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安從二樓快步跑下來,文零站在原地等他。
“是不是還有一條路,通往地下室。”文零問。
陳永安點頭,說道:“有,那條直通山腰斜坡。不過,從未用過,你想從那邊進去”
他低頭看陳永安手裏的劍,搖頭:“不是上策。往這裏是最捷徑的,但它的食物,估計已經在來的路上,或者已經在裏頭。”
文零保持冷靜,聲音難以抑制的急促:“寺清你一人能頂住麼可能需要花花去另外一個地方”
還未等對方回話,只聽見一聲爆破,隨後一串刺耳的鞭炮聲傳來。
林花花站在院牆上原本就腿抖,結果好了,她還沒下指令呢秦世現倒是把鞭炮點起來了。
說好的一串一串挨着院牆來呢吸引注意呢
這會倒好,吸引奠柏注意有沒有先不說,把她嚇了個半死。
她從院牆內一個不穩,往後翻落而去。
這一聲爆破後的鞭炮,寺清也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林花花一個摻叫,她回過頭,腳下一緊,被藤鞭纏了個結實,藤鞭像釣到獵物的魚竿般快速收線。
寺清身子一空被往奠柏方向拖去。
摔倒在地的林花花感覺身子要被掏空了,她捏緊耳機,喉嚨傳來哀嚎:“換什麼鬼地方秦大叔你搞毛線啊分分鐘被你嚇出魂來”
隨後還罵了聲粗口。
她粗口還沒罵完,便看見別墅院外兩個人速度飛快。一人帶着黑帽,牛仔褲白色運動鞋,背上扛着東西,看着夠重,但不妨礙她健步如飛。
前面跑着那人,粗壯的身高,一聲運動裝,肩膀上也扛着一坨白色的東西。
林花花驚呼:“啊...茶唯啊”
說時遲那時快,寺清腳脖子被纏了個結實,往後拖去。她一翻身,水瀑卷在周圍護着,誰知藤條劃過她肩膀,打出血痕,右手也被抓了準。
離奠柏只有十米的距離。
這時,孫蓬往奠柏方向快步跑去,肩上一包麪粉唰一下撕開,往樹妖集聚方向這麼一扔。
茶唯隨後,腳往孫蓬膝蓋一踩跳的老高,手中打開器一按。
麪粉遇見噴射而來的火,砰的一聲,爆炸,火光四濺。
孫蓬當下護在寺清身上,背上被火苗濺出血痕,整套黑色運動裝往外滲着血。
“你沒事吧”孫蓬咬着牙杵着,他問着身下的寺清。
“沒事。”寺清扶着孫蓬的肩膀起來,她看見茶唯手擡高黑帽,對她一笑。
庭院內火光閃爍,火苗竄得四周都是,點燃了周邊枯萎的草木。奠柏被燒得噼噼啪啪響,一股燃燒的木頭味撲鼻而來。
奠柏在大火下扭動,隨後被燒得漸漸息萎。
孫蓬被寺清一扶,全身的神經都崩得緊緊的,傷口再次裂開,但是他全然無知覺。只想這麼依靠着寺清,動也不想動。
寺清平淡說:“花花,你把孫蓬接出去。”
耳機裏剛那一會吵成一鍋粥,寺清這麼一說話,突然安靜了下來。
“好。”
林花花的腳踩在牆壁上,望着一人多高的牆,有心無力。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從包裏掏出黃符。
火車上那條腿毛終於派上用場。
光索飛快的躥出,飛過院牆,纏上孫蓬的腰身,直接把他往院牆外拽。孫蓬原本傷口裂開已經疼得直冒冷汗,離開寺清的身邊立刻就扛不住了,雙眼一嗑,昏死過去。
寺清看向茶唯:“你怎麼來了”
還在發燒的茶唯在火光照耀下,臉蛋更加通紅了。眼眸中的火光閃爍,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哈哈笑着。
“想來,就來了”
誰會大半夜拖着一大袋東西在山上繞圈
秦世現聞到不對勁,他跟緊在後頭,爲了不讓對方發現,離得遠,單就看見個身影。
難不成夢遊
走路的姿勢不好說,一顛一顛的。
秦世現咬咬牙,快步的走,越來越近。離得十來米遠,這下他纔看清,他手上拖着的竟然是...
小孩
一想到那天姚芸在電話裏,語氣哀求:“儘快好嗎”那疊資料裏,那些小孩彩色的照片,每一個都有一雙汪汪明亮的大眼睛。
胸口,像火在燒。
多少場合,辦案多年,歷來都是最沉得住氣的。
可是這次不同,真的不同,他忍不了。
他從地上操起拳頭大的木棍,秦世現咧嘴嘴,大喝一聲,往他後腦勺就是一擊。
誰知,依舊在意料之外。
那人後腦受了重重一擊後,沒有停下腳步,依舊一顛一顛往前走。手中拉着小孩的腳裸,拖着,在滿是泥土的山腰,一道痕。
像是被攝了魂的軀殼,毫無知覺。
山腰上的樹被燒得歪歪扭扭,大部分只剩下樹幹枝椏,能遮擋月光的樹葉不在,眼睛倒是藉着光,能看得通明。
這也讓秦世現嚇了一跳,後腦勺一擊不中,他豁了出去,大叫一聲壯膽。原本肥潤的身材跑起來就有些喫力,面前那人又比他高出一個頭。
不管不顧,抓着木棍就上。
男人臉上纏滿了樹根,只露出一雙眼白,直視前方。
“幹了他孃的狗、日”秦世現不自覺後退好幾步,去摸脖子上的耳麥。撈了個空,不知是否剛纔點鞭炮那會,太過着急,給甩沒了。
他硬着頭皮,去拽開男人手上拖着的小孩。
小孩沒了知覺,雙眼緊閉,看起來四歲左右,是個男孩。穿着一身
小熊睡衣,棉質的,腳脖子上一銀腳環,發出叮鈴叮鈴很細微的聲音。
他繞了個彎,沿着一條小路往上坡開始走。
秦世現往他膝蓋砸了幾下,硬邦邦的,像砸在堅硬東西上有反彈力度震得虎口生疼。
他要去哪
順着他的方向望去,秦世現跑在前頭,一段小路程...
在一個拐彎處,半人高的山洞。
狗、日的裏頭這麼黑
秦世現張望了一會,洞內黑漆漆一片玄乎極了,他一身雞皮疙瘩。真是鬼見多了,走到哪心裏都有陰影。
他尋摸了半天找了根藤條,從地上狠狠的拽起來,把那男人直接捆在樹杆上。誰知捆上之後,那人腳上的步伐還是踏着,簡直跟夢遊沒啥兩樣。
就是臉上那像刺蝟的樹根,滲人。
拖着小孩的手抓得老緊,秦世現半蹲着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費勁得很。
他怒衝胸口,又被理智壓了回去,卡在喉嚨不上不下。只想手上有把利刃,直接把手腕割了好。
口袋手機震動,林花花打來的。
“在哪呢”林花花喘着氣,傳來跑步的聲音,沒等對方回話又說:“打了半天才接趕緊給個方位,計劃有變”
“千萬記住...看見人就跑...別擅自行動”
秦世現抓緊着手機,一隻手還在掰開抓着小孩腳脖子的手,他回話道:“我給你發個定位...”
耳朵裏那聲音斷斷續續聽不太清,秦世現把手機拿開來,手機左腳上方小樓梯似得信號只剩下一坎。
秦世現半蹲在地上,舉高手機,擡頭對上一雙眼白讓他瞬間全身發毛。亮光映射在那男臉上,而他剛好低着頭,只有眼白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看...
原本踏着步伐的雙腳也站定不動。
他回想起剛林花花說:“千萬記住,看見人就跑。”
寺清跟茶唯把前院的奠柏處理後,兩人走進別墅。
麪粉爆破後,集聚在一堆的奠柏被大火燃着,枝椏藤條也無法在大火中快速再生。
它們張開樹幹頂的大嘴,裂開涌出樹脂,想借此滅了火。
茶唯把最後一包麪粉往空中拋去,寺清配合水鞭一出把麪粉袋擊了個粉碎。開關一按,火如龍噴,大面積的爆破。
“粉碎性的燃燒短時間內沒有可能恢復”茶唯擡了擡帽子,露出那張燒紅的臉。
見寺清點頭,文零這才示意陳永安動手。
陳永安握緊着劍柄,望向衆人,最後使出力氣往地下室那堵住的藤條一駐。
失落的眼眸,他並沒有掌握他父親陳挺那一招。
“不如茶唯的麪粉”寺清看着無動於衷的藤條說。
茶唯噗嗤一笑,拍拍寺清的肩膀,笑道:“清啊麪粉以大面積濃密度快速燃燒爆破,想燒掉這藤條毫無可能性的。”
陳永安冷冷一笑,他把劍從藤條上抽出。
伸出左手,利刃割出一條血紅的口子來,紅的發黑的血往下滴,越來越快。
藤條遇見了血,好似紙遇見了火般,發出滋滋聲音腐蝕開來。
一行人也是睜大雙眼,愣住了。
“秦大叔不見了...”林花花跑得太累,找不見人影,扶着膝蓋吞了口水:“剛...在電話裏聽見...他叫聲...估摸是出事了”
耳麥裏傳出林花花慌張的叫聲,文零握緊了拳頭。
陳永安蹙着眉頭,劍身在手臂上又劃出一道口子,那雙眼眸中的殺氣似乎要穿透這層如盔甲般堅硬的藤條,把裏頭的奠柏捏成粉碎。
秦世現是真的出事了,林花花在山腰上瞎跑,她想着當時怎不揪點頭髮腿毛什麼的,最起碼套神索還可以引路。
在黑夜裏,方向讓人難以分辨。
文零從別墅出來,往山下一看,黑壓壓一片。
人在這時如同螻蟻般渺小,想用肉眼去辨,猶如拔樹尋根。
他閉上雙眼,聽見別墅玻璃窗戶粘着的碎玻璃發出叮噹聲,聽見耳邊呼呼聲...
風在腳下旋了一個圈把沙塵帶起後消失。
片刻後周圍安靜了下來,悄然無聲,他的意識被撞出體外,隨着風,像一顆破空的子彈迅速。
意識貼合着地面穿梭,像一陣風帶起了塵土。
不一會便看見林花花撅着屁股跑得歪歪扭扭地,隨便一推就倒的架勢,他從她身邊穿過,把她的髮絲帶飛了起來。林花花停下腳步,詫異往後一瞧,沒見着東西,悻悻然地繼續小跑,繼續找。
往下走,在一條隱僻的小路找到秦世現。
他被一人高馬大的男人掐住脖子,提的老高。秦世現雙手試圖想去抓住對方的頭髮,可惜太短撈了個空,肥潤的身子掙扎地亂踢亂打。
手往男人臉上一扯,一把樹根密得跟毛髮似得,這觸感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扯不着頭髮,秦世現雙手抓住脖子的鉗制,兩腿踩着那男人的腰身往他手上這麼一勾,整個人就這麼吊着。
手中的力道絲毫不退,他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文零意識快速的撞回體內,速度之快使他後退了好幾步,甩甩頭,清醒半分。他捏着麥語速很快:“往九點鐘方向跑,穿過一小土丘後方有條路,就在那,要沒氣了快快快...”
“九點鐘...九點鐘...我知道了...”
林花花撒丫子跑,邊跑邊從兜裏掏出符籙來,手指快速結印幾道黃符貼着她的身子,把她帶得飛快。
當時念變那招技能,自打夢醒之後,沒成功過一次。
真他媽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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