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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邪氣

葉秋姿暈了兩天之後,她一醒來就想要見賀離笙的遺體,她看着他毫無生氣的面容,竟和生前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就像是一塊毫無生機的石雕一般,已經僵硬了,彷彿脆弱的隨時都會碎掉,葉秋姿哭了,哭得不能自已,哭得聲嘶力竭,哭得天昏地暗,那一刻,她多想跟着賀離笙一起去啊,他們,就這樣陰差陽錯了,只怪這殘酷的命運……

老天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將這雨降了下來,似乎是一場悲泣。葉秋姿被這雨水打得冰涼徹骨,有一種寒意,她卻彷彿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的目光空洞,神情恍惚,她哭道,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會死。

葉秋姿眼前彷彿有那個少年的身影,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周圍有一圈一圈模糊的光暈。她明白,此生,再也無法相守了。這人世間的悲痛,也該結束了。葉秋姿一步一步走入了河中,一步一步走入了絕望之路。

葉秋姿感受不到身體的涼意,她的心是很涼很涼的,就像是置身於冰窖中一般,她邊走邊哭,她腦海中彷彿浮現賀離笙邊走邊哭的樣子,那一天,他投河的時候,應該也是邊走邊哭,邊走邊哭,然後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身體淹沒在了水中,這水,該有多冷啊!

若不是這內心的絕望,誰會這般決絕地投河自殺,而葉秋姿感覺到水很快灌入了自己的鼻腔中,難受地厲害,而就在這時候,自己卻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把自己包圍,然後自己的身體慢慢地浮上來,而自己的眼睛卻看到了底下的一片河流,也就是自己騰空了!

她難以置信!而她整個身體確實漂浮在空氣中,而不一會卻像是有云將她包圍,讓她降落下來,葉秋姿慢慢倒在了地上,醒來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那個人的面容被遮住了,葉秋姿怎麼看也看不見,而那個人告訴葉秋姿自己是來救她的。

“你爲什麼要救我!讓我死!”葉秋姿怒吼道,她雖然知道那個人應該是個妖怪,但她現在也無所畏懼,她就是要死,他卻阻止了自己。而那個人的聲音卻像是從空氣中傳來的一般。

帶着神祕的感覺,只聽他的聲音在葉秋姿的耳邊響起:“你要死?你死了甘心嗎?所有造成這一切的人是司徒寅!”

葉秋姿聽了他說得話,其實她的內心確實不甘心,她恨道:“我恨司徒寅,如果不是他的話,賀離笙也不會死,我也不會這樣。”

葉秋姿的聲音帶着哀怨,而那個人卻笑了,他的笑聲卻充滿着怪異,在葉秋姿的眼裏卻是那麼神祕。

“那你要活下來,你活下來之後,我會教你怎麼做……”那人懶懶道。

葉秋姿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裏,奇怪的是,葉秋姿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了家中,而葉秋陽告訴葉秋姿,她由於悲傷過度暈了過去。後來被家裏人帶回了家。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葉秋姿想起來和那個神祕的人的對話,莫非剛剛的那一切,是自己做夢的。

她醒來後,去收拾了賀離笙的遺物,他當時爲她做的那幅畫她還留着,看着那幅畫,就想到了兩人之間的回憶,他是那麼溫暖的一個人,笑容是那樣和煦,她想不到,他竟然死了,他是真的死了,那幅畫,葉秋姿讓葉秋陽好好保留下來,這是賀離笙留給自己的,不想被司徒寅毀掉……

賀離笙的遺體被火燒的那一天,葉秋姿又痛哭了一回,這一次,她徹底失控了,要衝向火海,賀離笙一死,她感覺自己的生命都無意義。沒有了他,她的生命以後再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她爲賀離笙建了一個墓冢,而那一日,賀離笙的墓冢上,卻突然有了一隻鳥,而她看見,那隻鳥就停在賀離笙的墓冢上,正靜靜地看着葉秋姿,那是一隻白羽紅喙的鳥,那隻鳥的眼神似乎帶着幾分憂傷,彷彿有靈性一般,葉秋姿看到那鳥,她寧願把它想象成心靈的寄託,她是賀離笙化成的來看自己的。

在天願爲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這句詩是賀離笙教給葉秋姿的。

我願爲你,化作風,化作雨,化作那飛鳥,化作那晚霞。

只要你喜歡。

我化作什麼,都願意。

我願意,守護着你,像那樹對鳥的愛,像那晚霞對天空的愛,像那星辰對夜晚的愛。

秋姿,我愛你。

愛你,到老。

那是兩人情濃的時候,賀離笙寫得一番話。那時候葉秋姿還嘲笑他太俗。但是,現在看來,真得痛徹心扉。

這種滋味,只有經歷過才懂。

可是,當那一日,司徒寅告訴他那發生的一切,他是怎麼想的!他是不是很痛苦!賀離笙,我讓你痛苦了。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月光石,對賀離笙越發地想念了。多想再去擁抱他。司徒寅,我恨你!是你毀了這一切!

族長其實看到了自己的女兒這種樣子,心疼不已,他看到了賀離笙的慘死,他的內心也不是滋味,他突然想起來了以前自己的女兒和賀離笙在一起的時候,那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然而,一切都不復存在了。自己女兒的臉上現在愁雲密佈。

他記得那一日,司徒寅懲罰自己兒子的時候,他的目光充滿着狠辣的神色,他完全不知道司徒寅,竟然有着那麼可怕的另一面,倘若,以後女兒嫁給了他,會遭受他折磨怎麼辦?

葉忠好多天都唉聲嘆氣。這莫非把自己的女兒送入了火海?我真得做錯了嗎?葉秋姿來看葉忠的時候,她破天荒地沒有再反抗,而是和葉忠說,女兒願意嫁,葉忠想,大概是哀莫大於心死吧,他從女兒臉上,再也看不到過往的那種天真快樂的樣子了,而是變得沉穩,安靜。像是整體換了一個人。

葉忠告訴女兒,自己其實也沒有辦法的,她其實也知道,司徒寅的勢力是對抗不過的,如果葉秋姿嫁給了司徒寅,其實對苗疆是有利的。

葉秋姿答應爲了苗疆的和平,願意出嫁,她也是怕自己的父親和哥哥爲難。

她知道,司徒寅是個狠厲決絕的人,他的手段殘忍,她上次見識過了他的手段。

司徒寅來的聘禮很多,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他說要給葉秋姿一場隆重的婚禮,他來聘禮的那一天,大家都誇讚司徒寅是個很重視葉秋姿的人,將軍娶了苗疆女在朝中也是一段佳話。

而只有當事人知道,賀離笙別人說他是投河自殺,其實他走上絕路是司徒寅一步步逼迫的,後來葉秋姿嫁給了司徒寅之後就沒有笑過,笑的時候也只是梨渦淺笑。

司徒寅掀開蓋頭的時候,看着葉秋姿冷若冰霜的臉,和過去那個活潑可愛的模樣的女子大相徑庭,司徒寅有些失望道:“秋姿,這不是你真實的樣子……”

葉秋姿不會給他笑的,她看着他的眼神惡狠狠的。然而司徒寅卻不顧及她的不愉快。

“你今後是我的……”司徒寅在她的耳邊喃喃。

噁心的吻落在她身體的時候,葉秋姿很是厭惡,內心很想結束掉他的生命,但是一想到苗疆的安危,她沒有那麼做,而是任由那頭猛虎蹂躪着自己。她不可能配合他,而司徒寅卻不理會她,他有着用不完的力氣。

“你愛我什麼?”其實,葉秋姿一直都想要問司徒寅這個問題,明明自己和他見過的次數不多,他爲什麼要娶自己,爲什麼要從賀離笙手中搶奪自己。

“很少有女人能讓我入心,我對你是一見傾心!”司徒寅認真道。

“一見傾心,你就從別人手中搶奪嗎?司徒寅,看來你的作風並不好!”葉秋姿耿耿於懷,她嘲諷道。

“我知道,你對我懷恨在心,但是秋姿,你會慢慢愛上我的,我會慢慢讓你愛上我的!”司徒寅微笑着說,他的笑容讓葉秋姿發怵,她從賀離笙臉上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笑容,而司徒寅就是那麼一個霸道的人,在他眼裏,他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他想要的東西都會想方設法得到!

司徒寅之所以是這樣的性格,完全是因爲他是自己父親的小妾所生,而他一直是庶子的身份,所以他從小要得到父親的寵愛必須要學會與他的哥哥爭取,而他也漸漸形成了善於僞裝的性格,他可能人前對你笑,人後就有可能使刀子。他的哥哥,在一次狩獵的時候,被毒蛇咬死了,至於那毒蛇,司徒寅自然心知肚明。

而他很多次入夢的時候,都會夢見有一團黑霧,而那團黑霧中是另一個他,那個他,瞳孔是紅色的,告訴他應該怎麼做。而那個他,教給他的事情卻讓他得了很多好處。他漸漸也習慣了信賴夢境中的他。那個他,彷彿會預言這一切事情一般。

在朝廷中,他也混得風生水起。因爲他的勢力之大,所以,苗疆的人是拿他沒辦法的,葉忠也想要倚仗他的勢力,所以因爲勢力,所以他只能犧牲葉秋姿的愛情。葉忠知道對不起女兒,但是也無可奈何。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女兒遭受着如同地獄一般的折磨。

一開始,司徒寅看着葉秋姿不愉快的樣子,自然心情不順暢,他出於對一個女人的征服,竟然打過她,然而,她的目光中還是充滿着恨意,司徒寅看着她眼睛中的恨意,他把她整個人靠在桌子上,然後把她的頭往桌子上砸,他脾氣一上來,惡狠狠道:“你是不是心裏還住着那個男人?是不是!”

這下葉秋姿的脾氣徹底上來了,她冷笑道:“司徒寅,你好生霸道,人生前你就沒放過,把他逼迫致死,現在他死了,你還要喫他的醋嗎?告訴你!他永遠都留在我的心中,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永遠超過你!”

這一番話徹底激怒了這頭老虎,他出於泄憤,把她衣物除盡……

葉秋姿感覺到深深地痛苦,終日以淚洗面,後來她漸漸想明白了,這樣下來,不僅報不了仇,也會讓司徒寅對自己厭惡。由一開始的熱情到最後的漠然,然後把她禁錮在一個地方。

但是,葉秋姿答應嫁給他的目的,其實是想找機會殺了他,想神不知鬼不覺殺了他,這樣,苗疆也不會被怪罪。但是,她還沒有想好方法。如果她不是爲了報仇,她也不會嫁給司徒寅,而是去自殺了,她想要隨賀離笙而去。

後來,在司徒寅出征的日子裏,她以回苗疆探親的機會特意去拜訪了巫女,獲得了一本只有苗疆巫女纔有的書籍,那本書中的那些苗疆蠱術很是神祕,書籍中詳細描寫着各類蠱術的施法。

她看到了一種叫做情花蠱的蠱術,通過這種蠱術,能讓被施蠱術的人痛不欲生。而那巫女告訴她,如果要讓一個人中蠱是要學會施展魅惑術的,再一步步引誘獵物進入那個陷阱中。

苗疆有一巫女,爲了報復自己的殺父仇人,潛入殺父仇人家,利用自己的美色讓他對自己着迷,放下防備之後,將這情花蠱下到他的體內,那人在痛不欲生中死去。

她後來變了一個樣子,她知道了真正的高手,是要學會誘敵,讓敵人一步步落入她佈下她的陷阱。

她開始對司徒寅笑了,笑容明媚動人。司徒寅以爲她想通了,對她的態度也開始好了起來,他每天都想醉倒在她的美人鄉中。

而她則與司徒寅相處的時候,要先沐浴,抹上苗疆特有的一種香水,這種香味,男人一旦聞過就會喜歡上這個味道。

她通過一系列方式,讓司徒寅徹底迷戀上了她。

她養了蠱蟲,那些蠱蟲有助於她去施展情花蠱,而她是在司徒寅陷入熟睡的時候把這些蠱蟲悄悄引入他的體內,讓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就發作,這些蠱蟲會不斷囁咬着他的身體,他會感覺到痛不欲生,除非看到葉秋姿,他的身體纔會好轉。

而司徒寅不知道爲何會這樣,他以爲他換上了相思病,而葉秋姿也把他迷得神魂顛倒。

有一日,在司徒寅作戰的時候,葉秋姿看到有個人穿牆而過,那個人像是擁有法術一般,他的樣子葉秋姿是看不清的,他穿着黑衣黑袍,整個臉罩在這戴帽黑袍中。他的身形高大,周身散發着黑色的光。

那人正是那一日在夢境中夢到的那個人。

他的聲音很是奇怪,聲音暗啞陰沉,像是在氣流中發出的聲音:“我知道你的想法!”

葉秋姿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他卻一語道破了葉秋姿藏着的心事:“你想要報仇,你想要爲心上人報仇!你想利用蠱毒讓他痛不欲生!”

葉秋姿自然是這麼想的,夢裏都想,聽到了他這麼說,又燃起了她內心的恨意,她的恐懼漸漸消失了。

她有些疑惑道:“你究竟是誰?這一切你怎麼會知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誰嗎?哈哈哈”那人的笑聲爽朗,帶着幾分怪異,似乎不像常人那般,而他的身邊散發的光芒也是忽明忽暗。

見葉秋姿一臉疑惑的表情,他告訴葉秋姿,司徒寅是她命中的情劫,你與他在人間有兩世,這是你們的第一世,還有第二世,你如果要懲罰他,可以用詛咒術來詛咒他。讓他來世也承受這錐心蝕骨之痛。讓他痛苦兩世。

那人把體內的一些法術教給了她,她彷彿做了一場夢一般,但是醒來後,竟然會施展了法術。

後來,葉秋姿利用詛咒術,詛咒司徒寅的來世也受到錐心蝕骨之痛,受盡煎熬,只見葉秋姿以血作引,將一腔恨意通過那月光石的光,詛咒道:“願你來世也受到錐心蝕骨之痛,我要讓你痛不欲生。”

之後,司徒寅死了之後,她莫名地消失了,別人找不到她了。而她其實是以巫女的身份存在着,將自己的蠱術和法術流傳了下來,而她死的時候,她的祕密才被人知曉。

因爲,葉秋姿在死的時候,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要把自己的墓冢建到賀離笙旁邊,生生世世要與賀離笙在一起。

卻殊不知,後二世,兩人竟然錯過了。

而這個教給她法術的人是誰呢?

他正是魔尊幽夜,在天庭中的時候,他與煜天廝殺搏鬥,後來被煜天打傷,他心有不甘,而他後來得知煜天在凡間有兩世情劫,經歷了兩世情劫纔可昇天,於是他就展開了報復。

其實煜天在人間第一世的時候,他以司徒寅的身份存在着,他在司徒寅出生的時候就給他注入了邪氣。

他的這些暴虐的行爲其實是幽夜放大了他心中的魔性,慾望,才這般狠辣,而利用這情劫,葉秋姿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也算是魔尊幽夜希望看到的。

她用她心中的一腔恨意對着他詛咒,希望他來世也會受到錐心蝕骨之痛。這樣折磨了他的內心。

當他是邵逸飛的時候,他心中的魔氣就減弱了,然而他依然是殘酷的性格。

魔尊幽夜後來與天庭的神仙來了一場大作戰,那場作戰中各種鬥法,最終魔尊幽夜鬥不過,被呂洞賓用捆仙鎖捆住了,教給了崑崙洞的神明,終日被神鞭抽打。最終灰飛煙滅。

所以在人間第二世的時候,幽夜也就沒有再出現了。但是是他讓那些術法留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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