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等蔓枝清醒再舉行葬禮,畢竟她是她唯一的女兒。
可蔓枝的情況很不好,醫生都無法斷言她什麼時候才能清醒,老一輩的思想堅持早點入土爲安,兩個老年人將蔓枝媽媽帶回鄉下安葬。
臨行前,蔓枝父親想要一同前去,他愧對於她。
蔓枝外公掄圓了柺杖差點打斷了他的雙腿,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這個男人,讓他怎能不恨。
當日若不是顧念他還是枝枝的父親,他恨不得將他打殘。
老兩口放心不下蔓枝,在顧南西的再三保證下只得將她託付給顧南西一家人。
外孫女的眼光比女兒好多了,當初就不該同意女兒嫁給那個王八蛋,想到這裏外公眼裏一片黯然,那麼優秀的女兒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託付歸託付,他還是再三叮囑等女兒葬禮結束他會馬上趕回來照顧外孫女,別看他是個糟老頭子,誰敢欺負他的寶貝外孫女他也是不認的。
蔓枝外婆還想留在這裏等小女兒的判決出來,外公一番呵斥終是將她帶了回去。
他們不能再添亂了,外孫女受到的委屈和不公已經夠多了。
他們走的那天,蔓枝像是感應到什麼,手指頭動了動,可也只是輕微的動了動,再沒有別的。
她仍舊沉浸在自己混沌的意識裏走不出來,此時夢境裏的媽媽似乎在跟她做真正的道別,媽媽身旁的光暈格外耀眼,溫柔的笑着衝她揮手。
明明是這樣美好的景象,可她總覺得媽媽離自己越來越遠。
“枝枝,要好好的。”
眼前一道白光,她像是被大力吸附過去,胸前的鈍痛愈發明顯。
是要醒了麼?
不,她不想醒。
“醫生,醫生。”
她的生命體徵再次波動,耳畔着急呼救的男聲是那樣的熟悉。
西西哥哥?
似乎是受到聲音的影響,她的狀態稍微穩定些。
虛驚一場。
顧南西緊緊握着她的手,捨不得放開,好不容易他的枝枝離開了ICU,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醫生檢查後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知道病人是遭受了什麼,她的求生意志非常薄弱,長時間下去就算能維持生命體徵也會變成植物人。”
晴天霹靂。
顧南西禮貌的送走醫生後來到蔓枝病牀前,沉默良久後扶起她蒼白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枝枝,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蔓枝的世界裏突然迴盪起他的話語,她茫然地蹲在地上頭痛欲裂。
她放不下他,明明承諾過不會拋下他的,她在做什麼?
頭好痛,往日的所有回憶在這個世界裏不斷回放着。
痛苦的、開心的、無法接受的、讓人崩潰的。
回去,太痛苦。不回去,又無法割捨。
那個世界還有放心不下的人。
“媽媽,你再等等我,枝枝先不去見你了。”
衝着黑暗中的那抹光亮她大聲的說着。
下一秒,她再次被大力拉扯着,迴歸現實。
努力的睜開眼睛,發現顧南西正趴在她的牀前,憔悴異常。
她努力的伸出手朝他移過去,小拇指悄悄的勾上他的。
顧南西從夢中清醒,見蔓枝醒了以爲還是夢,呆呆的笑着。
“枝枝,只有在夢裏你纔會這樣。”
剛醒,蔓枝開口說話有些費力,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不是……夢,我……回來了。”
顧南西猛地站起身來,燈光下,蔓枝這纔看清他的臉。
鬍子拉碴,一看就是長時間沒有打理,她的西西哥哥從來不會這麼狼狽。
眼裏滿是酸澀。
“西西哥哥,我想喝水。”
直到聽到這句話,顧南西才真正覺得他的枝枝回來了。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她終於醒了。
在她昏迷的日子裏,年三十的晚上,閤家團聚的時候,他卻只能在醫院靜靜的看着她沉睡的面龐。
窗外菸花絢爛,屋裏卻滿是沉寂,他從來沒有這麼不喜歡新年。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他的寶貝也回來了。
連忙起身去倒水,將水杯遞到蔓枝嘴邊的時候拿着杯子的手都在顫抖。
他多日用棉籤沾水替蔓枝擦拭嘴巴,在此刻見到了成效,她的脣沒有乾裂,喝水時也不會被扯痛。
剛醒,說兩句話蔓枝都覺得很累很累。
喝完水她靜靜的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顧南西打完水回來見到的就是她這副樣子。
見他回來了,蔓枝偏過頭看向他,明明她已經醒了,他怎麼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你這樣太邋遢啦西西哥哥。”
聽到她揶揄的話,顧南西錯愕的低頭看了看自己。
嗯,不修邊幅,鬍子拉碴,的確很邋遢。
不對,她不會是剛醒來就嫌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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