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骯髒的事實

“篤篤篤”

蔓枝正和媽媽開心的包着餃子，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發現是許久沒有回來的父親。

蔓枝愣在了原處，媽媽見沒有聲音傳來，便洗洗手走了過來。

四目相對，氣氛尤爲尷尬。

“怎麼這麼早就來啦，不是說明天再來接枝枝回家過年麼。”

許父似乎想說些什麼，看了眼枝枝，就又閉上了嘴。蔓枝媽媽看出了端倪，讓蔓枝先回房間。

客廳裏突然傳來爭吵聲，讓正在和顧南西打電話的蔓枝疑惑不已。

掛掉電話，她悄悄走到了房門外，想要聽聽看爸爸媽媽究竟在說些什麼。

父親似乎帶了些懇求的語氣在同母親說話，聽不太清，只聽見一向溫柔的母親聲音突然變得尖細，大聲的嘶吼起來。

“你還算是個人麼，你居然讓枝枝給你那外面養的孩子捐獻骨髓！”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蔓枝怔愣住了。

外面養的孩子？什麼外面養的孩子。

許父看了眼蔓枝的方向，害怕被她聽見，連忙降低了音量。

“只是讓枝枝配個型，能不能捐獻還另說，軒軒那孩子病情又嚴重了。”許父嘆了口氣。

他也不願讓寶貝女兒去給自己另外一個孩子捐獻骨髓，可是找了這麼久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他已經沒辦法了。

許母崩潰的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當初是你說，不讓這些腌臢事被蔓枝知道，你現在居然讓蔓枝去給你那兒子捐獻骨髓，你有想過蔓枝麼，她以後要怎麼辦。”

許父心裏也充滿了愧疚，他明白，他對不起自己的這個女兒。

“是雨婷（許母的妹妹）讓你過來的麼？”蔓枝媽媽擡起頭，用銳利的目光看向許父。

見對方遲遲沒有答覆，自嘲一笑。

“當初她不顧廉恥，勾引自己的姐夫，如今卻還要來要我女兒的命，我告訴你，辦不到！”

重新整理好情緒，蔓枝媽媽站起身直面許父。

“回去告訴她，讓她死了那條心，她的兒子讓她自己想辦法。”

許父見沒有商量的餘地，嘆了口氣，二人便在客廳僵持着。

信息量太大讓蔓枝一時緩不過來神。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父親是因爲和母親感情不和才離得婚，以爲就算離婚了父親也是那個最疼愛自己的父親，最近幾次的聯絡中也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一切都被她們隱瞞得那樣好，真相竟然是這麼的不堪入目。

輕輕的推開門，木然的走向自己的父母，見母親臉上還流着沒來得及擦乾的眼淚，蔓枝心痛極了。

“爸爸，你和小姨是怎麼回事？”看着委屈難過的母親，蔓枝大聲的質問着自己的父親。

現下仔細一想，突然發現了些許端倪。

自從父母離婚後，經常來家裏看望媽媽的小姨似乎再也沒有來過了。

媽媽也總是避及提到小姨，每次提到她時的神情總是不太對勁。

許父看着一臉悲傷的蔓枝，自知理虧，沒有作聲。

可是，他越是沉默蔓枝便越是憤怒，

“說啊，爸爸，你外面的兒子又是怎麼回事！”

“枝枝，那是你弟弟。”

“呵！弟弟？”

蔓枝難以置信的看向曾經讓她視作守護神的父親，心中的信仰崩塌，悲傷和憤怒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向她涌來，淚水止不住的下落。

“枝枝，爸爸求你，給你弟弟做個配型，你弟弟快要活不下去了。”許父百般哀求着。

蔓枝從來沒見過他在別人面前那樣卑微，此時此刻，他卻是爲了別人在苦苦哀求自己。

倔強的擦乾眼淚，再次開口。

“你和媽媽離婚後去了國外，說是爲了工作，其實是不是和小姨在一起！”

見蔓枝知道了實情，許父更是沒有臉面對她。

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這樣一想，一切似乎都變得順理成章。

“究竟你是對小姨和她的兒子多上心啊爸爸，竟然要在過年這種閤家團聚的日子裏拉着我去配型。”

蔓枝情緒越來越崩潰，整個人似乎支撐不住了，搖搖欲墜。

媽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連忙扶住了她。

“枝枝，是媽媽不好，媽媽不應該瞞住你。都是媽媽的錯，枝枝，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呢。”

蔓枝望着一旁同樣崩潰的媽媽，自己曾經竟然還因爲他們離婚責怪過她，早知道事情是這樣的，她怎麼也不會責怪她。

一切似乎都變得無法控制起來，許父還想說些什麼，被許母用眼神制止了，只得先離開。

許父離開後，蔓枝把自己一個人鎖在了房間裏，任憑媽媽怎麼喊都不肯出來。

就這樣，自己一個人呆坐在房間上，靜坐到天明。

現實的打擊讓她難以承受，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些所謂的真相，只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許母在屋外不停的自責着，她不該將這些破敗不堪的事情說出來，她的枝枝怎麼承受的了。

顧南西來的時候，許母正愁的焦頭爛額。

“怎麼了，伯母。”

“枝枝她知道了我和她爸離婚的真相了。”

顧南西聽見這話，也不知道此時該如何勸蔓枝，畢竟隱瞞她的事自己也有一份責任在。

深吸一口氣，敲響了蔓枝房間的門。

“枝枝，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蔓枝木然的望着房門，“進來吧。”

淡淡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

“南西啊，伯母拜託你了，一定要好好勸勸枝枝。”

“我明白的。”顧南西嘴上答應着許媽媽，其實自己的心裏也沒有底，他怕蔓枝會責怪他。

“枝…”

剛想開口，便被蔓枝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

“你是不是早早便知道真相了，你也和他們一起瞞着我？”

顧南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沒法回答蔓枝，他的確騙了她。

儘管在當時是爲了蔓枝着想，可是那就是欺騙，赤裸裸的，沒有辦法掩飾的。

“是不是啊，我問你話呢，西西哥哥。”

“枝枝，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出去吧。”

流了一夜的眼淚，眼睛已經變得又幹又澀。即便自己再想哭，也沒淚可流。

轉過身，背對着顧南西，淡淡的道。

“麻煩你出去告訴我媽一聲，我沒事，讓我好好靜一靜。”

疏遠的語氣讓顧南西不由得心慌，可是見蔓枝此時似乎不太想看見自己，他只好離開，輕輕的替她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