣的位置極其隱蔽。
若不是那魔修在這附近追殺妖獸誤闖其族羣,遭到一整個族羣的反追殺,情急之下躲到了這裏,誤打誤撞發現了它。
否則還真難發現。
江言鹿正觀察着毀壞的陣法,聽那長老說到這裏,眉毛微挑。
難得有人跟她一樣,追殺妖獸直接殺到它們大本營裏。
但她一般都是那個追着整個族羣跑的人。
就算被反追殺,那也是一時的。
江言鹿繼續一邊聽長老往下說着,一邊觀察着毀壞的傳送陣。
陣法毀得並不徹底,依稀能夠看出這並不是一個大型傳送陣。
而是一次大約只能傳送四至五人的小型傳送陣。
想來對方應是極爲自信,認爲不會有人發現這裏的傳送陣,便沒有將其徹底摧毀。
既然沒有被徹底摧毀,那就有修復的可能。
祈樾察覺到江言鹿的意圖,問道:“你想修復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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