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海燈節（六）

冬日不起早，夜露深寒，三日轉瞬即逝。

雖然離和甘雨約定的時間已經不遠了，但是前天被北斗拉去參加死兆星號海燈節聚會的熒還沒醒……

沒喝酒的派蒙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一看外面的天色，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用力搖晃起了熒，“快醒醒！要遲到了！！！”

“唔～啊～頭疼……別吵……”熒睡眼朦朧地眯起了眼睛，一臉不情願地推開了派蒙，派蒙無奈地扶住了額頭，“誰讓你亂喝東西的！”

事情是這樣的……

北斗：熒，你酒量不太好就別喝了，去萬葉那一桌吧！

熒：嗯。

……

派蒙：熒！那邊好多人啊！我也去看看有什麼好喫的！

熒點了點頭，派蒙飛遠了，這時，萬葉捧着一個瓶子走了過來。

萬葉：熒，剛剛有位船員給我遞了瓶果汁，你要一起嚐嚐嗎？

看着那五顏六色的果汁，熒一臉懷疑地看向萬葉，這東西看起來就不太對勁吧！

萬葉：哈！我以前見識過這種將數種果汁混合在一起製作的方法，數種果汁雖然在同一個瓶子裏，但略微分隔而不混合，其中玄妙我未曾參透。

熒打消了疑慮，點了點頭。

熒：那便嚐嚐吧！

……

過了一會，在宴會上找到幾盤美食的派蒙飛了回來。

派蒙：快看！我找到了好多好喫的！欸？……北斗！！！出事啦！！！

熒和萬葉已經趴在了桌子上，一動不動。

……

不卜廬，得到消息急忙趕回的白朮剛進門就差點和北斗撞個滿懷。

白朮：唉！北斗船長，小心些。

北斗：白先生你可算來了！

說罷不由分說便拉着白朮走了進去，跟在後面的七七嘆了口氣。

七七：唔……

……

不卜廬內，兩張病牀上躺着熒和萬葉，凝光和派蒙坐在一旁。

派蒙：原來凝光小姐也在啊。

凝光：唉……十分抱歉，剛纔實在是抽不出空閒打招呼，這種宴會本不應該有這麼多人圍在我身旁。

北斗從不邀請船隊外的人蔘加這類宴會，船員們也不會圍在凝光身邊，但因爲佳節將至，有不少船員的親戚被船員帶來參加宴會，北斗也允許了這類行爲，導致有不少崇拜或者貪婪的人圍在了凝光身邊。

派蒙：沒關係啦，凝光小姐很忙可以理解的啦。

因爲剛剛從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海龍那得知了那瓶酒，是在至冬都備受追捧的美酒，百日醉，雖然口感如同果汁，但香甜的氣息和悠長的餘味讓它倍受喜愛，而把酒給完全沒有酒量的熒和萬葉，則是海員們打賭後決定的惡作劇。

所以在得知兩人沒有危險後的派蒙鎮定了許多，完全沒有在死兆星號上鬼哭狼嚎的樣子了。

白朮一被拉進門就熟練地吩咐。

白朮：解酒藥，大份，入土級。

七七：好…的。

派蒙：欸？等等！什麼是入土級啊？！

凝光：就是指給喝的酒按量算可以入土的人用的藥。

派蒙：欸？！？

北斗：她經常用啦！

……

好了，讓我們迴歸正文。

派蒙再次抓住熒的肩膀瘋狂地搖了起來，雖然力氣不大，但小幅度的劇烈晃動還是讓熒慢慢睜開了眼睛“嗚～幹嘛……哈欠～幹嘛呀派蒙……”

小小的派蒙再度扶額，忍無可忍地對準熒的耳朵喊道：“快醒醒！！！你和甘雨的約定要遲到了！”

“唔……”熒慢悠悠地起身……

派蒙：……忽然覺得瑤瑤好辛苦……

昨天一整天都是派蒙在照顧熒，所以此時的派蒙也有些睏倦，“呼…還要去找甘雨…打起精神！”也不知道是對熒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

等兩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到月海亭，發現她們要找的人此刻正在辦公室釣魚，標誌性的角此刻正在跟着頭微微晃動，派蒙和熒驚訝地走了過去，怎麼甘雨也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此時甘雨的腦袋如同蜻蜓點水一般一下下晃動着，兩人走到她身邊纔將她驚醒，“唔…你們好，現在是…什麼時間了？”甘雨有些疲憊的聲音響起，派蒙關心地問道：“沒事吧甘雨？怎麼一來就看見那在打瞌睡，昨晚沒休息好嗎？”

想起昨天的事，甘雨搖了搖頭：“啊，我沒關係。比起這個，還是先說正事吧。”搖了搖頭似乎終於清醒一些的甘雨說道：“回去之後，我仔細分析了派蒙轉述的情況。只說溺水之人和演奏音樂這兩件事，無論是人是仙，能做到的都不少。但要說到那段音樂能讓人忘記自己身處生死關頭，回過神來人已經到了岸上…或許是尋常人類無法感知仙力，也不明白他身體周圍力量的來源，纔會做出如此朦朧的描述。”

最後甘雨總結道：“如非誤傳，那必然是真正的仙人出手相助了。”派蒙好奇地問道：“莫非，楓丹的故事是歪打正着的？不過，他們會把仙女想象成什麼樣子呢？我還挺好奇的。”

熒看了看甘雨頭頂看上去無比柔軟的角，打趣地說道：“說不定長着角。”“哎呀，那就和甘雨一樣了！倒也算是有一點點依據。這麼一說，我突然有點好奇，如果現在要甘雨去救人，你會怎麼做呢？”

甘雨驚奇道：“欸？問我嗎……”

遲疑了一下，甘雨回答道：“把人拉上岸之後，我可能會偷偷躲在哪棵樹後面，觀察對方的情況吧……確認後續一切平安，再偷偷走開……”

熒點了點頭，“很可愛呢。”派蒙也點了點頭，“我懂了，甘雨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類型。”甘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欸？不是的……是因爲解釋起來很麻煩，我也不太擅長接受別人的好意…”

派蒙一下恍然大悟，“哦…那說不定仙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什麼都沒說就走了。”隨後，派蒙咳嗽了一下，開始模仿某個仙人說話：“哼，本仙只是恰好路過，順手爲之，休要多提。小小人類，險些擾了本仙彈琴的雅興。”

甘雨和熒一同笑了起來，“哈哈，派蒙學的倒有幾分像留雲真君。”熒也即興說道：“就普遍理性而言，的確如此。”派蒙吃了一驚：“爲什麼我感覺聽到了鍾離的聲音？”熒嘴角一彎，“我不知道哦。”

玩笑開完了，甘雨正色道：“雖然我印象裏，留雲真君並不是擅長演奏樂器的類型，但也不能因此排除是她的可能。我們現在出發，去奧藏山找她問問也好。一來可以向她直接確認，二來，我在璃月港待的太久和仙人們的交集要少一些。想打聽這些事，最清楚的仙人就是她了。”

其實說到打聽，甘雨第一時間想起的是在往生堂的歸終，上到帝君昨晚吃了什麼，下到某個千巖軍藏私房錢被老婆罵，歸終全都知道……

但想起當年歸終隱去自己身影的原因，甘雨也只好作罷。

正準備點頭的派蒙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等等？這次去不用帶好喫的了吧？”甘雨皺了皺眉頭，“節日的見面禮，我已準備妥當。只是……”

熒晃了晃頭：“還有別的顧慮？”甘雨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真君平日閉門研究機關術，孤寂慣了。一旦有了聊天的機會，她就會……”更何況之前赫烏利亞還來了一趟，以赫烏利亞和留雲真君的關係，此時，她和刻晴的事怕是整個絕雲間都知道了……

要是留雲借風真君在熒和派蒙面前勸自己再考慮考慮，找幾個適合婚配的對象看看……那以派蒙的性格和熒的人際關係，基本等於整個璃月都知道了……

要不讓熒和派蒙帶着禮物去找留雲真君？嘶…算了…不考慮這麼多了。

甘雨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罷了，我答應過要幫德沃沙克先生，契約已成，不應顧慮太多。”

正在排練節目的德沃沙克：“嘶，怎麼感覺背後涼涼的……”

隨後甘雨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說道：“二位，我們這就出發去留雲真君的洞天吧。”熒和派蒙對視一眼。

派蒙：看來甘雨是真的很不想聽到那段黑歷史呢……

熒：爲什麼我覺得沒這麼簡單呢？……

派蒙：能理解她的苦衷呢，這樣吧。要是今年留雲真君又想講故事，我們就幫她轉移話題……

熒：嗯……

兩人交流完後一看，剛剛還在旁邊的甘雨已經跑沒影了。

派蒙氣憤地說道：“欸！已經跑沒影了？喂，甘雨，等等我們呀！”熒默默拉住派蒙跑向了奧藏山，高速運動下，派蒙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唔唔唔……”“欸？”熒發覺派蒙的眼睛已經變成蚊香圈了，默默把派蒙摟進了懷裏。

……

半個時辰後，在兩人飛快的移動下，對常人而言要連走好幾日的路程被壓縮到了一個小時。

奧藏山頂

終於能好好呼吸的派蒙：“呼……呼……我感覺我好累，你們都不用停下來休息的嗎？”熒面無表情地回答道：“都是我在跑，哪裏累到你了？”

而甘雨卻沒參與她們的對話，“留雲真君，居然不在府上。”派蒙喫驚道：“欸？撲了個空嗎？”

甘雨有些疑惑地說道：“真君一貫深居簡出，以往節日期間，總是衆仙來拜訪她……”熒猜測道：“會不會是正好有什麼事情？”甘雨點了點頭：“嗯，冷靜下來想想，諸多情況真君都能應對變通…無須擔心。”

隨後甘雨思索着說道：“既然這裏撲了個空，下一步…或許我們應該將衆仙的洞天都探訪一遍。”話音剛落，派蒙便哀嚎道：“欸…還要接着跑嗎？”

爲了不繼續痛苦，派蒙開始絞盡腦汁想辦法，“嗯…嗯…”雖然看起來像是在便祕的表情。但她終於想到辦法了！“有了！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派蒙請講。”甘雨下意識做出請的手勢說道。

熒則是抱着雙臂，一臉不放心地看着派蒙。

派蒙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們而目的是找到那位仙人，沒錯吧。雖然現在沒聽到樂聲，但既然仙人這麼好心，不管什麼時候有人落水，應該都會出手相救吧？”熒聽到這已經開始覺得不對勁了，而甘雨居然點了點頭“嗯，道理是沒錯……”

熒一臉震驚地看向甘雨，這真的沒錯嗎？要是仙人沒看見呢？

此時，派蒙接着說道：“所以，只要這個傢伙裝作掉進水裏，就可以直接把仙人引出來了！”熒：……

“你怎麼自己不試……”熒看了看派蒙，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火堆，已經開始思考要烤幾分熟了……

派蒙委屈地虛空跺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游泳！我會真的咕嘟咕嘟咕嘟沉下去的啦！”

熒無奈地扶了扶額頭，雖然感覺不是什麼好主意，但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雖然還是感覺不太對勁，但我就勉爲其難地試試吧……”

派蒙：“嘿嘿，信我就對了嘛！那邊水就很深的，快，游去正中間！”

熒：……嘖，好想敲她的腦袋。

……

另一邊，遠處飄蕩着雲彩的山峯上不知何時就在圍觀的幾人一起看着熒在大冬天游泳……

應達：嘶…這小姑娘看着挺可愛，爲什麼感覺不太聰明的樣子呢？

魈：……

彌怒：大哥，這小姑娘好像就是上次你拿錯杯子的那位。

浮舍：呃…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伐難：奇怪，我們是來這做什麼的……

浮舍：好像是看見金鵬蹲在這……

四人的目光聚集在魈身上，此時，一陣呼喊隨着風飄來，“救命呀——救命呀——有人掉進水裏啦——好心的仙人快來救救呀——”

浮舍大笑道：“這小傢伙是把仙人……”

話音未落，魈化作了一道青影飛了出去，留下四個兄弟姐妹風中凌亂……

……

兩道身影同時趕到，魈看清來人，遲疑了一剎，讓開了身形，申鶴乾脆利落地把熒抱到了岸上。

由於二人速度過快，熒只覺得眼前一花，便已經來到了岸上，魈面無表情地問道：“怎麼回事？”語氣中難得透出一股無奈，申鶴依舊扶着熒的後背，關切地問道：“現在感覺如何了？”

熒對上申鶴那雙充斥着關心的雙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捂住額頭擋住了申鶴的目光……甘雨也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呃…申鶴，降魔大聖……”兩人完全不敢說這件事的原因呢……

派蒙看了看熒，又看了看甘雨，有些忐忑地問道：“該不會，要我來解釋吧……”魈嘆了口氣，雖然看完了整個過程，他大概能猜的事出有因，但聽到呼救聲的時候他還是條件反射地衝了過來。

派蒙也嘆了口氣，“好吧，我說就是了。我們在找一位既會演奏音樂，又能拯救溺水之人的仙家。但仙人們不一定會乖乖待在洞天裏，去了也未必能打聽得到……”

言下之意是，她們眼下便如同釣魚的漁夫，在找一條可能會出現的魚。話音未落，魈便乾脆利落地回答道：“不是我。”

派蒙有些尷尬地點頭說道：“呃嗚…我知道，仙人應該是女子……”申鶴說道：“我並非仙人，熒和派蒙應該知道。”

兩人雖然沒有責怪派蒙的意思，但同時表達了被戲弄的不滿。

派蒙一臉痛苦地承認錯誤道：“唔…我承認，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會出現這麼尷尬的場面，我就不亂出餿點子了……”

熒也帶着歉意說道：“我沒事，抱歉給兩位添麻煩了。”魈面無表情地說道：“沒事便好。”隨後便轉身準備離開，熒鬼使神差地問道：“這就要走了嗎？”魈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據我所知，夜叉中沒有你們所尋之人，何況……”魈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話。

“這般做法太令人擔心，下次切勿再試。”說罷便化作一道青影消失不見。

躲在山石後偷聽的四位夜叉面面相覷，浮舍臉上寫着欣慰，應達臉上寫着欣慰，伐難臉上寫着欣慰，就連不怎麼變換表情的彌怒臉上也寫着欣慰……

下一刻，魈便出現在了他們身邊，剛要開口便被五隻手捂住了口鼻，四個人同時在他面前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

魈：………

……

另一邊，申鶴感嘆道：“降魔大聖，依舊來去如風啊。”甘雨贊同地說道：“是、是啊…我都不敢擅自接話。”忽然甘雨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問道：“申鶴近來修行還順利嗎？海燈節是否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回璃月港一起度過呢？”

申鶴回答道：“今年我本想陪伴師傅，但是……”說到這，申鶴遲疑了一下，甘雨接話道：“嗯…說起留雲真君，你上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申鶴淡然地回答道：“今早就見過，她清晨時分早早出門，往琥牢山的方向去了。我見她以仙法護着一個鍋爐形狀的機關，或許是給理水疊山真君送去的吧…我沒有多問”甘雨沉吟道：“原來只是時機不巧…你們先聊，我去將禮物放入洞天。”

甘雨走過時，很自然地把申鶴準備的禮物也拿走了，申鶴：“好，麻煩你了。”

派蒙好奇地說道：“聽上去，申鶴和甘雨的關係熟絡了不少呢。”申鶴點了點頭：“嗯，在璃月港內適應人間生活的時候，她爲我安排了住所，還推薦了好幾份工作給我。”

隨即，申鶴又疑惑地說道：“但我學着她身邊人的樣子，稱呼她爲甘雨前輩或者甘雨姐姐的時候，她卻拒絕了。”熒似乎被申鶴的平靜感染了，也平靜地回答道：“甘雨被叫姐姐會害羞。”申鶴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記住了。”

隨後，申鶴關心了一下兩人尋找留雲真君和尋找那位仙人是否有關，派蒙點了點頭後問道：“申鶴在山間修行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過什麼音樂？”申鶴疑惑地沉吟道：“音樂，是什麼？”“就是讓你感到開心或者放鬆的聲音！呃……”說到這派蒙遲疑了一下，“緊張…還有害怕的聲音，也可以算吧…”

這時，甘雨走了回來“我已經處理好了，真君看到留言便能找到我們，不用擔心錯過。”“噢…真方便呢！”派蒙感嘆道。

申鶴接話道：“我們正聊到音樂，如果是說這個…我每天都能聽到，請跟我來。”派蒙驚訝道：“原來真有嗎？那我們趕緊過去吧！”

……

不一會，三人便跟着申鶴來到了一片山間空地，旁邊流水潺潺，鳥鳴聲四起……說起來絕雲間似乎不怎麼寒冷，即使璃月港白雪飄飄，絕雲間也像是春天一樣，真是神奇。

申鶴：我們到了。平日我喜歡在這裏伴着音樂練功。

派蒙，熒，甘雨（努力尋找聲音）

派蒙：完蛋了，我是不是耳朵聾了，我怎麼什麼都聽不到！

熒：我也……你聾了

派蒙：啊——纔不對咧！我明明聽得見你說話！可是音樂在哪裏？

甘雨（思索）

申鶴：鳥鳴幽幽，水聲潺潺，令人放鬆的聲音，不是你們要找的嗎？

派蒙（無奈）：呃…我當時話還沒說完，好吧怪我啦！申鶴，我們要找的不是自然聲響，而是樂器演奏出的旋律啦。

申鶴（疑惑）：旋律的意思是…？

熒：派蒙，來首兒歌。

派蒙（生氣）：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啊！你爲什麼不自己唱啊！就是申鶴聽過的那個。

熒（無奈）：好吧，希望騙騙花別來。

隨後熒將神女劈觀的旋律唱了出來，甘雨和派蒙十分捧場地鼓起了掌。

申鶴（思索）：這不是…之前雲堇所唱的戲曲嗎？

在修復羣玉閣之後，凝光把雲堇的新戲請到了羣玉閣上，熒和申鶴也受邀參加那次宴會。

派蒙：嗯，這段旋律，就能叫做音樂哦。

申鶴閉上眼懷念地說道：“它像是讓我回到了過去，閉上眼睛，漫天霄燈就會浮現在眼前。彷彿又和大家一起，在羣玉閣上舉杯暢飲……看雲堇演出時我感覺胸口十分溫暖，杯酒入肚都變得溫熱……”

申鶴忽然睜開眼看向熒，“今天再聽你唱起，這份感觸絲毫未減……原來音樂有着這樣的力量。”

派蒙驚歎不已：“申鶴的體會，比我想得還多！音樂確實能讓人回憶起很多東西呢，就好像把我們經歷過的特別時光全都濃縮進去了！”隨後派蒙扭頭看向甘雨問道：“甘雨呢？你記得什麼印象深刻的旋律嗎？”

甘雨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嗯…我已經不記得父母是否爲我唱過搖籃曲了。除了璃月當地的民謠，我還能回想起來的是…碼頭水手的歌聲，老鋪子門口商販的叫賣聲，街頭民間藝人的彈唱……”忽然，甘雨臉一紅，像是想起了什麼，熒正好扭頭說道：“都與璃月港有關呢……欸？甘雨你怎麼了？”

甘雨搖了搖頭，“沒什麼……過去每每聽到這些旋律，總覺得它們離我很遠。我對廣大人民來說，應該算是非人之物，所以…沒發很好地理解人類的藝術和情感，沒法融入他們的生活。”

甘雨向前走了幾步，遙望着遠處的山巒，“至少從前我一直這麼覺得。現在想起，才隱約感到，那些都像是我主觀設立的束縛。”

甘雨轉身看向三人，一貫溫柔的聲音有些低沉“那些旋律帶給我的感受，與帶給他人的並無太大區別。日升月落，柴米油鹽，人間冷暖……哪怕我們出身不同，哪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生活中那些最平凡的點滴，走在城裏的見聞……其實，都是一樣的啊…”

派蒙高興地說道：“對啊，甘雨也早點跨出這一步吧！我來幫你數，唔，不說上級，就說刻晴跟申鶴好了，她們不都是你的朋友嗎？”

一聽見刻晴的名字，甘雨的臉再度燒了起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派蒙說的這一步是指什麼……難道自己對刻晴的意圖這麼明顯嗎？要回答已經跨出去了嗎？

申鶴倒是沒注意到甘雨的異常，乾脆地說道：“對，我是。”熒疑惑地打量起了甘雨，爲什麼感覺甘雨最近好像對刻晴這個人，甚至她的名字都很敏感。

申鶴的聲音繼續響起“輩分上本應以師姐妹互稱，但我已經知道朋友是什麼意思了。我們之間，更像是朋友。”剛剛走神的甘雨：“謝謝大家……”

申鶴自然地說道：“等到春暖花開，甘雨請叫上刻晴和熒，一起來我家做客。”甘雨：欸？！！！申鶴接着說道：“我種了各種各樣的花，一定會有你喜歡的…”甘雨一下子反應過來，害羞地說道：“這…多不好意思。”

申鶴淡定地說道：“朋友之間，不必客氣，我會留出用於觀賞的部分，剩餘的都可以喫完。”甘雨：“那就先提前謝謝你了…啊，對了，這裏是不是應該說恭敬不如從命。”申鶴遲疑地說道：“是嗎？我也不確定。”

派蒙嘆氣道：“哎呀不要糾結這個！明明是女孩子們的聚會，卻約在一起喫花…該說不愧是那個仙鳥帶出來的徒弟嗎？”熒客觀地說道：“我和刻晴應該不會喫的……”

此時，一道衆人都十分熟悉的聲音帶着不滿傳來，“哼！何人竟然如此大膽，不喚本仙仙名，而稱本仙爲仙鳥？”留雲借風真君隨聲而來，落在一旁的山石上。

申鶴擡頭打招呼：“師父。”甘雨巧笑嫣然地說道：“真君來了。”派蒙感嘆道：“出現了！就是這個，從天而降的大仙鳥！”熒叉腰無奈地說道：“派蒙……”也就是留雲借風真君跟她們是熟人了，換個人在她面前這麼說話，她估計已經拂袖而去了。

此時留雲借風真君似乎心情很好，只是說道：“甚至敢說這個而非這位！一段日子不見，你倒是越發蹬鼻子上臉了，本仙懶得教訓。甘雨的留言本仙已經收到。你們所尋之人，我也心中有數。”熒敏銳地發現，留雲借風真君居然沒有自稱本仙。

“如何？要隨我來嗎？”“那就麻煩留雲借風真君了。”

……

歸終筆記：阿萍好像還在生氣……應該怎麼辦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