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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用洛璨來威脅葉斐

十多年的夫妻,不論霍謄的工作多麼忙碌,他都會抽出時間每週在家裏喫一頓飯。

在他身邊工作的人都知道元首有個十分恩愛的妻子。

這麼多年也都一直被當作是夫婦之間相處的模範。

如今一朝夢醒,霍謄自己也弄不清楚這麼多年的情分,到底哪分鐘是真的,哪分鐘是假的。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需要面對的血淋淋的事實,這道疤痕哪怕撕破之後會痛,也還是需要將這道疤撕開。

所以在洛璨被囚禁的第五天,霍謄來到了這個地方。

從前經歷了一天的忙碌之後,再踏入這裏只覺得心安,整個人都變得安寧下來。

可是如今再入這裏,心態已經截然不同。

被枕邊人算計這麼多年的感覺,也屬實是不好。

穆斯利站在門口等着他進去,他眼中滿是擔憂。

跟在霍謄身邊這麼多年,從霍謄和洛璨在北邊相遇開始,他看着兩人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霍謄如今的情緒十分的不好,這兩天因爲處理北邊基地的事情也是耗費了不少的心血。

霍謄推房門而入,洛璨正坐在陽臺上賞雪。

她面前擺放的茶杯內,紅茶正嫋嫋往上冒熱氣。

“這是我到利達之後見到過的最美的一場雪。”

陽臺上的洛璨語氣悠然的說了句。

霍謄走到她對面落座,側目看向了外面銀裝素裹的世界。

“我聽說江城一年四季如春,一年之中很少下雪。”

洛璨笑着搖頭,“我也記不清楚了,這麼多年都沒回去,誰又記得呢。”

“是啊,你心裏記掛那麼多的事情,也不會有多少空間留給故鄉的美景了。”

這話說的,諷刺感覺十足。

洛璨聽得出來,但這麼多年的籌謀,她有成功的期許,當然也就有失敗的預料。

更何況現在她還未必失敗了。

“你們所有的研究所都被控制住了,如今正有專門的部隊和科研人員負責銷燬。”

簡而言之,這麼多年兩人籌謀得到的東西,如今一朝覆滅。

“那現在,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呢?”洛璨看着霍謄笑問。

她的神態一如從前,就像是再問他晚上想喫什麼一樣的稀鬆平常。

霍謄一把將桌上的杯子捏碎,褐色的液體落到白色的蕾絲桌布上暈染出大片的痕跡。

“事到如今,你就沒有半點的愧疚嗎?”

她如此心安理得將所有人當作棋子算計了這麼多年,憑什麼還能如此的雲淡風輕。

“愧疚?我爲什麼要有愧疚?人爲達目的用些手段這是人之常情,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難道就沒有做過違背本心的事情嗎?”

洛璨笑着給他遞了張紙巾,“你既然知道了葉斐的身份,也知道了我是誰,那我的丈夫葉清城,你認識嗎?”

霍域攥着紙巾的手有片刻的停頓。

“你還不是元首的時候跟着外交團去了江城,那一年你在江城做的事情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霍謄猛地擡頭看向洛璨,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當年的事情那麼隱祕,她怎麼可能會知道的。

“你也查過了葉清城是誰,他是怎麼死的,他當年是因爲知道了江城蔓延的病毒來源,不願意和幕後兇手合作,爲了拯救東國而四處奔走,最後被人槍殺。”

這樣隱祕的真相,只有知道當年真相的人才會知道。

畢竟葉清城的死因在任何人的口中轉述,都是交通意外。

“我丈夫這個人,說的好聽些是爲人正直善良,說的不好聽就是個傻子,他拼命想要保住所有人,可是到最後卻是什麼都沒剩下,偏偏將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時隔多年,這是洛璨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葉清城。

如同他還在這個世界上活着一樣。

“你什麼都知道。”霍謄盯着她。

哪怕在知道葉清城是死於他的手的情況下,還在他身邊待了這麼多年。

“你於我而言,也不過是顆有用的棋子而已,你的作用蓋過我對你的恨意,況且,我也沒有將一切怪到你頭上的意思。”

她這些年的遭遇,歸根到底也是世道不公,和單個的個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所以你要殺了我嗎?”洛璨擡頭看着他問道,“以你的性格從來不願意接受欺騙,我也該死了吧。”

如今的洛璨不懼死亡,在她的世界裏,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比得過她的計劃實現來的重要。

哪怕是她自己的性命。

“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麼?”

這話問出來之後霍謄自己都覺得極其可笑。

他們朝夕相對十餘年的時間,他在洛璨眼裏,是害死她丈夫的仇人。

“這些年你從來不和我一起外出,也不會同我一起拍照,原來是這個原因,我是你的仇人啊,是害死你丈夫的仇人。”

一切問題都有了解釋,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結合。

“不,只是因爲我的丈夫,只有一個,逢場作戲的人是做不得數的。”

他害死了葉清城,自己也踩着他走了這麼多年完成計劃,霍謄也並不算是全然無用。

“如今厲川和你都被囚禁,你的所謂計劃已經全部夭折。”

霍謄起身,面色恢復到平常的沉穩無表情。

“至於接下來你能不能活,就看葉斐了。”

洛璨瞬間明白過來,輕笑出聲,“你果然不愧是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永遠都能夠從亂局之中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到了現在你還想着用我能夠威脅葉斐。”

霍謄閉眼,他看得出來葉斐是個什麼性子。

洛璨再如何都是葉斐的母親,她不會這麼不管不顧。

如今郅淮沒死,雲巔的勢力絲毫沒有損耗,如今利達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厲川被囚禁起來,想要完全接管他手下的部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樣的情況下就需要藉助外力幫助他穩定境內和境外。

雲巔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以霍謄的性子不會全然相信雲巔。

所以需要一個能夠牽制雲巔的東西,保證他們能夠做到只是合作而不會趁機吞併這裏。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能夠牽動郅淮心思的葉斐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你暫時在這裏待着,至於怎麼處置你,之後再說。”

看着霍謄轉身離開的背影,洛璨握着杯子喝了口紅茶,眼底灰暗一片。

……

葉斐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似乎要把前幾天沒能好好休息的遺憾給補過來。

等到她睜開眼睛醒過來,外面已成銀裝素裹的雪國天堂。

在處理工作的男人擡眸,看到她醒了,笑着走了過來。

“醒了。”

他單手將人從牀上撈起來,睡迷糊的人神志還沒回籠,有些懵逼的看着他。

“下去老公給你做飯喫。”

利達的飲食體系自成一派,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受的,到利達這些天,葉斐的確也喫的不好。

她裹着小毯子坐在桌前,等着對面在竈臺前面忙活的男人給她做飯。

“你最喜歡的。”

郅淮轉身,將洗好剝好的柚子放到了她面前。

“那邊有沒有動靜?”葉斐問了句。

郅淮轉身,熟練的開火洗菜。

“洛璨和厲川都被囚禁起來,霍謄已經順利接管了厲川百分之八十的勢力。”

剩下的那部分還在負隅頑抗。

但估計也抗掙不了多久。

霍謄剛剛平息了龔恆的叛變沒多久,重新整編了龔恆手下的部隊,實力不俗。

“被騙這麼多年,霍謄都沒能直接殺了她,估計也是看出來了她還有用處。”

霍謄這個人,是將權衡利弊做到極致的人。

知道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這樣的人才會一路官運亨通,這是世界的法則。

“霍謄聯繫了我,希望能夠跟你我當面談談。”

葉斐咬了口柚子,“眼下因爲厲川的叛變,國內動盪嚴重,他估計是想要藉助雲巔的力量,所以纔想要用她來跟我談條件。”

霍謄打的算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我已經拒絕了。”

郅淮趁着水開下入麪條,他當然知道葉斐如今不願意見到霍謄,也不願意聽到有關洛璨的任何消息。

“可是厲川籌謀那麼多年,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敗露了。”

葉斐握着叉子開口,十餘年的計劃,怎麼就能敗得這麼徹底毫無掙扎。

厲川和洛璨被抓起來之後,他們手底下的人似乎也沒有太明顯的抗爭的意思。

就那麼束手就擒了。

“對,只怕他們真正藏着的東西,如今還沒被找到。”

否則的話以洛璨的瘋魔程度,執念這麼深,在計劃暴露知道徹底無望的時候早就直接瘋了。

怎麼還可能這麼淡然的被囚禁起來每天喝茶養花。

“楚浠呢?還有荊楚去哪兒了?”

葉斐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開口。

郅淮轉身,將熱騰騰地面碗端上來。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地喫東西,至於其他地,等到喫完了這碗麪之後再說。”

葉斐握着筷子低頭。

看到她聽話的喫東西,男人滿意的點頭。

有人記掛你的一日三餐,這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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