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戲

和裕茶館，今天正是雲翰社的頂樑柱雲先生的表演，臺下觀衆人數衆多，但隨着雲先生落落大方地登臺，臺下擠滿茶館的觀衆卻自發的安靜了下來，偌大的茶館彷彿空無一人一般。

隨着雲先生擺開架子，捻起唱腔，每當一段結束，臺下便會響起如雷般的掌聲。臺下有一位觀衆，一位身穿褐色華服的男子，一邊看戲，一邊喝茶，突然，一隻手拍了拍他的左肩，但手主人已經站到了他右後方。男子頭也不回，對着茶杯吹了口氣，搖着頭說道:“堂主，身體可有好些。”身後的人沒有回答，只是伸出雙手環住了鍾離，與此同時，胡桃和歸塵同時歪着身子出現在了他身旁，鍾離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身體突然石化。

胡桃吐了吐舌頭，對站在自己面前的歸終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看吧。

鍾離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第一，胡桃現在還有一隻手牽着歸塵，她不可能做出環抱的動作。

第二，身後的壓迫感和琉璃百合的香氣可是胡桃身上沒有的！

好在周圍的人都在看戲，這不大的動靜並沒有吸引過多的目光，鍾離此時不太好，身後的人一直沒有動作，雖然以他的定力，十天半個月不動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他現在扮演的是凡人，長時間不動容易引起懷疑，最重要的是他還要聽戲呢！

邊上兩小隻完全沒有同步鍾離的無奈，兩張臉上寫着明明白白的看好戲。鍾離輕拍身旁的凳子，示意歸終坐下。然而胡桃卻一屁股坐了上去，還把歸塵放在了自己腿上，一點機會都不給鍾離。

這張桌子邊上只有兩張凳子，鍾離毫不意外胡桃的搗亂，將自己身前的環臂解開，牽着那隻如玉般的手，徑直換了一張桌子。

胡桃:？

歸塵:！

……

這一點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鍾離和歸終的氣氛，嗯，或者說根本沒啥氣氛可言。鍾離語氣平淡地說道:“如今她們二人應該靜養。”坐在他身邊的人雙手撐住下巴，腦袋歪過來看着他，“你應該知道，胡桃和歸塵都不喜歡休息。”鍾離並未接話，只是默默聽戲。

鍾離看戲，歸終看人。另一桌的兩個女孩則是在喫茶點，歸塵尤爲喜歡桂花糕，但她的左手在之前的事情裏受了傷，右手又要壓制胡桃體內的魔神殘念，所以就在歸塵想怎麼讓胡桃喂她的時候，胡桃主動提出來了，兩人一拍即合，一個喂，一個喫，開心的氣氛似乎漫延到了整個茶館。

……

臨近中午，戲已經閉幕了，鍾離來到胡桃和歸塵的桌前，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堂主，下午還有一場葬禮主持，既然你已經恢復好了，那是不是由你來主持呢？”胡桃把手邊最後一塊桂花糕放入了歸塵的嘴裏，滿意地點了點頭，聽到鍾離的話，隨口回答道:“今天下午就交給鍾離你了嘛，我讓歸終給你打下手，反正你今天也沒別的事可做了。”站在鍾離身後的歸終捂着嘴笑了笑，鍾離再次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按慣例，下午還有一場戲。”胡桃俏皮地彎了彎嘴角和眼角，笑嘻嘻地說道:“那今天下午就該破例啦！”

話音剛落，就聽大街上有千巖軍的聲音:“據七星會議，將今日定爲紀念被愚人衆博士殘害的同胞們的日子，璃月港內禁止娛樂表演和煙花爆竹。”

鍾離有些驚訝，莫非堂主有從政的天賦？但胡桃此時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她原本是想把雲先生拐走，這樣下午的戲就沒人唱了，七星突然搞了這一出，似乎省了她不少事啊。

對鍾離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胡桃牽着歸塵就往戲臺後面走。

戲臺後，各位演員們並沒有想象中表演被打斷的喪氣，而是興高采烈地討論下午去哪裏逛街，去哪裏喫小喫。

一位臉上塗着厚妝的演員正在卸妝，胡桃一進來就鎖定了那位演員的背影，牽着歸塵鬼鬼祟祟地朝她走了過去。不一會，二人就到了她的椅子後面，而椅子上的人並沒有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依舊在卸着妝。

胡桃和歸塵一左一右地從椅子後探出頭去，一人做了一半的鬼臉，“雲堇！”正在卸妝的雲堇被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楚來人之後，驚訝地說道:“哎呦，嚇死我了，原來是胡桃和歸塵呀，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戲呀？”

胡桃笑嘻嘻地說道:“我們可不是來看戲的。”歸塵臉上是同款笑臉，雲堇把最後的眼妝卸乾淨，好奇的問道:“那你們來這是做什麼呢？”胡桃右手一拉，直接就把雲堇拉走了，“當然是來找你的啦！”被拉走的雲堇還不忘和邵姐打招呼。

……

三人直奔萬民堂，因爲之前香菱說身體好些了一定要去她那裏喫一頓，慶祝胡桃和歸塵劫後餘生。

璃月港的大街小巷依舊十分熱鬧，彷彿事件的影響只是一部分人，璃月港的繁華似乎掩蓋了這次事件的傷痕，或者說，受傷的人並不算多。

……

往生堂門口，重雲拎着一袋子水果和一隻雞，行秋一手撐在腰間，另一隻手捏着下巴。來看望胡桃和歸塵的行秋和重雲撲了個空，被鍾離告知胡桃和歸塵去找雲堇了。

二人在往生堂門口站了一會，隨後就離開了。

……

另一邊，街道上，琉璃亭的店員認出了雲堇，剛想上前迎接，就聽到雲堇擺擺手說道:“今天不喫清炒蝦仁。”一句話把琉璃亭的店員趕回了工作崗位，只見那名店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歸塵好奇地歪歪頭，沒有問出口的問題寫在了大眼睛裏面。不問是尊重雲堇的隱私，眼神是旺盛的好奇心。

雲堇苦笑着說道:“倒也沒什麼，就是我家戲社裏的老人家給我準備的食譜，天天都是清炒蝦仁，我都喫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