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音樂會

海燈節（八）

一陣風吹過，逃離了月海亭的熒和派蒙一路飛奔……

終於，兩人在一棵榕樹下停住，緩了口氣。

“唔…熒……她們……”派蒙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熒卻是恍然大悟，沉思道：“原來是這樣嗎？”“呃……”派蒙雖然難以理解，但那種氛圍……瞎子都能看出她們兩個不對勁了……

“對了！甘雨剛剛還吩咐我們去通知德沃沙克先生，我們走吧！”熒忽然看向派蒙說道。派蒙此時還沒緩過來，暈乎乎地跟着走了……

不過很快，今天被震撼的人就不止她們了。

舞臺旁，德沃沙克得知救了自己祖先的就是萍姥姥後，大爲震驚“啊！啊？啊！？！”這還沒完，派蒙一句“今晚的音樂會，萍姥姥好像要和她的老朋友一起合奏……”話音未落……

“糟了！德沃沙克先生暈過去了！！！我去找人幫忙！”派蒙慌忙往排演處飛，熒無奈留在一旁看守，保證大叔的生命安全，不一會，來了一大羣人熙熙攘攘地把德沃沙克擡走了……

看着衆人遠去的背影，派蒙無奈地搖搖頭：“他好激動……”，熒默默點頭……她們剛剛都沒這麼激動……

派蒙惋惜地嘆了口氣：“唉！本來還想跟他分享一下我對音樂的最新見解呢。”熒歪了歪頭，“什麼見解？”派蒙思索片刻，回答道：“之前他不是問過我們，音樂之於人們的意義嗎？這趟跑下來，也算是有了些許收穫吧？”派蒙剛要發表最新見解。熒卻陷入了沉思，“對了，我們這趟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聽她這麼一說，派蒙也陷入了沉思：“對哦……”

一會後，兩人對視一眼“鍾離！”“竹筍！”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原因，熒無奈地戳了戳派蒙，派蒙理直氣壯地說：“趕不上也不是我們的錯！誰叫他不自己動手去採……”熒沉思片刻：“鍾離說是不着急，現在應該還趕得上吧。”派蒙拉上熒的手就跑，“快點！就怕趕不上啦！！！”

真是一提到喫就幹勁滿滿呢……熒無奈地被拉着走，不出兩百米，熒忽然問道：“你知道鍾離現在在哪嗎？”“呃……要不先去往生堂找找吧？”派蒙不太確定地回答，畢竟塵世閒遊的鐘離好像出現在哪都不奇怪。

……

兩人剛到往生堂門口，就聽見屋內傳來吉他配合着胡桃的節拍聲傳了出來，想到馬上便是音樂會，“呃……她們在裏面排練？那我們還要不要打擾她們……”派蒙遲疑着說道，忽然，屋內的樂聲隨着顫音終止，雲堇的聲音伴隨着掌聲傳了出來“好——先到這裏。”

似乎已經結束了，熒走上前敲響了木門，下一刻，門便打開了，是胡桃，好快的動作。

“哦喲喲，稀客啊！快請進，是來找本堂主玩的嗎？”胡桃驚喜地說道，派蒙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呃……”熒微笑着說道：“沒打擾到你們吧？這是在爲海燈音樂節做準備嗎？”“沒呢，我們剛剛結束。”雲堇微笑着說道。

辛焱放下了手裏的吉他，“熒，怎麼樣？最近還順利嗎？”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雖然感覺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總體還算順利……”

胡桃叉腰說道：“哼哼…那先跟你說說我們的演出計劃吧！咳咳……聽聞那虹色巡迴想將藝術人才蒐羅，我這位小巷派打油詩人又怎能錯過？本堂主潑墨，辛焱掌舵，雲堇雕琢…要讓這開場演出，變成最盛大的燎原烈火！”身後的辛焱很應景的操控手上的裝置噴出了火焰。

衆人一起鼓掌“好！”，派蒙更是重量級：“韻腳壓得不錯！…呸呸，我也跟着壓上了。不過你們這樣子，不會搞出什麼安全隱患嗎？”辛焱叉腰道：“這你們儘管放心，我有舞臺經驗，要用哪種火力也跟玉衡星提前報備過了。”

派蒙點了點頭：“有辛焱這麼說…好吧…”熒默默問道：“堂主見到鍾離了嗎？”胡桃帶着深意說道：“他呀，備了精美食盒上山去嘍，說是要見見老朋友。”雲堇嘆息道：“鍾離先生不在這裏，多少有些可惜，他是位相當懂行的觀衆，又能欣賞辛焱的演出……”

辛焱點頭道：“是啊，最早就是他邀請過我來這邊駐唱的呢！不過，確實沒想過能有機會在這排練……”往生堂雖然被普通民衆避諱，不想和往生堂的人多打交道，但往生堂也可以說是永遠被尊重的地方，畢竟誰都避免不了去一趟……

胡桃高興地說：“嘿嘿，所以說，我往生堂可是好地方，諸位都要多來來，常來常新嘛。”雲堇贊同地點點頭：“這話不假，胡桃總能帶給人全新的驚喜。”辛焱：“還有驚嚇。”

雲堇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辛焱，關於你的那句詞，我有些新的想法，我說給你參考參考？”“好啊，沒問題。”辛焱迴應道。眼看她們又要開始排練，熒和派蒙也準備開溜去找鍾離了。

就在兩人準備跑路時胡桃忽然說道：“對了，熒，派蒙，那個山叫琥牢山，別走錯山頭了。見到鍾離幫我帶個話，就說…今日來不來捧場隨他心意，但來日飯局切莫推脫。到時候，你們也一起來哦！堂主我組的局，肯定是精彩無限啦。”最後還不忘做了個鬼臉。

雖然胡桃做的飯她並不期待，但胡桃組的飯局……別說，熒還是覺得有點期待的。

踏出往生堂，身後的話題好像已經偏移到夜宵喫什麼的問題了……

……

一個時辰後，琥牢山

不知是仙家術法，或是鬼斧神工，時值寒冬，山頂竟然鬱鬱蔥蔥，彷彿春日一般。

不過，此刻的美景卻沒有靜謐的加持，因爲山頂熱鬧的很……

“哈哈！現在我只需要發動刻晴的元素爆發，你就必敗無疑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似乎飄蕩到千里之外去了，派蒙一臉疑惑地問：“這是什麼聲音？有點耳熟……”熒加快了腳步：“看來見朋友的環節已經開始了。”“欸？”

“哇！好熱鬧啊！”派蒙忍不住感嘆，兩人到了山頂，一眼便看見一個奇形怪狀的機器旁，鍾離和三隻仙人像是在等着什麼……

而一旁的草地上，有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高大男人正在和身着紅衣的女子坐在草地上伐難和彌怒正在圍觀……

打牌？

熒和派蒙湊近一看，場上局面一目瞭然，打的是七聖召喚，此時應達的三張角色卡加在一起都沒到六點血，而浮舍雖然只剩一張刻晴，但生命值加上雙巖諾艾爾帶來的盾此時一共有十二點，而且已經攢滿了能量，再加上四個紫色的骰子，似乎勝負已定。

此刻應達卻不慌不忙丟出了五個火骰子打出了火元素共鳴和迪盧克的元素爆發，“哈哈！就算你現在使用元素爆發又如何，我十二滴血你能秒我？”浮舍自信地說道。

他身邊的彌怒忽然皺眉，“大哥，你好像已經輸了。”“欸？？？”

應達狡黠一笑：“可不要小看火元素的爆發力啊！這張迪盧克的元素爆發，在元素共鳴加上蒸發反應足足能打出十二點的傷害呢！”

浮舍：？！？

下一刻，“還能這樣玩的嗎？！？”聲音過大甚至震飛了周圍的雲朵……

此時浮舍研究起了紙牌，正苦於光線太亮，忽然投下一片陰影，不知何時站在他背後的三人替他擋住了光。

熒看着四位夜叉那副樣子，不由得愣了一下，想起了臭哥哥，忽然，一陣清風拂過，帶走了她眼角不知何時出現的水滴，熒有所察覺地擡起頭，樹上熟悉的人影正閉目養神，似乎對外界不聞不問。

“你們來了。”鍾離的聲音在沸水聲中傳來，熒和派蒙提着路過萬民堂順的籃子走了過去，“我們幫你把竹筍送來啦。”派蒙道。

“來得正好。”鍾離接過“萌櫱的竹筍”把它放進了身旁鍋爐形狀的機關中，削月筑陽真君等人用仙術驅動起了機關……

不一會，機關內便飄出了濃郁的鮮香聞，鮮香的肉味和竹筍的香氣交雜在一起，光聞味道便能預料鍋中是何等的美味。鍾離在通過氣味判斷火候，一邊碎碎念道：“地道的醃篤鮮本應文火慢燉，用仙家機關術速成，也算一種取巧。”

派蒙想起申鶴曾說留雲借風真君送過一個機關，不禁問道：“那個機關，難道是……”“留雲的機關烹飪神機，我借來一用。”鍾離了然，派蒙聽到很有風格的名稱，吐槽道：“乾脆就叫它煮飯機好了嘛……”

隨後派蒙又搖了搖頭，“算了，機關裏說不定寄託了製作者的心意，還是不隨便修改人家想好的名字了。”鍾離正注意着火候，聽聞此言，饒有興致地扭頭問道：“如此說來，你們此行想必又增長了些見聞？”

熒歪了歪頭，忽然想起歸終和萍姥姥打算登臺演出，嘴角掛上一絲可疑的笑，“是啊。”鍾離料想到她們可能聽聞了海燈節的故事，緩緩開口道：“那便好，懷古莫要傷今，行走世間，本就是一種積累。等醃篤鮮煮好，還請一起嚐嚐。”

“對了，鍾離……”派蒙剛想起胡桃託她們帶的話，忽然被熒打斷了。“對了，鍾離，歸終和萍姥姥今晚要登臺演出呢！你去看嗎？”聽到這話，四面八方的目光一時間全部轉了過來……

應達第一時間抓住了熒的肩膀“什麼什麼！歸終大人和阿萍要登臺演出！”被瘋狂搖晃的熒：……彌怒和伐難一人一邊把應達拉開，“不要這麼衝動！讓人家把話說完！”“哦哦……”

衆人的目光一時間聚集在熒身上，就連暗暗看着火候的移霄導天等真君都期待地看向熒，熒緩了口氣說道：“歸終和萍姥姥會在今晚的音樂會上演奏，剩下的我也不清楚了。”雖然信息有些少，但這並沒有打消衆人的熱情，討論聲依舊激烈“阿萍的曲子做的的確比歸終大人的好！”“不是……你不是不懂音律嗎？”“誰說一定要懂音律才能判斷曲子的好壞！”……

鍾離倒是淡定，只是點了點頭，又看向派蒙“派蒙，你剛剛想說什麼？”派蒙像是忽然開機一般，收回了幽怨的眼神“就是胡桃讓我們給你帶個話，說是今日來不來捧場隨他心意，來日飯局切莫推脫。捧場…指的就是海燈節的音樂演出吧！飯局就不清楚具體情況了，她也約了我們，神神祕祕的。”

鍾離沉思道：“堂主的確曾言要參加演出，既然大家都準備去觀賞這次音樂演出，我便不多言了。”說話間鍾離收到了在場所有仙人的眼神，想去兩個字像是聚光燈一樣打在了鍾離臉上……聽到鍾離同意，浮舍甚至用四隻手暗暗地和身後的三位弟妹們擊了個掌。

等等，怎麼有四個人和他擊掌，浮舍轉念一想，嘴角無聲地上揚，魈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樹下。

“至於飯局，堂主都這麼說了，看來是容不得我這小小客卿拒絕了。”鍾離淡然一笑。

忽然，熒又歪了歪頭，“那個什麼神機好像有話要說。”

鍾離：？

好傢伙，鍋蓋不知何時跳起舞來了，“咳咳……”鍾離咳嗽了兩下，三位在用傳音術偷偷聊天的真君這才反應過來，一下把火滅了，移霄導天真君有些尷尬地說道：“帝君……醃篤鮮已經做成了。”

鍾離嘴角抽了抽，還好發現的快，“我這就來。”打開蓋子，鍾離才放下心來。盛起兩碗遞給派蒙個熒“你們特意跑這一趟，不能白來。一點湯品，也給你們打包起來，記得，趁熱喫味道才最好。”派蒙頂着熱氣一口放進了嘴裏“唔！太好吃了”鍾離嚐了一口評價道：“色澤飽滿，氣味醇香……這烹飪機關神機的技藝倒也不賴。”

熒的目光反覆掃視起了派蒙和鍾離，好像在說同樣是評價，看看鐘離看看你。派蒙：感覺被鄙視了。“哼！好喫不就好了嘛。”派蒙撇了撇嘴。

夜叉們自覺去盛湯了，應達路過熒身旁時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加油！”伐難本就溫柔的眼神中似乎帶上了鼓勵。

熒：？？？

鍾離提醒道：“你們應該還有事在身，早些回璃月港去吧，別錯過了演出時間。”派蒙好奇道：“你們不是也要去看演出嗎？”正在喝湯的浮舍大大咧咧地回答道：“沒關係，我們喝完這鍋湯就來。”

派蒙：呃……

……

今天的夜色如一塊布匹，被宵燈和碎星交織點綴，今晚的璃月港，在歡樂與繁榮中交錯。

的確，熒和派蒙走了一個時辰，急趕慢趕才趕上演出，卻發現鍾離等人早就到了，甚至找了個好位置還跟她們打了個招呼……

還好，人還不算多，熒和派蒙在人羣中一眼便看見了雲堇，“雲堇！晚上好。”悄悄走到雲堇身旁的熒忽然說道，雲堇被嚇了一跳，“哎呀…是熒和派蒙啊。晚上好，我們可是順利地拿下了開場曲目呢！”

派蒙疑惑地問道：“雲堇你沒參加嗎？”雲堇彎了彎眼角，本就驚豔的面容在夜色燈火的襯托下如上天精心修飾的畫卷。“我只會唱曲，並不擅長唱現在的那些歌謠。”派蒙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

隨着開幕時間的接近，觀衆漸漸越來越多，熙熙攘攘的人羣中，香菱一路小跑，身後跟着一蹦一跳的鍋巴香菱一邊跑一邊回頭喊道：“你兩快點啊！演出開始了！”身後的重雲連忙快步跟上，還不忘喊行秋走快點，行秋淡定地握着一卷書跟上去。

開場曲目，正是胡桃和辛焱的《桃枝火鱗》曲子很熱，但是感覺哪裏不對勁。

……

距離舞臺不遠的樓閣上，凝光看着越來越熱鬧的音樂會，扭頭對刻晴北斗和夜蘭說道：“明日可有安排？”沒等衆人回話便說道：“辛苦了一年，我們不如以私人名義小聚一番，我做東，各位意下如何？”北斗毫不猶豫地說道：“天權大人掏錢，我得好好享受享受。”刻晴點了點頭，隨手拿了一盞宵燈，準備把宵燈放飛在最熱鬧的時候。

夜蘭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只留下一個手下跟衆人打招呼。

……時間過得很快，音樂會接近了尾聲。

壓軸演出本來是德沃沙克的樂團演奏，硬是被他拉到了前面，把萍姥姥和歸終的演出放到了壓軸。

沒有報幕，沒有介紹。

滌塵鈴隨琴絃聲晃動，流出動人心絃的曲調，一襲白衣隨曲舞，水袖飄搖，人羣寂靜，人們像是害怕驚擾臺上的精靈，不約而同地安靜了。

一舞若驚鴻，蓮步輕移，木製的舞臺下隨着她的舞步開出了一朵朵琉璃百合，琴音隨風動，音自有韻，聞者如沐清風……

待觀衆回過神時，臺上人早已消失不見。

……

無人注意的高處，一個青衣少年聽着風送來的歌謠，對着月色喝了兩杯。

真不錯啊。

……

胡桃日記：海燈節到了呢，又到了放宵燈的時候。上次我犯傻去邊界是什麼時候了？還好還好……今天又是熱鬧的一天呢……（塗抹）

寫日記的胡桃大概沒注意，小冰的體積好像變大了一丟丟，正在圍觀她寫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