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緝二處辦公室。
一張大地圖鋪在楊登歡辦公桌上，這是一張北平市街道詳圖，上面密密麻麻的街道衚衕，密如蛛網。
楊登歡右手捏着紅藍鉛筆，左手拿着放大鏡，趴在地圖上尋找。
另一張辦公桌上，堆滿了昨天排查的原始記錄，王大嘴和龐威趴在桌子上，仔細分辨。
“9月21日，有人看到司火出現在崇文門南口……”
“日期帶上星期。”楊登歡大聲說道。
王大嘴答應了一聲，轉頭吩咐龐威，讓他去找一本日曆。
“9月21日是星期四。”王大嘴大聲說道。
楊登歡用放大鏡對照地圖，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下一個。”
“10月2日，星期六，司火出現崇文門菜市場。”
“下一個！”楊登歡舉着放大鏡，對應地圖，查找位置周邊設施，大聲說道。
楊登歡眉頭緊皺，按照王大嘴和龐威說的地址，對應地圖，挨個排查。他在找學校，如果王大嘴或者龐威報出的地址附近有學校，楊登歡就會重點關注，在上面標記紅色圓圈，並且標註次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地圖上圓圈也逐漸增多，楊登歡沒有想到，崇文門附近居然那麼多小學校，足足有十幾所之多。
王大嘴和龐威二人語速很快，楊登歡手拿放大鏡，查閱地圖，喬五德也趴在旁邊，跟着幫忙尋找，不時興奮地指着地圖說道：“在這兒！在這兒呢！”
王大嘴和龐威的辦公桌上，原始記錄越來越少，楊登歡桌上地圖上的紅圈，越來越多，上面標註的次數也逐漸增多。
終於。
王大嘴面前的原始記錄都念完了，轉頭看向楊登歡，楊登歡用手中紅藍鉛筆在一處地方重重地圈了一個圓圈，啪的一聲，將紅藍鉛筆擲在地圖上，幾個人都把眼睛望向那處圓圈。
圓圈旁面畫了一個正字加一橫，表示六次。
“這個地方司火居然去了六次？”王大嘴有些驚喜地說道。
“這裏是後溝衚衕，司火之所爲到這裏去，就是因爲這個地方。”楊登歡說這話，用手指着地圖上一處位置微笑說道。
楊登歡手指地方，赫然標註着“北平貞德女子小學”。
“難道真是這裏？”喬五德語音中壓不住地興奮說道。
“應該就是這裏。”楊登歡篤定地說道。
“說說爲什麼？你是怎麼推斷的，讓我也跟着學兩招。”王大嘴覥着臉說道。
“這裏有一所女子小學，符合小女孩上學需求。據我所知，這所小學正是寄宿制學校，每週只需要接送各一次就行，這也符合司火行動習慣。無獨有偶的是，司火去的這六次時間，不是星期一，就是星期六！”楊登歡說到這裏，眼睛變得明亮，盯着幾個人說道：“這個時間點，不是接送孩子上學又是爲什麼？”
喬五德興奮地說道：“我去，把這個小女孩給接過來。”說完就要出門。
“你不行，讓大嘴去。”楊登歡說道。
王大嘴答應了一聲，楊登歡又囑咐着說道：“帶兩個女警，去那好好說話，千萬不要嚇着孩子！”
王大嘴點頭答應，快步出了辦公室，龐威和楊登歡打了聲招呼，跟着王大嘴跑了出去。
“咱們呢？”喬五德湊近了楊登歡問道。
“等消息。”楊登歡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說道：“這幾天太累了，抽空休息會兒，要不然待會兒忙起來，不知道會忙成什麼樣子了？”
“只要有收穫，咱們忙點也願意。”喬五德輕輕興奮地說道。
偵緝探員什麼時候才能升級？當然是破了大案子的時候！但是這種機會太少了！尤其是這種涉及軍隊和百姓的大案子，甭說在自己手裏有重大突破了，就算是跟着參與，都能分潤點功勞。
更何況，楊登歡好像找到破案的關鍵線索了！
如果說真得找到那個小女孩，司火防線必然回摧枯拉朽一般被撕破！
但願楊登歡的全部推理正確！喬五德暗暗在心中祈禱。
楊登歡剛想眯着眼睛睡一會兒，院子裏傳來一陣汽車轟鳴聲音，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這是誰回來了？”楊登歡站起身來像外面張望。
沈巖大步進了辦公室，後面跟着錢如發和李照輝兩位哼哈二將。
“處長，你那邊查得怎麼樣？”楊登歡迎上前問道。
“下面分局都動了，畫像、照片幾乎每個小組一份，挨個旅館排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傳來。”沈巖興奮地說道。
“那您這是……”楊登歡有些不解地問道。
“回來借兵！”沈巖幾乎咬着牙齒恨恨地說道：“不能老是讓咱們配合一處，這一次也得讓一處配合配合咱們了！不能咱們這邊，忙得跟孫子一樣，他們那邊什麼事都沒有！那怎麼能成！”
“局長答應了嗎？”楊登歡笑問道。看來剛纔還真是把他氣着了，要事不找一次局長，估計沈巖就該憋瘋了。
“當然了！我跟處長說了，我的人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到了六點，需要準時睡覺！現在懇請一處接接我們的班，在二處人員休息的時候，一處能夠不間斷排查，不給匪人可乘之機，局長二話沒說，爽快地答應了，我這就去找老鍾，安排一下接替的事情。”
“那要是一處搶咱們功勞怎麼辦？”楊登歡語氣非常替沈巖着想。
“案子到了這個時候，就剩下笨功夫了，就是一處抓了吳俊義，功勞也是咱們的！他還能搶走不成！”沈巖篤定地說道。
想想也是，案子最主要的幾個環節，都是在二處掌握之中，即便是一處抓了吳俊義，估計也無從下嘴。
“這樣也好，我們人也該歇上一歇了！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咱們接茬再幹！”楊登歡笑着說道。
“可不是怎麼着！等到明天早上，咱們二處偵緝探員再到現場把一處的人接過來，估計就差不多了。”沈巖興奮地說道。
“但願吧！”楊登歡笑道。
楊登歡和沈巖在辦公室中，聊了一會兒，門外傳來王大嘴興奮地聲音：“楊……楊登歡！伱他孃的還真是個諸葛亮！這事又讓你給說着了”
楊登歡微微一笑，沈巖卻是一愣問道：“王大嘴這話什麼意思，什麼事又被你又猜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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